第66章 宗門大比(五)

宗門大比(五)

紀聊群和宿墜竹回禮。

紀聊群從未聽過這個名字,暗想:桀骨,很像魔劍的名字啊……

宿墜竹作為青峰劍主,見多識廣,自然在古籍上見過桀骨名字。但他也知道很多劍修喜歡以前代名劍劍名為自己的劍命名,遂追問:【敢問可否是三千年前,由十一位君子脊骨所鑄的那把君子劍?】

桀骨:【如若八十一州只有一把劍有十一位君子為主人,那便是我。】

已經過去三千年了麽……

宿墜竹不解,【野史有雲:桀骨叛主而斷。閣下雖然魂體有損,但劍體完好?】

【他不會叛主。】

【我未曾叛主。】

月天清和桀骨異口同聲。

紀聊群掃了一人一劍一眼:倒是默契。

宿墜竹:【我不知野史真假,但重點不在此。】重點在于桀骨是否真的是那個桀骨。

桀骨:【被折後巧遇一位鑄劍師,他用龍骨将我重鑄。】

宿墜竹驚嘆,【技藝實在高深,君子脊骨為劍柄,龍尾骨為劍體,整劍卻好似渾然天成。】

桀骨不作應答。

宿墜竹嘆氣:好吧,君子劍果然不能以平常手段待之,誇贊外貌不能奪得歡心吶。

桀骨感覺宿墜竹此人魂體暗淡一分,不知他在謀劃什麽,默默往月天清身邊飄近。

宿墜竹是何等人精,瞬間就察覺到桀骨的變化。

莫非,這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我要奪了桀骨,收入青鋒劍山藏劍處!

桀骨身體一顫,再飄。

宿墜竹摸摸下巴。

有意思。

月天清見他似乎是在躲宿墜竹,不解:【桀骨?】

【我沒事。若是尋找身上有魔種的人,可以不用這樣麻煩。我可以探查,效率比你們高不知多少,也準确得多。只是我沉睡已久,與太清契約也只恢複大約三分之一實力。需要靈力供給。】

宿墜竹:【你需要多少靈力?】

桀骨:【一座小型聚靈陣。】

這種大範圍探查,尋常手段的碎靈石補充靈力已經不夠用,還需要陣法輔助。

是夜,三人帶着兩箱上品靈石到葬劍崖。

月天清從劍印中取出桀骨,桀骨看看靈石,道:【靈力比我想得寡淡……不過也夠了。】

紀聊群設陣畢,桀骨立于陣中。

林間微風起,送葉危崖去。畫于地上的靈陣漸漸亮起,而後大亮。陣中桀骨浮起,周圍所有落葉順靈力彙集成幾縷,圍繞桀骨飛轉。

幾息後桀骨落地,落葉失去靈力依托,也紛紛落到地上。

【好了,我已在被種魔種的人身上做了标記。你們接下這道靈力結,順着靈力結指引就可以找到那些人。不知你們可否需要我破解魔種?】

三人接下靈力結。宿墜竹道:【我已找了音修。如無意外不會再麻煩閣下。】

【好。】桀骨準備回到劍印。

【閣下覺得我青鋒劍山如何?】

月天清下意識看宿墜竹一眼。紀聊群皺眉。兩人看向宿墜竹和桀骨。

桀骨直接道:【不夠好。】

【閣下有何高見?】

【此地主人目的不明,居心不良,非常不好。】

紀聊群和月天清都笑起來,宿墜竹也笑了。

三人找到所有被種魔種的人,共二十五人,二十三位弟子,兩位長老。幸好這次的魔種傳染性不強,發現的也早,不然他們今天需要面對的可能是兩三百個被種魔種的人。

趁着音修奏曲破解魔種的時間,青峰劍山長老、宿墜竹和紀聊群在大殿內設隔音陣商議這次魔種的事情。

月天清在殿外等着。雖然他也不知宿墜竹為何讓他留下。

青峰劍山靠近妖界。妖界的月亮比人界亮得多,月天清原以為青峰劍山也該受些影響,有更明亮的月。誰料來青峰劍山比賽這些天,夜月大多昏暗無力。

怕是月光都被妖界吸走了。

殿內傳來聲響,月天清估摸是他們談完了,便跳下樹。先入眼的都是不認識的青鋒劍山長老,宿墜竹、紀聊群和宿斷水最後才出來。

一看見宿斷水,月天清就想起宿墜竹說:“我與你娘曾說要結娃娃親,你可見過宿斷水?”他心感不妙。

下一瞬,宿墜竹果真對宿斷水道:“太清就是我提過的,我年輕時至交的兒子。”

宿斷水收起折扇,向月天清行禮。他笑意朗朗,一副潇灑少年郎的模樣, “在下宿斷水。”

月太清抱拳還禮,“月太清。”

“太清年歲幾何?”

