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音音起床将床單換了新的,便坐在床邊側枕着枕頭看着薄霧後的清冷日光。
“音音。”
盡管爻信已經刻意壓低了嗓音,但音音還是立馬聽出了是他,然後便立刻從床上起身跑向露臺。
“你怎麽來了。”音音打開門,讓穿着一身黑的爻信進來,小耳卻警惕地沖上去撲到爻信腿上,開始搖頭晃腦地撕咬爻信的褲子,同時發出威脅的嗚嗚聲。
“它兇我。”爻信帶着點傲嬌地說完,擡起腳就要踢,音音立刻攔住了,彎腰把小耳撿起來抱住,摸摸頭反複安撫。
“你怎麽還養上小狗了。”爻信說着,繞着音樂開始踱步,他是Beta自然感受不到音音身上混亂的信息素味道,可卻能看到音音露出來的皮膚上留有的青紫的痕跡,顯然不是音音自己造成的。
“顧家的小狼,抱過來就一直養着。”音音說着,轉身和爻信對視,打量了一下他的衣服,“晴天白日的,穿全黑進來,臉上就寫了一個好大的賊字,不怕人抓你麽。”
“切,顧家沒暗甲,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爻信一臉自信地叉腰,然後才想起今天的任務,摸了一下胸口縫着的內兜,拿出了一顆綠色藥片:“哎,意家讓我送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藥。”音音抱着小耳,有些納悶地問,他确實沒見過這種顏色的藥物。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你父親給的,讓我看着你服下。”他說完,用手擋着嘴巴,謹慎且小聲地說,“你不想吃可以不吃。”
音音眨眼,目光低垂地感知着周圍的一切,很安靜,但安靜到有些奇怪的程度,也是不可信的。
他拿過爻信手裏的藥,神色沒有一點波瀾地把藥吞下去,又道,“我吃了,你回去交差吧。”
“哦。”爻信懵懂地點頭。
“我還有件事想問你。”
“說。”音音眼睛布靈布靈地看着爻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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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那麽猛,我怎麽看着,你是抱着求死的心去的。”
音音低眉,微微笑着搖頭,有些遲疑地回答:“我是因為祝爻吧。”
“他的Alpha腺體當年就是被一位權貴給奪走的。”音音道:“而據我所知,吳訓當年就是奪走祝爻腺體的暗甲之一。”
爻信微微皺眉:“你是說,祝圭他……原來是Alpha。”
音音點頭,“這件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和祝圭提及。”
“我雖然遭受重創,但吳訓多半也殘了,想來也不會再過來攪局,所以,這局我們不虧,這樣的暗甲放在意家,本就是一種危險,我不會讓他贏的。”音音故作輕松地聳了一下肩膀。
“好吧。”爻信說完,從露臺的門出去之前抱了一下音音,“要注意身體,你瘦了。”
吃過那片奇怪的藥物後,音音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很熱,心裏大概也明白是什麽藥了。
他躲在浴室洗了好幾次冷水澡,後來藥效依舊猛烈,他直接用手指地将自己的喉嚨劃破,将那片藥物硬生生催吐出來。
只要是顧嶼不願意,他不會強迫的,也不想顧嶼因為是可憐他而再用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他。
還有這種事,有過一次半次也夠了,實在是受罪,顧嶼下手太重,讓他不舒服。
顧嶼回來的時候,音音正在廚房給顧嶼做蒸蛋,顧嶼走到廚房的時候,傭人都自動地退下。
顧嶼站在音音身後輕輕握住他的手,彎下腰用臉頰輕蹭懷裏人的耳朵,但聲音已經淡漠,如同例行公事一樣:“藥都喝了嗎?”
“喝了。”音音乖順地回答。
“嗯,難喝嗎?”顧嶼問。
“還好。”音音抿唇,今天的中藥确實味道與昨日喝的仿佛有點不同,但音音并沒放在心上,藥而已,怎麽喝都是不好喝的。
“哦,那便好。”顧嶼說完,松開音音的手,就離開了。
即便是有了肌膚之親,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沒有突飛猛進的進展,顧嶼甚至仿佛還愈發冷淡了,音音甚至快要以為昨夜的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不禁讓他心裏的挫敗感愈發強烈,心口也是悶悶的不舒服。
“昨天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各取所需罷了,而且你發l情那麽嚴重,打了抑制劑也不會有用。”顧嶼故意傷害一般說着,便察覺到主動環着自己腰腹的手臂仿佛抽動了一下,然後又安靜下來。
“我知道。”音音小聲回答。
雖然結果與自己預料的一樣,但音音還是忍不住傷心,他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臂,轉過身去,背對着顧嶼。
顧嶼側過頭,看着那日漸消瘦的身板,清冷的月光下,肩胛骨內側的大片陰影晦暗無光,今天看這個人的晚飯也沒吃多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依靠什麽活着。
音音捂着嘴在被子裏咳嗽了兩下,熟悉的血腥氣再次蔓延了口腔,他輕輕掀開被子,想挪動着身體往床邊去。
卻被緊緊握住了手腕,怕顧嶼發現,他只好把血盡數咽下去,無比難受的說道:“我去上廁所。”
顧嶼緩緩松開手,冷聲道:“我陪你。”
背後昏黃色的臺燈亮起,音音又無法抑制地咳嗽了兩下,鮮紅的血沫噴到掌心裏,他緊緊握住,不敢松手,又怕顧嶼懷疑,轉身,佯裝自己沒事一般地在顧嶼身邊下床。
淡淡的血腥氣從顧嶼的鼻尖擦過,他拉着人,突然扼住音音的脖子将人用力按回到床上,質問道:“你吐血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內傷?”
音音立刻搖頭,抿了抿嘴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矢口否認:“我沒有吐血,嘴唇破了而已。”
“意洱,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撒謊,內傷是如何來的?你回意家那幾日裏,你到底發生什麽了?”顧嶼邊問,眼神狠戾地看着自己身下之人。
誰打了你?
明明昨日還是兩廂缱绻的兩人,這麽快便動起了手。
音音握住顧嶼的手臂,又虛弱地拍了拍,求饒一般說道:“我……喘不上氣……”
顧嶼一松開了手,音音逃也似的去了浴室,他漱了好幾遍嘴巴,擡頭就看到顧嶼在門口等着他。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努力搜尋一個能搪塞顧嶼的合理解釋。
“我從小就有胃出血的毛病,病歷本上有的,你可以派人去查。”
為了保證底細幹淨,音音的許多病例都是在意家的私人醫院開的,所以許多重傷都描述成了類似于胃出血之類的輕傷,防止日後被人查到懷疑,其他的暗甲也都如此。
顧嶼卻問:“在意家,你不叫意洱,那別人如何稱呼你?”
“李音。”音音透過鏡子,雙眼含淚地看向顧嶼的眼睛,“他們都叫我李音,以後,你……也可以這樣叫我。”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不願意就算了。”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完,顧嶼的視線太過直接,讓音音不自覺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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