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純真游戲
純真游戲
李羨瑜沒想到在自己的包廂裏會遇見赫藺淵,而此刻他這一身打扮更是讓人驚訝。
在非洲是會用槍的職員,在馬來是戰鬥力十足的蒙面拳擊手,此時此刻又是酒吧裏面端茶送酒的服務生。這人到底什麽來頭?在非洲的時候李羨瑜就猜測這家夥不簡單,此刻心裏的疑雲更是膨脹了好幾倍,重重疊疊積壓在他的心頭。
他摸摸眉心,吐了一口濁煙,白色的薄霧飄飄袅袅,前面那個穿着白色制服的身影忽然間不甚分明。
陳禮兵大喇喇地靠在沙發上,一邊嚼着女伴投喂到他嘴裏的水果,一邊盯着進來的男服務生,無不戲谑地說:“都說李少爺男女通吃,這次倒是可以讓我開開眼咯。”
李羨瑜回過神,大方地笑道:“這有什麽難?陳部長你可好好看着,指不定哪天你也用得上。”
陳禮兵又一陣哈哈哈大笑,等着看好戲。
赫藺淵手裏端着托盤,進門第一眼就看見李羨瑜一張醉意熏然的臉,他不怎麽意外包廂裏的“李羨瑜”先生就是他認識的李羨瑜,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直覺告訴他他們還會相遇。
還有一個男人,年紀看着比李羨瑜要大兩輪,大腹便便,他的郎朗笑聲帶着兩腮的肉一下一下扇動着,像熱帶海洋裏的某種魚類。
兩個男人身邊都圍繞着六七位衣着暴露的女人,她們各個電眼紅唇,姿态妖嬈婀娜,像蛇纏繞在枝蔓上,氛圍旖旎香豔。
赫藺淵站在包廂中央,覺得自己是動物園裏一只供人觀賞的猩猩。
可當他對上李羨瑜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時,又覺得自己其實是草原上走丢的羔羊,不小心踏入狼群,馬上就要屍骨未寒。
這人為什麽要用狙擊獵物的眼神看自己?赫藺淵悶悶地想。
他正要擡腳朝那片紙醉金迷走去,卻見李羨瑜撚滅煙站起來,然後慢悠悠地朝自己走過來。
今天他穿了一身很招搖的花襯衫,這身衣服要是挂在別人身上,多少會顯得有些油膩,但是往他修長的身體上一套,只顯得風流倜傥。走近了,赫藺淵才注意到他臉頰微微泛紅,那雙桃花眼仿佛在紅酒裏浸潤過,愈發潤澤迷離。
李羨瑜在他面前站定,抱着雙臂,說:“怎麽是你?你來這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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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藺淵悄聲說:“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李羨瑜勾起唇角,微眯着眼:“哦?找我需要打扮成這樣子?”
赫藺淵尴尬地笑了笑,“迫不得已。李先生,實不相瞞,我有事相求。”
李羨瑜薄唇一勾,往前走了幾步,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又拉短,他忽然間拽過赫藺淵的領帶,把赫藺淵帶向自己:“那巧了,我也有事找你。”
赫藺淵露出疑惑的表情,還沒等他開口問,李羨瑜又說:“你配合我做一件事,我也配合你做一件事,怎麽樣?”
赫藺淵沒理由拒絕,這簡直是老天在幫他,他爽快地點頭,“成交。”
李羨瑜眼波流轉,噙着笑問:“你不問我是什麽事?”
赫藺淵從李羨瑜的雙眼裏看見自己的倒影:“你不也沒問我什麽事?”
李羨瑜笑意更濃:“好,那我們都是心甘情願。”
李羨瑜朝沙發上的靓女招招手,有人施施然站起來,從茶幾上的果盤裏拿了一根香蕉,甜膩膩地說道:“李少,給你。”
說完又不服氣似地瞟了一眼赫藺淵,有些幽怨地回到沙發。
陳禮兵一把把那個靓女拉到自己懷裏,摸着她白皙嫩滑的手,憐香惜玉地說:“還是哥哥疼你吧,你們李少,只喜歡男的,不喜歡女的,你們想沾也沾不到呀。”
靓女端起一張笑臉,給陳禮兵一個香吻,嬌滴滴地說:“哪兒的話,我就是喜歡哥哥你呀。”
陳禮兵被哄得飄飄欲仙,“看完這場戲,等會兒回酒店,哥哥好好疼你。”
赫藺淵看着李羨瑜手裏的香蕉,又看看沙發上看好戲的衆位,忽然間有些明白過來,“是我喂你,還是你喂我?”
李羨瑜一邊剝香蕉,一邊拿眼瞧他,笑笑:“有區別嗎?”
