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在知道謝逐橋是謝逐橋後, 許延聲曾經短暫又無聊地思考過一個問題——導致他和謝逐橋上輩子糾纏結束的那場車禍,起因是什麽。
剎車失靈只能是過程,結果是車上的兩個人差點雙雙殉情, 換做上輩子許延聲對這個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
之前思考起因的時候,許延聲一直站在對方是要謝逐橋性命的角度設想的,然而肖亦南的臉近在眼前,許延聲又不确定了,他突然冒出一種“萬一是我呢”的想法。
謝逐橋在娛樂圈混, 因為熱度資源樹立的敵家只多不少,許延聲甚至想過馮景和, 這個因為周攸攸發瘋的人,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但是如果是許延聲自己呢?許延聲把他身邊僅有幾個有接觸的人列了出來,發現個個都有想要他命的理由。
徐嘯信,馮景和,還有眼前這位總是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的肖亦南。
事情的發展變得有意思起來。
蔣行止問許延聲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麽, 許延聲随便想了想, 說:“肖亦南是吧, 你明天來上班。”
肖亦南:“......”
當天下午, 許延聲讓人給他們公司前助理位置的四面八方都設置了監控攝像頭,清晰度高, 還帶收音,哪怕是肖亦南上班期間撓撓□□, 許延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安裝師傅眼觀鼻鼻觀心識相地不說話, 前臺萌妹子全程在心裏為他們公司未來的新助理點蠟燭。
電鑽聲嗡嗡得響, 被迫監工的萌妹子的心撲撲得跳, 這時許延聲在嘈雜聲中接起一個電話,“喂”了一聲, 擺了擺手,讓安裝師傅等他走了再鑽,随後離開,安裝師傅和萌妹子雙雙大口呼吸。
許延聲往公司外頭走,辦公室隔音再好也擋不住電鑽的振動,他邊走邊笑,搞得公司一種員工以為他們老板改了性格,怎麽突然這麽如沐春風。
“大忙人舍得給我打電話?”
“喲,那麽大醋味,我們家攸攸可不像你。”
“那确實,她又不愛你。”
馮景和:“......”
從來沒想過會和馮景和相處,現如今卻覺得和馮景和待在一起是最讓許延聲感到舒服的。馮景和雖然有自己的路要走,可他那些路上總會分叉,又似乎無論怎麽拐彎,都能看到許延聲。
許延聲像顆恒星,他站在原地好像永遠都不會變,可太陽東升西落陰晴圓缺,許延聲因此變成一種規則,沒有秩序本身也是一種秩序,于是許延聲吸引了很多人。
許延聲心情愉悅:“找我幹嗎?”
馮景和吃癟後仍然像個沒事人:“聽說你回F市了,找你玩。”
許延聲冷笑:“找我玩可以,你敢把我騙去X市再騙去L市,我就要你命。”
馮景和簡直不敢得罪這種沒有對象的怪物,許延聲講話根本不講道理,他都不想說,上次是誰為了只狗回的L市,關他馮景和屁事。
頂流陪許延聲上班的第一天,差點被遺忘在辦公室過夜,他憋着一泡尿,等來了半路指揮馮家司機回公司的許延聲,馮景和簡直不理解:“為了只狗,你在這浪費我時間?”
許延聲盯着馮景和的臉突然發笑:“我給你講個故事,我從前養了一只狗。”
馮景和:“......”
好熟悉好窒息的感覺。
頂流配合地許延聲腿上“汪”了聲,語氣非常高昂,許延聲又笑着摸了摸它的頭:“乖啊,回家吃狗糧,我要出去玩了。”
頂流:“......”
真熟悉真窒息的感覺。
一人一狗在車上都蔫了吧唧的,只有許延聲靠着椅背很舒服地看夜景。
每座城市在陽光下呈現的都是相同的朝氣,而夜晚讓它們變得不一樣,燈紅酒綠下彌漫着一股奢靡的氣息,各有各的頹廢,許延聲從前不屑一顧,如今卻漸漸融入進來。
因為活法各有不同,實際上不過只是活着。
馮景和給許延聲遞煙的時候,許延聲接過來了,但沒有抽。不知道馮景和哪來的興趣,最近突然喜歡抽細煙,細細長長的煙身被許延聲夾在指尖,他垂眼看着,若有所思。
“怎麽不抽?”馮景和問。
許延聲搖了搖頭,煞有介事:“這煙長得有點醜。”
“......”馮景和忍住了吐他一臉煙的沖動,嚴肅問:“你沒事吧?”
