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就不能跟真愛結婚?

我就不能跟真愛結婚?

宋婉儀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一口幹掉杯子裏剩餘的紅酒,仿佛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我必須結婚,才能從家族那裏拿到屬于我自己的股份,才能獲得公司真正的控制權。”

這不新鮮,很多家族公司為了香火延續,總是在家族基金、股份或者遺産繼承上限定這樣那樣的條款,李羨瑜眯起眼,疑惑地問:“那為什麽選我?”

宋婉儀說:“因為安全。冒昧地說,我知道李先生的性取向。”

李羨瑜身體往後傾,舒服地靠在沙發背上說:“宋小姐,我們這個圈子裏喜歡男人的,可不止我一個。”

宋婉儀直言不諱:“但你是最合适的。李家做大宗商品貿易,物流環節卻很薄弱,我們聯姻,在很大程度上會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

李羨瑜看看表,準備起身:“可惜你找錯人了,也可惜你晚生了幾年,要是我大哥還沒結婚,他現在應該已經把戒指套在你的無名指上了。”

宋婉儀站起來,攔住他:“你為什麽不考慮一下?你最終也要結婚,不如找一個願意跟你合作的人。”

李羨瑜意味深長地笑了:“宋小姐,我就不能跟真愛結婚?

宋婉儀愣了下,仿佛沒想到還有這個選項。

“再說我家那老頭可沒說我必須結婚才給我股份。”

宋婉儀沒想到李羨瑜拒絕的如此幹脆,愣愣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直到手機電話響起才把她拉回神。

宋婉儀盯着幾天前聯系自己的號碼,良久,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美術館門口的咖啡館裏,赫藺淵終于等到姍姍來遲的宋婉儀。

“不好意思,來晚了。”

宋婉儀一邊入座,一邊道歉,但是臉上并沒有多大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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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藺淵有求于她,自然不會計較那麽多,他開門見山道:“宋總,感謝您百忙之中抽空見面。我的情況已經跟您在電話裏提過,我們有一批貨在南非的德班港口,想通過貴司的船只運送,懇請您跟我們合作。”

宋婉儀毫無顧忌地打量着赫藺淵,眼前這位身姿挺拔,樣貌出衆的年輕男人,給人一種令人印象深刻的沉穩內斂,她緩緩開口:“我不曉得維克托在非洲還有業務啊。”

赫藺淵解釋道:“是最近剛剛開拓起步的,沒想到生意剛剛上軌就遇上蘇伊士運河堵塞這種大事。”

宋婉儀不疾不徐喝了口咖啡,“是啊,最近航運價格飙升,以目前這種運力,花再多錢也不一定能排上隊裝上貨。”

赫藺淵覺得宋大小姐的态度很奇怪,不拒絕他,又不痛快地答應他,于是他便說:“我們願意高價支付,懇求您給我們一次合作的機會。如果您有別的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我一定竭力去做。”

宋婉儀瞧出對方是個聰明人,便說:“你能拿到我的電話號碼,說明本事還不小。我正巧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忙,如果你做成了,我就把德邦港那艘船的運力給你。”

接着宋婉儀從手袋裏拿出一個名片,笑吟吟地遞給他:“後天晚上六點,萊佛士酒店的宴會廳會舉行一個私人的晚宴,我希望這個人能夠出現,并坐到我身邊。”

赫藺淵接過宋婉儀遞來的名片,一個簡單的白色卡片上,映着兩行字,李羨瑜和他的電話號碼。

“你認識他嗎?”宋婉儀問。

赫藺淵猶豫了一下,不确定這個人是不是他認識的李羨瑜,随即搖了搖頭。

宋婉儀莞爾一笑:“不認識他也很正常,我再給你點提示,除了這個電話,你可以在金沙頂樓的酒吧找到他。”

