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許延聲昨晚睡得早, 血液裏稍微摻了點酒精睡得也還不錯,第二天早上醒的便不晚,就是看到床頭的杯子有點呆。

他睡前沒有喝水的習慣, 但似乎喝了一杯應該不是毒藥的東西。

早起毀一天,許延聲這輩子已經毀了很多很多天,在床上發了很久的呆,慢慢組裝着要和腦子一起起床的身體零部件。

客廳裏動靜很輕,要不是許延聲醒着根本聽不見, 伸着懶腰打開門,剛好看到門外兩人手牽手正要敲他的門外。

視線慢慢下移, 固定在蔣行止和宋承悅相握的手上。

蔣行止嘿嘿一笑。

許延聲:“?”

“止哥說他不敢叫你起床。”宋承悅看見許延聲就開心,笑起來。

蔣行止不敢叫許延聲起床,宋承悅說許延聲會醒,他不信,非要讓宋承悅和他一起付出摸老虎屁股的代價, 緊握的手代表這鍋蔣行止一個人不背。

面對蔣行止, 許延聲簡直連表情都做不出來, 問:“你去?”

許延聲問的是陪宋承悅去片場的事, 蔣行止點點頭:“老板,你還要睡?”

“不睡了, ”許延聲松開門回了房間,“我不想動, 你陪他去吧。”

“行。”年輕的受過社會挫折仍然越挫越勇的男生開始對明星助理的位置躍躍欲試, 許延聲求之不得。蔣行止看了看趴回床上一動不動的許延聲, 又問:“老板, 給你買早餐?”

許延聲:“不用。”

蔣行止:“起來了還是得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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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刷牙。”

“哦,那牙還是得刷的。”蔣行止很有原則, 逐漸想要從源頭下手,“那老板你......”起個床?

許延聲直接打斷他,罵道:“(;`O)o滾!”

很久沒有被許延聲罵過的蔣行止爽到了,果然還是熟悉的配方。

房門被關上,套間裏安安靜靜,只有許延聲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又不想起的動靜。放在床頭櫃的水杯,被他八爪魚似的不消停的動作掀了下去,玻璃水杯在地毯上滾了一大圈,“Duang”一聲磕到電視櫃停了下來。

“操。”許延聲大罵,既然房內風水被破壞,那他還是上班去吧。

洗漱完出門,一路磨磨唧唧走到片場,許延聲腳步一頓,震驚臉。

程聿昨天才來,今天片場就圍了一堆粉絲,哥哥長哥哥短,差點把許延聲擠出去。

落流劇組唯一有名氣的就是程聿,周攸攸才出道三年名氣并不大,此時人也不在這一塊拍攝地。

加上上輩子,許延聲都快活了二十五年了,第一次接觸到這麽多女性,只感覺慌得一批。

片場裏程聿三人正在走戲,周圍擺滿了攝像機,化妝、收音、導演、助理、後勤,雜七雜八的人也是一堆,蔣行止站在不遠處恨不得把脖子伸長到一米五。

許延聲過去拍他的肩,蔣行止轉頭,興奮道:“老板!”

許延聲随口問:“看什麽。”

蔣行止正處于對什麽都興奮的年紀:“看他們拍戲,好有意思。”

許延聲:“不是還沒拍?”

蔣行止:“那也有意思。”

許延聲扯着嘴角笑了下,和他一塊站在圍欄上,雙手交疊支着下巴,換了個地方無所事事,好像就沒那麽無聊了。

蔣行止學着他的動作:“老板,你早餐吃了嗎?”

“沒。”許延聲說,蔣行止對衣食住行總是格外在意。

蔣行止:“那我給你買點。”說完就要走,許延聲連忙拖住他:“別費勁,吃不下。”

“酒喝了胃不舒服?”

許延聲嗤笑一聲:“那點酒?”

蔣行止撇嘴道:“有沒有可能是你喝了蜂蜜水的原因。”

許延聲一直忘了問,倒是蔣行止提起來了,裝作自己沒斷片,問:“你給我喝那個矯情玩意幹嗎?”

