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疑似碰瓷

疑似碰瓷

安子墨在趙冰冰的帶領下開了一間小包廂。對于一個臉上有胎記,并且還是獨自一人來KTV這種地方的安子墨,她好像比較感興趣。一直有意無意的和他搭話,這也正合了安子墨的心意。

他知道自己臉上的胎記過于明顯,如果冒充曾經天上人間的客人肯定會被趙冰冰識破,就算自己沒什麽別的想法,她估計也會覺得自己圖謀不軌不像好人。

安子墨幹脆以自己失戀為由跟她打趣,她倒是也信了自己大晚上一個人來這鬼哭狼嚎的原因。但不知道是不是他會錯意了,他能感覺到趙冰冰和他說話的時候有些矯揉造作的暧昧之意。

難不成這裏還有特殊服務?他還沒有說到關鍵的暗號?

就在他想借機和趙冰冰熟絡的時候,她的對講機發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雖然模糊刺耳,但安子墨還是聽見了裏面的內容。

看着趙冰冰暧昧的表情一瞬間消失,變得嚴肅,他更加斷定對講機裏說的那個周總就是他想跟蹤的周瓊。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趙冰冰離開包廂以後安子墨随後就跟了出去,但他沒想到的竟是包廂于包廂間的走廊跟迷宮一樣七拐八拐的都長一個樣,牆壁還都是360度無死角的鏡子。難怪剛剛趙冰冰帶他進包廂的時候還特地囑咐他有什麽事知會服務員,不要在走廊裏迷了路。

安子墨心想,他大概是在鏡子裏迷了路。就在他慌不擇路地找方向時卻意外的聽見了趙冰冰的聲音。他下意識地緊貼着玻璃,檢查到四面的玻璃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身影時才靜靜地注視着趙冰冰聲音方向傳來的動靜。

“周總……王子他………”這是趙冰冰的聲音。

空氣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不久後傳來一陣吐氣的聲音,安子墨透過鏡子看到了薄薄的煙霧,猜測此時的周瓊正在抽煙。果不其然,伴随着兩聲高跟鞋踩地的聲音,他從鏡子裏的一處縫隙中看見了一個女人的背影。

女人個子挺高,穿着黑色的風衣,一頭大波浪自然而然地散落在腰間,當從背影看她倒确實像個名副其實的闊太太。

“死了!”

安子墨和趙冰冰都愣住了。

“你以後收起你那點小心思,還沒被男人傷夠?”周瓊見趙冰冰一直低着頭沒說話便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保镖,安子墨這才看清了她的臉,他猜的沒錯,果然是周瓊。而她身後跟着的就是一直形影不離貼身保護她的保镖“楓”!也正是之前一直傳聞周瓊去美國殺人取“蛋”時唯一帶着的保镖。關于這個保镖楓的信息近乎為零,像是有人刻意消了他的戶。只知道他是周瓊最信任的人,只要他在的地方周瓊就一定會在。

他愣愣的看着周瓊和楓離開的背影,腦子裏一直回蕩着她輕描淡寫的一句,“死了!”他有想過會是這個結果,可真當這個結果突然就這麽擺在自己面前,他竟然有些傷感。那雙清澈的藍眼睛,那一聲聲的“哥哥!”他間接害死了安辰深……

“先生,您是在這找我嗎?”

安子墨心裏一沉,故作鎮定的回過頭沖趙冰冰尴尬的笑了笑,“我出來找衛生間,結果迷了路……我……”

“是嗎?”趙冰冰揚起一邊嘴角笑的狡黠,她朝安子墨的身後擡了擡下巴,“您要不要往後看看。”

安子墨往後一瞥,衛生間三個醒目的大字直接怼到他眼前。他猛的一拍腦門,“你看我這眼睛,廁所在眼前都沒發現,謝謝趙經理提醒。”他說完便轉身走向了身後的衛生間。

希望她沒發現,安子墨關上衛生間的門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冷靜下來的安子墨又陷入了安辰深死了的消息裏。他一個人在包廂喝了一箱啤酒,便晃晃悠悠的走在了淩晨的大街上。

以前的他不止一次希望安辰深能徹底從他生命中消失,現在他終于消失了,并且永遠也不會出現了,可他怎麽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就像當初陳欣離開時那般的難受,甚至還要更難受幾分。

安辰深真的就這麽離開了,連一個讓他贖罪的機會都沒留給他。

跌跌撞撞的安子墨怎麽也沒想到,一向謹慎惜命的他此時此刻正走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耳邊伴随着急躁的喇嘛聲和面紅耳赤的謾罵,“找死啊!”有病啊!”

