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許延聲比上輩子早三年認識了馮景和, 導致很多事情緊跟着變早了。
“去玩誰?”許延聲難得冒出點骨子裏的劣根,“不說名字不玩。”
說就說,這不是重點, 馮景和說:“這人比我還有錢呢,玩不得。”
許延聲:“關我屁事。”
馮景和:“不是你要知道?”
“那我挂了。”反正許延聲也沒有很想見徐嘯信,他沒覺得自己這個私生子的身份低人一等,但兩人身體裏流着同一種血,一見面就有種磁鐵正正極相遇的感覺, 不得已的退讓讓許延聲相當不痛快。
“別別別別別。”馮景和是真指着許延聲賺點小錢玩,這事對他而言新鮮, 又沒有壞處,弄得好還能哄周攸攸,一舉那麽多得的事,另外再哄哄許延聲怎麽了。
“就那個那個什麽傳媒,A市最有名那個, ”馮景和最近才接觸的人, 自家生意和娛樂圈不挂鈎, 一時間想不起來名字, “那家的太子爺啊,徐嘯信。”
許延聲明知話裏有歧義, 還問:“哦,你讓我玩他啊?”
“......”馮景和在那頭差點捏碎了手機:“你能玩就玩, 我一定不攔着。”
玩, 是一定要玩的, 這次許延聲知道怎麽回事, 必然不會自己一個人去玩,那多沒有意義。反手就給宋承悅打了電話, 蔣行止接的:“老板老板。”
“怎麽是你?”
許延聲的語氣裏盡是對舊人的不耐煩,果然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蔣行止沒忍住黛玉抹淚:“是我啊,老板。”他很堅強,他才不哭,“宋小悅在拍戲,你找他什麽事?”
許延聲以前找誰都是給蔣行止打電話的,如今蔣行止看着黑黢黢的異常安靜的屏幕忍不住潸然淚下。
許延聲心說算了,這麽麻煩的事也沒必要一定讓宋承悅來,他也是這麽對蔣行止說的:“算了。”
蔣行止心裏建設大半天,許延聲一句話沒聽見,随口就是一句算了,他于是炸了。
“怎麽就不能和我說了!怎麽就不可以給我打電話,怎麽我接電話就是算了!”說罷差點嘤嘤嘤,激動地只喘氣。
許延聲:“......”
“那什麽,”許延聲滿耳朵噪音,差點忘了想說什麽,頂流從沙發上擡頭望過來,他邊揉耳朵邊說:“讓宋承悅殺青後直接去A市吧,我有點事,想找個人陪我。”
蔣行止戲精上瘾,沒收住:“為什麽是宋小悅!怎麽就不可以是我!”
許延聲朝頂流揮了揮手,頂流屁颠屁颠跑過來跳上他的腿,許延聲邊摸頂流的狗頭邊對蔣行止輕聲細語:“再給我發瘋就滾蛋,去問問別的公司為什麽開的偏偏就是你。”
蔣行止深受打擊地被挂了電話,一早上郁郁寡歡,直到中午休息,四個人一起吃飯,宋承悅才發現異常。
許延聲走後,他們一直都是四個人吃飯,謝逐橋的助理方欽山是個話很少,但相處起來就會發現他性格執拗的人。他不講道理,只認死理,日常生活圍繞着謝逐橋轉,和蔣行止很像,又和蔣行止完全不一樣。
“止哥,你怎麽了?”宋承悅問。
蔣行止捏着筷子一臉惆悵:“老板早上打電話來了。”
宋承悅眼睛一亮:“真的?”