許延聲認真回答:“你應該有病。”
“.....”
酒吧裏很吵,許延聲進來後很快适應了這種吵,他從前喜歡安靜,在吵吵鬧鬧的環境裏總會主動把自己摘開,不願意聽但不願意說,雖然如今一樣,但他的耳朵勉強打開了。
和許延聲在一塊,馮景和自己的話都變少了,任他講什麽,許延聲都無動于衷,特別在他們的娛樂活動變成釣魚以後。半晌,馮景和撣了撣煙:“你最近在幹嗎?”
許延聲向來是不想回答這種問題的,但他轉念一想,忽然改變了想法:“釣魚。”
“什麽——!”酒吧裏太吵,馮景和根本聽不見他的随口回答。
許延聲湊到他耳邊大喊:“白癡!”
馮景和:“.....”
許延聲罵完人又随口說:“辦工作室。”聲音比剛剛還小。
場面一度陷入沉默。
好半天,馮景和才根據回憶和猜測想到了許延聲在說什麽,問他:“你開什麽工作室?”
“給宋承悅用的,他和原來公司解約了,現在在我這裏名不正言不順,我要給他一個身份。”許延聲不想解釋太多,用的借口很符合馮景和的認知。
然而馮景和一時沒明白其中的邏輯:“你不是喜歡謝逐橋嗎?”
許延聲對這個名字的反應沒那麽大了,雖然還是不爽,他那天沒能回答謝逐橋的問題,回頭就反思自己,但不承認:“誰說的?”
“我們家攸攸啊。”馮景和臉上出現了矯揉造作的表情。
許延聲心裏隐隐作嘔:“你秀恩愛的樣子真的很惡心。”
“你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也沒有好多少。”馮景和終于揚眉吐氣一回。
許延聲哼笑:“你竟然會講歇後語。”
馮景和竟然接上了:“你竟然聽得懂。”
“白癡。”許延聲最後得出結論。
周攸攸還在拍戲,收工時給馮景和發了消息,大概算是戀愛中的彙報流程。馮景和笑的一臉不值錢的模樣,低頭悄咪咪把消息回了,然後說:“說真的,你要搞工作室?”
許延聲:“誰給你的錯覺,認為我說的假話。”
“那倒不是,”馮景和放下手機一本正經,“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所以我想給周攸攸也搞一個。”
周攸攸從前不想公開他們的關系,馮景和做什麽都畏手畏腳,他沒志氣,只想讨周攸攸歡心。現下周攸攸終于走出了那一步,馮景和在朝她走的九十九步路裏順便摘星星摘月亮,想把什麽都捧到周攸攸面前。
許延聲是真的沒忍住才問的:“你和周攸攸現在是什麽關系?”
馮景和臭美地想:“勉強算是談戀愛吧,畢竟我們什麽都幹過了。”說完他開始嬌羞。
“.....”
“希望你不要有這種誤解,”許延聲溫柔提醒他,“什麽都幹過的關系還有一種——叫炮友。”
“那不一樣。”馮景和拒絕聽他掃興。但具體怎麽不一樣,他又沒說,只是身在其中,感覺明顯。
話又說了回去:“弄工作室,帶上我怎麽樣?”
手上那支細長的煙終于被許延聲轉皺了,他扔掉,笑起來:“好啊,不過我也不懂,可能還要靠你走走關系。”
馮景和:“好說。”
許延聲半夜才到家,他對時間沒觀念,辦事全憑心意。連頂流都在睡覺的情況下,蔣行止被叫醒了。他對前公司老板,現背後財主敢怒不敢言:“老板,怎麽了?”
許延聲根本沒發現時間不對,就算蔣行止聲音沒平時的那樣的火力,他也不會去問和考慮:“有事。”
“什麽事?”蔣行止默默坐起來。
“上次不是讓你給宋承悅弄工作室嗎?暫時不用了。”
“你......”蔣行止有點懵,“老板你半夜給我打電話是為了說這個?這個悲傷的事情不能在白天說嗎?”
