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人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婚姻、女兒到底想要什麽樣的母親

第四十章 男人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婚姻、女兒到底想要什麽樣的母親

北京西站,臨近夜晚十一點依舊人潮洶湧,一對男女随着人群魚貫而出。

出了廣場,趙圖南依舊抓着孟真的手腕,剛剛她差點被人群擠到另一個方向時,他伸手把人抓了回來,現在人潮散去,他該松手了,卻裝作根本沒注意這事兒。

“趙律你們所這麽晚打車應該報銷的吧。”小財迷也沒注意到這事兒。

“當然,別跟我說你們律所這都不報銷,我們實習生都報銷的。”趙圖南在回憶冀晟和綠發會的開庭日是這周的哪天,上午還是下午,也許可以跟她一起吃個飯。

“別這麽瞧不起人好不好,我們也報銷的。不過您也報銷的話,那就您先墊付呗。您讓師傅先送下我,您再回去,好不。”孟真揚了揚自己的手機,她的手機要沒電了,她是一點零錢都沒帶。

初次出差,啥都沒準備。

“行~”趙圖南也不急着回去幹活了,“我記得你家是住在……”

孟真打斷他,她才不要回家,“我今晚回學校住。”

兩人排隊上了出租車,趙圖南這才松開她的手腕。

“師傅,先送我,學院南路 39 號,謝謝。”孟真一點不客氣。

二十分鐘的路程,孟真一直盯着窗外,快到學校,趙圖南問她:“這就累了?這可不是律師該有的身體素質和精神狀态。”

孟真搖搖頭,“我在思考您在高鐵上問我的問題。”

在高鐵的最後半小時,他問她,“你有沒有想過未來成為什麽樣的律師?”

對于法學生來說,應該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可能本科生就都會有一個完美答案,可孟真的腦子裏還真就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

儀湘從她讀研一就要她考法院,她如願以償考上法院,從來沒想過要去律所,自然也沒想過要做什麽樣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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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外資律所不談,國內的頂級律所:君合、中倫、金杜、方達、環球,她從來沒想過要進哪一個,IPO、并購、競争與反壟斷、破産重整與清算、争議解決、投資基金,她也從來沒想成為哪個領域最厲害的律師。

她的職業規劃還真是爛到家了,用爛其實也不精準,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職業規劃這種東西。

“沒關系的,你既然已經進了這行,慢慢就會從中找到方向。”兩千年前亞裏士多德就說過,多做好事,才會慢慢地成為好人。先行動再思考。

孟真看到熟悉的南門,對他說:“謝謝趙律,我到了。”

“早點休息。”趙圖南還沒來得及跟她說再見,孟真已經跳下車,利索地關上了車門。

“您稍等,我看她進了校門,咱們再走。”趙圖南戀戀不舍地看她進了校門,“行了,師傅,我們走吧。”

進了學校,孟真往女生公寓走,按亮手機,快十二點了,手機還很堅挺得剩百分之二的電量。

既然如此,那就給肖源打個電話好了,百分之二,應該可以說兩句話吧。

她撥通電話,原地跺腳,喃喃道:“快接快接。”

接通的剎那,孟真說的第一句是句廢話:“我好想你!”

緊接着的第二句,依舊是句廢話,她低語重複道:“想你了。”

最重要的信息還沒說,她回學校了,手機就自動關機了。

孟真按了幾下手機,此時手機跟板磚毫無區別,她無奈地擡起頭,仰望星空,無所謂,反正本大小姐知會他了,他今晚還不樂得睡不着覺?!

她擡腿要走,聽到後面有道熟悉的聲音。

“美女,充電寶要嗎?免費的。”

肖源剛下班,從大鐘寺地鐵口走回來,本來一身疲憊,但一眼就辨識出前方的女生。

他筆挺地站在原地,看她驚喜地回頭,他張開雙手,展開自己的胸膛,迎接那個迎風向他跑來,準備跳到他身上的女孩。

肖源雙手托住她,轉了個圈,親昵地晃悠了兩下,發現一件事,“真姐出去喝酒了?”

“客戶應酬。”孟真為了讓他心疼,故意說得很委屈,仿佛是有人灌她酒了似的。

“怎麽這麽辛苦。”肖源自然上當。

孟真把小腦袋擱在他的頸窩,“你不是更辛苦,剛下班回來?”

“确實。”肖源胳膊有點酸了,依舊抱着她,“怎麽今天回學校住了?”

孟真不太喜歡住四人間,即便她很喜歡她的室友們,但幾平米的宿舍還是太擠了。

她從肖源身上跳下來,撅着嘴說:“跟我媽吵架了,不想回去住。”

“因為我?”肖源下意識問。

“emmm,不全是你。”孟真撓撓頭,她其實是有點氣她跟李律師。

“走吧,我送你回去。”肖源抓住她的手,冰冰涼涼的手指。

“我不回!”孟真甩開他的手,昨晚要不是太晚了,她肯定立刻離家出走,能忍到今天已經很不錯了。

“別鬧脾氣。”肖源幹脆雙手環住她的腰,抱住她往校門口走。

值班的門衛還以為是小情侶要出去開房,心想:大學生真有活力啊。

“我不回,你松開我!”孟真看到他打開軟件準備打車慌了,但她的手還被緊緊抓着。

“不如我們去酒店?”孟真借着酒勁說,反正她今晚喝酒了,自己允許自己酒後亂性。

肖源自上至下瞟了她一眼,設定好目的地後,仿佛已經定好了般說:“改天。”

“身體誘惑沒用了呗。”孟真把身體扭到反方向,開始上價值,“你不愛我了!”