蔣行止不服,嘀咕:“你也沒拒絕啊。”

許延聲作勢要抽他,蔣行止超委屈:“我都沒得喝呢。”

“泡都泡了,幹嗎不多泡一杯?”

“又不是我泡的。”

“那是誰?”

蔣行止想說謝逐橋,但他突然覺得,謝逐橋對許延聲的态度有點太過暧昧,許延聲卻完全沒這個意思,反而有點......排斥?

他形容不來,想要試探一下,畢竟八卦都是這麽來的。

“老板啊——”

許延聲注意力都放在那三人身上,現在是冬天,他們都換了服裝也不覺得熱,三個人長發飄飄有說有笑,挺像那麽回事。

許延聲沒搭理,蔣行止磨磨唧唧道:“你昨天喝多了.....”

許延聲立刻:“沒喝多。”

蔣行止:“.....”

這是重點嗎!!

蔣行止再接再厲:“是謝逐橋扶你起來的。”

許延聲果然轉過頭,納悶道:“他扶我幹嗎?我走不動?”

蔣行止再次:“.....”

蔣行止嘆了口氣,琢磨和他老板講話就不能拐彎抹角:“就,就他扶你啊,你還笑的很開心,叫他謝逐橋。”

許延聲一臉你在放什麽屁的表情:“.....”

蔣行止爽到了,終于問到了重點:“老板,你覺得謝逐橋怎麽樣啊?”

“謝逐橋?”許延聲哼笑一聲,“他就是個屁。”

“.....”蔣行止終于決定結束和他老板的單方面聊天。

不管怎麽說,對戲的那三個人長得還是好看的,宋承悅的五官相比之下次了一點,但也僅限于對比,他的妝造和本人氣質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還是非常符合角色本身。

許延聲邊看邊說:“蔣行止,你會做飯嗎?”

蔣行止心說你終于餓了:“老板你餓啦!我給你叫外賣。”說話和拿手機的動作同步進行,許延聲壓根沒搭理:“就問你會不會。”

蔣行止也沒搭理,管自己看:“不會啊,怎麽了。”

“那就學。”許延聲說。

蔣行止緩緩問號。

許延聲純良地笑:“不學我就開了你。”

蔣行止上班三個月,終于“嗚”了一下,大聲哭出來。

“嗚嗚。”

午休時間,幾人被片場外的粉絲驚動,聽說程聿親自安撫去了,蔣行止從未親眼見過這樣的熱鬧,非要過去,一拉二拽,把許延聲和宋承悅都帶了過去。

三人才起身,不遠處的謝逐橋也站了起來。

有一點點注意力放在謝逐橋身上的蔣行止:“.....”

程聿在給粉絲簽名,外加拍照流程,都是不遠萬裏過來的粉絲,不管這樣做對不對都不能浪費他們的心意。

“好厲害啊。”宋承悅在許延聲邊上小聲說。

“羨慕?”許延聲問。

宋承悅點點頭,總覺得程聿那樣的位置是他遙不可及的夢,謝逐橋正站在宋承悅身後,聞言摸了摸他的頭,宋承悅回頭對他笑了下。

卻聽許延聲說:“再羨慕也沒用,三年後你還是一樣沒出息。”

宋承悅倒是沒什麽想法,許延聲說的是實話,他對自己認知明确,羨慕歸羨慕,也只是羨慕。

謝逐橋卻心知肚明,許延聲分明在損人,損的是三年後賤兮兮宋承悅。

“三年後的事情誰知道啊。”倒是忘了這裏還有一個白癡,蔣行止還在一本正經地安慰:“萬一宋小悅拍了這部劇後一炮而紅的了,從此走上了花路。”

“不可能。”

“不可能。”

有兩位知道事實真相的人異口同聲道。

聽到謝逐橋的聲音,許延聲“啧”了下,轉頭一看,離他那麽近,這應該是他們這輩子離的最近的一次。

到底是忘了昨晚的記憶,許延聲不知道昨晚他和謝逐橋離的比現在更近,體溫相貼,不僅僅是此時四目相對那麽簡單。

許延聲看着他,目光充滿了莫名其妙,上輩子和那樣的謝逐橋相處了太久,怎麽都習慣不了如今這個總是離他很近并且眼神似乎算是純良的謝逐橋。

以至于看見他就想吵:“你怎麽在這?”

