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師尊受了重傷

第十六章:師尊受了重傷

好多年沒有在外面走了,能靜下心來好好的走一走已經很少了。

“師尊。”

一道孩童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沈顧淮也知道是洛寒找來了,洛寒看到沈顧淮後便跑了過來,伸出手就要抱。

沈顧淮也看出了他的意思,伸出手就将洛寒直接抱了起來。

“怎麽跟來了?”

“一個人在屋舍中無聊的很,便想着來找師尊了。”此話落下後,洛寒的目光也放在了墨沉的身上,“師兄也在啊。”

墨沉臉色有些陰沉的嗯了一聲。

在沈顧淮沒有看到的地方,兩人都在暗中揣測着,沈顧淮一看過來便盡數收起,面色恢複如初。

在這陣法中也有很久了,說是有其他的辦法其實并沒有,除了在這繞圈子還真的不知該怎麽破。

此時的沈顧淮靈力停滞,做什麽事情都不方便。

只要殺了那兩人中的其中一個,沈顧淮就可以離開這個陣法,可是沈顧淮沒有,下不去手。

墨沉也能感應到,本是想着以自身為誘餌,将沈顧淮引入其局,将人永遠留在這個陣法裏,可是在得手的那一刻,卻又後悔了。

明明兩人……

“既然師尊下不去手,便我來吧。”墨沉也不顧洛寒在不在,直截了當的說道。

沈顧淮也是沒想到墨沉會這麽說,沉默了片刻:“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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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尊不用隐瞞。離開這陣法的方法就是找出陣眼,而這裏的我,就是那個陣眼。”

墨沉語氣平淡,好似嘴上說的要殺的這個人是別人一樣。

沈顧淮不忍,語氣也有些低沉,可是卻不缺乏溫柔:“還有其他法子的。”

“除了殺了我快一些,還有其他什麽法子?還是說師尊準備用靈力離開?這個陣法很強大,師尊若是要用靈力的話,怕是要消耗大量的靈力。”

墨沉說的這些,處處都在為沈顧淮着想,可也未曾不是算計?

洛寒雖然沒有插入其中,但也聽在了耳裏,洛寒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沈顧淮的身上。

這個陣法很不簡單,若是真的用靈力強力破出,對沈顧淮來說,可以算得上是百害無一利。

洛寒拉了拉沈顧淮的袖子:“師尊,聽師兄的吧。”

在這陣法待久了,容易迷失在這其中,就算沒死,也和死沒什麽區別。

用靈力又怎麽可能,沈顧淮此時的身體沈顧淮最為清楚不過,別說靈力了,就連劍此時都喚不出來。

三人在這街道上走了走,并沒有多說其他的,洛寒也是想着能快些離開,畢竟,這外界他都還沒有看過,想知道那些地方都長的什麽樣,好不好看。

這個陣法因墨沉而起,他們能不能出現,什麽時候出現,哪一刻哪一秒出現,都由墨沉說了算,既然要離開,那便離開。

三人在這裏已經有十日之久了,再不出去,怕是會迷失在這其中。

墨沉藏在袖子裏的彙泷珠此時正在不斷的運轉,才離開不久的‘墨沉’,再次站在了沈顧淮的面前。

洛寒抱着沈顧淮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眼神不自覺的放在了墨沉的身上,眯起了眼睛,總覺得這個陣法并沒有那麽簡單,說想殺就想殺,他的這個師兄可真是不簡單。

‘墨沉’見又來了,朝着沈顧淮笑了笑:“又見面了師尊。”

也才多久,‘墨沉’倒是沒有想到,眼神從未放在墨沉的身上過,“我說了,只有我死,師尊才能離開。”

‘墨沉’将身上的佩劍拿了出來,朝着沈顧淮走去,遞給了沈顧淮。

而在這一刻,有一道靈力強行将洛寒剝離,那一刻洛寒拼盡全力想要留下,也是無用。

“師尊!!!師尊!!”