這表情謝逐橋看在眼裏,卻沒說話,宋承悅再喜歡許延聲也沒用,謝逐橋可以什麽都給他,但許延聲,他誰都不讓。
蔣行止郁悶地點頭:“打的還是你的電話。”
“延哥找我?”宋承悅臉上挂着止不住的笑,轉頭看了謝逐橋一眼,像是同情,又像在炫耀,謝逐橋差點把筷子捏斷。
蔣行止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沒發現飯桌上的浪潮洶湧,說:“老板讓你殺了青直接去A市,他有事,想讓你陪他。”
這下宋承悅是真同情謝逐橋了,一臉“這不是我不幫你,是皇上欽點了我,謝妃你就退下吧”的表情。
然而許皇帝無心管理後宮,導致妖妃當道,謝逐橋果斷道:“你別去了,我替你去。”
“可以是可以......”宋承悅為難的重點是,他恐怕許延聲不願意見謝逐橋,兩人一見面,好好的應酬估計能先打起來。
“不行。”蔣行止拒絕的理由是,“你這不是害了宋小悅嗎,老板那麽讨厭你。”此話一出,蔣行止郁悶的一早上的心情終于平複了,他被許延聲嫌棄有什麽,還有個墊背的謝逐橋。
方欽山一直默默地聽,聽到這終于發現了問題:“你們在說誰?行止的老板不是許先生嗎?逐橋為什麽要陪他應酬?”
謝逐橋連猶豫都沒有,用在讨論天氣的語氣很自然地說:“我愛人。”
宋承悅:“......”
蔣行止:“......”
“你喜歡男人啊。”方欽山比謝逐橋還平靜,根本不像個才知道這件事的人。
兩人再次:“......”
謝逐橋真就順着方欽山的問題思考,想了想,說:“我以前不喜歡男人,以後也沒有喜歡男人的想法。”
謝逐橋講的很像那麽回事,他在當事人不在的情況下把回答講的像承諾和告白:“除了許延聲我誰也不會喜歡,我只是喜歡他。”
方欽山點了點頭,低頭吃菜:“今天的飯有點難吃,太硬了。”
謝逐橋也嘗了一口:“确實。”
兩人第三次:“......”
事實上方欽山的态度還是讓謝逐橋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終于發現上輩子方欽山在他面前那樣處事的原因了。
過年那段時間,公司有同事轉發了一條籌款的鏈接,謝逐橋點進去看了,這才明白命運有他既定的規矩,改變很難,遵守卻很容易。
那是方欽山發出來的籌款,他母親生病,家裏卻沒錢治病,謝逐橋那時候錢不多,但還是給身邊能周轉的錢都給了他。
上輩子是因為同情,這輩子是因為信命,他其實完全有理由不那麽做,可命運兜兜轉轉,就算許延聲一樣,是因為有上輩子才有他們不一樣的這輩子。
謝逐橋曾經問方欽山除夕怎麽過,他說去哪都行,總歸是一個人。
現在想想才知道,謝逐橋可能給了他最後的幫助,他想對謝逐橋好,才留在他身邊。對謝逐橋好的好他也對他好,對謝逐橋不好的人他因此不喜歡。
原來并不是方欽山的錯,是謝逐橋自己。
回憶結束,謝逐橋緩過神來,想到了蔣行止最開始說的話,刻意想緩過心裏那陣愧疚,若無其事地說:“昨天聽你說打許延聲電話一直占線?”
蔣行止吃飯的動作一頓,有了不詳的預兆。
謝逐橋嘴角翹起來,作惡的心還是讓他不可抑制地笑起來:“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他在和我打電話。”
這飯果然有點硬,蔣行止咽不下去了。
謝逐橋純良地笑,望着蔣行止青黑青黑絕望的臉,問:“你猜他是讨厭我,還是愛我?”
“......”
宋承悅殺青後在L市又待了一天,許延聲和馮景和先去了A市。馮景和又恢複了他的吊兒郎當,和許延聲玩轉在各個俱樂部裏,馮景和會玩,許延聲如今願意跟着他玩,進進出出倒是把生活過得和正常人一樣。
這天晚上,許延聲玩不動了,他窩在酒店房間裏,任馮景和怎麽給他打電話都不管。頂流不在,出門前它被許延聲托付給了許阿姨,确實沒空,來A市不是為了玩,況且頂流還暈車,許延聲對這只蠢狗上次在他面前嘔吐的畫面記憶猶新。
許阿姨開心得不行,扔下拖把立馬抱着傻狗不放手,她早就盯上這只小白狗了,每次都得背着許延聲偷摸,現在有了正當理由,無視頂流依依不舍的目光,許阿姨帶着它就跑。
敲門聲在響,規律的敲門聲一點都不像蔣行止那個傻叉,許延聲不想去開門,在家時除了外賣員并不會有其他需要他開門的人。來人孜孜不倦,他嫌吵,沒辦法才去開的門。
和馮景和玩了兩天,早就忘了宋承悅會來的事,以至于許延聲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還有點懵。
這回沒再問“你怎麽來了”,他靠着門框站了一會兒,很快就松了手,邊回客廳邊說:“我記得我找的是宋承悅。”
謝逐橋在他身後關上了門,乖巧但嘴硬:“承悅有事來不了,我來替他。”
許延聲說:“你這張臉我看不上。”
謝逐橋問:“你喜歡怎麽樣的?”
