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徐荼愣是高傲的哼了一聲,徑直坐在了沙發上。
“十五分鐘足夠了,一件私事,一件公事。”徐荼說的脆生生的,從手包裏取了一沓材料,直接放到了徐又焉的面前。
“私事,趙重贊跟我說,陳廣傳在幔京酒店,我剛回國的時候爺爺問過我一次,如果以前家人回來找我了會怎樣,我想爺爺應該知道,你知道嗎?”
徐又焉坐到了主位上,雙腿交疊,看了眼徐荼遞過來的東西,沒有翻動,只單手指敲在封皮上,輕擡着眼皮問了句,“公事?”
“幔京酒店想和可存數字做長線合作。”
他眼眸浸潤了笑意,像是在笑徐荼的天真似的。
人站起來,就有要走的意味,“這方面你應該去找營運總監,而不是找我,徐總。”
“公事結束,私事的話,今晚再聊。”
俨然一副好走不送的架勢。
徐荼瞬時瞪大了眼,蹭的一下子也站了起來。
可饒是她今天為了凸顯氣勢,穿了高跟鞋,可仍遠低于徐又焉的身高,只能仰着頭,故作鎮靜的問道:“徐先生就是這麽對合作夥伴的?”
“徐總,”徐又焉眼眸狹笑,落在她的眼睛裏,“我的時間很貴的,讓我的特助約我,說的卻是與可存數字并無太多增益的內容。”
他微微俯身,徐荼被那股好聞的木檀雪松的味道裹挾,有幾分神情被撩撥的游離。
就聽到他說,“若是換了旁人,我早就攆人了。”
徐又焉穿得正式。
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裏面搭了件黑色的暗紋襯衣,許是剛剛結束會議,眼鏡尚未摘下,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帶着禁欲的味道。
莫名的,徐荼仰着頭看他,兩個人的距離是只要她墊一墊腳就可以觸碰到的。
這種角度下的徐又焉,有一種撩撥人心的致命吸引力。
她腦海中滑過昨天晚上孫載怡說的。
玩夠了的女人婚後才能踏實。
反正已經親過了,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徐荼不受控制的踮起腳,把唇落在了徐又焉的唇畔。
是柔軟的,讓人有些無法自控的觸感。
淺貼着不滿足似得,徐荼又把這個吻加深了幾分,只不過她的技術實在青澀,本能裹挾着身體,讓她微微張嘴,想把徐又焉的唇吮進去似的。
幾乎是瞬間,在徐荼想要離開的剎那,一只長臂攬過她的頭,徐又焉強勢而凜冽的唇襲來。
輾轉厮磨,是毫無招架之力的,雙唇吮吸着徐荼的唇畔,一點點的,先是唇,後是舌,甚至牙齒輕輕扯着她的唇壁。
徐荼只覺得大腦轟的一聲,喪失了所有的理性。
雙手被他的大手反扣在身後,腦後被托舉着,徐荼幾乎是輕而易舉的就被托上了會議長桌。
現在的她感覺自己像一只着了火的兔子似的,有一種任人宰割的無力與放縱。
呼吸都是凝住的。
周身燥熱的讓她感覺心髒要跳出來似的,無力承受。
就在徐荼感覺自己要溺死在他的吻裏時,徐又焉終于放開了她。
雙唇緩緩的離開,給了彼此一絲縫隙,只不過手臂始終攬着她的後腰。
徐荼一瞬間感受到了他的某種反應。
她在恢複意識的當下就想逃跑,卻被徐又焉箍在懷裏,聽着他啞着聲音,帶着撩人的喘息的說道:“先別動。”
他們從沒有這樣親密過。
饒是以前作為安眠藥會被徐又焉摟抱着睡覺,卻也不是這樣,唇齒交合後,彼此滿目潮紅的尴尬。
徐荼想找個洞把自己鑽進去。
她明明是來談工作的,怎麽就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如果說上一次徐又焉吻她她尚且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任其過去,那這一次她太主動了,她根本沒有辦法說自己是無意識的。
以後要如何再面對他啊!
好難得聽到徐又焉的呼吸平穩,徐荼這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從他的臂彎裏挪了出去。
頭有些疼,低着,根本不敢擡頭看他。
這件事情,也超出了徐又焉的掌控。
徐荼的吻來的太突然,突然到讓他欣喜,又讓他措手不及。
他太了解這個姑娘,他把她逼急了能跑,她自己做出這種事來,估計會跑的更快。
所以下意識的,徐又焉要先把她留住。
“你在這等我,我交代一下,你跟我回家。”
徐又焉說完,又示意了一下門口,寓意明顯。
她根本別想跑。
徐荼的嘴張了張,又老老實實的閉上了。
現在這個時刻,她什麽都不适合說。
她剛剛琢磨過怎麽在徐又焉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可溜走了又能怎麽樣,陳廣傳的事情還需要他解決,爺爺的事情也尚沒有着落。
她和徐又焉注定是要綁在一起的。
所以徐荼幹脆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等他。
又老老實實的跟在他的身後上了車。
來時候還意氣風□□亮到讓人咋舌的姑娘,這一刻像個鹌鹑。
頭低低的,連彭宇的眼睛都不敢看。
太丢人了,怎麽就能忍不住去吻他啊!