洛寒被強行帶離了陣法,而此時四周狂風呼嘯,連風都有了影子,将屋子上挂着的幹貨都吹的到處飄散,傳來了那些人的聲音。

聲音很大,卻聽不懂在說什麽,這個幻境在破裂,陣法正在衰弱,三人的衣袍都被風吹的翩翩起舞,墨發飛揚,淩亂的在空中不斷的飛着。

沈顧淮沒有拉住洛寒,也沒有看向洛寒,洛寒在那一刻,眼裏露出了異樣的神情,看着沈顧淮,心裏很不是滋味。

‘墨沉’的那把劍依舊放在沈顧淮的面前,在那一刻,‘墨沉’的眼裏似乎只有沈顧淮,眼眸裏包含的也只有善意。

沈顧淮退後了一步,看着眼前的‘墨沉’,這是墨沉的善意,沈顧淮出不了手,也不會出手,善意若是沒了,便只能剩下惡了。

若是說這個陣法只是虛幻的話,那真的就是大錯特錯了,從進來的那一刻,沈顧淮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也幾度懷疑墨沉。

懷疑确實是懷疑,肯定也确實是肯定。

‘墨沉’依舊是笑臉相迎:“師尊,我不怪你。”這樣的‘墨沉’很好,好到沈顧淮下不去手。

用心魔設下的陣法,沈顧淮又怎會不明白,從頭到尾都在揣着明白裝糊塗罷了。

不想去相信‘墨沉’就是陣眼,一直在找其他的法子,可到這後面,墨沉還是自己承認了陣眼。

心魔明明是由惡滋生出的,可墨沉的心魔卻是由善從而滋生。

‘墨沉’拿着劍不斷的朝着沈顧淮靠近,而沈顧淮卻在不斷的朝着身後後退,直到無路可退,沈顧淮的背脊重重的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墨沉’手上拿着的劍一抖,伸出手想要扶住沈顧淮,幾乎是下意識的道:“師尊小心!”

墨沉就站在一邊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另一個自己,也看着沈顧淮。

墨沉率先扶住了沈顧淮,看着眼前的自己。

‘墨沉’的那個眼神,仿佛在說:你想用這個陣法将我扼殺是嗎?

墨沉的眼裏滿是肅殺之意,那一刻殺氣甚至彌漫了墨沉整個人。

墨沉将‘墨沉’手中的劍奪過,一把刺向了‘墨沉’,然而‘墨沉’躲開了。

‘墨沉’又怎會甘心就此死在這裏!

墨沉強他也強,墨沉弱他也弱,他死墨沉也活不了。除非融合,否則,墨沉根本就殺不了他。

而墨沉想的倒是好,花了一年長的時間,設下這個陣法,營造出鶴觀城的幻想,将自己丢在此處迷失,再将沈顧淮引來。

兩人在半空中打了起來,劍與劍的碰撞聲很響亮,一藍一灰兩股靈力在天空中相撞,砰的劇烈一聲,将兩人都從空中震了下來。

墨沉握着劍的手緊了緊,并沒有任由自己從空中落下,手中彙聚着靈力,在要撞到地上時,手心着地,靈力将身體震了回去,站起了身子。

霧霭散去,‘墨沉’用劍撐着身子,半跪在地上擡起了頭,看着墨沉。

兩人的身上此時都有了傷。

還未停留片刻,兩人便迅速的朝着對方使去,速度快的只能看得到虛影,又是一道劇烈的響聲,兩人再次被對方的靈力撞開,身子更是重重的撞在了屋子上,身體朝前倒去,跪在了地上。

沈顧淮放在袖子裏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看着眼前不斷在打鬥的兩人,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調動着自身的靈力。

靈力一直堵在靈脈之處無法調節,等不了它好,便只能強行将靈力打開,讓這堵了許久的靈力流通。

墨沉已經狠下心去要殺了‘墨沉’,若是這一劍下去得手,後果不堪設想。

沈顧淮擡起雙手,不斷的彙聚着靈力,‘墨沉’終究還是敗下陣來,跪在地上沒有力氣再站起,不斷的喘着粗氣,兩人皆是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沈顧淮。

墨沉這一招幾乎下了死手,只要再碰到‘墨沉’,墨沉必死無疑。

因陣法的緣故,在這裏,墨沉的靈力變得格外的強,墨沉拿起長劍,使出所有的靈力使向了‘墨沉’。

墨沉握着劍從天而降,‘墨沉’擡起了頭,閉上了眼眸。

可是過了很久,疼痛都沒有降臨,‘墨沉’猛的睜開了眼睛,一道白色身影就這樣映在了‘墨沉’的眼前。

強大的靈力無比的耀眼,甚至連眼皮都快要擡不起來了,沈顧淮手裏握着秋不盡,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在沈顧淮所經過的地方只能看得見虛影浮現,擋着墨沉的攻擊。