許延聲像是不滿意地睨他,仰視的姿勢神情卻桀骜:“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那有點難,”謝逐橋還沒靠近,就被許延聲瞪了,他默默坐遠,說:“給個标準我才能按着整。”
“假臉沒用,我看不上。”
“真臉你又不喜歡。”
許延聲看着謝逐橋,嚴肅又正經:“所以啊,我就不喜歡你這樣的。”
謝逐橋盯着許延聲,表情很貪婪:“看看可能就順眼了。”
“看膩可能就更煩了。”
“以前不最喜歡我這樣?”
“所以都說是以前。”許延聲表現出了輕微的抗拒,他不太想聊這個,縱使謝逐橋很想用以前來體現許延聲的在乎,許延聲卻不想。
謝逐橋只好不說,問道:“吃飯了嗎?”
謝逐橋從L市趕過來,連水都緊張地忘了喝,就怕許延聲煩他,不見他,怕許延聲出口還是傷人的話,那些話傷的不是謝逐橋,其實都是許延聲自己。
謝逐橋看起來那麽游刃有餘,藏起來的掌心都是汗。
許延聲看了看手機:“你只有五分鐘,已經浪費了三分鐘。”
謝逐橋:“......”
“時間不是這樣算的,”謝逐橋覺得無奈又好笑,“怎麽還帶耍賴。”
許延聲看着他笑,非常配合地說:“也可以現在就是五分鐘。”
“許延聲——”謝逐橋觀察了蔣行止很久,第一次在許延聲身上用他才學到的新技能。
可能是太過生疏,許延聲似乎不太買賬。
謝逐橋扒拉着門框,依依不舍,像極了幾天前被許延聲送走的小狗,可憐巴巴地眨着雙眼:“不是五分鐘嗎?”
“五分鐘到了啊。”許延聲光明正大地耍賴。
謝逐橋伸出爪子小心翼翼摸了摸許延聲的手,真像頂流,悄咪咪地蹭蹭然後謹慎地擡頭,确定許延聲沒生氣又想動手,許延聲拍開他:“趕緊走。”
謝逐橋委屈地問:“明天幾點啊。”
許延聲說:“不知道,心情好,我就先走了。”
·
謝逐橋沒有被推走,許延聲是帶着笑的,沒有罵他,但門又在他面前緩緩關上,力道不重卻不容拒絕。
蔣行止和宋承悅就蹲在安全通道口,怕謝逐橋被趕走,怕許延聲發火,然而無事發生又讓兩人覺得很遺憾。
兩人是看着謝逐橋被迎進門的,關門的聲音嘎嘣脆,砸進宋承悅的心底,蔣行止蹲着仰視着謝逐橋,裝模作樣地問:“怎麽這麽快出來了?”
他很想問問是不是被掃把帚掃了很久,但謝逐橋就着這個姿勢瞅他,只把宋承悅拉起來,怕小廢柴低血糖頭暈,說:“他讓我明天再來,”說罷強調:“沒提到你。”
蔣行止:“......”
