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珠珠每日除了練箭譜曲,就是聽外頭百姓紛亂的議論嘈雜,人聲鼎沸猶如滾了又滾的一壺熱酒。
人人都說,太子張宣前往冀州祭奠已到了時日,算算日子而今該回朝了,珠珠內心忐忑至極,經年累月不見,是否別來無恙?他也會同旁人一般,句句問責于她嗎?
珠珠愣的手中的箭落了下來,蕭永拾起,一箭正中靶心,“你想去便去吧,萬事随己願,有事與否,這不還有我給你兜着底嗎?”珠珠作揖而去。
她戴了帷幕,并未走遠處,只在市井攤販上瞧了瞧,馬蹄聲聲傳來,行人皆退避兩旁,珠珠被人擠人到了後頭,見到了一面。“姑娘的珠釵掉了,不拾嗎?”珠珠這才轉過身來掀開一看,赧的低下了頭,“你光會取笑我。”
二人随即一前一後回了蕭宅。
二人對案而坐,蕭永斟茶略帶珍重而言“回去吧。”
“這兩月你一直魂不守舍,除了冀州的緣故,再者應該還有你為自己将來的處境而茫然,是與不是?”
将蕭永這番話聽進心裏去,珠珠這才想計劃着将來,颠簸的半生,來來往往,影影綽綽,避而不談的隐晦,卻是終極一生的瘡痂。
“如果我不去那兒,那我應該去哪兒?”珠珠面色凝重,空中凝滞幾秒後,見蕭永還是不願開口,後珠珠又戲谑一句“故園歸去已無家吧。”
窗牖寡言,珠珠起意,翌日回宮,蕭永谛視長夜,在明徵十二年的這一天,蕭永自顧自下了一夜的棋,也沒想出兩全法。
“不必你送了,我自己來的,也得要自個兒走回去。”
他大開了門,珠珠随來時之路返回,依舊孑然一人,身無長物,只戴了帷帽遮蔽,周身素淨,雪白長衫,頭上插着銀篦,發髻旁還有幾顆珍珠裝飾,珠珠扭過頭,揮手向他告別。
他目送着這位形單影只的小女子,一步步走向正軌,迎接她的不知是何龍潭虎穴,不曾享受過一日的尊榮與華光,而今卻要她一人來承擔這份罪責。
小黃們前去通禀,張宣像聽到了什麽一樣,手中的文書手中的文書也掉落在地上,他看着珠珠,緊張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手最終握住了她的,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阿兄,她是什麽人啊?為何同你如此親密?”張芰荷探着腦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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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同你講的,遠寧姑姑的女兒,汝宜王姬。”
芰荷不情不願的轉過身去朝屋裏奔。
“不理她,這丫頭,她總是這樣的,适應便好。”
珠珠搬去了章華臺,張宣約莫傍晚時,大批大批的衣裳頭面,宮人接踵而至。
“這些都給我啊?我用不了這些的,給芰荷吧。”珠珠推诿扯皮,張宣執意要她收下,拗不過,認命吧。
“這章華臺內小到一草一木,大到陳設布局,皆與你我當年見面時一樣。”珠珠點點頭。“我以為你會像他們一樣。”
“芰荷年歲不及你我,萬事你多擔待,我定會對她多加教導。”
珠珠端詳着送來的一撥又一撥的珠寶,“我相信你,你不會将我置于險地。”
衷腸袒露,猶如癡心捧獻眼前,心神俱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