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許延聲低估了蔣行止的能力, 沒想過一年被開了四次的人手裏有那麽肥的料。

他甚至沒問,琢磨蔣行止手上的黑料不過如此,也沒那麽大指望, 他把A市的房子賣了,就算拼錢,也要讓楊編劇再也翻不了身。

結果......

第二天早上,三人坐在許延聲的辦公室裏喝宋承悅煮的奶茶,不得不說, 味道真不錯。

蔣行止噘着嘴吹氣,嘴巴裏沒塞住東西就容易話多:“這年頭開奶茶店那麽賺錢, 你也開一個呗,進什麽娛樂圈,還碰上這種屁事,如果昨天我們不在,你該怎麽辦?”

話本來是随便說說, 然而宋承悅低着頭, 又是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蔣行止看了就牙疼, 太不男人了:“問你話呢,你怎麽辦?”

受氣包宋承悅小聲地:“我不知道。”

許延聲昨天帶宋承悅回了酒店, 本來是打算開兩個單間,倒不是想防着他, 只是因為沒有好感, 甚至到了不想看見的程度, 但宋承悅又總是低着頭, 小心翼翼的,許延聲看不到他的眼睛, 怕他在演戲,想了半天還是開了套間,把人留在身邊。

奶茶味道清甜不膩,許延聲抿了一口,不冷不熱地說:“我來替你做一個假設,你在那個門口不敢進不敢走,後來那個老不死的出來找你,你猜自己會不會拒絕?還是能不能拒絕?”他連杯子都沒有放下,端着杯子的姿勢安逸又閑适,似乎真是随便問問。

蔣行止恨鐵不成鋼:“現在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看着微博上放進去的經過專業水軍渲染過的仍然大部分是事實的物料,氣不打一處來:“你會成為他髒過的那麽多小男生裏面的一個!”

娛樂圈一直是一個有上限沒下限的地方,姓楊的老不死當真不是人,他喜歡年輕的新鮮的“主動的”小男生,風流史有一些,被人拍到也不止一次。

“蔣行止。”讓許延聲更不明白的是蔣行止,“你又是哪來的物料?”

上輩子,有關于周攸攸的黑料,許延聲遮掩過兩次,結果卻都被爆出,他當然有懷疑,不過那個時候,質問诘責他都懶得,事不關己,許延聲不想多浪費時間。

但這不代表他心裏沒數,防人之心他一直有,就算蔣行止表現的再單純也沒用。

蔣行止摸摸臉頰“嘿嘿”兩聲:“我不都說了,警察局有熟人。”

許延聲沒說信沒信,信不信都行,蔣行止不可能和他關系很好,上司同員工的關系不需要那麽多信賴。

一杯奶茶下去,吃過早餐的肚子飽的很突然,許延聲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一直過的陰間作息讓他只有晚飯,但是宋承悅有。他早睡早起,在套間帶的小廚房裏做早餐,還不等他叫醒,許延聲自己就被饞醒了。

行為丢人現眼,但肚子不委屈。

這會兒許延聲翻着圓滾滾的肚皮,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上毫無形象地躺着,宋承悅出去洗杯子,蔣行止像只哈巴狗,扒拉到許延聲腦袋旁,悄聲說:“老板,宋承悅這性格我是真看不慣。”

許延聲掀開眼皮瞟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說人壞話要小聲?”

“那不然怎麽辦?”蔣行止還很無奈呢,又沒法替他老板做決定,“感覺他一點自己的人生規劃都沒有,不止不像個男人,他就不像個人,沒點主見。”

許延聲問:“你的人生規劃是什麽?”

蔣行止:“老板,你終于要給員工上心理輔導課了?”

“......”

許延聲:“我就順口一問。”

他連自己的人生規劃都沒有,也不懂這個詞語,只是蔣行止提出來了,就順便拿過來用用。

蔣行止“嗷”了一聲,更像狗了,兩手搭在沙發上,大大的身板蹲在許延聲面前,繼續挑撥離間:“可是老板,我真的好不喜歡他這樣啊!!”

“......”別說蔣行止不喜歡,許延聲也看不慣。

就非要這樣嗎?許延聲用胳膊擋住眼睛,開始對他無法自控的形勢投降。

宋承悅進辦公室前都會敲門,看到蔣行止和許延聲距離那麽近,竟然擺出了“那我走?”的口型,許延聲頭很痛,一把推開哈士蔣,讓宋承悅進來。

密謀壞事要很大聲,許延聲于是說:“過來坐。”

......