就在路過的司機以為他是故意碰瓷的便都識趣的繞着他走,可偏偏他就在一輛出租車前暈倒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醒來的時候自己還是完好無損的躺在醫院裏。而他的床邊坐着一位面容憔悴的男人,從他眉頭緊鎖的表情看,像是真在擔心安子墨就這麽死在床上了。

見他醒來時第一時間便激動的手舞足蹈的解釋着自己是怎麽在将要撞倒他的前一秒踩的剎車,又是怎麽把他帶回醫院檢查,甚至開始訴苦他今天翹了班,少掙了多少錢。他雖然沒有明說,但他話裏話外都生怕安子墨會趁機訛他。

安子墨緩了緩,眼睛适應了周遭的光線,但頭卻巨疼無比,像是有人拿着電鑽在他腦殼裏鑽似地。他慢慢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醫藥費多少錢,我轉給你,謝謝。”

司機王師傅愣了兩秒,緊縮地眉心終于舒展開來,他憨笑的比了個數字7,“758,你給個整數700 就行。”說完他掏出手機遞到安子墨眼前。他注意到了王師傅手機殼的背面貼着一張小女孩的照片,盡管照片被歲月沖淡的有些破舊模糊,卻依然能看清照片中的女孩笑得很燦爛,和王師傅長得很像。

“您女兒很可愛!”安子墨一邊掃碼一邊說。

王師傅笑着把手機翻過來,一雙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撫摸着女兒的照片,生怕弄疼似地。“這是她5歲的時候,現在應該已經25歲了……”

安子墨在新聞部呆了很久,敏銳的洞察力還是有的。他的直覺告訴他王師傅的女兒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

說着,王師傅表情漸漸黯淡,他盯着手機背面的照片有些傷感。“已經20年了……”他胡亂抹了把臉,低着頭說,“5歲時被人拐走了……”

安子墨編輯數字的手指停在了屏幕上,片刻,他又删掉了剛剛輸入好的金額,重新輸入另一個金額。

陷在悲傷中的王師傅聽到收款到賬1000元的時候猛地擡起頭,“你給多了,700就行。”

“不多,謝謝你送我來醫院,不然我沒死也會被車碾死。”

王師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推辭,而是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醫院去上班。他并沒有說完他女兒的事情,安子墨也不敢問,仿佛他就是那個拐走他女兒的人販子。

可偏偏幫他換輸液的護士是個話痨,她三言兩語就和安子墨聊上了,順便把她怎麽認識那個司機王師傅的事情也一并聊了。

從話痨護士的口中得知王師傅是個倒黴到家的人,他經常遇到碰瓷的,要麽是醉鬼要麽是不務正業的小年輕。看來護士這是斷定安子墨也是那個碰瓷中的一員。

“一般人遇到這種故意碰瓷的都會報警處理,要不就是直接不管。”護士無奈的搖着頭說,“老王倒好,還把他們都送到醫院來,有的蠻不講理的就會訛他的醫藥費,他只能吃啞巴虧。”說着,護士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拍了拍安子墨紮針的手,說是幫他活動活動手臂,怕血液不循環。

就她剛剛那兩下,循不循環他不知道,倒像是尋仇的。

安子墨只能無奈的搖着頭,卑微的問着護士他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這瓶挂完就可以走了!”

安子墨看了一眼還是滿滿當當的瓶子只好閉上眼睛打算再睡一覺。他剛閉上眼睛似曾相識的聲音便落入了他的耳朵裏。他猛的睜開眼睛,睡意全無,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聲音是周瓊的。

安子墨舉着藥瓶下了床,小心翼翼的隔着門玻璃望了一眼,果然是她。雖然沒有看見正臉,但他看見了那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保镖。不僅如此,此時她的身邊還站着一個高個子男人,他同樣是背對着安子墨,灰色衛衣的帽子直接蓋住了整個頭,頭上還有一頂鴨舌帽戴着。

看這身打扮應該是個年輕人,莫不是周瓊的秘密情人?想到這安子墨又鬼鬼祟祟的往邊上再瞅一瞅,周瓊正在跟剛剛給他紮針的護士說着什麽,安子墨依稀只能聽見一句,“張醫生什麽時候過來?”

她淩晨來醫院找什麽張醫生?是她自己看病還是給小情人看病?就在他疑惑之際一個穿着白大褂踩着高跟鞋的女醫生迎面向周瓊她們走來。

看這樣子女醫生和周瓊很熟,甚至熟到把手都搭在了周瓊的肩膀上。她的表情有些輕佻,特別是輕浮的摸了摸周瓊的下巴。神奇的是周瓊竟看不出一絲的生氣并。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寵溺的斜睨了張醫生一眼。就在周瓊和她的小情人準備和張醫生一起轉身的時候,安子墨手裏的吊瓶碎了一地。動靜太大,剛出去的護士又火急火燎的趕回了病房。

就在門縫打開的一瞬間,安子墨慌張的背過了身忙不疊地蹲下收拾地上的碎玻璃渣。

“怎麽回事?有沒有傷到?”這個聲音是剛剛準備摟着周瓊經過的張醫生。

“沒事,病人想上廁所沒拿穩瓶子碎了。”護士一邊收拾一邊回話。

安子墨感覺到周瓊她們正站在離他不到3米的距離,他緊張的咽着口水,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小心一點,別傷着自己。”張醫生囑咐完護士以後便關上了病房的門。

護士一邊收拾一邊唠叨,抱怨安子墨怎麽那麽不小心,為什麽不舉着架子,非要單獨舉着瓶子巴拉巴拉的。

安子墨反應過來時慌忙貼着玻璃望着那個穿衛衣的背影,卻只剩下空蕩蕩的走廊。

他愣愣的抱着頭坐在了地上,任憑護士問他怎麽了都沒心思回答。他把頭埋在膝蓋裏,眼淚啪啦啪啦的落在地上。

他沒死,他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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