謝逐橋:“承悅喊我和你們一起吃飯。”

宋承悅可憐巴巴望着許延聲,希望他可憐可憐沒人愛的謝逐橋,于是許延聲同意了,非常好說話,因為太好說話,以至于他一句話都沒說。

他們不急着吃飯,也第一次見眼前的畫面,幾個人悠悠哉哉看着程聿和粉絲鬥智鬥勇。

程聿花了大半個小時時間打發粉絲,回頭,看見許延聲在,便朝他走過去:“怎麽還沒去吃飯?”

他看着許延聲,話也是對許延聲講的,其餘三人就是背景板。

許延聲瞥了他一眼:“沒見過世面,看看熱鬧。”

程聿笑了笑:“看完了?”

粉絲都散了,許延聲說:“看完了。”

程聿便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

加上謝逐橋一共是四個人,如果程聿也來,大概率還會再加兩人,聽說程聿對手底下的人不錯,也沒什麽架子。

“好啊。”許延聲說。

在場五人,除開許延聲外,四臉震驚。

上午無聊,和蔣行止扯了半天皮,這幾個月蔣行止一直沒閑着,除了給許延聲遞劇本,還有最近上市的股份以及上市出售的商品房。

上輩子最後三年,許延聲一直住在F市,記性沒有,但他還是遵循找劇本時的方法,等着記憶來找他。

前幾天蔣行止給許延聲發了套商品房資料,錢不嫌多,何況那套房子的市價在三年後翻了兩倍。

許延聲本來沒想法,買房子的事讓蔣行止去做就行,但昨晚那杯蜂蜜水和他留在L市的記憶讓他想到了許阿姨。

這輩子許延聲一直躲着許阿姨見,也不算躲,這個時候他和許阿姨的關系本來就一般,他又天天被拉着早出晚歸,确實和許阿姨碰不上面。

吃飯呗,幾個人吃不是吃。

許延聲邊走邊對背着衆人揮手:“你們吃吧,我先走了。”

衆人:“???”

·

深藍色的窗簾緩緩打開,冬日裏特有的微弱陽光照進來,溫暖但不刺眼。

許延聲醒了,但是不想動,手機振動個沒完,他卻拿了邊上的遙控,把窗簾打開。

回F市兩天了,蔣行止不在宋承悅也不在,難得消停,許延聲恨不得把他倆拉黑了,求個安寧。

安靜下來才有一種恍惚感,平淡的日子過的像是上輩子那樣,以至于許延聲分不清他到底是死了一回,還是只是一場夢。

其實他和謝逐橋還在那樣糾纏不清,拿不起放不下。

門外有很輕的關門聲,應該是許阿姨來了。

許延聲面朝着天花板躺平,不困但也不想動,被宋承悅拉着上早起習慣了,只是在家裏躺了兩天,四肢就要融化在床上似的。

門口丢了雙鞋,許阿姨知道許延聲在家,先收拾客廳和廚房,家裏很安靜,許延聲去劇組之後更是沒有生活痕跡,許阿姨每回過來能做的事情很少,少到覺得這座房子太過冷卻和孤寂。

許延聲洗漱完,慢吞吞從房間裏出來,看見人,笑着叫她:“阿姨。”

理智告訴他現在是三年後,他和許阿姨甚至算不上熟,平時很少說話,幾乎不會打招呼。

是嘴巴先動的手,在這個世界快三個月了,許延聲這才覺得有點想許阿姨了。

許阿姨明顯也是一愣,拿着抹布都磕巴了:“許、許......”

許延聲笑說:“叫小許也可以。”

許阿姨咽了口口水,覺得這樣的許延聲還是有點吓人的,像變異了,性格突變,突然溫順。

還是磕巴道:“小、小許。”

許延聲笑了笑,“嗯”了聲,去冰箱裏找吃的。

在家躺了兩天什麽都沒幹,飯也沒吃着,想過冰箱裏是空的,沒想過這麽空,連泡面都沒有。

重活一世,許延聲不止戒了煙,還戒了泡面,他沒有很努力,但還是想把生活過的和上輩子不一樣,遇見過的人做過的事都不要再重來。

許阿姨走過來,問:“餓啦?”