她又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怎麽就能控制不住自己吶!
徐荼只想把當時的自己搖醒。
到底是長呼了一口氣,努力把還在砰砰亂跳的心髒平複下來。
還是要解決的。
徐又焉低眸就能看到徐荼絞着的手指和仍然通紅的耳尖。
原本想揉搓她耳垂的手指又縮了回來,這時候只怕眼前的丫頭就是個驚弓之鳥,随便一個動作都足以讓她跳起來。
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當年這個丫頭咬着牙,威脅自己的時候明明是個很膽大的人,幫着爺爺轉移財産,構陷旁人的時候,也利落果斷的不符合她這個年齡。
怎麽一到了自己這,就蔫成了一個這樣。
許是徐又焉的笑意太濃烈,饒是沒有聲音,卻也還是讓徐荼感受到了點什麽,回頭一看,就對上了他的笑眼。
徐荼越發生氣,竟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像是看渣男柳下惠似的。
徐又焉到底是有些憋不住,語調中的笑意無法掩蓋,“你如果不想負責,我勉強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聽聽,這算什麽話。
徐荼的火氣蹭的一下竄上了腦門,立刻轉了個身。
鹌鹑變鬥雞,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誰不負責了,不就是接個吻嘛,在國外我們這就是個基本禮儀而已,表達一下喜愛,對,你是我四哥,我親親你很正常。”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在颠倒黑白。
徐又焉噙着笑,看着她那副鬥雞的模樣,點頭應着,縱着她的無理取鬧,“是,謝謝小五對我的喜愛。”
徐荼梗着脖子,愣是咬着牙說了聲,“不客氣。”
徐又焉逗她的心思越發濃郁,不由得探了個頭過去,離她越發的近些,眼看着徐荼被他逼得退無可退,俨然都要靠到窗戶上,這才笑着問道:“下次見了阿圖,是不是也可以用這種禮儀方式打招呼?”
“徐又焉!”
“我在。”
他耍起賴皮來,當真是臉皮厚到比城牆還厚。
徐荼憤憤的抱起懷,自己一個人開始生悶氣。
生徐又焉的,更多的還是在生自己的。
彭宇車開得快,剛一駛入地庫停下。
徐荼就竄了出去,幾乎是小跑着沖到電梯間,想把徐又焉隔絕在外面,卻誰曾想,他長腿一邁,跟她跟的緊。
腳踩在電梯門邊,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徐荼幾乎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在電梯間裏回響,撲通撲通的,根本控制不了。
以至于等到到了門口,徐荼已經不再掙紮,任由徐又焉跟在她的身後走了進來。
反正房子是他的,指紋也是他的,她根本就攔不住。
徐又焉大喇喇的坐了下來。
自然的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
不過沒有再提親吻的事情,畫風一轉,轉到了徐荼最關心的事情上,“我知道陳廣傳在幔京酒店,化名李明偉。”
徐荼聞言眼睛一亮,倒也一改剛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
“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這事沒什麽影響,原本想把人送回去再和你說的。”
“但是趙重贊……”
“我知道趙重贊的用意,他蠢的太明顯了,就憑陳廣傳的幾句話,想定誰得罪,呵。”
徐又焉的一雙眼眸冷,仿佛趙重贊費盡心力鋪下的大網根本不值得一提,每一步都不會進行下去似的。
“他說要找媒體。”
“那就讓他找好了,看看是他這個學術博士造假,挪用學術經費來的有趣,還是僅憑幾句話,就說我誘拐未成年少女來的有趣。”
“四哥,”徐荼突然認真的叫住他,“我不想和他有聯系。”
徐荼并不怕趙重贊通過輿論給徐又焉潑髒水,他根本無法撼動徐家,只怕是這幾個人的名字都不會出現在網絡媒體上。
一切都是虛妄而已。
只是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與那樣一個男人,有着根本無法磨滅的,血緣上的聯系。
太惡心了,是只要一想到,就會生理性反應的惡心。
是只要提及這個名字,就會想到他把自己捆綁在鐵鏈上,滿目猙獰的要把她嫁給旁人的冷漠。
他永遠都只會說一句話。
“我是你老子,你特麽是老子生得,命就是老子的,不過是嫁個人,就是打死你,老子都不犯法。”
徐荼的眼眸裏,有一閃而過的恨意。
徐又焉卻是一伸手,在她閃神的瞬間,将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在她尚未掙紮的片刻,輕輕揉了揉徐荼的頭發。
“你跟他本就沒有任何關系,你是我帶回來的,自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