半個小時後,許延聲問:“OK?”

宋承悅弱小無助可憐,睜着雙大眼睛不敢吭聲,蔣行止摸了個抱枕擋住他讨厭的臉,朝着許延聲晃他的星星眼,相當興奮:“OKOKOK!!我這就去辦!”

又過了半個小時,許延聲三人再次出發,目的城市A市,具體地點不明。

當天晚上,夜黑風高,A市城郊外的植被茂密還只有幾片落葉的樹林裏,停着一輛融入夜色的小汽車,不久後,一輛黑色面包車打着遠光燈非常嚣張地行駛而來。

許延聲叼着棒棒糖倚在車邊等,他們車子停的不算隐秘,遠光燈刺了許延聲一眼,煩躁地喊:“蔣行止。”

“哎哎。”蔣行止愛上班愛老板,老板是上帝,誰能不愛老板,立馬掏出手機,電話接通後張嘴就罵:“把遠光燈關了,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在幹見不得人的事?”

該綁匪經驗不足,一聽才覺得有道理,立馬把車燈關上了,由于樹林太黑,月光照不進來,他差點撞上樹。

許延聲:“......”

蔣行止:“......”

在車內可憐巴巴往外望的宋承悅:“......”

蔣行止沒有邊界感,總喜歡離許延聲很近,貼在他的耳旁:“老板,這算不算教育失敗?”

許延聲咬碎棒棒糖,冷笑:“那也是你沒本事。”

道路崎岖,面包車左搖右晃在差點散架的又沒有散架間艱難前行,許久後終于在小轎車一米外停下,緊接着車門打開,從車內丢出一麻袋東西。

那東西落地時悶哼一聲,聲音十分悅耳,蔣行止問:“身上搜幹淨了?”

麻袋:“唔唔!”

綁匪的聲音從車內傳出來:“光着的,除非他在身體裏裝定位和竊聽器。”

麻袋:“唔唔唔!!”

蔣行止大罵:“還光着?你想惡心誰?”

麻袋:“唔唔唔唔唔!!!!!”

也是,綁匪沉默,片刻後商量道:“那我們給你拖出來,蓋塊黑布?”

掙紮無果尋求自助的麻袋嘭一下砸到了什麽東西:“嗚......”

蔣行止瞅瞅他老板,許延聲給了他一個眼神,會意後說道:“可以。”

一直從車內不敢露臉的綁匪還是出來了,不經意間瞥到許延聲和蔣行止的臉,當即虎軀一震,在蔣行止檢查過後,立馬把麻袋裏的東西處理了,因為環保,順便把麻袋回收等着下次利用。

麻袋被綁匪卷吧卷吧團在身前,微微彎腰,服務态度很好:“可以了,老板。”

蔣行止和許延聲對視一眼,兩綁匪反應不及,直接被将近一米九個頭的蔣行止揪住。

綁匪驚恐:“怎麽了,大哥?”

蔣行止每天都很興奮,和兩個綁匪在一起更興奮,朝着許延聲喊:“老板。”

倆綁匪把視線轉向戴着伏地魔面具的許延聲。

伏地魔長腿一伸,不緊不慢走到他們中間的無臉男身旁。

無臉男:“老板,快快。”

伏地魔掏出手機,無臉男命令道:“比耶。”

倆綁匪思考不及,瑟瑟發抖,顫顫巍巍伸出左右手:“......耶,耶......”

許延聲按下快門,一張無臉男和伏地魔的跨時代姻緣由此誕生,倆呆子綁匪是見證人。

“太棒了。”蔣行止松開兩人,接過許延聲的手機來看,還提意見:“老板,你這角度不好,拍的我有點大小眼。”

許延聲:“隔着面具,你也真敢講。”

蔣行止:“任何阻擋我帥氣的照片都不能留存于世,要不再拍一張?”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宋承悅覺得許延聲和蔣行止的關系很好,是那種随時随地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交流方式。

于是倆綁匪也驚呆了,還來?!

許延聲搶過手機:“別逼我踢你。”

蔣行止只能作罷,掏出手機給倆綁匪轉錢:“錢轉過去了,這人我們先用着,滿意的話還有獎金。”

“!!!”

原來天上掉餡餅是這種感覺!!!

倆綁匪依依不舍地走了,要不是許延聲和蔣行止之間的氣場太過強大,很想留在現場問一句——老板,需不需要卡比獸!

