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嘗試着去對季臨希展現更加真實的自己吧
嘗試着去對季臨希展現更加真實的自己吧
不安?
易柏元合上了手中的雜志,他看向面前這位經驗豐富的醫生:“我知道,他好像很害怕我離開,他的不安好像很多都是來源于我。”
就像他一樣。
易柏元低垂下眼簾,手指不自覺地在這本雜志上滑動着。
季臨希的不安實際上很好理解,大概也是因為曾經易柏元對他的态度,所以好像一切的起因大概都是因為他那個有些煩人的病症。
“那樣不是正好嗎?他很需要我,我很需要他。”易柏元像是調侃一般笑道。
“可以和我講一下你們當初相識的過程嗎?”醫生試圖從他們兩人的相處過程中找到易柏元喜歡上他的戀人的原因。
讓易柏元講他和季臨希的認識經歷他可就來勁了,他開始從高中時期他們的相識講到最近的咖啡廳重逢,講的時候全程嘴角沒有放下去過,眼中滿是笑意,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深陷情網的人。
“很美好的故事,從您的講述中不難聽出您的伴侶從一開始就很依賴您,您現在的情況實際上并不嚴重,我們對于心理幹預都是要在您認為這已經嚴重影響到您的日常生活的前提下,但是如果您的伴侶是一個如此依賴你的人,我想您适當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對于他而言,或許反而還能讓他安心,您現在也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行為,我想等您的伴侶提出他覺得無法接受您的行為的時候,您再過來吧。”
心理醫生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她不像其他的心理醫生那樣劃定一個界限,告訴易柏元一旦超出這個界限,那麽他就是有問題的,而是說,如果他的行為不會影響到他們的關系,那麽他就是沒有問題的。
“有一只喜歡飛翔的小狗,它一直不被前主人所理解,直到它遇見了一個跳傘運動員當它的主人。我想,您也是一樣,您不是極端的孟喬森綜合征患者,只要您的行為不會傷害到您的伴侶,只要您的伴侶願意,我想,您不需要治療。”
醫生對易柏元攤開了手,“您可以嘗試着去對您的伴侶展露更加真實的你,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
易柏元回到家的時候,他一直在想剛剛那位心理醫生說的話,直到走到家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都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季臨希身上還穿着他以往在咖啡廳工作時的衣服,看來是剛剛到家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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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廚房裏忙着,手裏還拿着一把菜刀,在他面前的砧板上還放着一條魚,看來他是想做一條魚給易柏元吃。
不過看來過程不太順利,他臉上還沾着汗珠,皺着眉,一副呆愣愣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和魚剛剛決鬥完,聽見開門的聲音,他轉過頭,臉上還帶着又驚又喜的表情。
“小元!你回來啦!”緊接着,他又皺起了臉,像是十分委屈的樣子朝易柏元訴苦:“小元,剛剛那條魚欺負我,我本來想給你做一道紅燒魚的,但是那條魚它不安分,都怪那條魚,不然我早就給你做好飯了。”
易柏元本來還憂慮的心情立馬變得幸福起來,他有些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臉上帶着笑容,走進廚房,從季臨希的手上接過了刀。
“好啦,現在我來給我家臨希報仇,就讓我來收拾這條魚。”
季臨希站到一旁,像是十分不甘心一樣,他全程看着這條欺負他的魚如何變成一道紅燒魚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所以到最後,說是季臨希做好飯等易柏元,結果還是由易柏元來做的飯。
每日的吃飯時光都是兩人溫存的時間,易柏元坐在季臨希的身邊,頭靠在季臨希的肩膀上,全程就像是個太老爺一樣,讓季臨希喂着。
易柏元偶爾會讓季臨希這樣喂自己,不是因為他太懶,而是因為偶爾來一次這樣的事情更能促進雙方感情,而且他也很享受。
“今天小元在外面玩的開心嗎?”季臨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易柏元坐直了身子,他用手撐着腦袋,歪着身子說道:“還算開心,我的朋友讓我勇于去展示更加真實的自己呢。”
“更加真實的自己?小元難道現在展示的不是真實的自己嗎?”季臨希看上去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真實的我可是個大壞蛋,會比剛剛那條魚更加壞地欺負臨希的那種。”易柏元眯了眯眼睛,笑着打趣道。
“那小元只許對我壞就好了,反正我知道小元從來不會害我,所以無論小元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都喜歡,我都接受。”季臨希卻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他滿眼溫柔地看着易柏元,看上去不僅沒有因為易柏元說的壞而擔心,反而還鼓動着易柏元毫無保留地展現出真實的自己。
季臨希對于易柏元的信任近乎到了盲從的地步,他從來不擔心易柏元會傷害自己,或者說就算是易柏元真的要害他,他也甘之如饴。
“好啊,那你可不要到時候害怕得躲起來。”易柏元臉上露出一種像是影視劇中那些反派即将要作惡時的微笑,看上去他馬上就要幹出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了。
季臨希沒有在意,在他看來,無論是易柏元做出再惡劣的事情,也絕對比不過他做出的那些事。
......
