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師妹為什麽拒絕我?

師妹為什麽拒絕我?

丹陽峰主廳,宗主玉陽子坐于上位,其餘四峰長老分坐兩側。

靈湘子與百獸峰長老玄誠子刻意坐在對面,饒是如此,不經意間瞥見對方,還是互哼一聲,別開臉去。

爾卿舉步跨過門檻,邁入正廳,所有人視線一瞬間全都聚焦在她身上。

氣氛有些肅穆,爾卿不自覺的挺直脊背,邁向正中,長呼一口氣,行禮。

“爾卿見過宗主,幾位長老。”

“孩子,你身上還有傷,不必行禮了。”玉陽子鶴發童顏,和藹可親,手中拂塵一揮,自有左右上前給爾卿端上一把椅子,“坐下說話吧,莫要緊張。”

“多謝宗主。”

爾卿後退一步坐下,小心翼翼環顧四周,不見玉冥身影,緊繃的肩頭緩緩落下。

“前幾日禁地被魔族闖入,當日究竟是怎麽回事,勞煩你仔細回憶一下。”

“好好想想,一一道來,各種細枝末節也莫要遺漏!”

玉陽子偏頭,斜了玄誠子一眼,無奈搖了搖頭。

“我看你是嫉妒玉冥白淨,是打心眼裏潑污水也要把玉冥給送入牢裏。”靈湘子往椅背一靠,交疊長腿,輕嗤一聲。

“我嫉妒他白淨?”玄誠子反手指自己鼻子,氣極反笑,“師姐慣來只看面皮不觀心,人生在世,孰能沒有三兩缺點,玉冥那小子太過完美,完美的叫人覺得不真實,他一定有問題!”

靈湘子呵的笑了聲,“說了半天,還不是嫉妒人家?我勸你省省吧,完美是玉冥的錯嗎?與其在這嫉妒別人,不如回去好好提升自己,真是可笑,頭一回聽說完美也是錯了……”

“誰嫉妒他了!加固結界必須日中,借正陽之力加以封印鎮壓邪魔之氣,可魔族來犯,已過午時,結界還是原樣,尚未加固,還有這姑娘胸口的劍傷,就是傲霜留下的!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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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争論不休,爾卿聽在耳裏,默默在衣袖下給玄誠子豎起個大拇指。

不愧是百獸峰長老,直覺與野獸般準确!

“好了,都住口。”玉陽子深吸口氣,雙目矍铄,朝爾卿望去。

其眸色黑沉,宛若深淵浩海,讓人瞧不出真實想法。

全場靜默,視線重新定在爾卿面上。

爾卿雙手放在膝上,抿了抿發幹的唇。

從剛才開始,她就在默默觀察四周,不見玉冥身影,她應當可以将實話一吐為快。

五位長老坐鎮,即便玉冥化神境,也難以逃脫吧?

到時候她耳鼠一族、九尾狐一族,全都小命得保。

至于她的真實身份……爆出魔頭,也算是将功抵過,玉陽子宗主素來開明和藹,應當不會有事。

她漫吸口氣擡頭,“宗主,當日事情是這樣的……”

正廳一側,屏風後有身影晃過。

爾卿當是自己眼花了,直至看到屏風下露出的一雙金線白靴。

“當日事情如何?”玉陽子疑惑看她。

爾卿心如擂鼓,放在膝頭上的手驟然收緊,噗通一聲直接跪地。

“玉冥師兄是被冤枉的,還請宗主明察!之所以正午還未加固結界,是因為師兄當時察覺周遭氣息異常,所以未曾及時加固,至于我胸口傲霜留下的傷,是那魔頭拿我作盾,師兄欲收回劍,但我怕魔頭就此脫逃,用随身法器困住魔頭,刻意挨了師兄一劍……”

爾卿跪在地上,額上細汗涔涔下落,連珠炮似的吐出一串話來,驀然擡頭看玉陽子。

“宗主明察,玉冥師兄乃是懷天仙君,曾說出性命不以數量多而重這種話來,怎麽可能肆意濫殺無辜?一切皆是弟子自願,逼迫師兄以大局為重,僅此而已!”

全場靜默。

爾卿跪伏在地,呼吸微喘,兩眼凝着屏風下那雙金線白靴。

白靴頓了頓,調轉方向離去,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爾卿渾身氣力仿佛被瞬間抽走,趴在地上額頭貼地,長松了口氣。

“師兄弟們,可都聽到了?”玉陽子看向左右,擡手捋須,“此事為意外。”

靈湘子滿面喜色站起身,趾高氣昂睨着玄誠子,“師弟,回去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我那兒有許多美白養顏的丹藥,待會兒差人送你機車。”

“你……”

玄誠子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瞥向跪在地上的爾卿,闊步走來蹲下身,壓低聲音。

“小丫頭,你方才定然沒說實話,你害怕被報複是不是?小聲告訴我,我定護你周全……”

爾卿緊趴地面,生怕不留神臉上洩露的一星半點情緒出賣自己。

“爾卿方才說的句句屬實,四長老若是不信,爾卿也實在沒有自證辦法。”

頭頂上傳來隐忍的深吸氣聲,緊接着一聲冷哼,有腳步聲遠去。

“結界加固怎麽辦?那魔族中人已然對禁地的東西起了心思,若要加固得到明日正午!今夜是道難關!”

