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還記得?
你還記得?
安子墨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被周瓊給軟禁了。
“你們有錢人都這麽無法無天的嗎?随随便便就能關人?我電腦和行李都還在酒店呢!我沒有按時辦理續費行李會被酒店扔掉的!”安子墨絕望的拍着門,“你們聽到沒有?好歹給我留個手機吧!”
門外依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安子墨煩躁的踹了一腳花瓶,監控突然響了那名貼身保镖冷漠的聲音,“那是清代的文物,如果你打算以命相抵的話盡管踢。”
“我去!”安子墨吓的趕緊扶助搖搖欲墜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檢查着上面有沒有裂痕。
“你們到底關着我幹嘛?不能好好商量嗎?你們不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嗎?”安子墨對着屋裏所有的監控喊了一通,并沒人搭理他。
他沮喪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根本不知道周瓊到底想幹嘛。他的假期還有5天就到了,如果一直被關着他的工作黃了不說,陳良醫院那邊也沒人交錢了。偏偏手機還被她收去了,他就是想找李斌幫忙都無計可施。還不如直接給個痛快把他滅口一了百了!
眼下安辰深沒救成自己還被軟禁了,這下好了,什麽也幹不了。
不行!安子墨環顧了一眼四周的攝像頭,不能就這麽幹等着,他要想辦法逃出去。很顯然,他在白日做夢。除了衛生間,其他地方都有攝像頭,他甚至懷疑自己要是放個屁沒準監控室的人都能聽見。
就在他到處晃蕩尋找突破口時房門被打開了,看到趙冰冰時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他原本放在酒店的行李箱。他疑惑的指了指攝像頭,“你應該不是來陪我的吧?”
趙冰冰嫌棄的笑了一聲,“我們有熟到這種地步嗎?”
“說的也是……”
趙冰冰嘆了口氣坐在了沙發上,“沒想到你還挺爺們,我以為你已經在回去的飛機上了。”
安子墨眉頭微蹙,以沉默來表示他對趙冰冰這句話的不滿。
“傻子至少還記得你,”趙冰冰換了個腔調,“他卻忘了我。”
這句話倒是讓安子墨煩躁郁悶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辰深……他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安子墨在趙冰冰的對面坐了下來,這會有趙冰冰在,他倒是沒有那麽急切的想出去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趙冰冰心平氣和的說,“他接客的時候被人虐待過,具體什麽原因我們也不清楚。”她垂眸抽出一根煙放在嘴邊點上,“我今天就是替周總來給你答疑解惑的。”
安子墨緊緊攥着拳頭,語氣冷冰冰的說,“虐待過幾次?你之前怎麽沒說過?”
“你也沒問啊!”趙冰冰反駁道,“之前他沒有這麽嚴重,是會所被查封的那天他突然變成了這樣。我們看到時,他只會害怕的抱着頭蹲在牆角。至于他一直念叨着不能忘的……”趙冰冰靠在沙發上透過一縷煙柱犀利的看着安子墨,“應該是他一直提起的哥哥。”
從趙冰冰口中聽見哥哥時,安子墨的心髒仿佛被不知名的鈍器重重擊打了一下,隐隐作痛。他低沉着聲音說,“你們難道沒有去查過嗎?是哪個混蛋虐待他的?”
趙冰冰瞟了一眼攝像頭,冷靜的說,“那個人已經死了。”
“死……死了?”安子墨遲疑的看着她。
“不僅如此,其他曾經被傻子接待過的人都被教訓過了。”趙冰冰又斜睨了一眼正對着她們倆的攝像頭,“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任務在身。”
安子墨冷笑一聲,對于趙冰冰任務的發放人心知肚明。
“希望你能配合。”
“你們周總這是喜歡先兵後禮?我都被軟禁了還能怎麽反抗?”
趙冰冰換了個腔調,眼睛裏充滿了迫切的擔憂,“現在傻子只對你有反應,你也看到了,他拒絕和任何人溝通,包括心理醫生。周……”她又一次警惕的掃視了一圈攝像頭,“我們擔心他這樣下去會有自殺的傾向。”
安子墨有些沮喪的垂下了頭,“他只記得我幾秒鐘……”
“所以才需要你配合!”趙冰冰煞有介事的說,“傻子那麽重視你,你肯定有辦法讓他變成以前那樣。”她懇求的看着安子墨,“傻子就只有你這麽一個親人了!”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周總的意思?”
他沒法拒絕趙冰冰的懇求,應該說,就算今天她沒有來,安子墨也會想辦法再一次接近安辰深。但眼下他的疑慮大于感動。就算趙冰冰喜歡安辰深,但她畢竟是個員工。就算周瓊再怎麽體恤員工也不會讓她在自己私人住所來去自如,更不會讓她來見一個似乎有着不明動機跟蹤調查她的外人。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一切都是周瓊授意的,包括讓趙冰冰來說服安子墨乖乖被軟禁,目的就是為了開導安辰深。周瓊到底和安辰深是什麽關系?如果只是貪圖他的美色,想把安辰深占為己有可她為什麽對安辰深這麽上心?還是安辰深不願搭理她的情況下?