那天的事情對于兩人而言仿佛只是一個小插曲,他們的同居生活也逐漸地開始步入正軌,只不過兩人的同居生活與易柏元所設想的有些不一樣。
比如,他明明給季臨希安排了房間,就在他的房間旁邊,但是,這位膽小的季先生會在半夜抱着他的枕頭敲響他的房門,說他害怕自己一個人睡。
在和他一起睡的時候,季臨希又說他怕冷,一定要抱着易柏元取暖。
大夏天,他怕冷,易柏元沒有點破,只是任由季臨希抱着自己睡覺,雖然有些時候可能會演變成其他的事情,不過總體而言還算不錯的。
好像同居後,季臨希就開始變得體弱多病了起來,怕黑,怕冷,怕一個人,不是這裏受點傷就是那裏生點病。
再比如,易柏元設想每天早上起來,他就會做好早飯,然後把季臨希從睡夢中叫醒,喊他一起吃早飯,但是現實是他起床的時候,那個做好早飯等他的人是季臨希,季臨希就差把早飯端到他面前了。
時間久了,易柏元覺得自己都要被養成習慣了,習慣了季臨希在自己身邊,習慣了每天都有人睡到自己的身邊,習慣了每天都有人親切地叫自己起床,習慣了生活的地方多了一個人。
季臨希也是一樣,自從和易柏元住在一起後,他可以最近距離地了解易柏元的日常生活,他喜歡拍照,記錄下他們生活的每一個瞬間,他還喜歡在易柏元練琴的時候,拿着畫板坐在一旁,畫下認真練琴時的易柏元。
在易柏元和季臨希同居的幾個月的時間裏,他已經畫下了幾十張畫,拍下的照片也已經裝滿了三本相冊。
在此之前,易柏元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生活還有這麽多值得紀念的時候。
外面商鋪已經開始準備起了聖誕節的裝潢了,一些大型的商場還在門口放上了一顆巨大的聖誕樹,開始為即将到來的聖誕節造勢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易柏元點開手機,他才猛然想起,原來已經要聖誕節了。
他還記得季臨希之前說過,他的生日是在聖誕節。
然而易柏元卻對自己要送給季臨希的生日禮物一籌莫展,他不知道該送給季臨希什麽。
畫材嗎?他好像每個月給季臨希的驚喜禮物中都會送,要是生日再送畫材的話,好像有些無趣了。
而且易柏元還記得季臨希好像已經收集完他所能收集到的證據了,過幾天就要對那個污蔑他的老師提起上訴了,那個時候他的心情一定會陷入高度的不安和緊張中,還是得送一點可以讓他開心的東西吧。
而且也正是易柏元想要送季臨希東西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好像不知道季臨希喜歡的東西,他知道季臨希的一些習慣,知道季臨希喜歡吃什麽,知道季臨希喜歡畫畫,但是卻好像就是不知道季臨希喜歡的東西。
季臨希生活中沒有具體地表現出他喜歡的東西,他好像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
如果想要剛好送到季臨希的心坎裏,易柏元還需要了解更多和季臨希有關的事情。
為此,他開始變得忙了起來,他托他那位搜查情報一流的二哥和手下業務能力極強的大哥幫他找到了季臨希曾經住了十八年的小區,還拿到了季臨希大學時期幾個舍友的聯系方式。
季臨希在這個時候也因為即将開庭的事情而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在和其餘幾個證人一起交流,還有反複确認自己開庭時需要講的那些證詞。
然而忙碌之餘,他也發現易柏元好像這段時間也經常不着家,前幾次易柏元還會說自己離開的理由,回來的時間,但是後來易柏元甚至就直接離開,當他問起來的時候,易柏元也是下意識地回避着。
這讓季臨希有些煩躁,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易柏元開始對自己膩味了,他甚至去想易柏元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他藏在那個易柏元為自己留的房間裏的那本不為人知的相冊了。
季臨希走回到那個自從他開始賴在易柏元的房間裏就從未住過的房間裏,他翻到一個上了鎖的箱子,從裏面拿出了那些被一個個擺好的微型攝像頭,那些隐藏起來的不該有的黑暗的念頭開始一個一個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