*

當晚,赫藺淵便來到金沙頂樓。

電梯一開,預想中群魔亂舞、沸騰喧嚣、紙醉金迷的場景并沒有出現,反而意外地給人一種幽森森的靜谧感。廊道上燈光昏暗,酒吧大門緊閉,只有門框邊上一個英文“Darkness”漏出暗黃的亮光。

這個名字倒是跟這裏的意境很像。

赫藺淵徑直走到門口,厚重的沉木大門固若金湯,他竟推也推不開。

該不會今天沒有營業吧,他心裏有些納悶。

這時不知道哪裏傳來一陣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進他的耳朵裏。

“先生,此處是預約制酒吧,請在大門左側出示預約函或者預約碼。”

“不好意思,兩個我都沒有,請問怎麽預約?” 赫藺淵轉頭四下辨認聲音的來源,發現門口五六個攝像頭正對着自己。

“請去酒吧官網登記後預約。”

赫藺淵蹙眉,這個酒吧也太裝逼了,要不是非得找到人不可,他馬上就坐電梯下去。

赫藺淵打開手機,低着頭在網上搜索酒吧官網,點進去的時候又感到瞬間錯愕,酒吧會員注冊費用竟然是1萬新幣起步,這不是搶錢是什麽?

他憤憤然,不情不願地注冊預約,這個世界的奢靡真是讓人望塵莫及。他要找的李羨瑜,很可能就是那個跟他偶遇過好幾次的李羨瑜,畢竟同一個名字,還同樣有錢的概率不是很大。

好不容易刷碼進門,赫藺淵呼出一口氣,通關第一步就那麽艱難,這件事情肯定不好辦,否則宋大小姐也不會這麽輕易就答應用“肥肉”交換。

酒吧裏面也是黑洞洞的,只有吧臺和卡座露出幽黃的亮光。

他坐在吧臺上,點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決定先靜觀其變。

吧臺邊上幾個女人正在竊竊私語,赫藺淵耳力好,她們講的八卦竟一字不差漏到他耳朵裏。

男朋友、愛馬仕、時裝秀、出軌、男女明星,完全是赫藺淵不關心的領域。

再聽十分鐘,要是沒有跟李羨瑜相關的八卦,他就去賄賂服務生。

“這裏真的貴死,會員還分三六九等,每次只有男朋友帶我過來,才能去卡座那邊坐一坐。”

“是啊,吧臺1萬,卡座5萬,包廂得多少錢啊?連價格都不放出來了。”

“放出來怕吓死人,我猜估計大幾十萬,而且包廂就只有七個,平時出入的都是頂級富豪。哎,要是傍上一個,這輩子我就是劇本裏的大女主了。”

“夢想還是要有的,說不定哪天就能實現。”

“你真敢想,你不知道去最裏面那個包廂門口晃一晃都要被保安警示。”

赫藺淵朝她們說的包廂望過去,确實有人還想碰碰運氣朝那邊走,但馬上就有保安出來攔截。

“老天,這來得是總統還是主席啊,安保那麽嚴格,幹脆在家裏喝得了。”

赫藺淵輕笑,不由地點頭贊同。

“裏面是誰啊?”

“說是一個叫李羨瑜的公子哥。”

赫藺淵不由得豎起耳朵。

“什麽背景啊,沒聽過這號人物。”

“新加坡的富豪多的是,哪裏能一個個記住?背景我也不曉得,反正就是巨巨巨富,而且長得比明星還帥,老天,這世界太不公平。”

“帥哥可比有錢人更令人期待,包廂門口堵不到他,我們去酒吧門口堵啊,總歸會出來的吧?”

“啧啧,你們見識太少,人家包廂裏可是有直達的電梯,哪需要走我們普通人的通道。”

“世界太不公平,看一眼帥哥的機會我都不能擁有。”

“得了吧你……”

女人們笑作一團。

赫藺淵喝完杯子裏的威士忌,起身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衛生間布置得金碧輝煌,比他住的公寓還好。

他擰開水龍頭,鞠了一把水,讓自己清醒一點,想一想接下來的對策。

這時一個服務生捂着肚子走進衛生間,表情猙獰,痛苦不堪地撐着臺面喘氣。

赫藺淵問:“怎麽了,兄弟?哪裏不舒服?”