肖源輕輕地拍她後腦勺一下,警告道:“生氣歸生氣,話不能亂說。”

上了車,木已成舟,旁邊的小姑奶奶一言不發,肖源還背着沉重雙肩包:“你之前怎麽鬧脾氣都行,但阿姨現在跟你相依為命,你不能抛下她一個人不管。現在家裏只有她一個,你又跟她吵了架,她該多難過啊。”

相依為命的感覺他懂,曾經他被迫一夜成為大人,跟着叔父一起操辦父親的葬禮,等葬禮結束,他看到夜晚獨坐在客廳的母親,他知道那時的母親無比脆弱。

直到下車,大小姐都沒講一句話,她很生氣很生氣。

“真生氣了?”肖源拉住她,“母女哪有隔夜仇。過完這兩天,周末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你根本不懂,我媽她完全不站在我的角度想,總是用家長的權利統治我。二十一世紀最該廢棄的權利就是家長制!”

肖源的母親常年生病卧床,母弱則子強,他感受不到這種家庭中的壓制,但孟真家相反,母強子弱,這樣的家庭,子女一旦想飛,母親甚至不惜直接兒女的翅膀掰折。

“我好想我爸。”孟真哭嚎着撲到肖源懷裏,想到父親她就想哭。

肖源抱住孟真,正在安慰她,擡眼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往小區裏走。

這個小區的硬件設施相比孟真原來家所在的小區差不少,十二點後連路燈都不亮了,每天看門的只有一個大爺。

那個男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肖源收回視線,撫慰孟真:“叔叔會沒事的,我相信阿姨也會慢慢改變的,我會讓她看到我的優秀。”

孟真跟肖源說不明白,“行了,你快回學校休息吧。”

“我警告你哦,你可以忙,但不能跟我爸一樣鬧失蹤。”孟真扯住他的衣領威脅,敢失蹤你就完蛋了。

“遵命,我保證,只要我看到真姐的消息,就一定第一時間回複。”肖源敬了個禮,戀戀不舍地松開她,看她進了樓口,直到六層的燈亮起,她在陽臺跟他打了個招呼,肖源才轉身離開。

肖源低頭準備打車,剛走到小區門口,他敏銳的觀察力總讓他覺得哪裏不太對。

網約車還有一公裏到達時,他取消了車子,往回走。

他知道哪裏不對了,剛剛那個男人一直在走,但聽到孟真說想父親的時候,腳步頓了。

肖源小跑着追進了黑暗中,消失在月光下。

**

回到家,孟真看到地上儀湘的拖鞋還擺在玄關,她都出差回來了,她媽竟然還沒回來?

昨天送點心,今天出去約會是吧?!

孟真氣洶洶地坐到沙發上,她今天就在這裏等,海枯石爛地等,看她媽幾點回來!

而此時,儀湘正坐在浪漫的亮馬河邊的小酒吧裏醉眼迷蒙,她握住眼前人的手,吐露衷腸。

“這就像是突然被打了一記悶棍,打得你措手不及。”儀湘今天剛從年輕律師那學到一個新詞,“年輕人管這叫斷崖式分手。”

“這個詞精準!”王淑月跟儀湘緊緊握住彼此的手,“你知道我前夫跟我說分手的時候,我在幹嘛嗎?”

“我在廚房學新菜,我正看 iPad 的視頻,郵箱突然蹦出一條消息,來自什麽律師事務所,我點進去看,是離婚協議诶?!”王淑月每當想起自己當時毫無準備的樣子就想哭,“我們白天才去朋友家閑聊了一下午,他一點想離婚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給我留下。”

“沒有抱怨、沒有嫌棄、沒有吵架,一個電子版的離婚協議直接發過來,要跟我離婚。你說,男人多殘忍。”

儀湘是臨下班才約王淑月出來的,沒想到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找了個酒吧出來潇灑。

“男人?呵。”儀湘冷笑,二十年婚姻,她以為她早就懂了男人,然而她的男人給了她一記悶棍。

“我真羨慕你。”儀湘扯着王淑月,真情實意地說,“你還有大房子啊,有現金,我呢,艹他的孟慶楊,把我們一千多萬的買房款都卷走了,我姑娘法院的工作本來板上釘釘了,就因為他,政審沒過!這個王八蛋,我要剁碎了他!”

“噓,妹妹,妹妹,不至于。”王淑玉讓她小點聲,這般優雅貴氣的嘴裏不該講出這樣的話。

要講也是她這樣五大三粗地講,“我來剁、給他五馬分屍!直接丢進亮馬河裏喂魚!”

“不行不行,我還有閨女呢,你也有,咱們不能犯法。”儀湘醉得的手指不受控制,在空中轉圈。

說着說着開始落淚,“閨女,閨女有什麽用。昨天還跟我吵架呢,今天早上自己偷偷摸摸就走了。嗚嗚嗚~”

“青春期碰上更年期,正常!”本來王淑月接到儀律師電話時,還以為她要來開導自己,沒想到變成當事人開導代理律師了。

“你說她們到底想要我們成為什麽樣的母親?”眼淚挂在儀湘的臉上,她難過極了。

男人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婚姻、女兒到底想要什麽樣的母親?這兩個問題她太想知道答案了,第一個問題作為女人她可以放棄,第二個卻是她至死都無法放棄的課題。

美夢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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