這人怎麽這麽幼稚。
許延聲以前總提要求,要和謝逐橋見面,然後謝逐橋才會來,和他在那間小房子裏厮混。如今許延聲不說了,他沒有很需要謝逐橋,他甚至不需要,謝逐橋來不來都行,他連電話都不會打。
謝逐橋沒睡好,一整晚都在想答案,許延聲的沉默是一道考題,他沒學過,覺得難答,要花很長時間去研究和揣摩,他想了個笨辦法。
許延聲睡到中午才醒,他最近很晚才睡,一面是個馮景和玩多了,另一方面是他自己不想睡,頂流不在,他看着天花板,時間輕而易舉地到了後半夜。
起床洗漱後覺得有點餓了,可能是平時遛狗留下的習慣,他偶爾也想出門買點吃的,走一走,在吃點什麽。
許延聲就這樣打開門,和門口的大頂流對上視線。
大頂流單手插兜靠在門邊刷手機,他如今不火,關注度也不高,安安靜靜地站在房門口等了許延聲一早上。見人出來,收了手機,笑起來,露出兩顆大白牙:“你醒了啊。”
A市的夏天來的很早,今天太陽很曬,大開的窗簾把房間照的很亮,謝逐橋被陽光襯得英俊又好看。許延聲歪着腦袋瞧他,用不理解今天天氣為什麽這麽好的目光打量他:“我餓了。”
許延聲沒問謝逐橋等了多久,他們之間好像默認了某種微妙的默契,誰都沒有提,但許延聲的态度在變,他少了抗拒,因為謝逐橋的問話讓他認清自己。
他一向很懶,不愛和自己過不去,邁過了那條不情願的坎,許延聲恢複到了從前,上輩子的事情不去計較,這輩子的謝逐橋沒有很重要,他要不要都行。
“一起吃飯嗎?”謝逐橋謹慎又小心地問,怕在許延聲臉上看到哪怕一絲不耐煩。
許延聲錯身經過他:“随便。”
許延聲不愛在酒店吃午餐,他走到哪算哪,慢悠悠地走,被初夏的陽光曬的眯起了眼,心情很好,就是少了只喜歡拽他往前走的狗。
身邊的人存在感很強,許延聲不經意地回頭,沒想看謝逐橋,卻發現對方正睜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察覺到許延聲的視線,謝逐橋就對他笑,傻傻的笑容,許延聲沒眼看的轉過去。
還沒吃上飯,蔣行止就打了電話過來:“老板!!敲門你怎麽不開!!”
許延聲習慣了蔣行止的吵,冷漠地聽他嚎完:“出來吃飯。”
蔣行止:“那吃了嗎?”
許延聲:“還沒,沒找到地方。”
“哎呀,怎麽吃個飯都不行,”蔣行止不知不覺帶上老媽子的語氣,“老板,你在哪呢?我和宋小悅也還沒吃,我們也過去啊。”
許延聲哪知道他在哪裏,随便就把手機遞給謝逐橋,謝逐橋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就聽見蔣行止的聲音:“快快快,老板,在哪呢,我們現在過來。”
謝逐橋:“......”
謝逐橋回頭看看許延聲,許延聲冷臉瞧着他,什麽情緒都不給,讓謝逐橋自己猜。
謝逐橋只好自己想,他在心裏給許延聲做了道選擇題,如果他和蔣行止同時掉進水裏,許延聲會救誰。不想不知道,一想謝逐橋覺得好悲傷。
他認命地四周看看,找到路标後把地址報給蔣行止。
蔣行止本來挺開心和宋承悅一起玩的,戲拍完了,宋承悅又可以做手術,許延聲也在,一切都很完美。然而他在美好的日子裏,聽到謝逐橋的聲音,笑容頓在了臉上。
“......”
宋承悅不明所以地問:“怎麽了止哥?”
蔣行止沒挂電話,不懷好意地看着宋承悅:“宋小悅,你喜歡你逐橋哥還是喜歡你止哥啊?”
宋承悅不知道謝逐橋在聽,以為對面是許延聲,老實巴交地說:“喜歡延哥。”
謝逐橋:“......”
蔣行止:“......”
到時才知道蔣行止剛才的欲言又止是因為什麽,但宋承悅看到謝逐橋還是很開心,特別是看到謝逐橋和許延聲待在一起。他們倆在公園一棵樹下,許延聲坐着看風景,謝逐橋站着看許延聲。
宋承悅沒有把謝逐橋當情敵的覺悟,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參與其中。
能親眼遠觀美景,本事就是件美好的事。
餐廳是蔣行止選的,口味清淡,許延聲讓蔣行止提前安排了醫院,宋承悅這兩天就住進去,他本來就不會吃辣,其他三人也沒有因為嘴饞就有意見。
飯桌上很和諧,但謝逐橋和許延聲坐在一起的畫面還是讓蔣行止頭皮發麻,這頓飯他吃的異常安靜且不自在。
謝逐橋若無其事地開口:“承悅什麽時候住院?”
