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屠宰場
第6章 屠宰場
明藏噗嗤笑出聲來，“孟醒在開玩笑，你們也別吵架了，現在去衛生間都用我的手電筒就好。”
孟醒提醒：“你的快沒電了。”
“額······”
趙銳青拉回李祁，安撫她坐下來，聽到他們的話，也點頭同意說：“你的手電筒确實快沒電了，不要浪費電了，接下來非必要就不要開了，喝水去衛生間也不用，地方不大，我們可以摸過去，要不然要用的時候，一點電也沒有，更麻煩。”
魯翰東冷哼一聲，他已經躺下來了。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趙銳青的說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随着時間的流逝，衆人感覺那種濕熱的熱空氣逐漸充斥整個房子。
就像是外面是盛夏的高溫天氣，又好像是被架在溫熱的烤箱裏，他們被裹在房子裏慢慢炙烤。
越來越熱，體力也流失嚴重。
衆人已經連續餓了三天了，長達70個小時沒有進食。
好幾個人受不了，在第二天就咬碎了棒棒糖在嘴裏咀嚼着，稍微恢複一點體力後就趕緊睡覺休息。
袁濤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嘴唇幹澀的難受，他下意識坐起來，身上的汗打濕了衣服，粘膩的很，他想喝水！
但是過了三個小時了嗎？
袁濤猶豫了一下，實在忍不住了，小聲說：“我要喝水，你們誰來一起？”
沒有人應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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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濤立即縮回腦袋，下意識的開始咬自己的短的不能再短的手指甲。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李祁淡淡的聲音響起來。
“我。”
聽到有人向着自己走來，袁濤立即驚喜的坐起來，一步一步摸索到衛生間，找到水壺的時候，裏面已經快滿了。
袁濤這才松口氣，還好已經到了三個小時，他迫不及待地捧起水壺咕嚕咕嚕大口喝起來。
好久沒有喝到飽了······
好舒服——
糟了！
袁濤立即放下杯子，自己一不小心喝了三分之二，完了！
但是李祁應該不會太在意吧？畢竟是李祁，她是個好人。
“李祁，不好意思，我喝急了，不小心多喝了一點。”袁濤回過身去，想把水壺給身後的李祁。
但李祁沉默了一會後，說：“我不渴，你喝吧。”
袁濤一愣，感覺自己聽錯了，雖然李祁聲音有些古怪，但确确實實是李祁的聲音。
“你真的不喝嗎？”
“不——喝。”
李祁說話就像是機器人似的，斷句很奇怪，重點也不在字上。
袁濤先是覺得奇怪，随即大喜起來，在這種環境裏，多喝一口水，代表了活下去的可能性多一分。
得到她的肯定答複，袁濤再次迫不急待舉起水壺，往嘴裏灌水。
有了這一千毫升的水，袁濤覺得剩下一天都好過起來。
他回去躺下來，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來，心想李祁真的是個好人。
大概因為吃過糖睡了一覺的原因，衆人再醒來覺得精神好了一點，開始低聲說起話來。
孟醒仔細聽着，搞清楚了是趙銳青和李祁以及宋丹楓、魯翰東在聊天。
他因為性格環境原因，對數字和人聲更加敏感。
甚至，孟醒還能聽出來因為之前争吵，宋丹楓和李祁兩個人氣氛還尴尬，趙銳青一直做和事佬說好話。
大概是講話費口舌，趙銳青過了一段時間，立即喊：“李祁，去喝水吧！”
李祁本來都昏昏欲睡了，聽到趙銳青喊她，坐起來，“好，我跟你去。”
突然，宋丹楓叫起來，“等下！！！”
“幹什麽？突然這麽大聲？”魯翰東被她吓一跳，直起身子來。
宋丹楓說:“李祁，你不是上一輪喝過水了嗎？你怎麽又去？”
李祁一愣，“沒有···我沒有啊？我上一輪是昨天晚上喝的，今天還沒有···”
“你說謊！我聽到你和袁濤一起喝水了！”宋丹楓立即喊：“袁濤！是不是？”
袁濤已經睡過去了，被宋丹楓驟然的喊聲吓得一個激靈，“怎···怎麽了？”
魯翰東對喝水的分量很執着，也激動的問：“剛剛你是不是和李祁去喝水了？”
袁濤被吼得一激靈，“對······李祁和我一起去了，但是……她說她不渴，我就一個人喝了···”
“不可能！我一直在這裏！怎麽可能和你去喝水？！”李祁也忍不住提高音量，努力解釋。
“怎麽沒有···剛剛我們倆個一起的啊？”袁濤撓頭，嘟囔說：“是真的。”
“可是我···一直沒離開過。”
宋丹楓趕緊補刀，她得意自己記性好發現了李祁見不得人的小伎倆，“一定是你撒謊，想多喝一次水！”
“我······”李祁有苦說不出，明明自己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覺，醒來後也一直在聊天，怎麽自己和袁濤去喝水了？還覺得不渴沒有喝？
李祁沉默了……
趙銳青站出來說：“等下，大家不要急，這裏太黑了，我們也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記憶很可能錯亂了，大家不要這麽急着相互指責。”
魯翰東也覺得大概如此，可還是對多喝水的李祁憤憤不平，喊：“好了！那就是李祁去喝水了，自己忘記了，李祁你這一輪別去了！”
“可是···我···真的沒去。”李祁無力的辯白。
