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拜年

第42章 拜年

翌日, 清晨。

溫柚訂了鬧鐘,要早起吃新年第一頓的齋飯。

鬧鐘響了三遍她才勉強從床上坐起, 目光掃過朝北的那面牆,想起昨晚某人敲給她聽的那些字母,溫柚騰地又掀開被子鑽回了被窩,真想一覺睡到大年初三他離開老家那天。

磨磨蹭蹭了十幾分鐘,溫柚終于還是下了床,洗漱換了身衣服, 來到樓下餐廳。

葉姨在廚房裏忙碌,溫柚左顧右盼了一陣,走進去問候葉姨新年好。

“新年好呀又又,這麽早就起啦?早飯還有一會呢。”葉姨笑着道, “小深六點多就起來,幫我把菜都擇了洗了, 他家裏人一直打電話催他回去,他就先走了,讓我和你說一聲,新年禮物他放在客廳了。”

原來他已經走了。

溫柚聽葉姨對雲深的稱呼, 雲深他親媽喊他都是連名帶姓的,也不知他給葉姨灌什麽迷魂湯了, 讓葉姨這麽喜歡他。

溫柚走進客廳, 看到擺在茶幾上的一個精美紙盒。

瞥見盒子上面的logo, 溫柚心一跳, 擡手打開盒子, 取出包裹在厚實布袋中的鉑金皮手提包。

溫柚雖然沒有收藏奢侈品的愛好, 但在黎大富婆的耳濡目染下,多少懂一些這方面的常識。

這個包, 光配貨就要二三線城市一套房。

溫柚怔怔地拎着這個至少七位數的包,有點不知所措。

回想去年生日,他送了她一套極硬核的顯卡,祝願她新的一歲像騾子一樣猛猛工作。

過去不到一年,他送她的禮物就進化成了女人夢寐以求的奢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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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有種。

他經過了高人指點的感覺。

但是,這個包實在太貴重了,溫柚不太敢收。

更何況,他們現在什麽關系也沒有,她受之有愧。

溫柚将鉑金包放回布袋,連着盒子收到書房,和爺爺奶奶那些珍貴的古董放在一起。

吃過早飯,溫柚給雲深發了條短信,讓他找機會把禮物拿回去,她一個每天背着電腦包到處跑的程序員,用不到這麽高貴的東西。

他應該在忙,沒有及時回複消息。

溫柚拿着手機走到落地窗邊。

天已經放晴,窗外的草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斑駁地反射着陽光,水泥地卻很幹淨,好像剛剛清掃過。

猶記得昨天晚上有個瘋子在這裏連着放了二十幾筒煙花,煙灰碎屑想必落了一地,現在除了一點點燒焦的痕跡,幾乎完全看不出來了。

手機鈴聲在這時突然響起,溫柚條件反射地想調靜音,拿起手機才看見,是黎梨的電話。

“新年快樂大仙!”

“新年快樂富婆~今年繼續帶我暴富帶我飛呀~”溫柚說道,“吃過早飯了嗎?”

“剛吃完。”黎梨忽然揶揄道,“昨晚咱哥是不是去找你了?”

溫柚詫異:“你怎麽知道?”

黎梨:“你不看群的嗎?雲嬈說她哥大年夜失蹤了,一聲不吭消失了一整晚,她媽急得跳腳,最後只能讓靳澤代替他上香,我就猜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我沒看手機……”溫柚撇撇嘴,“他不如不來呢。”

黎梨聽出她話裏不爽:“他又惹你了啊?”

在黎梨面前,溫柚直接發洩開了:“他好像有那個大病,我讓他住我家,進我的房間,他竟然覺得我是個随便的女人,還想要教訓我。”

“我靠。”黎梨怒道,“這不是給臉不要臉嗎!”

溫柚:“學神的腦子結構可能和我們這群普通人不一樣吧。”

黎梨:“我還以為他開這麽大一公司,情商應該有保底了。正常男的如果碰到女孩子對他好,不應該覺得你對他有意思嗎?怎麽會覺得你對所有人都這樣?”

溫柚:“我也不懂。”

黎梨想了想:“除非他以為你喜歡別人,這邊又吊着他。”

溫柚:“……”

忽然想起雲深前幾天問她是不是還喜歡那個初戀,她說早忘了,既然如此,他應該不會再在意了才對。

“不想管了,晾他一陣。”溫柚嘆了口氣,“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我今天也好煩,不想走親戚。”黎梨說道,“你晚上有空嗎,要不陪我一起去看電影?雲嬈已婚人士,大年初一我是不敢約她了。”

溫柚:“好呀,我都有時間。”

她過年沒親戚可走,閑得不能再閑了。

就這麽定下今晚一起看電影,通話結束,溫柚接着玩了會兒手機,忽然又有新電話進來。

看到來電顯示,她眉心突突跳了下,猶豫再三,還是接了起來,大年初一不要太掃興。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有細微的電流聲傳來。

溫柚忍不住又想起昨晚的摩爾斯電碼。

嘟嘟的叩牆聲,在寂靜的夜裏連通兩個房間,好像傳遞着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男人低磁的嗓音在話筒另一端響起,帶着幾分顯而易見的疲憊,好似一夜未睡:“新年好。”

“您也新年好。”溫柚平靜地說,“有事嗎?”

雲深:“你不喜歡那個包?”

溫柚:“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是嗎。”男人輕笑了聲,“你知道我工作的時薪多少?”

這是來炫富了?

溫柚不鹹不淡道:“您是大老板,哪來的時薪?”

雲深:“我記得你之前說,我的人工費是無價。”

溫柚:……

您記性大可不必這麽好。

雲深:“你吃了我做的那麽多飯,多少時薪,多少人工費?比一個包貴重多了吧,你怎麽就吃得心安理得?”

“因為我……餓。”強詞奪理誰不會,溫柚淡定道,“但我對包包沒那麽大需求。”

“知道了。”雲深慢條斯理地說,“給我點時間,以後會送你喜歡的。”

他突然不欠揍了,溫溫和和地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溫柚反而有些接不了招。

她換了一邊耳朵聽電話,免得電話把一邊臉熨得太燙。

對面安靜了一會兒,雲深忽然說:“報備一下。公司那邊出了點急事,我明天就得走。”

明天是初二。

本以為他初三走,已經夠早了,沒想到還要提前。

溫柚:“大過年的,全國都在放假,你們能有什麽事?”

“國外的合作。”雲深笑了聲,“舍不得我啊?”

“才沒有,就随便問問。”

“行。”雲深嗓音很低,不緊不慢地說,“我挺舍不得你的。”

……

總感覺,這男人一旦把話說開,就好像毫無顧忌了,整個人變得特別的,怎麽說呢……

花枝招展。

就差把“勾引”兩個字寫到臉上。

見溫柚沉默不語,像塊不解風情的石頭,雲深也不介意,兀自問她:“今晚有時間嗎?”

“沒有。”溫柚回答道,“和黎梨約好了一起看電影。”

雲深:“你們二十九那天不是才見過?”

溫柚:“我和你昨晚也才見過。”

雲深不以為意道:“既然如此,那哥哥就勉為其難,陪你倆一起看電影。”

溫柚突然想起來,去年五月他們在北城坐摩天輪,溫柚分配位置,讓雲深和她還有黎梨坐一輛,雲深那副嫌棄的樣子,好像和她倆坐一輛摩天輪能要了他的狗命。

雲深:“明天就要走了,才想起來還沒和我們梨子拜年……”

“她說不必。”溫柚微笑道,“祝您一路順風,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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