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冀州大捷

冀州大捷

我每日去俞妃那裏試冠子,吉服随着我的身形,改了又改,聽俞妃說,冀州首戰大捷,我懸着的心總算放下去一點了。

我陪着蕭永練箭,自己也跟着來了幾把,卻拉不動弓,已是強弩之末,偏要學人的樣子,狼狽又好笑,自從在冀州大亂疏散百姓被刺那一箭之後,就傷了根本,現在哪裏還有閑暇去理會這些事情。

我常看書蕭永也經常尋些古怪的書來“孝敬”我,我為此樂不思蜀。也跟着附和寫了幾句詩,卻登不上大雅之堂,在此就不提了。

終于一月之期已滿,這一日我在俞妃宮裏繼續試冠子的時候,我跑上城門看歸朝的鐵騎,還有一衆流民。我希望他一眼就能注意到我,我嫁給他那日的樣子,定要比今日還要美,可我仔仔細細的分辨過卻都不曾見到他,我撲通跪在俞妃面前,我求她讓我出宮吧,我有預感,張宣大事不妙,俞妃扭過頭,遞給我一紙釋書,我攥着它獨自往城門去了,我去找了蕭永借馬匹,我只想快點再快點,蕭永提出和我一同去,我們一人一騎,偶遇了芰荷,她求我讓我帶她一起去,我也答應了。

我到冀州都已經是晚上的事了,我一路見百姓流離失所,有嬰孩啼哭,有老妪被棄,有人來報我,說殿下受傷丢失不見了,我發了瘋的問,那人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後來我才知道這只是他們安慰我的謊言罷了,張宣早就死在了大捷的那天晚上,屍身還留在南地,我聽完這些話,癱倒在地上,一口氣順不上來,我就知道哮症又犯了,不得已蕭永将我送回京中,芰荷長大了許多,在護送黎民南下,我醒來了之後,春和告訴我,門外有人求見,說是殿下的舊相識,他遞給我了一封信,便匆匆揚長而去。

對不起,珠珠,可我不後悔,或許你此刻很怨我吧,為何人人都要走,人人都保不住?

兒女情長終成家恨國仇,海誓山盟終究是對你不住。

因我有生之年不願再讓你見到冀州失守,無論如何我總要與你一隅偏安,冀州是你我的冀州,如若他日你得見冀州百姓安居樂業,那便是你我相見之時,望你得見似夢終章。

這可怎麽辦才好?這要我怎麽辦才好?我該做什麽?我翻來覆去的想,一連着病了兩個月,有一日陛下來章華臺瞧我,他告訴我,這兩個月俞妃病了下不來床了,湘禾抱着陛下的脖頸子,她說都快不認識我了,最後的最後,他叫我去見蕭永,在诏獄,春和備車先去了诏獄,我知道蕭永還在等我,我在門口瞧見了徐大人,他還是像初見一樣像我施禮,我拉住他的手腕處,我哭着幾近哽咽地求他放我進去,如今蕭永罪名無實,便不算得死囚自然也沒到不可探監的份上,我的眼漸漸有些看不見了,估計是這兩個月哭了太多了,眼睛都要哭瞎掉了,害得我我差點摔倒在诏獄樓梯上,徐怿扶了我一把,我連聲稱謝,一刻也不敢耽誤,便匆匆進去了。

我跟蕭永見面時很靜谧,這是他早就蓄謀已久的事,無論如何我都尊重他的選擇,他看着我笑了笑說我瘦了,馬上成竹竿子了,我笑的咳嗽,我向他承諾,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他出來的,他搖搖頭,這一次他也沒有猜中我要幹什麽。

熙和十一年的冬天,俞妃薨逝陛下悲痛萬分,追封溫昭皇後,以皇後禮下葬于乾陵墓。

熙和十二年春天,我搬出東宮章華臺,出府另住,張恪受封太子,喬攬月受封太子妃,七月,诏獄定蕭永案,豢養死士,謀殺親父,于不日問斬,同月,汝宜王姬頒布《罪己诏》何其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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