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鶴觀城
第四章:鶴觀城
沈顧淮依舊是從容不迫,就坐在蒲團上,手裏看着書冊,嘴裏自顧自的說着,心裏則是想着該如何與逢源長老言語。
時間如水,飛速的流逝,沈顧淮敲了敲桌面,直起了身子,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離開了問道堂,唯獨這些弟子還趴在桌面熟睡。
鶴觀跟了上去,竟不知不覺的跟在沈顧淮的身後。
沈顧淮微微側過頭,注意着身後的人:“一直跟着為師作甚?改當跟屁蟲了?”
鶴觀見被發現了,輕哼了一聲,并不想搭理沈顧淮。沈顧淮見鶴觀還挺喜歡黏着人,便也沒有多說,任他繼續跟着。
也不知鶴觀有什麽意圖,是想着幸災樂禍,還是在一旁冷眼旁觀,還是說想着一同被訓?
這小子看上去可不是這樣的,想必就是為了看自己被訓斥吧。
逢源長老所處之地在巫山居,沈顧淮不曾去過,找也要找許久。
鶴觀也不知,跟着沈顧淮走了一圈又一圈,兩人皆是不知道路該怎麽走,兜兜轉轉依舊是在原地。
最終還是找了一個弟子在前方帶着路,才找到逢源長老所在的巫山居,沈顧淮瞧了一眼鶴觀道:“在一旁等着,莫要一直跟着為師。”
鶴觀聽後嗯了一聲,當真沒有再跟着。
先前還以為他會一直跟着,沒想到既然沒有,倒也是不錯,也不用說那麽多的廢話。
沈顧淮沒有猶豫,當即就走了進去,門外有弟子,在看到沈顧淮的那一刻,立馬就朝着他走來,擋住了沈顧淮的去路。
弟子問道:“你是?”
這些弟子也才拜入門下,不識得人也是實屬正常。還不等沈顧淮要開口說話,遠處就走來了一人,身上的衣着不再是長老服,而是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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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淮也知來人是誰,逢源長老揮了揮手,讓這弟子先行離開,弟子一走,逢源長老便對沈顧淮展露了笑容:“沈長老來此,可是有要事要說?”
沈顧淮點了點頭:“逢源長老,今日的事………”
還不等沈顧淮講話說完,逢源長老一如先前,将沈顧淮要說的話都堵了回去,插話随意道:“沈長老不必将我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不過都是一時氣話。”
逢源長老火氣上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沈顧淮其實不用專門為此前來,日後習慣了便好。
沈顧淮道了一聲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逢源長老欸了一聲,伸出手攔住了沈顧淮要走的方向,臉上帶着笑道:“沈長老來都來了。這麽急着走作甚?倒不如留下與我下會兒棋如何?”
“下棋?”沈顧淮低聲呢喃着,随後又道:“逢源長老高看我了,我不會下棋。”
逢源長老可不信沈顧淮嘴裏說的這些,依舊道:“不過就是下一盤棋罷了,沈長老也不用如此謙虛吧?”
這話從逢源長老的嘴裏說出來,沈顧淮便就覺得不對勁,他無緣無故拉自己下棋做什麽?沈顧淮并不想留下。
逢源長老見沈顧淮是真的不想留下,也只好作罷,沒有再強留。
看着沈顧淮離開的背影,逢源長老輕笑了一聲:“也不知掌門是從哪裏将這人撈來的,比那幾個人好玩多了。”
鶴觀就在外面等着,一看在一旁的樹上,鶴觀也沒等多久,還以為要等許久。
沈顧淮出來後便朝着鶴觀走了去:“走了,回蓮花居。”
鶴觀嗯了一聲,一句話脫口而出:“這麽快就罵完了?”
沈顧淮這一聽,整個人一愣:“你這小子還希望為師被罵?”
鶴觀自然是沒有這般想,只是問一句而已,面對沈顧淮的這個問題,鶴觀并沒有理會,直接就走了。
漫天的霞紅景色,雲霞将太陽遮掩,散發出暖霞色的色彩,倒是令人賞心悅目,不免得多看幾眼。
太陽落山後,兩人依舊是在回去的路上,甚至還有些距離,少年很冷漠,一點都沒有要理沈顧淮的意思,沈顧淮也是對他沒有辦法,就算後悔也沒有用了。
就在走到蓮花居山腳時,沈顧淮停下了步伐,手中施展着靈力,消失在了鶴觀的身後,一天過去了,少年也還是沒有要對自己袒露名諱的意思,沈顧淮就只好自己前往鶴觀城去詢問一陣了。
臺階很窄也很長,這一路上少年都沒有回頭,更不知沈顧淮早就已經走了,一聲招呼也沒打。
沈顧淮這一路很急,沒有在半路停下一刻,然而靈力突然一滞,沈顧淮不得不停下,往日都不曾出現這種狀況,怎麽現在就靈力呆滞了?