“無妨,今夜我親自坐鎮,明日玉冥重新加固封印便是。”

“我信不過那玉冥!明日加固封印,我要親自觀場!”

“好,依你。”

爾卿趴在地上,感覺左側步伐如風離去,淺籲出口氣。

幸好是跪着的,若是如方才那般坐着,被百獸峰那張兇惡的臉盯上一眼,怕是要露餡。

蝼蟻生存好難。

雖然她剛出生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孩子,起來吧,莫要跪着了。”

粗糙布滿皺紋的手伸來,爾卿擡眼順勢往上看,玉陽子正溫和沖她笑着。

“起來吧,你身上還有傷。”

爾卿并非不想起來,只是事發突然,她打好的腹稿被打亂,臨場發揮,有些緊張的腿軟。

借力起身,把玉陽子拽的身形跟着傾斜,爾卿不好意思道,“抱歉,跪的太久,有些腿麻……”

“帶些丹藥回去,好好休養一段時日吧。”

“師尊。”

爾卿正想應下,便見身旁一個侍從上前,手中端着擺滿藥瓶的托盤。

她注意的倒不是托盤上的靈丹妙藥,而是他腳上。

穿着一雙金線白靴……

玉陽子将丹藥交到她手中,又叮囑了一番什麽,爾卿機械的微笑附和,卻一個字都未曾聽進去。

跨出主廳大門,行出一段距離,爾卿駐足擡手,狠敲了下腦門。

“真是笨!”

怎麽被一雙靴子就給吓住了……

“爾卿師妹,何事如此苦惱?”

身後傳來一道略帶笑意的溫潤嗓音,爾卿渾身驟然緊繃,端好托盤,調整下神情,轉過身來。

入眼是玉冥佯裝出來溫潤如玉的面容,眉眼舒展,沖她微微笑着。

微風拂過他額前發絲,恍若風動青蓮,令人生不出丁點亵渎之意。

“玉冥師兄。”

玉冥擡腳朝她踏來,行至她身側停下,偏頭笑睨她,“師妹在苦惱什麽?可是在苦惱……方才殿中未說出實話?”

“自然不是!我方才在主廳所言便是實話!”

爾卿神色一正,高聲保證。

話音落罷,只覺喉頭艱澀,好似被一條毒蛇盯上,饒是他這般笑着,也更加瘆人。

玉冥似笑非笑的凝着她,眉梢輕挑,“哦?是嗎?”

“自然,”她小心舔了舔發幹的唇,側眸看玉冥,“師兄方才在主廳?”

玉冥負手在身後,笑容深邃,“你猜……”

這狡猾的魔頭……

“我方才跟師尊說了,爾卿師妹因我而傷,我得擔起責任,”他偏頭湊近爾卿,鴉色雙眸望進爾卿眼裏,“好好照顧你……”

“不用了吧,哪兒有讓師兄照顧我的道理,我自己回去好生休養一段時日就夠了,還望師兄給我告個假……”

玉冥轉頭看她,朝她步步逼近。

“真是令人傷心啊,這太陰宗多少女子盼望着我能陪她們一日半日,爾卿師妹卻要拒絕我?”

“怎麽敢,只是……”

後退太急,腳下不知踩到什麽,爾卿整個人朝後倒去。

腰間一緊,被結實有力的臂彎撈住。

玉冥噙笑的眸子望她,手指尖劃過她細膩臉蛋,“不敢?我看你渾身都是膽,膽敢又跟我說‘不’字。”

他雙目一窄,眼底笑意消退,眨眼間寒風肆虐,刮的爾卿心頭瞬間一涼。

“我去!全都依玉冥師兄!”

玉冥眉眼舒展,手中掐訣,傲霜橫在腳下,直接攬着爾卿腰肢踏上劍身,往青竹軒揚長而去。

地面上,兩個女子探頭探腦從主廳外圍角落走出,一眼望見空中禦劍離去的二人。

“二姐,那是爾卿嗎?!”胡若煙急的快步追出。

“看起來是的。”

“受傷了還不消停!外面都傳她是跟玉冥師兄聯合對陣魔族時,為抓住魔族被師兄誤傷,依我看,是她故意用的苦肉計,想讓玉冥師兄對她心懷愧疚!看吧,她計謀已經成功了,這離去方向,定然是師兄帶她回青竹軒了。”

“人都走了,念叨有什麽用?先回吧。”

……

飛劍緩緩落地,還不等爾卿站穩走下,一直圈在腰身的手臂驟然一松,爾卿身形不穩,端着的丹藥險些灑了。

罪魁禍首玉冥慢條斯理下飛劍,踱步邁入竹屋。

爾卿無奈,端着托盤跟在其後。

很懂規矩,進屋放下托盤,便開始洗手,四下搜羅做飯食材準備開火。

“過來。”

爾卿十分聽話,擦了擦手朝裏間快步踱去。

“師兄,有什麽吩咐?”她笑顏如花。

玉冥一手支着額頭斜倚榻上,不知從哪兒尋來一只瓷瓶放在床頭。

“上藥。”

“師兄,我自己上就行,不敢勞煩師……”

“你還想勞煩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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