服務生皺着眉頭,虛弱地回答:“腸胃炎發作,全身難受。”

赫藺淵走過去扶住他:“趕緊去醫院,別硬撐,哥們兒。”

服務生苦惱地說:“我真倒黴,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趕上生病,等會兒還要去給最裏邊的VIP客人服務,要是現在撂擔子去醫院,這工作就保不住了。”

赫藺淵靈機一動,說道:“哥們兒,我替你去吧。”

“啊?這怎麽行?要是被發現了,我這工作也保不住。”

“你現在這個狀态進去,要是服務不到位,被VIP客戶一投訴,鐵定也要丢飯碗。不如讓我試試,還有轉機。”

“可是,你為什麽要幫我?”

赫藺淵眨眨眼:“只是找點樂子罷了,你知道我們有錢人就想體驗各種生活。”

服務生将信将疑,但是他的腸胃已經經不起折騰,于是他當機立斷,把手裏的鑰匙遞給他:“好的,謝謝你幫這個忙,好在第一天上班這裏應該沒什麽人認識我。這是更衣室的鑰匙,裏面還有套制服,你去換上。VIP的客人你要特別注意……”

服務生把各種事項都交代清楚,然後猛地沖進廁所嘔吐起來。

赫藺淵說:“保重,兄弟,趕緊去醫院,別拖着。”

服務生在背後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VIP包廂。

李羨瑜親自調好一杯金酒,遞給左手側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肥頭大耳,與包廂裏往常來的清隽風流的公子哥兒們長得格格不入,但李羨瑜待他顯然比待他那幾個玩咖朋友上心得多。

這人是掌管政府公共事務的一把手陳禮兵。最近政府在新加坡港口的一塊地要重新拍賣,李羨瑜謀劃着要把這個港口收入囊中。陳禮兵在政界以清廉聞名,費了不少心思才把他請到私人包廂。

招待了半把個月,陳禮兵本色盡顯,吃喝/嫖/賭無所不作,李羨瑜樂呵呵地奉陪,人有欲望,才有弱點,才好收買。

今晚,李羨瑜按陳禮賓的喜好叫了好幾個妙齡佳人圍繞他左右,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現在幾個人又開始玩起無聊的游戲消遣。

李羨瑜耐着性子陪玩,又故意放水輸了幾次,陳禮兵嚷嚷着讓他罰酒,李羨瑜配合地喝了紅的、白的各種烈酒。他的臉上慢慢泛起紅暈,半醉不醉地靠在沙發上慢吞吞地吸着煙,游戲玩得愈發漫不經心。

“李少,這把我們不罰喝酒,換個方式玩玩嘛。”

李羨瑜半眯着眼,醉眼朦胧地問他:“哦?陳部長有什麽建議?”

“啊,讓我想想。有了,誰輸了,誰就把這根香蕉喂到…”陳禮兵故意停了一停,左擁右抱了一番,繼續說:“喂到下一個進來的服務生嘴裏。”

李羨瑜心裏嘲笑這個老男人想出來的老套爛把戲,面兒上還得誇他想法新鮮,他借機湊到他耳邊說:“陳部長,這把要是玩兒高興了,那塊地得給我批了吧?”

陳禮兵說:“當然,當然。”

李羨瑜知道陳禮兵的心理,陳禮兵自己下水,醜态盡露,也絕不讓公子哥兒高高在上在岸上當個看客,他要把他拉下水,共同掉進泥潭,才能放心。

李羨瑜自然輸掉了游戲,陳禮兵哈哈大笑,等着看好戲。

包廂的房門不輕不重被敲了兩下,一個服務生端着果盤和紅酒朝燈光聚焦的地方走過來。

李羨瑜微微擡眼,看見來人,不由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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