“不能。”許延聲還在想,他腦子有限,不确定這樣對不對,“你先了解,但不要動,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陰謀的氣氛很凝重,隔着電話蔣行止隐隐嗅到了什麽,莫名興奮:“老板,你想搞誰?”
許延聲挂電話前說:“反正不搞你。”
“......”蔣行止對着電話裏的嘟嘟嘟陷入沉思。
肖亦南第二天來上班,許延聲把人叫進來,丢給他宋承悅的個人資料:“昨天沒告訴你,我招助理是想辦工作室,工作內容是炒作營銷,你行不行?”
肖亦南本人很沉默,他給許延聲的印象一直是話少而幹練,這樣的人很适合許延聲,所以他在破道留了很長時間,沒有因為犯的個別錯誤被許延聲開除過。
現在也是一樣,許延聲不記得肖亦南來公司的具體時間,也不确定上輩子開除了蔣行止之後有沒有招過其他人。
肖亦南面不改色地接過許延聲的刁難,雖然程聿在,但落流劇組并不火,意思是他根本不認識宋承悅是哪號人物。
“我可以。”肖亦南果然說,“是讓他火就可以了是嗎?”
這是一個尖銳的問題,肖亦南因此流露了他的鋒芒。
如果許延聲和肖亦南沒有利益沖突的話,實際上他是很欣賞這種人的,許延聲沒有野心,但他喜歡有野心的人。
宋承悅的柔軟和蔣行止的陽光,許延聲都不感興趣,上輩子他喜歡性格尖銳的謝逐橋,如今的謝逐橋被兩人的上輩子磨成了鈍刀,他傷不了許延聲,每一刀都震蕩回他自己身上。
宋承悅殺青的前兩天,落流劇組在官博放出了一組宣傳片,最早之前放出的定妝照,粉絲們并不買賬,程聿的咖位太高,誰和他搭戲都讓粉絲不太滿意。
這次的宣傳片裏只有謝逐橋和宋承悅,兩人過兩天殺青,這算導演組給他們的禮物。
這條買過熱搜的微博詞條并沒有掀起很大的水花,蔣行止晚上刷着微博感嘆:“宋小悅,恭喜你啊,第一部戲要殺青啦,星途燦爛,未來可期。”
他沒給宋承悅說微博上面不好的評論,宋承悅也沒有主動去看,他對自己的認知總是過分明确,知道有些事情沒必要去做,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一直是個表面柔弱,實際上卻又很果斷的人。
晚上九點,微博官方統計過的流量高峰時段,蔣行止重複着刷新微博的動作,他趴在沙發上突然一聲“卧槽”。
宋承悅玩着手機上的小游戲,早就習慣了蔣行止時不時的一驚一乍,他根本不想問。
一條微博被頂上了熱搜前十,名不見經傳的演員宋承悅的名字後面跟了個新鮮大寫的“爆”。
【#落流 宋承悅 白血病】
宋承悅火了。
·
蔣行止撥打電話的時候,機械女音解釋許延聲正在通話中。他不死心,他老板诶,許延聲诶,怎麽可能有通話打不進去的時候。
許延聲接聽了電話還在沉默中,他顯然不準備說話,也沒想到剛剛對着手機指指點點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接聽鍵。
“許延聲?”謝逐橋明顯也是一愣,語氣帶着小心翼翼地試探,根本不想相信,早就做好了準備,沒想到連被掃把帚掃一下的步驟都沒有,他就已經被迎進門了。
許延聲不吭聲,但預料中的被挂電話也沒有,謝逐橋松了口氣,輕聲說:“還以為你不會接。”
印象裏這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打電話,原來已經過了這麽久,上輩子的事情太過久遠,謝逐橋冒出了希望那一切都是場夢的天真想法,如果他和許延聲沒有那些不愉快的過往,現在可能就不一樣了,許延聲不會那麽恨他,謝逐橋會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站在他面前。
“你打過嗎?”許延聲問。他這樣的脾氣其實極少真的動怒,很多次都是因為謝逐橋,每一次都是因為謝逐橋。
“什.....”
