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不見的糖葫蘆
看不見的糖葫蘆
回想起分身的永恒宣告，金璃有些痛苦，一種無法名狀的痛苦。
但似乎也沒那麽痛苦，金璃瞥向衿卿雲，突然眼裏閃過一絲銀光，道：“衿姐姐，你急不急？！”
衿卿雲不知小人兒想到什麽，找靈魂一事實在是自己勝券在握所以根本不急。
回答道：“不急，怎麽？是想到什麽好事了嗎？”
看着金璃眼裏的亮光着實有種別樣的溫暖，衿卿雲不忍讓它消失。
“嗯嗯！我想到一個好地方，我們一起去吧！”
“……好……”
随着衿卿雲的答應，金璃激動地蹦跳在前面引路。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衿卿雲敏銳地捕捉到，那一絲哀傷的氣息。
咦！金璃？她在哭嗎？
衿卿雲不解，金璃她明明走在前面，看着是那麽高興？
“啦啦啦~”，金璃注意到衿卿雲的落後，嘩地回頭，露出少女般純真可愛的笑容道：“喂！麽麽蹭蹭的！”
金棕色的秀發甩過來的一瞬間，與月光融合，照耀着金璃的發絲。
衿卿雲站在原地，凝視着金璃的雙眼，問道：“你剛才在哭嗎？”
金璃愣了，她到底是低估了神明大人的洞察力，高估了自己的隐藏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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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因為有小夥伴在身邊，必須堅強點，不能讓他們擔心。
金璃早已習慣了忍耐與克制。
她痛苦的時候會做出完全相反的事兒，好讓別人以為她很開心，什麽痛苦對她而言都是小事兒。
所以她終于有了“傻樂向日葵”的稱呼，很适合她的頭發。
金璃傻樂樂的搖頭道：“沒有呀！我怎麽會難過呢！衿姐姐剛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得好好慶祝新生吶~”
看着金璃不願說，衿卿雲不再詢問，只是緩步跟上她的步伐，眼裏斂去了情緒。
突然金璃靠近了過來，一把拉起衿卿雲的手，一陣柔和的白光閃過，讓人有種想要睡去的感覺。
再一睜眼，眼前的景象讓衿卿雲愣在了原地。
她們已經站在了一處人聲鼎沸，燈火通明的繁華夜市。
這裏建築很古樸，每隔幾米不到就點燃着風燈燭火，房頂不高但都是金磚碧瓦，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是衿卿雲第一次見到這麽熱鬧的場面。
“來來來！讓一讓啊！”，壯漢的聲音響過，給社火表演者騰出一條道來。
社火表演者有小有大，各個花臉錦衣，鑼鼓震天響，吸引了一大波人。
如果覺得人多太悶了，擡頭看去，也不會少顏色。紅紅的篝火恨天高，站在一旁，看它撕開黑夜也是一番趣味。
回過神來，衿卿雲發現自己看呆了。回頭看去，金璃一直在笑着看向她。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璃大舒一口氣道：“幸虧沒有松開衿姐姐的手呢~不然姐姐不知何時就要鑽進裏面回不來了！”
“！”，知道金璃在調侃自己見得少。衿卿雲也不惱，嘆口氣笑道：“哎~對啊，要不是你，我就要迷路了~”
說着拉緊了金璃的小手，靠近了些。
“嗯……”，感受到身邊人的氣息，金璃傲氣的把頭轉到一邊，抿了抿嘴，眼睛咕嚕轉。
“我們去找糖葫蘆吧！”，金璃也不想其它了，直接拉起衿卿雲去幹她們的事兒。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找到呢……”，金璃環視一圈看着琳琅滿目的商鋪，嘴裏嘀咕起來。
“糖葫蘆應該很好找吧？這麽熱鬧的地方！”
“嗯……”，金璃稍加思索道：“誰知道呢~我都來這兒好多次了，就是不見糖葫蘆！”
“有沒有可能是你光顧着吃其他了”，看着金璃抱了一懷吃的，衿卿雲不禁說道。
“哼~就是糖葫蘆之神不愛我，老是躲着我！”，說完還塞一塊冰糕進嘴裏。
繼續打量着四周，“啊！”
“又怎麽了？”，衿卿雲早已習慣了金璃的一驚一乍，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是一家高三層的新店！我從來沒去過！衿姐姐我們一起去吃吧！”
金璃激動地揮舞着胳膊，快得快出殘影，激動地心髒都要先行一步去開懷大吃！
“好~看把你饞的”，說着說着，衿卿雲跟着金璃的步伐上了樓去。
“來嘞！客官！”，店小二端着比臉大兩倍的餐盤優，優飄逸的地過來客，像舞者一樣，把菜放在兩人的桌前。
“醬牛肉！”，“苦菜！”，“酸粉！”“烤乳鴿！”，“油焖大蝦！”，請享用！
這小二實在熱情，衿卿雲兩人剛入座，啥都還沒點，就開始上菜。
先是涼菜，還算常規，兩人也沒在意……不，只有金璃沒在意，嘩啦嘩啦地吃了起來。
