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會活着!!
我會活着!!
我在遠遠看到那棟閃閃發亮,在一片寂靜中格外與衆不同的別墅時就覺得有些不妙。
“我真的要進去嗎”
“你要進去。”
尼爾裝啞巴
繃帶神經病就替他講話。
我沒理他,還是盯着尼爾一動不動。
尼爾繼續裝啞巴。
爆炸頭猩猩反而不耐的低聲吼了起來。
他和繃帶神經病說我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廢物,不僅排不上用場還早晚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不,窩金,她是必要的,他們在別墅四周都放下了念環,我們中只有她是沒有念的,所以我們需要她……嗯……畢竟這比起找一個不知底細的人更合算不是嗎,尼爾把她教的很聽話。”
“尼爾說他會逃跑。”
金發少年說了一句。
“不,她不會的。”
繃帶神經病笑的有些輕蔑。
“好吧,既然團長這麽說,那我也就沒理由有什麽異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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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少年聳了聳肩,幹脆利落的又轉變了态度。
就連爆炸頭猩猩也不亂吼亂叫了。
繃帶神經病不知從哪裏拿來了本書,翻了幾頁,然後像是變魔術一樣突然從裏面弄出一雙高跟鞋。
他把鞋子遞給了我。
“換上這個。”
“……”
“呃……這不是那次很麻煩的任務弄來的嘛,不會有點浪費嘛。”
金發少年像是也有些驚訝的樣子,背在腦後的手都放下來了。
不過我總覺得他關注的地方好像有點不對勁。
“宴會上沒有人會穿不合腳的鞋子……至于浪費……不,這次我們拿到的會是更有意思的東西,何況……這個與現在的她不也挺合适的嗎。你會好好做照我說的做的,對吧?”
繃帶神經病輕描淡寫,好像這樣就可以讓人無視掉他居然從書裏拿出一雙鞋的似的。
不過似乎除了我大家都挺不在意這件事的。
但他可是從書裏變出一雙鞋啊!!!
“……這是什麽……”
我問。
“灰姑娘的水晶鞋。”
繃帶神經病說。
“……您是在開玩笑嗎?”
我幹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到底還是沒能笑出來。
繃帶神經病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我要去送死的面子上,思考了沒一會就十分耐心的跟我解釋,
“當然沒有,我們不是一直都在談論些嚴肅的事情嗎,不過既然這樣,我還是簡單解釋一下吧,穿上它的人會激發別人更強烈的愛念,不過如果有人原本就存在強烈愛意的話,反而會變成什麽麻煩的事呢,雖然你沒有念,但誰也不知道最後變成什麽樣子,說起來,要是因為這個讓活動失敗的話,反而有些得不償失了啊……”
“……”
我謹慎的沒有說話,因為這沙壁說的每個字我都能聽懂,但連在一起就變成了奇葩又讓人不得不心驚膽顫的笑話。以至于讓我無意間咬破了嘴唇,細微的血腥味彌漫在口腔,讓我更加頭昏腦漲了。
我沒有接那雙鞋子,只是戰戰兢兢繼續問他,
“念是什麽?”
沒有人理我。
繃帶神經病也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轉過了頭,
“派克,你把她帶到那裏去。”
“……尼爾去。”
“他還有更适合的事情要做。”
“……”
派克冷着一張臉接過了鞋子。
她走了過來,抓住了我的胳膊,冰冷的手指讓我更加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念是什麽?什麽叫做只有我沒有念?”
我望向了她,幹巴巴的又問了一遍。
派克不理我。
“尼……尼爾?”
我驚慌失措的蹦了起來,摳着她的手背試圖掙脫,但派克的手指就像是融化的鋼鐵一般澆築到了我的皮膚,我感覺胳膊都快要被自己折斷了,她的手還是穩穩粘在上面。
“我會死對不對?!我會死!所以念到底是什麽!!!!!”
我茫然焦躁又忍不住歇斯底裏的對他們吼叫。
派克不講話,她面無表情的把我在衆人面前拖走了。
“哇,團長,任務真的不會失敗嘛。掙紮的真夠厲害呢。”
金發少年手做出了瞭望的姿勢,嘴裏笑嘻嘻的調笑着。
“派克會做好的,我們走吧……尼爾?”
“……”
“放心吧,尼爾,她不會死的,你也知道的不是嗎,我為什麽沒有讓你去。”
“……”
“尼爾?”