“将及弱冠。”

宿斷水和月太清在一旁聊,紀聊群和宿墜竹也聊起來。

宿墜竹笑,“斷水似乎不喜歡女子,我讓他和太清接觸接觸。”

紀聊群一時語塞,久久才道:“你這樣平白惹人嫌。”

“哪裏,我猜太清也不喜歡女子。”

“是嗎?”

這狐貍怎麽猜對的?

“太清性情溫和細膩,尋常女子的溫柔他應該察不出好,故而我猜他不喜歡女子。”

“紀年和無靜有凡都不是尋常女子。”

紀年性格狠厲,決斷什麽都從嚴處理,紀聊群勸過幾次,可惜收效甚微。無靜有凡是個號召力強、到處上山下川玩的,在崇德門修行過得比神仙還快活,性格也是潇灑至極。

這兩位都不是什麽溫柔的主。

“紀年不是要和起淵結道侶麽,無靜有凡又是誰?”

“月太清的師妹,封號大會所薦。整日提刀作詩,游樂門中。我都知曉不少她的事。”

“看來名氣不小,可惜即便近水樓臺先得月,也不一定能成。”

“呵。”

确實沒成,因為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是另一位。

紀聊群想起風随肆和四方天,頭都大了。

宿斷水和月天清聊天,月天清并無興致。兩人幹巴巴聊兩句,宿斷水先敗下陣來,“您真是無欲無求啊,尋常人早借關系和我打成一片。”

月天清不擅長應對如此場合,尴尬得想離開此地,忍了又忍,終于道:“你去和我哥哥聊吧,他會喜歡和你聊。”

“但是他和紀年成了,我不能和他結為道侶啊。”

話挑明到這種地步,月天清不再忍耐,“已有良人,勸您自重。”

宿斷水折扇一展,邊搖邊笑,“怕是沒有,只是借口。”

忽而宿斷水感到一股強烈氣息紮向自己後背,他連忙側身,以扇擋去攻擊。

一小截樹枝穿扇而過,直直紮在樹幹上!

宿斷水背後生寒,厲聲喝道:“誰?!!”

“他的良人——!”

風随肆寒聲說罷,拔出所醉從樹上跳下。宿斷水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展開,情況緊急,也只有立刻迎上去。

誰知這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家夥,用劍十分迅速淩厲,一劍便破了自己的扇。宿斷水迫不得已拔劍與他搏鬥。

被逼得拔劍,真真奇恥大辱。

月天清看見風随肆,呆了一瞬。

紀聊群和宿墜竹已感覺到動靜趕過來。

“是誰?敢在我青峰劍山放肆?!”宿墜竹一道威嚴壓向與宿斷水交戰那人。

紀聊群認出風随肆,暗叫不妙,連忙出手替風随肆抗下宿墜竹一擊。

“紀聊群?!”宿墜竹難以置信地看向紀聊群。

紀聊群把宿斷水和風随肆分開。月天清回神,拉住風随肆。風随肆還要再上,看見月天清神色,停下腳步。

紀聊群嘆口氣,對等着他的解釋的宿墜竹道:“他是月天清的……”他說不出那些詞。

風随肆自然而然接上,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良人。”

宿墜竹和宿斷水的臉色一時非常精彩。

風随肆正色道:“如若真的中意天清,請與我決鬥。天清喜歡你也罷,但他不喜歡你,你還死纏爛打,實在沒意思。”說罷,他就要拉着月天清離開。

月天清知曉他騙自己閉關,心頭火起,錯開他的手,自己禦劍走了。風随肆連忙禦劍跟去。

此處只留紀聊群收拾爛攤子。紀聊群再次嘆氣。

最後紀聊群怎麽和宿墜竹解釋的,風随肆不知。他只知月天清左臂傷口又被震裂,他為月天清處理,月天清一言不發。處理完,月天清讓他出去。

月天清今天過得糟糕透了。

先是知道紀聊群收他和哥哥的真正原因,再是不斷證明自己和桀骨,讓青峰找出其他種有魔種的人,最後是和宿斷水浪費時間,向風随肆生氣。

最糟糕的是,明天第一輪他要比賽。今天他不僅晚睡,而且加重舊傷。

他不知明天對手實力如何,只知自己一定狀态不佳,遂而嘆氣。

聽見月天清的嘆息,風随肆忍不住道:“天清,怎麽了?”

小肆果然沒走。

“我要睡了。”

風随肆推開門,從外面進來,“騙你确實是我不……”

“明天辰時的比賽,我真要睡了。”

風随肆不再說話,而是脫了外衣跑上床,睡到月天清右側。月天清沒管他,睡着了。

看着月天清仍然緊蹙的眉間,風随肆低頭吻吻他的眉心,替他撫開脖頸邊淩亂的發絲,而後露出一個苦笑。

你這般好,總是要招惹許多人的心。

能不能只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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