“你打過嗎?就覺得我不會接?”不想聽的話,許延聲選擇不聽。
“你.....”謝逐橋最近的心情很怪異,處于一種微妙的平靜裏,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但許延聲離開前的态度像是給了他一顆定心丸,平時很正常,想到許延聲心髒就怦怦跳。
謝逐橋啞聲問:“你會接嗎?”
“不會。”許延聲很不耐煩地回答。
可他半點沒挂電話的意思,電話裏聽不見謝逐橋的呼吸聲。
謝逐橋很快反應過來,害怕許延聲挂電話,又快又急地說:“你別挂,你別挂,我有話和你說。”
許延聲冷漠地:“說。”
謝逐橋說:“我很想你。”
許延聲:“.....”
謝逐橋感覺到了幸福,不是快樂是幸福,他從前總覺得不公平,否定命運給他的一切,表面上平和地過日子,但總是這樣那樣埋怨為什麽是自己。
“許延聲。”
許延聲又不理他了。
謝逐橋便孜孜不倦地叫他:“許延聲。”
“叫我挂電話?”許延聲嘲他。
謝逐橋不膩味了,終于肯說重點:“你看到承悅的熱搜了嗎?”
“看到了。”許延聲一如既往,希望謝逐橋覺得他不好,說,“我弄得。”
“你?”謝逐橋這一回不信了,“你不會做這種事情。”
許延聲哼笑了聲,沒順着謝逐橋的廢話往下講。
“你很在意宋承悅啊?”許延聲笑吟吟地問。
這個問題在許延聲不知道謝逐橋是謝逐橋的時候問過,當時他是随口問的,謝逐橋回答了什麽,他也想不起來。這一次再問好像還是一樣随便,他不知道自己語氣裏的較真,謝逐橋感覺到了。
和他解釋:“承悅像我家人像弟弟,我和他其實沒有認識很久,很多時候都是我在照顧他。”
謝逐橋時常覺得自己的人生活得很沒有意義,他不明白到頭來都是一捧骨灰,他為什麽要活這麽久。遇到宋承悅,他找到一個可以照顧的對象,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一無是處。
聽到這許延聲突然明白了:“你就說宋承悅是個廢柴呗?”
謝逐橋:“.....”
“你以為自己廢柴,沒想到他比你還廢柴,所以才對他那麽好,如果宋承悅不理你,你就是那個唯一的廢柴。”
謝逐橋:“.....”
雖然确實是這樣,但謝逐橋還是象征性否認了一下:“不是.....”這話說的自己都心虛。
頂流睡了一半發現燈還亮,許延聲還沒睡,屁颠屁颠跑過來,枕着許延聲的腳。許延聲翹着腳尖逗了逗它,說:“我問你,謝逐橋,如果我和宋承悅同時掉進河裏你會先救誰?”
許延聲果然不講道理,因為謝逐橋不需要反問,就已經知道答案。前幾天他和宋承悅同時掉進河裏,許延聲想都沒想,就去撈宋承悅。
像是才進步的差生,謝逐橋想要獲得許延聲的關注和誇獎。他思考問題,想填寫正确答案,過了很久才說:“我的答案和你一樣。”
他們都無法在這種問題裏脫離現實,就算謝逐橋沉在水底,望着不明顯的光亮裏,許延聲帶着宋承悅離開的背影,他難過失落,還是希望許延聲救宋承悅。
害怕也沒有關系,他最害怕許延聲醒不過來,別的都沒有關系。
許延聲又沉默了。
謝逐橋無比慌張,過去幾天他總在心裏排練見到許延聲要說什麽,如今面沒有臉上,他依然磕磕絆絆,生澀又緊張。
最後只好轉移話題:“承悅的事,你怎麽看?”
許延聲還是那句話:“我幹的。”
謝逐橋并不搭理,自言自語着:“這個熱搜上的并沒有必要,劇組在這個時候宣傳還太早了。”
許延聲怒了:“都說了是我幹的,你聽不見?”
謝逐橋:“.....”