沈顧淮的臉上盡顯蒼白之色,抵擋着墨沉靈力的那一刻甚至格外的吃力,腳都在不斷的往後退,退了好多步方才站穩。

明明是一位修為極為高強的人,卻如此的虛弱,連對上金丹的修為都顯得異常吃力。

‘墨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木讷的喊着眼前的人,聲音格外的小聲,布滿了震驚:“師尊……”

“噗……噗……”一大口一大口子的鮮血從嘴中噴出,幾乎将胸膛一大塊的衣物沾染上鮮紅的色彩,在這一襲白衣中顯得格外的明顯。就如同一朵朵綻放的鮮花,在白紙中延伸。

沈顧淮抵擋着靈力的攻擊,有些艱難的轉過了頭,看着‘墨沉’,沈顧淮幾乎是下瞬間的靠近‘墨沉’,将‘墨沉’帶離,也在那一刻,那一道靈力将眼前所能見到之處都化為了灰燼。

沈顧淮将‘墨沉’緊緊的護在了懷裏。

‘墨沉’依靠在沈顧淮的懷裏,沈顧淮的下颌正抵在‘墨沉’的額頭上,‘墨沉’木讷的說不出話來,眼神都變得格外空洞,不可置信。

墨沉收起了劍,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可待滿天的灰塵散盡之時,墨沉卻看到了滿身是血的沈顧淮懷裏正護着‘墨沉’!

墨沉握在手裏的劍緊了又緊,看着眼前的一幕,眼裏的情緒幾乎要溢出表面,沈顧淮到底在做什麽!不要命了嗎!

可是待冷靜過來之後,墨沉倒是覺得自己多想了,沈顧淮怎麽可能會受這麽重的傷!他的修為何其的高,又怎麽可能會被自己傷到?想必是故意裝的。

“師尊,不值……得!”‘墨沉’反應過來的那一刻,沈顧淮也漸漸的松開了墨沉的手,就在要朝地上摔去的那一刻,‘墨沉’扶住了他。

墨沉的聲音格外的顫抖,甚至連說什麽都要說不清了。

沈顧淮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鮮血搶先了一步,從口中溢出,沈顧淮此時靈核之處疼的厲害,尤其是靈脈,幾乎寸斷,連握着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劍哐當的一聲從沈顧淮的手上滑落,也在那一刻回到了沈顧淮的體內。

沈顧淮聽着‘墨沉’的那句話,心裏滿是心疼,搖了搖頭,聲音格外的溫柔,就如同大雪瀕臨時唯一的一處火光所帶來的溫暖:“你值得。”

這三個字深深印烙在了‘墨沉’的心裏。

“師尊,你很好,是我不好,害你受傷。”‘墨沉’眼裏的淚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沈顧淮的手上。

沈顧淮費力的擡起了手:“你很好。”

不管怎麽樣,沈顧淮都在說‘墨沉’好,說他值得,從在這陣法遇到沈顧淮的那一刻,沈顧淮幾乎都是好言好語的對着自己,從未表現出厭惡。

‘墨沉’喜歡這樣的人,也喜歡這從所未有的溫暖。

“師尊,我對你……”還不等‘墨沉’将話說完,沈顧淮突然使出了靈力将‘墨沉’打暈過去,擡起頭望向了墨沉所在之處。

墨沉高高在上的看着眼下之物,就如同沒有感情的嗜血之人,沈顧淮手中彙聚着靈力,将靈力彙聚在了掌心,此時并沒有風,可墨發卻在淩亂的飛揚。

沈顧淮将靈力使向了墨沉,墨沉那一刻眼裏滿是寒意,還沒來得及阻擋,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伸出手阻擋,靈力便已經朝着他靠近,而這麽強大的靈力,也只是讓他暈過去罷了。

沈顧淮并沒有十全的把握,只能使出全力一試,當看到墨沉暈倒的那一刻,沈顧淮立馬便飛了過去,将墜落的少年接在了手裏。

沈顧淮扶着兩人,手中依舊在使着靈力,那一刻,沈顧淮的唇角正在源源不斷的朝外溢出鮮血。

沈顧淮此時格外的虛弱,聲音就如同一道風,輕飄飄的:“墨沉,莫怪為師。”

三人懸浮在空中,沈顧淮手裏正在施展着一道複雜的手勢,嘴裏念叨着。

“靜山觀月,善惡滋生。入修之道,同生死!”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眼前的這兩人相融了,在使出這道靈術的那一刻。