許延聲的語氣不自覺軟下來,想和她撒嬌:“我兩天沒吃了。”

許延聲對L市的記憶并不好,卻還是一次次想到養了他十幾年的女人,有些東西再不承認也不行,原來過了這麽多年,許延聲還是想要。

許阿姨試探問:“我出門給你買點?”

許延聲說:“可以。”又說:“我想吃您做的。”

到底是個當媽的,被孩子輩的小孩提了要求,許阿姨立馬開心地出門采購去了。

回來做飯,許延聲就趴在餐桌上等,連手機都不玩。

許延聲看過,這間房子他買來不久,廚房這些地方本來就是新的,他連泡面都不吃,和宋承悅住了兩個月才稍微有點煙火氣。

時間接近中午,許阿姨做了幾道家常菜,食物好像就是這樣,向來最撫人心。

許延聲在吃,許阿姨就在邊上看,陪着他,笑着問:“味道怎麽樣啊?”

“好吃啊,”許延聲餓慘了,埋頭苦吃,“您做的肯定好吃。”

許阿姨以為這是他和許延聲認識的第四年,許延聲卻知道這是第七年了,語氣不自覺熟稔。

許阿姨笑了笑,還給他舀湯喝:“別噎着。”

直到許延聲覺得撐才不甘心地放下筷子,懶懶往椅子上一靠,開始作妖:“阿姨,您女兒現在還追星嗎?”

“連我有女兒都知道?”許阿姨震驚臉,“你怎麽知道那丫頭追星啊,煩死啦,天天和我說別人家小夥子多帥多帥。”

許延聲笑而不語,許阿姨便開始抱怨:“還是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語言吶,她說最近有什麽姓謝的小明星啊,那個小夥子......”

“不不不不不。”許延聲立馬坐起來。

許阿姨:“?”

許延聲急聲道:“阿姨你要相信我,姓謝的男的都不是好東西,一定不要讓你女兒接觸他。”

許阿姨好像是聽說這個姓謝的和人打架來着,問:“不能喜歡啊?”

許延聲狂點頭:“不能的不能的。”

在家又呆了兩天,神清氣爽,不用出門,外頭再冷許延聲也感受不到。

人果然還是要待在自己的舒适圈才行,早起上班什麽的一點都不适合許延聲。

許延聲悠閑地翻了個身,趴在被子上準備點午飯的外賣。

還沒點,手機就先響了,屏幕上蔣行止三個大字真的很刺眼。

操,好好一個當老板的,為什麽要受這樣的委屈,把人開了不就得了。

許延聲咬牙切齒地接了電話:“你最好有事。”

“有有有,”蔣行止幾天聯系不到許延聲,真怕他這會兒把電話挂了,都不墨跡了,直接說:“宋小悅出事了。”

許延聲:“......”

他其實沒想過管宋承悅的閑事,上輩子有一個謝逐橋已經夠他煩的了,這輩子真不想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管他們不該管的閑事。

許延聲卻偏偏遇上了宋承悅,後來的事情像是順其自然又像是趕鴨子上架,到頭來許延聲還是做了和上輩子差不多的事,只是對象從謝逐橋換成了宋承悅。

睡多了頭疼,原來熱鬧慣了,許延聲也接受不了這樣的冷清。

“他怎麽了?”許延聲坐起來,好心情沒了,這才發覺出口的聲音有些啞,在家待久了還是有點頹。

蔣行止很難開口似的,無助又迷茫地喊:“老板。”

“嗯。”許延聲發現了,一直以來,他對蔣行止的耐心似乎都很好。

蔣行止那邊停頓了一會兒,好像快哭了,哽着嗓音:“醫生說白血病是遺傳疾病。”

許延聲隐隐有了猜測,平靜地問:“是宋承悅嗎?”