以他剛剛看過安辰深的住處來看,他都被一直伺候的很好,可以說無微不至。就連滑滑梯和秋千都能給他裝在家裏。現在又害怕他有心理問題讓趙冰冰來勸自己開導安辰深。這怎麽也不像是單純的富婆對帥哥的欣賞,倒像是父母對孩子的關切。一想到這安子墨就立馬甩掉了自己荒唐的想法,這個想法他還不止一次的聯想到過。
“我知道你已經答應了,”趙冰冰得意的說,“所以是誰的意思還重要嗎?”
安子墨有些為難的嘆氣,“我只有5天的時間了……”
“試試吧!”趙冰冰的一只手搭在安子墨的左側肩膀處輕輕的拍了兩下,“傻子每次跟我們說起你的時候,藍色的眼睛裏總是泛着光。你是他堅持到現在僅有的希望。”
安子墨縱使有太多的疑問沒有解開,他還是暫時選擇抛到了一邊。眼下,安辰深比較重要。他之所以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安辰深,只要确定周瓊不會傷害他,至于她對安辰深是什麽想法,安子墨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了。
他一心惦記着安辰深此時的情況,一晚上輾轉反側。他滿腦子都是安辰深消瘦的臉部輪廓,黯淡的藍眼睛和滿臉的驚恐。與他記憶裏那個成天跟在他屁股後面傻樂嘴甜的安辰深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虐待他的人沒有死安子墨還能把責任推到他身上,以此來抵消一些愧疚和自責。現在虐待的人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內心對安辰深愧疚的煎熬也越來越深。
已是淩晨的時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本就沒有多少的睡意。他正準備起身,房門已經被從外面粗暴的打開了。
他瞠目結舌的看着站在他卧室門口的周瓊和貼身保镖楓,他還沒來得及控訴自己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時就被周瓊近乎懇求的語氣告知,“你快去看看王子……”
安子墨臉色一沉,利索起身,“他怎麽了?”
“他想輕生,怎麽也制止不住!”他們邊走邊說。
“你們不是很多保镖嗎!怎麽關鍵時刻不拉住他?嚴重嗎?”安子墨一邊小跑一邊抱怨。
“保镖不能靠近!”這話是一直看安子墨不爽的楓說的。
“為……”安子墨的疑問還沒有問出口就看見安辰深消瘦孤獨的身影坐在卧室的窗戶上。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周瓊的別墅雖然不算高,但也不低,掉下去不死也殘了。
“今天保潔離開時忘記鎖上窗戶。”周瓊在一旁解釋道。
這種千鈞一發的情況,來一打保镖也沒什麽用。周瓊看向安子墨的眼神盡是哀求,有那麽一瞬間,他差點就把周瓊當成了安辰深的母親。她束手無策的向安子墨求助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眼下他也沒閑心管周瓊是出于什麽身份對安辰深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心。他看到安辰深将自己處在危險的境地一時間也亂了陣腳。如果是以前的安辰深,他只需要一句命令他便立馬下來。可現在的安辰深,他不确定自己還能不能讓他對自己惟命是從。如果他看到自己靠近像晚上那般失控怎麽辦?只需身體一斜他就能抛下所有人。
安子墨不敢貿然靠近,他對自己沒有信心。情急之下,他只能脫口而出,“你是個傻子嗎?坐在那麽危險的地方?”
安子墨沒有注意到自己是啞着嗓子說出這句話的,不用看,他都知道周瓊此時肯定後悔把他帶過來。
不用周瓊後悔,他自己都後悔為什麽要說出這麽王八蛋的話。
但背對着他們的安辰深身體動了一下,随後轉過身,一條腿懸在卧室裏,一條腿懸在窗戶外。他像騎馬的姿勢一樣坐在窗臺愣愣的看着安子墨。
周瓊像是明白了什麽,和安子墨交換了眼神便帶着楓離開了。那眼神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是失落。
周瓊走後,安子墨還是不敢輕易靠近。他局促不安的雙手摩梭着褲子兩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看到安辰深向他投來意味不明的眼神他只好笨拙的道歉,“對不起……剛剛我太着急了。“他指了指安辰深坐的地方說,“你坐在那上面很危險知道嗎?”
“你忘了嗎?”安辰深猝不及防的開口了,“以前,有個姐姐也坐在這裏。”他緩緩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他自己和安子墨,一字一句的說,“我和你在下面。”
安子墨愣了半晌,鼻子漸漸酸痛。他激動的往前走了幾步,“你……你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