随即他命令似地說:“張嘴。”
赫藺淵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乖乖聽話照做,心裏吐槽有錢人真是無聊。好在只是吃根香蕉而已,他知道泡酒吧的人總喜歡玩這些惡劣又暧昧的游戲。
李羨瑜轉頭朝陳禮兵眨眨眼,喊道:“陳部長,開始了哦。”
赫藺淵含着香蕉,猜想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傻透了。
李羨瑜的臉朝自己慢慢靠過來,他的心也一點點被拎起來,懸浮在空中,像極了第一次蹦極時的感覺。他還有些懊悔剛才早早把托盤擱置到桌上面,現在自己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才妥當。
李羨瑜仿佛讀出了他的慌亂,噗嗤一笑:“你看着有些緊張。” 他倆站得很近,他一說話,氣息便噴薄到赫藺淵臉上。
赫藺淵這時不僅嘴巴有點僵,連臉頰都開始有些癢了。他咬着香蕉,含糊地喊他快點開始。
李羨瑜對他此刻的狀态很感興趣,盯了他一會兒,最終才慢吞吞地咬上了香蕉。他吃得斯文矜貴,一點都沒有難堪的樣子。
他細嚼慢咽,腮幫子因為食物略略鼓起來,然後喉結滾動,食物順着喉嚨下滑到食道,一雙桃花似的含情目始終停留在赫藺淵臉上,赫藺淵的臉頰一熱,不自然地偏過頭去,視線落到沙發區域,那裏好幾雙看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牢着他們,他只好又扭過頭。
香蕉慢慢變短,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只剩最後一口還留在赫藺淵的口腔裏,赫藺淵原以為就這樣結束了,誰知道這才是游戲的惡趣之處。
李羨瑜必須把舌頭伸進去,才能吃完最後一口,這意味着他們兩個人必須唇舌交纏。
沙發區圍觀的人群開始起哄,伴着包廂裏低沉的重金屬音樂,熱鬧不已。陳禮兵喝着洋酒,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兩個人。
李羨瑜繼續朝前靠,這下兩個人身體僅隔一層薄薄的衣料,臉幾乎貼在一起。
“我都忘了上次吻你是什麽感覺,沒關系,現在就可以回憶,真好。”
李羨瑜輕聲喃喃,像極了情人在低語,周圍嘈雜喧嚣,可是一字一句都落到赫藺淵的耳中,赫藺淵覺得自己的心髒馬上就要從高懸的地方掉下來。
“別忘了你是心甘情願的。”李羨瑜的手繞過赫藺淵的肩頭,搭在他的脖子上,然後輕輕一推就把他的臉朝自己攬過來。
一股讓人顫栗的冰涼貼在嘴唇上,嘴唇上的熱度還沒回升,赫藺淵就被撬開了雙唇,他感到濕潤溫熱的舌頭在自己口腔游走,劃過他的牙齒,頂着他的上颚,而他的心髒也從百米高空墜落,失重的感覺讓他忘掉了周圍的喧嚣。他本能地把頭往後仰,示意李羨瑜離開自己。
李羨瑜沒有放開他的意思,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量,他含混不清地說:“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又命令道:“你把香蕉送過來。”
赫藺淵瞪着他,李羨瑜不為所動,不輕不重地在他口腔裏游弋。
赫藺淵有些生自己的氣,問都沒問清楚,就應下了這個如此荒唐的游戲。可是想到還在南非滞留的貨物,他忍下推開李羨瑜的念頭,開始笨拙的回應。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接吻,他根本不知道舌頭可以這樣靈活,像一尾小魚在池塘裏游弋,好在他是一個聰明的學生,很快就學會了李羨瑜的一半技巧,他捏住李羨瑜的下巴,他香蕉送還到李羨瑜口中。
他以為這下接吻任務總該結束了,沒想到李羨瑜又把香蕉送到他嘴裏。他心裏忍不住暗罵,這到底是哪位人才想出來的惡趣味游戲。
香蕉就這樣在他們口腔裏一來一往地碾磨,最後終于只有餘韻香氣殘留在口腔。
過了好一陣子,兩個人的嘴唇才分開,唇色嫣紅,嘴角濕漉,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在唇邊閃爍。
赫藺淵抹了一把嘴,眼神陰沉,比剛才的靓女還幽怨。
李羨瑜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陳禮兵,“怎麽樣,陳部長,有沒有看得眼紅心跳,要不要進我們圈子玩一玩?”
陳禮兵舉着手機,笑得合不攏嘴,“太精彩了,李少果然是頂極玩咖,剛才的片段我要好好回味。”
李羨瑜看着他晃動的手機,說:“這才哪兒到哪兒呢,下次有更香豔的,我一定喊上陳部長觀摩。”
陳禮兵說:“我一定赴約。”
李羨瑜用眼神示意陳禮兵懷裏的佳人,佳人又把陳禮兵一陣亂哄,他抓着她的胳膊,握着她的酥腰,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我們回酒店,回酒店。”
李羨瑜提醒他:“陳部長,剛才說好的事情可別忘了。”
陳禮兵揮揮手:“放心,李少,陳某跟你保證,那片地兒必須是你的,誰也別想搶。”
李羨瑜說:“陳部長果然一言九鼎,今晚的酒店房間,我準備了不少驚喜,陳部長慢慢享用。”
陳禮兵笑容滿面,搭着好幾個靓女,心滿意足地走了。
包廂裏只剩李羨瑜和赫藺淵,李羨瑜從桌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扔給赫藺淵,“配合的不錯,赫藺淵。”
赫藺淵擰開水瓶,咕嚕嚕地就吞下一大半,喝完他擡手擦了擦嘴唇,說:“下次我一定先問問是什麽事再做交易。”
李羨瑜盯着他的嘴唇看,揶揄道:“你能說你一點兒不享受?”
赫藺淵不想回憶剛才的畫面,他擺擺手,匆匆轉移話題:“現在該輪到李先生幫我做事了。”
李羨瑜爽快地說:“說來聽聽。”
赫藺淵說:“很簡單,明天晚上6點,請你去萊佛士宴會廳,在宋婉儀女士邊上入座。”
李羨瑜哼了一聲:“鴻門宴。我們的交易不平等,你只是賣了嘴巴,我恐怕是要賣身了。”
赫藺淵聳聳肩:“看來我們都該問問對方是什麽事再做交易”
李羨瑜拽住他:“那你跟我一起去。”
說完,他拿出手機,朝赫藺淵晃了晃,赫藺淵無可奈何,便主動加了他的電話。
随即,他的短信進來一條消息,是一個住所地址。
“明天你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