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賊船行駛在水面上,破開了河水,波浪一圈圈往往蕩去。除了沈西容,傅清舟以及傅家的家仆手腕上全被套上繩索,以防他們再鬧事。為何沈西容逃過捆綁呢,一則是因為她太瘦弱,遇到沖突只有挨揍的份。二則莊老姐叫了沈西容過去問話,發現沈西容确實能算賬還有幾分才學。

這事有點操蛋,莊老姐是個水匪,但對讀書人有種天然的敬畏。因着這點關系,水匪們對她的态度有好上了不少。

賊船從大運河駛離,七轉八拐,甩掉了緊跟的船只,來到一處水寨。回到寨子裏,水匪們擡着財寶去慶功了。而沈西容她們則被送到一處牢房,牢房只有一排,光線昏暗,發出潮濕的黴味。

“你,進這個牢房··你這個··還有你··”兩個水匪推着挂着傷的傅家家仆們兩兩一組進入一間一間牢房。沈西容與傅清舟正好錯開,沒分在一個牢房。她快一步拉着傅清舟走進牢房,道:“大姐,我弟弟腿受了傷,我能跟他一處嗎?”

“他是你弟弟?親弟弟嗎?”這個水匪這話音裏帶這些不懷好意的輕視。

沈西容知道對方意指船上,傅清舟親了她臉頰的事,截斷對方胡思亂想:“是表弟。”

那水匪失望道:“不是親的嗎?”

“真不是。”沈西容道。

待兩名水匪将人都關進了牢房,便轉身離開去參加莊老姐辦的慶功宴。本該在牢房值守的水匪,也全都去參加慶功宴了。牢房裏只剩下傅家家仆和她,她在牢房能聽到外面喧鬧熱火的聲音,更襯得她們這邊冷冷清清。

其他傅家家仆與她隔了空牢房,沒辦法解開繩索。她只能解開與她同個牢房的傅清舟的繩索,扶着臉色發臭發白的傅清舟靠牆坐下,仔細交代道:“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你要聽我的話。”

傅清舟嚷道:“我憑什麽聽你的。”

沈西容氣不打一處來,擡起手敲了傅清舟的腦袋:“不聽我的,我們全玩完!”

傅清舟:“你敢打我!我爹我姐都沒打過我。”

沈西容聞言,又敲了傅清舟的腦袋:“再說,還打你!!!”

“公子,您就聽聽沈小姐的吧。我們中間也只有沈小姐才能在水匪面前說上幾句話。”傅家家仆發出倒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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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自家家仆不幫自己,傅清舟氣的幹瞪眼,看着沈西容又要落下的手,閉上嘴巴,扭轉開頭。今日沈西容幫他擋了耳光,還糾正了他脫臼的腿,甚至還替他挨了一腳,幫了他一次又一次,他也不是不記情分,只是,他很氣,氣自己,也氣自己手下,還氣沈西容。

好好的一出美救英雄的戲,搞得像場鬧劇,他憋屈得眼睛紅紅的。

沈西容嘆口氣,誰讓自己年齡大,讓讓他也不是不行,她揉揉傅清舟的頭發,以示安慰:“乖,姐姐,會保護你的。”

“哼。”

這死小孩,自尊病病的不輕啊。

入夜,溫度急劇下降。牢房裏光禿禿的,除了兩個人,裏面沒有棉被、連根稻草都沒有。牢房的溫度更低,更難捱。住在其他牢房的傅家家仆雙雙抱靠在一起取暖。

沈西容對着傅清舟孤單的側影,小聲提議:“要不我們靠在一起···”暖和點。

“不用。”

對方拒絕了,沈西容自然不會靠過去,她抱着手臂靠在冰冷的牆角,冷氣衣服裏面鑽,心道,她這身體嬌貴得很,這裏這麽冷,別又生病了。一邊胡亂想着,一邊迷迷糊糊的睡了。

“咔咔”牢房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這地方本就睡不好,稍微一點異響就将人驚醒了。沈西容擡眸看去,牢房門口胡小四眼神迷離,顫巍巍的打開了鎖,推開了門,人還沒進來,熏人的酒氣就先撲倒人臉上。沈西容皺了皺鼻子。

胡小四走進牢房掃眼,目光從沈西容的身上掠過。停在了傅清舟的臉上,傅清舟性格火爆,不值一提。但他那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卻非常的漂亮而精美。胡小四舔了舔幹燥的嘴皮,徑直往傅清舟靠坐的地方走去。傅清舟腿腳不便,明明知道對方過來是不懷好意,但偏偏躲不開,只是側過身體。

對方想要一口将傅清舟吞了的眼神,沈西容立刻察覺對方想做什麽。起身上前,攔在傅清舟與胡小四之間,沈西容力量微薄,打不過只能好言道:“胡大姐,您這麽晚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胡小四瞥眼沈西容,感覺她非常礙眼,擡起手一掌将她推到一邊,沈西容肩膀悶痛,朝着牢房牆上撞去。她擡腳一頂,利用推力站穩了。心中別提有多火,只不過礙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沒有立刻發作。