其實蔣行止說的不全對,如果有醫生在的話一定會反駁他的話,但他着急忙慌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因為太無助了,許延聲變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當天中午,許延聲坐車離開F市,汽車在高速上疾馳,他心情平靜,覺得人生沒什麽意思。

醫院這個地方,上輩子許延聲幾乎沒來過,他很少生病,對生病狀态根本不了解,只是覺得頭暈想睡覺,反正他也天天睡覺。

宋承悅在病床上精神并不差,讓人意外的是臉色也不錯,蔣行止在陪他,謝逐橋不在。

許延聲走過去,在床旁坐下,他極少社交,探望病號還是人生頭一回,面不改色地問:“你怎麽樣?”

宋承悅好幾天沒看見許延聲了,高興地去碰他的手,抿着唇對他笑了笑:“延哥。”

電話裏許延聲沒問,他雖然感情淡薄,但也不喜歡有任何事在電話裏解決,所有許延聲總是冷淡,每回打電話都對謝逐橋呼來喝去,他需要的是見到謝逐橋本人,而不是聽他帶着電流的聲音。

算起來許延聲比蔣行止大了三歲,還死過一回,他對世事看淡,學不來蔣行止這幅要哭不哭的模樣。

隔着電話還好,見到人蔣行止就憋不住了,眼淚在眼眶盤旋一會兒,一不留神就掉了下來,還挺動人。

蔣行止抽泣着說:“宋、小悅,減肥......暈倒了.......”

許延聲嫌棄地抽了兩張紙巾按在他臉上:“吵死了你。”

蔣行止捂着臉哭,片刻後,擤了擤鼻涕,把紙巾丢進垃圾桶,再次神志不清地敘述。

宋承悅本來就瘦,還節食減肥追求骨感美,流落開拍,導演只當了三天人,第四天就讓他們加班,從早上九點拍到晚上九點,本來就體力不夠,再加上過度消耗,宋承悅理所當然地暈倒了,在昨天晚上。

這種事在娛樂圈裏常見,大概率是低血糖,何況宋承悅不是什麽大咖,打發了蔣行止把宋承悅送到醫院,換了戲份又開始摧殘還在現場的演員。

連醫生也是這麽覺得,安慰當時緊張又氣憤的蔣行止:“別擔心,我們先做個血常規。”

結果顯示血紅常規和血小板異常,緊接着深入檢查,宋承悅和蔣行止都懵了。

許延聲問:“這和遺傳有什麽關系?”

宋承悅眨了眨眼,眼神空洞地說:“我爸爸是白血病去世的。”

好像是有那麽回事,許延聲想起來了,又問:“我記得你說你父母都不在了。”

“什麽?!”蔣行止沒忍住喊了出來,被許延聲瞪了一眼,讪讪閉了嘴。

“媽媽本來就身體不好,沒多久也去世了。”

宋承悅微垂着眼,小心翼翼地藏好情緒,就算不止一次和其他人提過這件事,他還是覺得難過,覺得自卑,覺得不公平。

更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不公平會再次降臨到自己身上。

事實上白血病并不會遺傳,只是家族史裏有得白血病的人,後一輩人得白血病的概率會高一些。

說不上算不算幸運,因為節食暈倒,宋承悅才有機會進醫院做檢查,病情被提前得知,還有機會通過藥物幹預,并且提前尋找合适的骨髓移植。

但就算如此,白血病仍然是死亡率很高的病,宋承悅的父親就死在這個病上,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這會兒的心情不錯都是假的,早就背着蔣行止哭過一場了。

許延聲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沒有上輩子死之前的記憶,死不死的對他來說都還好,看着別人靈魂漸漸灰暗只會是另一種感覺,他覺得陌生,并且似乎不是很好受。

檢查結果上午才出,蔣行止第一時間告訴了許延聲,昨晚下戲後謝逐橋來看過宋承悅,随後回酒店休息,人這會兒還在片場正常拍戲,仍然以為宋承悅只是低血糖。

手機鈴聲響,是謝逐橋在問:怎麽樣了,結果出來了嗎。

宋承悅揣着手機終于紅了眼眶,謝逐橋那麽保護他,他該怎麽告訴他。

許延聲皺着眉,想到了謝逐橋的脾氣,冷淡道:“不想失去他就不要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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