“我.....”可謝逐橋是真的不信。
許延聲說:“我以前有個助理,叫肖亦南。”
他把肖亦南的事簡單地說了,事情有關上輩子和那場車禍,謝逐橋是唯二的知情人,許延聲不覺得自己聰明,在這種時候告訴謝逐橋是因為這件事情上他确實對不起宋承悅。
宋承悅的破綻确實是許延聲給的,如果他不那麽急于求成,完全可以用別的方式慢慢看到肖亦南藏起來的另外一面,宋承悅是很好的魚餌,可它被魚吃了,許延聲又有點愧疚。
“你留下肖亦南是為了查那場車禍?”謝逐橋在問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想到幾天前他問許延聲的問題,許延聲也想到了,兩人心照不宣地沉默,又心照不宣地掠過。
許延聲一開始就沒把那場車禍認定為意外,謝逐橋是在看到現場檢測報告後才知道的,他們重生一世,關于車禍、背後有可能的人,都選擇了不去追究。
許延聲不認為那場車禍是禍,謝逐橋認為自己才有錯,如今問題擺了上來,刻意忽視的上一場人生,也終于鮮血淋漓地呈現在兩人面前。
謝逐橋想要見許延聲,很想,很想。
宋承悅火得特別,熱搜确實是上了關注度也高,然而下面除了罵就是吵,難得一部分覺得他敬業的人和另一部分看誰都不順眼的人吵個沒完。
這件事按結果算的話,許延聲給的任務,肖亦南也算是完成了,雖然結果讓人非常不滿意。
謝逐橋的電話挂了沒多久,蔣行止終于插上了位置,才接通就劈頭蓋臉一頓:“老板!你和誰打電話打了那麽久啊!急死我了,找你半天!”
許延聲:“哦。”
蔣行止繼續罵罵咧咧:“宋小悅上熱搜了!誰幹的這麽不要臉,他什麽都沒幹,憑什麽要給人罵?!”
許延聲:“他不是火了嗎?”
蔣行止根本沒聽見,持續輸出:“老板要不要我去查查是誰?”
許延聲悠悠道:“不用了,是我。”
蔣行止:“.....”
許延聲根本不解釋為什麽,就像他和謝逐橋說的,這件事除了他和謝逐橋誰也理解不了,沒必要去說。
“為什麽啊!”
“沒為什麽。”
“不是,我不理解,為什麽這樣做,老板你總要告訴我一個理由吧。”蔣行止說話總像撒嬌,除了最開始因為宋承悅急過一次後,他發現了許延聲的嘴硬心軟,撒嬌比鬧脾氣有用。
許延聲好像拿這樣的他真的沒有辦法,他不解釋,但還是給了蔣行止要的理由:“你招進來的好員工。”
“誰!我殺了他。”
“.....”
“你別管是誰,你也不用管。宋承悅被罵不一定是壞事,把他情緒照顧好就行,別管網友說什麽。”
宋承悅殺青後會回F市,休息幾天後去A市做手術,許延聲不去。他對徐領江的地盤沒有興趣,相比之下更喜歡他在F市的小地盤。兩個月前寧俀的房子交付,他找人做了和以前一樣的設計,現在已經在裝修了。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念舊,可這麽多年,他往回想,記得的還是他在L市長大的那間房,還有陪他長大最後不要他的女人,那是和他沒有血緣關系,他也從來沒喊過的“媽”。
第二天在公司,許延聲見到了肖亦南,對方坐在辦公桌前,把鍵盤敲得啪啪響。頂流被許延聲牽着經過,停在肖亦南前不滿地低吼,像同類相見,容不得另一只狗。
許延聲嫌它吵,把狗抱起來裝模作樣地教訓:“蠢狗,吵死了,亂叫什麽。”
頂流恃寵而驕,在舔許延聲拍它腦袋的手指。它被許延聲養的好,身上毛比最開始光滑不少,因為他的主人太愛幹淨,導致它出門次數驟減,身上也很幹淨。一身白毛,可愛又乖巧,許延聲怎麽舍得真的罵。
上熱搜的是宋承悅,許延聲的影響比他還大,才到公司,馮景和就打來電話。
馮景和有職業場上那一套,玩有玩的法子會和許延聲勾肩搭背,有利可圖的時候會變成商人開始和許延聲搞裝腔作勢。許延聲不聽他這一套,等人廢完話才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這工作室還沒開始辦啊,就火了,是不是要讓兄弟分一杯羹啊?”
“我有你年紀這麽大的兄弟?”
“怎麽還人身攻擊呢!”
許延聲不理,馮景和像是講什麽秘密似的:“哥們帶你去A市玩啊,有人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