綁匪走後,蔣行止去車上揪人,在後備箱裏撈了半天,拿了個奧特曼的面具,給宋承悅戴上,不由分說把人拽下來。

宋承悅瑟瑟發抖差點站不住,又不敢說話。

蔣行止根本不在怕的,變聲器都沒帶,指着地上蓋着黑布不斷掙紮的一坨,命令宋承悅:“揍他!”

“......”宋承悅不敢。

許延聲和蔣行止當着宋承悅的面密謀了半天,他倒是知道一點,知道他們倆要找楊編劇麻煩,但光天化日,月色凄涼,宋承悅怎麽也沒有想到,這輩子從來沒有幹過壞事的他,竟然要揍差點想對他幹壞事的人。

許延聲語氣不耐:“你揍不揍?”

蔣行止麻溜幫腔:“活了這麽多年都一副窩囊樣,我老板養你幹嗎?”

許延聲一動不動,聲音卻更冷了:“說話。”

蔣行止松開宋承悅:“拉倒。”

所以說,唱戲還得有捧哏,揣摩人心是個技術活。

蔣行止的手還在半空,宋承悅咻一下上去就是一腳,他走的太急,踩到樹枝絆了一腳,實際上沒用多大力氣,畢竟地上的麻袋還有力氣反抗。

許延聲抱着胳膊,面具下的臉上挑了下眉:“繼續。”

面具下宋承悅猶豫了兩秒,咬破了下嘴唇,在許延聲開次開口前繼續了,蔣行止怕他站不住,還上去扶着他,拍拍他的手以示鼓勵。

第二腳怒氣值滿分,又因為姿勢完美,用了十成的力,麻袋就收到了十成的力。

“唔唔唔!!!”

“唔唔唔!!!”

“唔唔唔!!!”

許延聲無動于衷:“繼續。”

宋承悅被蔣行止扶着踢踢踢,越踢越上頭,但就是只對腿,明顯還是慫,到最後踢不動了,麻袋還是有力氣反抗。

“煩。”許延聲把面具摘了,示意蔣行止松手,不緊不慢地上前,對着麻袋就是一腳,直踹重點,麻袋頓時沒有力氣掙紮了。

蔣行止摘下面具,目光灼灼,許延聲問:“你也來?”

蔣行止麻溜地點頭。

許延聲大發慈悲:“來。”

接下來五分鐘,宋承悅在邊上看着許延聲和蔣行止“你一腳我一腳”沉默又幹練的替社會解決害蟲。

許延聲揍爽了,三人回到車上,沒有馬上走,望着地上的一坨,蔣行止問:“老板,這人怎麽處理?”

許延聲從口袋裏掏出一管針劑:“給他打。”

“這是什麽?”蔣行止面不改色,一副很見過世面的樣子。

許延聲說:“他給謝逐橋下的藥,同款。”劑量更高的那種。

宋承悅眼睛一眨。

“!!!”根本沒想過問這藥是哪裏來了,蔣行止興奮地差點沖出車頂:“老板,我就知道你沒有移情別戀!!!”

許延聲又掏出一支,純良地笑:“所以你也想試試?”

“......”

蔣行止頓時蔫了,下車對着老不死的又是兩腳,都是你惹我老板不開心!

夜裏開車不安全,何況蔣行止這麽興奮,三人在A市一家普通餐館吃了夜宵,入住酒店過了個夜。

第二天一早,作息正常的兩個人潛進夜貓子的房間,把許延聲背上就走。

許延聲剛睡着不久,帶着一臉起床氣被塞進後座,三個小時後汽車到達公司,蔣行止打開後座的門,發現他老板的起床氣更重了一點,甚過昨晚不見天日的小樹林的夜。

蔣行止視若無睹,指揮宋承悅和他一人一只手架着許延聲往樓上走。

三人夾心餅幹似的進了電梯,再進公司門,前臺可愛的萌妹子被她最近上班率超高的老板震驚了。

萌妹子:“......”

更可怕的是他老板此時的臉色。

然而社畜拿工資上班,該幹的事情不想幹也得幹。

萌妹子讨好地笑,從工位上站起來,默默退後一步,說:“老板,有客人要見你。”

許延聲面不改色,仍是一臉“你再多說一句我就開了你”的表情,蔣行止替他問:“是誰?”

萌妹子控制不住了,頓時星星眼:“是謝逐橋!!!本人好帥!!!”

蔣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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