許延聲聞言瞥向蔣行止,他也不知道,蔣行止仿若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而許延聲根本沒想着配合他,只好悶悶地說:“要後天。”
謝逐橋問宋承悅怕不怕,他上輩子沒陪在宋承悅身邊,現在回想,也猜不到那時候宋承悅身邊有沒有人。很可能宋承悅什麽都不說,一個人默默進了手術室,醒來時身邊也沒有別人。
宋承悅想說不怕,還沒開口,謝逐橋就兇他:“怕就怕,很難表達嗎?”
他就怕宋承悅什麽都不說,悶着一口氣進手術室,總是害怕又總是自我消化。
這樣的謝逐橋很稀奇,許延聲樂得看熱鬧,不發表感言,邊吃飯邊看熱鬧。
宋承悅低着頭小聲認錯,又說肯定害怕,想手術室外有人等,想他們都在,希望許延聲也可以在,許延聲本來說過不來的。
謝逐橋于是又瞅了瞅許延聲,問他來不來。
這兩人無視旁人,在飯桌上也不講話,不斷眉來眼去,不知道是真懂還是假懂,什麽心靈感應什麽神奇,一個眼神就夠。
許延聲沒想好,謝逐橋看他,他才說:“再說吧。”他分明不在意謝逐橋,但從上輩子到現在不被勉強也願意遷就一直只有謝逐橋一個,他也不明白為什麽。
飯吃完,許延聲要去找馮景和玩,謝逐橋順勢站起來:“我和你一起。”
許延聲問:“你和馮景和很熟?”
謝逐橋:“......”
許延聲冷漠地走了,留給原地的謝逐橋一個決絕又冷酷的背影。
蔣行止很憂愁,照許延聲和謝逐橋這個速度,沒兩天就能滾到一張床上去,這不行!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許延聲之前那麽生謝逐橋的氣,怎麽能這麽輕易地原諒他。
許延聲和馮景和找了家俱樂部打發時間,玩了那麽多娛樂項目,他還是最喜歡飙車,因為人不用動,心卻在飛。許延聲從場上下來耳邊呼嘯的風聲還沒停,馮景和已經湊過來了:“怎麽樣?好玩吧?我就知道你喜歡這個。”
許延聲冷酷地拍拍馮景和搭在他肩上的手,示意他放手,他倆沒那麽熟,解着身上的護具,許延聲問:“你晚上帶人嗎?”
約定時間是晚上九點,時間還早,許延聲看起來真的是随口問的。
馮景和說:“不帶。”他本來就沒這打算。
許延聲有些詫異,看着馮景和的目光充滿了譴責:“你不帶周攸攸?”
“她拍戲。”馮景和說。
“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吧?”許延聲似乎撞破了什麽秘密,故意激他。
馮景和戳開許延聲靠近的臉,果然惱了:“你別沒事找事。”
“不應該啊,馮景和。”許延聲裝作不理解,問:“你那麽喜歡周攸攸,看起來也不像會出軌的人啊,你缺女人?”
“你不懂。”馮景和很喜歡周攸攸沒錯,什麽都可以給她也沒錯,但這和他不相信周攸攸并不沖突。馮景和在這個社會圈裏長大,最明白的道理是天底下沒有撬不走的牆角,周攸攸從前和他來往是利益,生意人最信白紙黑字,現如今靠的是最不能長久的感情,他當然不敢賭。
馮景和只說了這三個字,便不想再解釋,他只想讓許延聲知道些好的,那些複雜又繁瑣的感情他不去面對就可以當看不見。于是問:“你呢,帶人嗎?”
許延聲頭也不回:“帶。”
馮景和好奇得不行:“誰”
“謝逐橋。”
“......”
馮景和說:“兄弟,這我可就看不懂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