那邊,胡小四罵道:“老娘要做什麽關你什麽事?給我滾開點。”邊說話,邊一把揪住了傅清舟的頭發,往牢房外拖。傅清舟憤怒不已,不顧疼痛舉着拳頭雜亂無章的打起來,胡小四挨了拳,心中的兇惡被激發,她雖然喝了酒,動作卻不見緩慢,擡手包住了傅清舟欲要再揮拳的手,放在嘴邊咬了一口。接着雙目射出寒光,一腳踢向傅清舟受傷的膝蓋,傅清舟慘痛一聲叫,身體歪斜倒在地上。

傅清舟蜷縮在地上抱着腿,痛的冷汗直冒,五官扭曲,雙目赤紅。她怒火中燒,她跑上前夾住傅清舟的雙臂,攬在懷裏,傅清舟全身都在她懷裏顫抖,沈西容心中痛罵,胡小四真是太歹毒了。

“你做什麽!!!你有什麽沖我來,不要動他。”

“你不要打他,要打就打我吧!”傅家的家仆們臉擠在牢房的欄杆上,各個急的紅了眼睛。傅清舟是誰,受盡了恩寵與疼愛的長皇子的兒子,要星星沒人給月亮。

“滾!”身前罩上黑色的影子,胡小四拎起沈西容的後領,她的雙腳離地,心髒快停止跳動,接着後背重重的砸在牆上,渾身的骨頭都好像錯位了,喉嚨裏一陣陣癢意,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流出來。身體順着牆壁落下,她全身都痛翻身想起來,掙紮好幾次都只能動彈手指,身體完全動不了了。

胡小四啐了一口:“呸,什麽東西!也敢跟我來叫板。”接着矮身蹲下,拽住傅清舟的衣襟道:“既然不願意跟我走,那我就只好在這裏讓大家免費看一出戲,讓你的家仆們好好看看,她們的公子是如何在我身下□□的···”

“我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這位大姐,大老爺,求您高擡貴手。”傅家的家仆們快急瘋了,還有的直接拿腳踹牢門,想要沖出來救傅清舟,奈何那幾根柱子紋絲不動。

傅清舟揚起手又要揮拳,這次胡小四早有準備,半空中攔住了他的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傅清舟的臉上浮現四個指印。接着胡小四擡腳一跨,壓在傅清舟的腰間,傅清舟被死死的壓在地上,被酒氣熏灼,一雙眼睛快滴出血來。胡小四手探進傅清舟的衣襟,滑膩的觸感,令他喟嘆:“還沒玩過你這樣的細皮嫩肉的賤貨呢。”

傅家的家仆從勸不要動傅清舟,到後面開始謾罵不停。情況越發緊急,沈西容搖搖頭,讓頭腦保持清醒,感覺身體的力氣慢慢恢複。

胡小四壓在傅清舟身上,衣裳全褪開,露出精壯的手臂。而傅清舟被壓在她身上,眼中全是屈辱,拼命的掙紮,衣襟已經敞開了一半,光滑的鎖骨在燭光下,散發幽幽的光。

不能等,沈西容猛地一咬牙,挺起身體,站起身,沖到已經沉浸在勝利喜悅的胡小四身後,抽出她放在一旁的刀,寒光閃爍,一刀刺進了胡小四的心髒。血噴濺出來,落在傅清舟的臉上,肮髒而粘膩,他吓呆了,瞳孔渙散開。

傅清舟平日裏打打殺殺的說個不停,但真正遇到這樣血腥的場面還是第一次。

他那雙赤紅的瞳孔映着胡小四身後的人。

沈西容一張臉蒼白如紙,唇角還流着鮮血。可就是這副狼狽的摸樣,卻仿佛如他的天神駕到拯救他于危難,令他心中震撼不已,心髒驟然停止跳動,好像心神都被沈西容給吸走了。

沈西容擔心胡小四沒死透,補了幾刀,接着推開壓在傅清舟身上的胡小四,拉緊傅清舟的衣襟,拖起躺在地上發呆的傅清舟。她問道:“你還好嗎?”

傅清舟徹底呆傻了,直勾勾的看着沈西容,沒有回話。

沈西容在胡小四的衣裳上摸索,摸出一串鑰匙,給自己打開了門。拽着傅清舟出牢房,她又忍着身體的劇痛,跑到其他牢房開鎖,實在開不了的,就讓傅清舟用刀砍斷鎖鏈。

傅清舟沒有擡杠,沈西容指哪做哪,乖得好像換了個靈魂。

所有人都救出來結了繩索,沈西容便走邊吩咐這七八人道:“你們每個人選一個不同方向逃跑,務必,務必。”

傅家家仆本能的服從沈西容,問:“那你和公子呢?”

沈西容道:“同你們一樣,也會選一條路離開”

傅家家仆擔憂:“我們能逃得掉嗎?”

沈西容道:“今晚她們喝了酒,守備松懈,能逃走的希望很大。記住千萬不要回頭,千萬不要被抓住。”

循着記憶,幾人來到牢房門口。夜裏的風很大,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零星的燈光。但好在,牢門口如沈西容所料,确實沒有值守的水匪。

沈西容與家仆們在門口做分別,各自選了一個方向逃散。

而與她們不同的是,沈西容拉着傅清舟往水匪寨子的後面走。按照一般情況,屋子後方、側後方是存放寨子裏用物的倉庫,這間水匪寨子的規模很大,所以她們的倉庫應當也不小,足夠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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