夜色很黑,只能借助天上的月光看清腳下的路。
沈顧淮擡起手,嘗試着凝聚靈力,卻依舊是沒有辦法,只好放棄,不免的嘆了一口氣,只好就這樣先行走去了。就在沈顧淮自認倒黴之際,天上的烏雲漸漸的将皎潔的月亮遮掩。
沈顧淮皺了皺眉頭,周圍都是竹林,沒了月光的照亮,周圍轉瞬間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無數只鳥從樹中跑出,尖銳的聲響也從不遠處傳來。
想必是有人在此,否則又怎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景象,成群的鳥兒從樹林之中飛出,月亮被烏雲遮掩。
沈顧淮撥開眼前的高叢,朝着林中森處走去,沈顧淮動了動手,正在凝集靈力,靈力泛出的一點光芒,正好可以照亮一些路。
明明先前還停滞無法運作,結果突然間又恢複了,不去懷疑都難。
林中深處有一處溫泉,沈顧淮靠近的那一刻,周圍瞬間狂風習習,在泡着溫泉的男子當即睜開了眼睛,從溫泉中飛出,身上只穿着單薄的衣物,臉上也出現了遮擋物,白棉遮擋着那赤紅的眼眸,眼神冰冷的望向了沈顧淮,說來也是奇怪,在看到臉的那一刻,男子目光漸漸柔和了下去。
望向沈顧淮的眼裏盡是疑惑:“沈長老?”
沈顧淮并不認識眼前的人是何人,更何況也沒人會注意自己,而眼前的這個人看去似乎很了解自己。
“道友又是?”
男子見沈顧淮不識得自己,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眼裏的深意不達邊際:“封禹。”
封禹?沈顧淮并沒有聽聞過,再者沈顧淮從不去打聽門派中的那些事,自然是不知道。
封禹想引來的人并非沈顧淮,沒想到沈顧淮竟會出現在這裏,倒是讓封禹吃驚。
“是你用的靈力?”沈顧淮雖是疑問,實則心裏早已篤定。
封禹并沒有不承認,直接應答道:“是我。”
眼前依舊黑漆漆一片,什麽也看不到,沈顧淮沉默了片刻,道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封禹靈力高強,沈顧淮能夠感知到,若是說修為的話,倒是不能了。
“沈長老與我有緣,倒不如留下與我閑聊?”
“實屬抱歉,我此番有要事處理,不能在此多留。”
封禹聽後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竟是如此,我也不強留沈長老了,日後再見。”
沈顧淮嗯了一聲:“日後見。”
沈顧淮走的那一刻,封禹便将設下的陣法收回,烏雲飛速散去,沈顧淮的靈力也沒有再停滞,靈脈也順暢了許多。
封禹看着沈顧淮離開的身影,嘴角輕微上揚:“日後一定會見面的,沈長老。”
這一停便是半個時辰,恐怕是要在鶴觀城歇息一晚了。
沈顧淮也還是第一次來鶴觀城,城樓上都挂着燈籠,小孩在街道上跑來跑去,手裏還拿着竹蜻蜓,有的孩童手裏拿着撥浪鼓,甚至還有的孩童聚在一堆,似乎是在玩着什麽。
鶴觀城中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嬉笑打鬧聲更是尤為清晰。
沈顧淮想着既然來都來了,倒不如就買一些糕點回去,也不知那小兔崽子會不會喜歡,畢竟也是自己強行要收的徒弟,自然是要好好對待。
沈顧淮身上的銀兩并不多,只能拿得出一些,沈顧淮四處瞧了瞧,朝着彎橋所在之處走了去,橋尾處有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在擺攤賣着糖葫蘆,沈顧淮本要往前走的步伐就此停住,停在這處小攤上。
“公子要買糖葫蘆嗎?”老人笑容和藹,笑起來時眼角彎彎的,看起來很是慈祥。
沈顧淮嗯了一聲:“怎賣?”
“三文錢一個。”
沈顧淮将腰間的囊袋拿起來一看,只有四文錢,也罷,剛好買一串給那小子,也不知過了一夜會不會不好吃了。
沈顧淮将文錢放在老人的手上後,順口問了一句:“老婆婆可否知道今年有去望山之峰拜師的那些少年?”
面對沈顧淮這個問題,老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回應着:“好像并沒有少年人去那什麽望山之峰拜師,不過倒是有一個少年去望山之峰找人的。”
“那少年可是叫作鶴觀?”
老人一聽鶴觀這兩個字,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鶴觀是這個城池的名,怎麽會是那少年的名諱?“
“那老婆婆可知那少年名諱?”
“那少年名喚墨沉,是個孤兒。從小沒爹沒娘的,也不知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從小的心願就是拜強者為師,能夠走修道的路。曾經有位路過的道長給他算過命,說是他十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靈根受損,這一生都沒有辦法修道,同時也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期。”
沈顧淮認真聽着,語氣也有些沉悶:“老婆婆怎知這麽多?”
老人道:“那孩子曾經發過瘋,到處亂說,有真也有假,這些話都是從那孩子嘴裏聽來的。”
“我還聽說那孩子的爹娘是修道的,只可惜天意作弄人,爹沒了,他娘在将他送來鶴觀城的那一刻,便也倒在了鶴觀城,再也沒有醒來過,唯獨留下了這孩子從小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可憐的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