“仙品燕窩兩份！”，華麗的瓷碗打開一看：清爽柔軟的玉色燕窩湯，鮮美滑嫩，入口一瞬間唇齒留香。
火候剛好，做法獨到，一點雞汁一點蘑菇汁，簡單卻不失品味，金璃直接一口炫完。
小二還沒介紹完，瞪大眼睛震驚的看着金璃發瘋似地咥飯。
這怕是餓死鬼投胎吧！
衿卿雲搖頭示意，小二心領神會速速退下。
“好好吃……這家店太神了……”，金璃還在回味冬瓜燕窩的鮮美，不禁咂了咂嘴。
瞥向衿卿雲，那小眼神像惡瘋的小狗，又饞又矜持。
為了掩飾嘴饞，不得不爬在一邊抱怨着上菜慢。
“拿去吧～”，衿卿雲把碗推到金璃面前，金璃猛地眼睛明亮了起來。
“這，這是你自願的喲！我可沒有讓你給我！別後悔！”，話沒說完，金璃就已經把碗撈到自己身邊。
看了眼衿卿雲後，開心地大吃起來。
“啊～真好吃！比剛才好吃萬倍！”
“無骨刀魚一份！”，“萬壽無疆龜一大份！”，“吞天炸蛇一份！”，“金龍魚一份！”，“刀山剁虎一份！”……
後來的菜越發奇怪，淨是些金璃沒見過的東西。直接堆滿了桌子，尤其是那大虎和魚分庭對立，占了半邊桌子。
奇怪就奇怪吧，不影響金璃的無底洞的胃口。
不管是做法還是味道都是絕美，吃一口盡享奢華，連一旁的人都開始流口水。
竟有人甩來一堆金子，砸在桌上道：“把這比半個桌子大的虎賣給我！”
金璃莫不理會，只管吃自己的，那人見被無視氣急，直接撒了一地的金子。
“誰踹翻那桌！我還有更多！”
一時間有人拿錢逃跑，有人殺氣四溢，那人高高在上，笑得很是惡心。
金璃不得已放下筷子，狠狠地咬了一口虎肉！咕嘟下肚！
翻眼瞪着那人，衿卿雲倒是悠閑地喝起了一旁的茶水。
“哄——”，一聲翁嗡，如波蕩開。
金璃的長發飄逸空中，被她周身的氣息托起。
一瞬間所有的人如粒子般開始消散，沒有大吵大鬧，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都震驚的看着金璃。
那人也是，不斷消散，眼裏的驚恐似乎看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畫面。
想要喊出口，卻發現不能出聲！
只得不斷搖頭，恍恍惚惚向後跌倒了去。
金璃的眼睛注視着他，那冰冷猙獰的眼神，宛如死神降臨。
宣判着他的死刑。
“像你這樣的靈魂應該帶着痛苦去往永恒！”，金璃悄聲厲色道。
這層的所有人都消失了，除了悠閑喝茶的衿卿雲，還有暴怒的金璃。
連優雅的店小二也面帶笑容離開了。
一切結束，又有新的人上樓，又有新的店小三，小四，一下子又恢複成原來熱鬧的樣子。
後 “金璃～”
“在！”，金璃回頭看去，衿卿雲已經在她的身後。
“我！”
“別動！”，衿卿雲一句話，金璃不僅定住還閉上了嘴，擡頭看着比自己高許多的人。
衿卿雲半蹲下來，輕輕地擦起金璃的小嘴。
心動只在一瞬間！原以為要完蛋的，內心忐忑不安的金璃。
竟沒想到對方沒有質問自己，而是……這是在幹什麽？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金璃不敢動，一點也不敢動！
手指輕輕劃過，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金璃心裏癢癢的，下意識緊了緊嘴。
“……”，雖說很輕，衿卿雲還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無奈笑道：“真是個壞孩子呢～”
“！”，“什麽！我沒！”，金璃又開始了手舞足蹈的解釋。
衿卿雲起身，主動拉住金璃的手，使她冷靜下來。
“走吧，我們去找糖葫蘆吧！”
金璃呆了！她覺得自己聽到了這世界上最溫柔的話！
糖葫蘆！多麽美的詞！原本就美極了，再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簡直！
美滴聊砸嘞！
衿卿雲沒有說其它，一直等着金璃的回話，金璃的眼裏又閃過一絲銀光。
斬釘截鐵道：“好！好！我們快走吧！”，千言萬語，到頭來只有好字可以表達。
兩人離開了店鋪，留下一桌子沒吃的山珍海味。
一路上衿卿雲沒有再放開金璃的手，她們吃了一路，确實沒有見到糖葫蘆。
金璃失落的坐在石墩子上，看着琳琅滿目，變得像霜打的茄子。
突然衿卿雲出現，手裏還拿着兩串糖葫蘆！
“哎！這是？！”
“怎麽！糖葫蘆都不認得了？”
“在路口發現的！”，衿卿雲把糖葫蘆遞給金璃。
金璃開心地吃了起來，瞥向路口，她根本看不見——那糖葫蘆攤子。
“吶……”，金璃想了想擡頭看向衿卿雲道：“可以多給那個大叔一些錢嗎？”
衿卿雲愣了愣，轉頭看去，大娘正在吆喝着糖葫蘆，看着很是辛苦。
“好”，衿卿雲答應了，走過去，把錢遞給大娘。
金璃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個空曠的地方，不說話的吃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