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被堵住了

第58章 被堵住了

逃課之前, 梁聿先去見了甲舍詩會的會長寧昔年。

之前梁聿與他談過把詩會每旬詩會前三甲的詩詞還有一些優秀詩詞一起刊登到漫畫小報上,漫畫小報會有一個獨立的詩詞欄目。

那時他與寧昔年說了不少,只不過沒有表明自己就是漫畫小報創刊者以及主編的身份。

寧昔年問及的時候, 他也只是含糊提了聚賢堂的名字, 沒想到這寧昔年的行動能力還挺強的, 這頭與他推诿說自己會考慮考慮, 那頭就直接去找了聚賢堂的掌櫃的。

“寧兄。”梁聿在甲舍宿舍外面吹了大半個時辰的冷風,這才等到姍姍來遲的寧昔年,不過即便如此梁聿臉上也沒有惱怒神色。

“抱歉抱歉,是我來遲了。”況且寧昔年一來就開口道歉, 若是梁聿此時抱怨自己等了許久, 倒顯得他小氣了。

“你找我是?”寧昔年臉上挂着笑, 打量着梁聿。

上次這個丙舍的學子就過來找過自己, 同他說想把詩會的三甲刊登到一個叫漫畫小報的新讀物上。

寧昔年不過聽他說了幾句, 就已經立刻意識到了這個漫畫小報會是個揚名的好工具, 敷衍了這小子幾句, 若是他聰明的話,就應該聽出這是自己拒絕的話了。

旬假的時候寧昔年自己去找了聚賢堂的榮掌櫃, 只不過可惜, 榮掌櫃嘴巴緊的很,就算他表達了自己可以把甘泉書院所有優秀詩詞都刊登到漫畫小報上, 只求一個共同參與編選的位置, 榮掌櫃也不肯,再談這漫畫小報,他就是閉口不言, 端茶送客了。

寧昔年暗自打量梁聿——不知這小子與那聚賢堂榮掌櫃是什麽關系,難道是他從中作梗?

“寧兄, 上次與你說的詩會三甲的事。”梁聿倒也想過把這個甲舍詩會的會長請來做詩詞欄目的編輯,只不過還沒有摸清楚這寧昔年的人品和能力,他還不好貿貿然開這個口,萬一請了他來做編輯,最後實際工作中發現他的能力并不足以與這個工作匹配,到時候是請他離開還是将就?

梁聿是不願将就的,他既然要做,就要做到盡善盡美。

于是這話就暫且先放到後頭,先問寧昔年當時和他說過的事情。

梁聿記得之前他就說過自己考慮考慮,于是他今日就是過來問寧昔年這個“考慮”的結果。

梁聿作為一個現代人,腦子裏有一套完整的版權意識,他當初來找寧昔年也只不過是因為他是甲舍詩會的領頭人。

他與寧昔年表達的意思,也是讓寧昔年轉告甲舍的詩會成員,前三甲包括一些優秀的詩詞,都可以投到漫畫小報的詩詞欄目來,并表明了會有報酬,雖然現在的報酬還不明了。

不過梁聿心想,既然願意把詩詞刊登,那麽這些詩人想要的也不是錢,而是把自己的詩詞傳播出去的名。

甘泉書院念書,要的不就是名嗎?

“這個啊!”寧昔年笑了笑,還是十分的禮貌得體,“這幾日我問過甲舍的學子了,他們都說不願意呢!抱歉了啊!大家不太信任一個從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東西呢!”

“這樣啊!”梁聿扯開一個笑。

他心中其實也并不怎麽詫異。

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一帆風的。

“我這邊還有事忙着,本來就是抽空出來見你的,這就回了。”寧昔年臉上笑意更深了,還未等梁聿回話,他已經擡腿急匆匆走了,仿佛十分忙碌一般,完全沒有用來時遲到了還閑庭信步的模樣。

梁聿獨自一人回到玉腰奴。

“你回來了?那個寧昔年怎麽說?”對門的廂房,九郎聽到動靜,一下拉開房門,露出個腦袋來和梁聿搭話。

他似乎一直都在門口等着梁聿。

“去了這麽久,你和他談成了?說了細節?談了稿酬?”不然也不會這麽長時間才回來。

“沒有。”梁聿搖頭,他沒把自己那寧昔年晾着自己,還拒絕了的事情和九郎說。

九郎的脾氣,他相處了這幾天也知道了,是個急公好義的,他若是這麽說的話,他怕不是直接就打上那個寧昔年的宿舍門去了。

不管前因後果如何,到時候吃虧的肯定還是九郎。

還有這事,本來人家就沒有一定要答應他們的理由。

“我在外面吹了會兒風,後來覺得也不一定要用甲舍詩社的詩。”梁聿把自己在寧昔年那邊的待遇瞞了下來。

“可是你不是說,用甲舍詩社前三甲的詩,這樣會讓我們書院學生能夠有親切感,還會多關注我們漫畫小報嗎?”