“我知道了。”
就像悄無聲息的來一樣,他們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而繃帶神經病嘴裏不會死的我正頭昏腦漲像發了瘋一樣對着派克手舞足蹈,不停撲過去試圖扇她巴掌摳她的臉咬她的脖子踹她的小腹。
我們離別墅近了,我鬧騰的聲音也有些大了,派克就忍無可忍。
她擡手給了我一個耳光。
不僅把我打翻在地,還把我所有的恐懼,憤懑一下子給打沒了。
“閉嘴,你要把裙子撕壞了。”
她訓斥道。
我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兒,大腦依舊嗡嗡作響,讓我頭暈目眩。
我幹嘔了好一會兒,然後把疑問和驚慌先都咽了回去,只是捂着臉無比悲痛的痛哭了起來。
“閉嘴。”
“嗚嗚嗚嗚。”
“不許哭。”
“嗚啊啊啊啊。”
“你想現在死還是等會再說。”
“。”
我安靜了。
派克蹲下身,幫我擦幹淨臉上的鼻涕眼淚,又換上鞋子把我拉了起來。
她掃掉了我身上的土,又仔細整理好我身上的衣服。
她動作非常溫柔。
讓我莫名感到一絲安慰。
“你的妝要花了。”
“那是因為您弄來的化妝品不防水。”
“……”
派克一言不發。
她從兜裏掏出了那些玩意要我補妝。
“可是這麽黑我怎麽看的到呢。”
派克面無表情的望着我。
我就不再試圖撒嬌,垂着頭溫順的接過了。
我摸黑補好了妝,把東西重新還給她後發現她看過來的目光莫名也變得有些憂慮。
派克遲疑了一路,在把我送進別墅隐蔽的側門時終于猶豫着又跟我講了話。
“你還記得你的任務吧,”
“……嗯……嗯……”
“記清楚路線,找到他,然後把他引到花園去。”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派克輕輕說。
我用茫然疑惑看她。
派克用沉默糾結看我。
“……除此之外不要做多餘的事……你可以躲起來或者去別的地方,離一樓花園遠一點但也不要太遠……”
“哦……哦……”
“等事情結束後……”
派克變得更加有些猶豫,她頓了頓,像是不知道該不該說這話似的,不過最後她還是開口了。
她告訴我尼爾想帶我一塊離開流星街。
我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慌裏慌張挂上的笑容有些遲了,派克看我的模樣反而更加憂慮了。
“你不覺得開心嗎?”
“我開心的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表現的興致勃勃,歡呼雀躍。
但派克還是握住了我的胳膊,神色有些沉悶。
她望着我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轉變了話題說出了讓我毛骨悚然,忍不住滲出冷汗的話來。
“人活着總會遇到開心不開心的事,只會永遠開心或者永遠不開心的人不是強悍的家夥就是傻子或者将要變成傻子的傻子。第一個是流星街的捕獵者,第二個第三個是食物,食物在流星街能活的日子都不長,而且不管是被人折磨,賣掉,殺掉還是吃掉,他們留下的也最多只有慘叫,因為他們除了單純的開心或者不開心外沒有別的東西了,雖然他們看上去還算是人,但其實他們只是披着人外殼的野獸。”
“……您為什麽跟我說這個?”
“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你快樂。”
“……我不懂您的意思,哈哈……”
“你知道嗎,比起語言表情或者身體的本能反應,人的記憶更不會撒謊。我從沒見過你有過快樂或者別的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所以你到底是捕獵者還是食物呢?黎蘆?”
我瞬間屏住了呼吸。
不夠派克也沒期待我的回答。
她放開了我的胳膊,輕輕撫摸着我的脊背試圖安撫緩解我身體的僵直。
但我真的沒辦法邁步了。
所以最後那段路我像是被她半抱半推過去的。
接頭的人是個把胡須刮的幹幹淨淨的小白臉,他穿着我在流星街有史以來見過的最幹淨整潔的西裝。
“你們來的太晚了,晚宴馬上就開始了……就是她?”
那人有些緊張,在看到我們之前一直絞着手指不停地來回踱步。
“嗯。”
派克言簡意赅,半點廢話也沒有說。
那人就擡手一把把我抓了過去,留下一句“別忘了答應我的事。”便拉着我火急火燎的進了側門。
我轉頭看後邊的派克,但沒找到她的身影,比起我們來時的慢吞吞,她就像是其他那些變态一樣消失的無聲無息。
“她是你什麽人?居然還會抱着你過來,你真的會彈那個?要是搞砸的話不僅是你,就連我也一塊完了,你是外邊來的?啊……啊……你看起來……看起來還真不錯……”
不知道是不是繃帶神經病給的神奇鞋子起了作用,在匆匆略過那些小路時他的嘴巴一直在喋喋不休,尤其是當庭院的路燈打在我臉上的時候,他瞥過來的眼神直接頓住了,不僅漲紅了臉,就連話語也結結巴巴了。
“你……你是她的女人嗎……?她,她好像對你很親密的樣子,當然我也不是真的想打探這個,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是很在意……嗯……嗯,要進去了,低下頭,低下頭來,不要讓他們看見你的樣子,快。跟着我……”
他比我更加手足無措的模樣讓我終于從恐懼到僵硬的麻木中回過神來。
我一遍遍回想着那個派克極具暗示意味的話語,神态自若的臉,憐憫又不自知的表情,漫不經心戳破的洞察。
大腦也止不住的開始一次又一次變得空白。
最後我終于控制不住,不僅驚慌失措到面目猙獰,還氣的渾身都在哆嗦。
那個該死的b-i-t-c-h!
她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麽!!
她居然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