陣法徹底的破裂,化為了數道靈力虛影從空中滑落,而後映入眼簾的卻是沈顧淮和墨沉一同從空中墜落的場面,而在外處的洛寒正巧看到了那一幕。

洛寒腦子一片空白,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卻先動了,洛寒使出靈力将兩人接住,再緩緩掉入地上。

沈顧淮猛的直起身子吐了一口血,顫抖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半跪在地上,看着安安靜靜昏迷在地上的少年。

沈顧淮伸出手将少年拉了起來,少年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沈顧淮的身上,沈顧淮輕咳了一聲。

洛寒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只可惜此時的自己還是孩童的模樣,跑的根本就沒有多快,洛寒的心在看到沈顧淮從空中墜落的那一刻徹底的慌了。

“師尊!!”

洛寒不斷的喊着,在看到那一道背影在漸漸放大的那一刻,洛寒跑的更快了,甚至差點摔倒在地上。

洛寒大聲喊着:“師尊!”

也不知是不是沈顧淮沒有聽到,并沒有回頭。

在靠近沈顧淮的那一刻,洛寒便伸出手為沈顧淮輸送着靈力。

在靈力湧入沈顧淮身體的那一刻,洛寒整個人都呆愣住了,沈顧淮的靈脈幾乎無一處完好,就連靈核都脆弱不堪。

洛寒在後面并沒有看到沈顧淮吐血的模樣,沈顧淮此時無比的虛弱,甚至連洛寒站在他的身後都沒有感知到。

“師尊……”洛寒又喊了一聲,沈顧淮依舊是沒有回應洛寒,洛寒便直接站在了沈顧淮的面前,擡頭望去的那一刻,洛寒徹底的呆愣住了。

沈顧淮的臉上幾乎都是血跡,就連雪白的衣袍上都滿是鮮豔的血漬,墨沉的身上也有,不過更像是沾染到的。

不過才一會兒的時間,怎麽就受了這麽重的傷!

洛寒伸出手想要去扶沈顧淮,可是現在的洛寒才到沈顧淮的腰間,根本就扶不到沈顧淮,那種無力感,不斷的在洛寒的心中蔓延,洛寒這一刻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眼淚在這一刻猛的嘩嘩流,豆大的淚珠不斷的從臉頰滑落。

“師尊,師尊……”

洛寒握着臉就哭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該怎麽做,這裏什麽人都沒有,只有這已經被毀了的鶴觀城。

“怎麽哭了?”一道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雙手就放在了洛寒的頭上,輕輕的撫摸着,一如既往。

“師尊,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洛寒看着沈顧淮就大哭了起來,無措感在這一刻瞬間到達了高峰,整張臉都已經變得麻木,說出的話也一抖一抖的。

“為師帶你回蓮花居。”沈顧淮努力的讓自己不顯得那麽狼狽,朝着洛寒笑了笑,伸出手,“拉着為師。”

沈顧淮幾乎整個人都站不穩了,可是在看到洛寒哭的那一刻,沈顧淮幾乎是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沈顧淮口中還在不斷的溢出鮮血,沈顧淮想要吞下去,反而變得更加的洶湧,直接從口中噴了出來。

在沈顧淮體內的秋不盡此時正在不斷的顫抖着,想要從沈顧淮體內出來,可是最終還是停下了這劇烈的動靜,安分的待在沈顧淮的體內。

也幸好沈顧淮身上有帶着望山之峰長老的玉佩,否則怕是就要待在這裏不省人事了。

沈顧淮帶着兩人,使了一道靈力在玉佩之中,碰到靈力後的玉佩當即便閃過一道強光,縱使速度再快,在到望山之峰的那一刻,還是過了很長的時間。

可是,卻是在望山之峰的山腳,落入地上的那一刻,沈顧淮瞬間就站不穩了,頭痛欲裂,眼前一片漆黑,拉着洛寒的手也在漸漸松開,也慶幸一旁有一顆大樹,沈顧淮扶着樹便猛的喘了口粗氣。

此時站在望山之峰山腳下的那些弟子目光皆是看了過去,在看到沈顧淮倒下的那一霎那,立馬狂奔趕了過去,眼裏都是驚吓!

“沈長老,沈長老!!”

好幾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異口同聲的喊着沈顧淮。

見已經到了望山之峰,沈顧淮原本繃緊的心也在這一刻徹底放下,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師尊!”

洛寒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幾乎跪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那些趕來的弟子,皆是将沈顧淮和墨沉扶了起來,也一同将洛寒帶進了望山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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