孟醒聽着聒噪的争吵，擡手捂住了一側的耳朵，淡淡的說：“如果有人假冒李祁多喝了一輪水呢？”
衆人争吵的聲音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裏。
但是再一琢磨，也很有道理。
畢竟那可是腦袋聰明又冷靜的李祁。
趙銳青點頭，“對，很可能是有人冒充了李祁，而且很奇怪啊，大家都渴得要命，怎麽可能李祁為了給袁濤讓水，自己不喝呢？又不是腦子壞了！”
“你是說有人一直趁亂在假冒別人多喝水？”魯翰東最關心水誰喝多了的問題，跳了起來。
孟醒卻否認，“不是一直，是不開燈以後的這一天，有人在冒充別人。”
作為當事人的袁濤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确認和自己一起的是李祁！她和自己那麽近，能聽到對方呼吸的聲音！
“怎···怎麽會這樣！？那人怎麽冒充？模仿別人講話嗎？”
孟醒嗯了一聲，“口技，如果可以練習，完全可以模仿別人。”
“怪不得！！！我就說李祁講話怪怪的。”袁濤有些失控，“講話斷句像是機器人一樣，而且語調也很奇怪···好像不是人一樣。”
他這話一出，衆人都沉默了。
袁濤愣住，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說錯話了，“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不像人···”
“你不用解釋。”孟醒晃動了一下脖子，“我們查一查，關燈後誰和誰去過衛生間就行。”
有人反駁：“都已經不用燈一天多了，這誰能記起來？”
孟醒理所當然的說：“我能——第一組，魯翰東和袁濤，第二組我和明藏，第三組，趙銳青和李祁，第四組，魯翰東和宋丹楓，第五組我和明藏，第六組趙銳青和李祁，第七組宋丹楓和袁濤，第八組我和明藏，第九組魯翰東和李祁，第十組趙銳青和宋丹楓，第十一組袁濤和李祁。”
在一片驚訝的沉默中，孟醒繼續說：“最後一組，袁濤和李祁去喝水，李祁沒有喝，袁濤喝完了水。”
“············”
正準備怼孟醒的宋丹楓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明藏倒是很認真的分析起來，“除了魯翰東以外，大家都是喝了2到3次。”
魯翰東：“······”
趙銳青琢磨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有人鑽了我們叫號的空子！”
孟醒點頭，“因為我們之間有幾個人是固定搭配去取水的，我和明藏，你和李祁，現在開始我們打亂順序，不要固定搭配了，這樣那人就猜不出來下一輪該喝水的是誰了。”
說完，孟醒又窩回沙發上，大家的焦慮也緩解了些許，即便找不到那個渾水摸魚的人，但是能解決那人多喝水，這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孟醒剛剛驚人的表現，記住了所有人的取水順序，還能快速想到解決辦法，衆人紛紛将充滿希望的眼神投向他。
即便這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但孟醒明白，自己即便會因為睡得淺而記住了所有取水的順序，但是上一輪李祁提出去喝水的時候，他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這種情況不外乎兩個，一個是模仿的人技巧太好，瞞騙過了孟醒，另一個則是——和袁濤去取水的不是人。
不論哪個，都很糟糕。
*
孟醒從昏睡中醒來，第一時間擡手看表，但已經沒電了，上次看應該是被困後第五天，第112個小時。
想了想，孟醒終于忍不住吃掉了剩下的糖。
紙剝了一半，孟醒改變了主意，再次把剩下的糖分為兩瓣，剩下一瓣的糖繼續收起來。
饑餓感并沒有因為吃過糖而變得緩解，反而那一絲甜味讓胃變得更加難受。
因為體力流逝和沒有營養攝入，衆人大部分時間都開始昏睡，人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不知道為何，嘴裏甜膩的糖的味道刺激的反而有些反胃，孟醒皺了皺眉，快速嚼碎了糖。
舌尖碰觸到糖塊的時候，孟醒猛然一愣，他發現糖散發出來的甜味裏還有其他的味道。
很難聞的怪味！
好熟悉的味道——
像是停電後冰箱裏的味道。
對了！
是肉發臭的味道！
孟醒頓時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眼裏閃過詭異的興奮，他輕笑一聲，情緒高漲，豁然站起來，“大家都在嗎？有人不在嗎？”
“你神經病啊？怎麽可能有人不在？”
“對啊，沒人去喝水！你搞什麽啊？”
趙銳青也被吵得難受，聲音嘶啞的說：“大家确實都在啊，我、李祁、宋丹楓、魯翰東、袁濤、明藏，還有你。”
衆人一一應了聲後。
孟醒輕笑一聲，“有人不在，你們發現了嗎？”
趙銳青的臉色唰得一下變了，他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喊：“李祁？”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的空氣。
“李祁！！！”
趙銳青大喊一聲！
明藏立即打開手電筒。
孟醒轉過頭去，順着怪味看向裏間。
趙銳青想也不想，跟着孟醒的視線快速跑過去，明藏自然的跟上，為他提供光源。
“啊！”
不一會，最裏面的屋子裏傳來了趙銳青痛苦的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