九郎皺着眉頭,把之前梁聿和他分析的理由拿出來反問。

梁聿擡頭,對九郎笑了笑:“還是會登前三甲的詩,不過我現在有了新的想法,不能只局限在我們甘泉書院。”

“你附耳過來。”梁聿對着九郎勾勾手。

九郎遲疑一下,把腦袋伸了過去。

随着梁聿與他的耳語,九郎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好啊!你這主意實在太好了!”他忍不住學着平時梁聿的樣子,握拳在梁聿肩膀上輕錘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被那寧昔年為難了,所以才打算放棄了,沒想到你是有了更好的主意。”他都摩拳擦掌,準備去找那個寧昔年的麻煩了。

梁聿笑笑,拍了拍九郎的肩膀,“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覺吧,順便多畫幾個情境推理的圖出來,你的推理能力不錯,如果能寫個推理的小故事出來,我們也可以多個欄目。”

他不是沒有遇到刁難,只不過不需要九郎知道,他自己能夠解決的。

轉眼便是重陽,登高、祭祖、賞菊,喝菊花酒,吃重陽糕。

郊外滿天空都是大大小小形色各異的紙鳶,空氣中飄的都是茱萸香氣。

書院這一日還給學子們放了假,讓他們歸家與父母團圓。

梁聿騎着十兩回家,九郎早兩日就已經和綠衣回榮府去了,說是要幫他祖母摘花做糕。

這兩日課件休息都只有梁聿和石中原兩人玩海龜湯,還有些寂寞。

九郎走的這兩日,學舍課間聚集起來的小團體也多了起來,不過他們似乎很排擠梁聿,只要他走過去,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梁聿也不是非得融入他們不可,不受歡迎就不受歡迎吧。

不知道是不是梁聿的錯覺,他在後排低頭寫東西的時候,總是能高頻率聽到不同的同窗在說“是否”二字。

回到宿舍,因為他和九郎住的玉腰奴在乙舍宿舍的最裏邊,他幾乎要穿過乙舍宿舍學子一半人的窗口,偶爾進出也能聽到“是否”二字。

這兩個字是什麽最近火起來的口頭禪嗎?

梁聿騎着十兩嘚嘚往揚州內城的方向跑,他背上還背着最後兩張要給徐娘的畫,團圓被他打發去做事了,他只有自己去給徐娘交畫。

十兩的特征太明顯了,梁聿不敢把他拴在宜春院的後巷,正巧在後門遇到了鑲金,就請他幫忙自己把十兩栓到宜春樓的牲口棚去。

梁聿這麽小心,就是怕有書院的學子閑着無聊逛青樓——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青樓可是文人墨客的最愛。

上次王先令那麽一鬧,十兩算是在乙舍學子中出了名,誰不知道甘泉書院有頭粉耳朵的俊驢子名叫十兩,他的主人是丙舍學子梁思安。

還有不少人為了去看粉耳朵的十兩,特地跑到書院馬棚去,偏偏十兩還是個聽得懂自己名字的驢子,別人喊一聲“十兩”他就給人家叫一聲。

若是有人學着梁聿當日的語氣,喊一聲“阿米娅”,十兩還會哼哼唧唧發着撒嬌的聲音把腦袋伸過去,這實在是太可人疼了,這導致“十兩”“阿米娅”在甘泉書院徹底出了名,時不時就有人去馬棚見見那頭粉耳朵的驢子。

梁思安長什麽樣,可能大家都不一定知道,但他的驢子長什麽樣,幾乎全書院的人都認得出來。

梁聿下午去牽十兩的時候,還看到山長站在馬棚裏拿根脆嫩蘿蔔喂十兩呢。

他叫鑲金藏好十兩,就是怕有人看見十兩被拴在宜春樓後巷,直接暴露了他。

盡管梁聿都做的這麽小心了,但是他從徐娘房裏出來之後,還是被人堵在了宜春樓。

“謝大家今晚有客人了?讓我見諒?”這個嚣張的聲音,梁聿還隔着一個拐彎就認出了是誰——王先令,那日十兩惹着的人。

“叫謝小玉過來陪我!她算什麽東西,一個妓/子而已,下三濫的勾欄女子,給她點面子喊她聲大家,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也不知道誰惹到這個王先令了,火氣大的很,梁聿都聽到了他掌掴人的聲音。

随着腳步聲越來越近,梁聿心中暗道不妙。

可不能讓王先令在宜春樓裏撞見他,他本來就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

之前因為十兩一事,他也算和他結下了梁子。

雖然後來梁聿又過去找他賠過罪,但王先令面上收了禮,沒說什麽,後來團圓卻悄悄過來與他說,他們賠給王先令的衣裳和禮物,都被他剪碎了扔在垃圾桶裏。

王先令想的什麽,梁聿大致明白。

他已經賠了禮道了歉,當日王先令也拎着他這驢主人的衣領摔過他一回了。

既然他不願接受這道歉也就算了,本來也沒想着往來,他當面接受他的道歉估計也不過是顧忌着九郎,不敢再明面刁難他。

現在梁聿自個獨身一人,先不說王先令會不會欺辱他,他回頭轉身把自己在宜春樓裏遇見他的事情那麽往外一宣揚,就足夠梁聿頭疼的了。

倒不是梁聿在意名聲,文人墨客還以名傳青樓為榮。

只是梁聿怕自己上青樓的消息傳到阿娘耳朵裏會惹的她傷心,還有便是阿爹歸來時逃不掉的家法。

上次那帶刺的荊條,梁聿現在想想還屁股一哆嗦。

雖然後來阿爹換的是普通荊條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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