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寒山寺
寒山寺
“大哥……”有了林清霜的術法，陳皓彥才能站立住，否則人早就軟倒在原地。
晏十九前去查看薛靈芸的狀況，她宛如剛剛睡醒一般，奇怪的打量着屋子裏出現得兩張陌生面孔：“你們……你們是誰？”
對這兩個人她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卻好似做夢一般，一切隐藏在霧中，是那麽的不真切。
聞聲探進頭的丫鬟，看見被林清霜抓住的那一團黑影，不禁吓得驚叫一聲。
“請老爺和老夫人過來。”陳皓彥這幾個字簡直像是從嘴裏擠出來一般。
“是……是！”丫鬟飛快地跑離。
“你們別傷害我大哥。”陳皓彥祈求的對林清霜說道。
“你認識江夏林氏？”林清霜探究的目光在陳皓彥的身上來回掃視着。
陳皓彥得目光躲閃着：“我……”
“皓彥，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薛靈芸費力的從床上坐起來。
林清霜看了陳皓彥一眼，他的身體立刻能夠活動，卻沒有再像之前一般緊張自己的妻子，反而頹唐的站在原地，面上隐隐透出一股子失望。
“你肯定知曉，快些告與我。”晏十九來到林清霜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他身上有江夏林氏的标記。”
“我怎麽看不到？”晏十九好奇的問道。
林清霜眯了眯眼：“你認為呢？”
晏十九反應過來，這一定是江夏林氏的秘法，不能叫外人得知，不禁為自己的愚笨感到一陣臉熱。
陳老爺和陳老夫人很快就過來了，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明了。
陳老夫人吩咐丫鬟照顧薛靈芸，其餘人則移步廳堂。
那黑影被林清霜縮成一小團，握在焦黑的手心裏，它害怕的微微顫抖着。
“那是我兒皓謙嗎？”陳老爺的雙手哆嗦着，想要觸碰黑影，被林清霜後退一步躲避開了：“人鬼殊途。”
這簡簡單單四個字，使在場的陳家三人俱涕淚漣漣。
“林清霜，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給我們講清楚，這其中的個中緣由。”這一回，晏十九是完完全全一頭霧水“這又和江夏林氏有何關系？”
再次聽到江夏林氏，陳皓彥不由身體震顫一下。
晏十九也覺出一絲不對勁：“陳公子，難不成，你真與江夏林氏有來往？”
陳皓彥幹笑兩聲：“從未。”
“前兩日，你去河邊放孔明燈了吧？”林清霜如同在自己家般閑适的坐下，一邊為自己倒茶，一邊随口問道。
“我是為靈芸去祈福的。”陳皓彥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我瞧着不像是。”林清霜吹了吹茶杯中的沫子“倒像是給江夏林氏通風報信去了。”
“我……”
“皓彥，到底有沒有這回事？”陳老爺嚴厲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爹……”陳皓彥用哀求的語調喚着。
陳府的家事林清霜沒興趣，他施施然站起身，讓晏十九将卧房內的油燈拿來，待到油燈送到，他便将那團黑影放進油燈內，轉交給陳老夫人：“母子連心，我見這城內有廟，你去那廟裏，換另一法器，為亡者誦七七四十九日往生咒。”
陳老夫人仔細的接過油燈：“多謝高人。”
至于陳老爺，面對一言不發的二兒子，除了嘆息，再無他言。
兩人還未從廳堂出來，薛靈芸已跑了進來：“皓彥！”她拖着虛弱的身體，來到陳皓彥面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那幾日……好像什麽都知道，又好像什麽也不知道……”
“好了，我扶你回去歇息吧。”陳皓彥向父母禀明後，便要帶着薛靈芸離開。
她一聲聲的“我好像見到大哥了”無人理會。
“叫二位看笑話了。”陳老爺嘆息“是我教子無方。”
林清霜根本不在乎這些：“無礙，盡快将那盞油燈歸還，我二人不日便要離去。”
“好的好的。”陳老爺連忙一疊聲應着。
在陳家與廟內方丈聯系上之前，他們只得暫住于此地。
“若不是那油燈為柳姑娘所贈，這麽麻煩，不如賣給他們算了。”既然林清霜提起浔陽，那便是想離去了，晏十九實在覺得待在此地耽誤行程。
林清霜瞅了他一眼：“那東西可是千金不換，你真舍得？”
晏十九大吃一驚：“這麽珍貴嗎！糟了糟了，早知如此，就不該收下的！”
一些仙家寶物也會流入尋常百姓家中，某些倒也不算是無價之寶，只是晏十九沒想到，自己手中這支，竟然真是。當初柳槿慈那般模樣，晏十九還以為不是什麽值錢玩意，不過是對方一番心意罷了。
“它的用處多得很。”林清霜瞧着晏十九那副蠢樣，嗤笑一聲“土包子。”
即便林清霜如此評價他，晏十九也沒什麽好反駁的。自己的确見識短淺，不然為何總想着離開建寧鬼村，出外闖蕩？學不學得到東西不重要，他只是想走一走，看一看。誠然，若是能傳道授業，自然更好。雖然桑弦整天在他耳邊叮囑着，建寧鬼村絕學不外傳，但晏十九才不這麽認為。
“林清霜。”晏十九好聲好氣的問道“我是蠢笨了一些，那你可否告知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似乎覺得陳府的事很有趣，林清霜意義不明的笑了起來，直到笑夠了，才緩緩說道：“怎麽回事？還能是怎麽回事，不過是兄弟亂ｌｕｎ罷了。”
這四個字從林清霜口中一出，晏十九的嘴立馬張成圓形，仿佛能吞進一顆雞蛋。
“這世上，當真有斷袖？”晏十九吃驚地問道。
林清霜覺得有意思的看着他：“你自己不也是嗎？不然……你以為我們在做什麽？”
想到夜晚裏的同塌而眠，晏十九忍不住一陣羞澀，臉頰自然而然紅了起來：“也……也是……”
他只是沒想到，竟然還真能夠碰到男子喜歡男子的事。
兩個男子互相傾慕就已足夠驚世駭俗了，居然還是親兄弟倆，難怪陳皓彥說什麽也不讓他們靠近薛靈芸，原來他什麽都清楚。
“那你的家人，在暗中協助他們咯？”晏十九想到什麽，急忙問道“既然如此，他們豈不是很快就可以找到我們？油燈不要了，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此時，林清霜又覺得晏十九也有屬于他自己的一份可愛。他托着下巴，饒有興味的盯着他：“不急。”
這一句不急，他們足足等了有三日，才終于等來陳老夫人與寒山寺的主持商量好，于當日上山，為陳皓謙念經往生。
林清霜晏十九，自然要同往。
一是為了油燈，二嘛，林清霜最是清楚林清秋，這事，斷斷還未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