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師尊偏心了

第四十四章:師尊偏心了

沈顧淮本想動用道侶契,但想了想,便覺得算了。

待兩人碰到時,便将這道侶契給解了,這樣也好。否則被他人看到了,怕是會遭人閑話。哪有師徒頂着道侶契的道理?

沈顧淮就在這天恒城到處走走,到處看看,想着買一些糕點嘗嘗。

只不過每次看到一些小玩意便想買買一些,沈顧淮的腳步倏地停住,蹲下身子看着下面攤上的一些小孩子玩意。

買這些玩意的老婆婆,慈祥的看着這些小玩意,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一條小縫,臉上的皺紋形成了一道道川字。

老婆婆蒼老的聲音響起:“小公子想要買些什麽?”

沈顧淮看了一會兒,将攤子上擺放的一個撥浪鼓拿在手裏搖了搖:“這個便好了。”

老婆婆笑着點起了頭,應了一聲好,随後便開始猜想道:“是買個自家孩子的吧?小公子的娘子怎沒和公子一塊來?倒是放心小公子。”

看眼前的這個白衣人年紀也老大不小的,也是個貴家公子,想必早已經成親了。

沈顧淮搖了搖頭,笑了一聲:“老婆婆說笑了,我還沒娶妻。”

老婆婆聽後啊了一聲,有些不相信,有些好奇的問了一聲:“看公子的長相,喜歡公子的女子應該很多吧?就沒有一個公子喜歡的人?”老婆婆本渾濁的眼眸,在那一刻泛起了一片光澤,就像是在期待着什麽,和一些青年般,喜歡八卦一樣。

“喜歡的女子?”這個沈顧淮倒是不清楚,并沒有見得有女子會喜歡自己,想必也不會有吧,畢竟自己性子那麽差,又有那位女子會看的上自己。

老婆婆點了點頭:“真的沒有嗎?”

“沒有。”

見沈顧淮說沒有,老婆婆一下就起勁了,開始說了起來:“那小公子可有喜歡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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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淮不明白老婆婆這麽問的意思是什麽,依舊是搖了搖頭。

不就是買一個撥浪鼓嗎?問這麽多又是作甚,難不成沒有孩子就不能買了?沈顧淮心中疑惑更甚了。

一聽沈顧淮沒有喜歡的女子,老婆婆臉上的笑意明顯的深了些,和藹道。

“那小公子可有意願?若是有的話,老婆子我可以為你許下一門親事,我孫女今年年芳十六,三日前剛及笄,小公子若是願意,現在便可去寒舍瞧瞧。”

沈顧淮屬實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沈顧淮不知該怎麽拒絕的為好,手中的撥浪鼓也放下了。

随後滿臉的認真,與老婆婆道:“我是個出家人,不成親的。”

“出家人?”老婆婆抓着這三個字,滿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沈顧淮,“小公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個出家人,莫不是在诓我這老婆子?”

“再說了,哪有出家人有頭發的。”

沈顧淮謊話說來便來。

“曾經出家過,只不過後來因懶惰,沒幾年便被寺中主持給趕走了,我這樣的人,不适合當老婆婆您孫女的夫君。”

老婆婆還是不相信,看沈顧淮這人便不像是他自己口中說的樣子。

但也覺得還是算了,萬一是真的呢?

随後老婆婆也道:“既是如此,那便算了,這撥浪鼓,小公子可還要?”

沈顧淮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用了,我就看看,打擾您了。”

沈顧淮此時起身便已經離開了,而這一走,倒也真是巧合。

一轉頭便迎面碰上了洛寒。

洛寒來此處作甚?

沈顧淮本想直接走,可還是被洛寒發現,拉住了沈顧淮的袖子。

一看到沈顧淮,洛寒的眼裏便是止不住的笑意,看到沈顧淮便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

“原來師尊不在蓮花居是來了天恒城啊?師尊擔心墨師兄所以便來了天恒城嗎?”

沈顧淮并沒有回應洛寒的問題,反倒是問道:“委派任務完成了?”

洛寒搖了搖頭:“并未,那日我本是要前往委派之處,只是後來洛長老說讓我也跟着去一趟拂雪山,便将委派一事擱下了。”洛寒如實回應着沈顧淮問題。

兩人此時就站在天恒城的街道旁,邊走邊說着。

沈顧淮也就是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心裏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洛寒眼尖,自然是看出來了。

“師尊若是走累了,便停下坐會兒吧。”見到沈顧淮後,洛寒便一直都跟在沈顧淮的身旁,就像是一個跟屁蟲一樣,嘴裏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洛寒對沈顧淮的喜歡,從來都沒有遮掩過,總是明目張膽的對沈顧淮表達着愛意。

只可惜沈顧淮并沒有看出來,到底是看不出來,還是故意裝作不知。洛寒都無從去猜測,也不想去猜測。

若是師尊願意和他在一起,洛寒願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給沈顧淮,雖他身上一無分文,沒有什麽好圖謀的。

但只要是沈顧淮想要的,洛寒都會傾盡全力去得到,只要沈顧淮喜歡便好。

洛寒看着身旁的人,巴不得自己的眼睛就在沈顧淮的身上,不想移開。

洛寒看着沈顧淮的目光很是□□,就像是透過外面的衣物看着裏面的□□,就像是要被洛寒看透了一樣。

洛寒的這種眼神看的沈顧淮很是不自在,沈顧淮皺了皺眉,轉頭看向了身旁的洛寒,蹙了蹙眉,語氣也漸漸冷了下去:“在看什麽?”

面對着沈顧淮的質問,洛寒不僅沒有收斂,反倒是更加的露骨,語氣都變了許多,就像是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愛人,語氣也是從所未有的溫柔:“在看師尊。”

不知為何,聽着洛寒的這個語氣,沈顧淮心裏不是特別的舒服,總感覺很奇怪,語氣也帶有了些煩躁:“為師有什麽好看?好好看路,莫要摔了。”

不知是為何,就是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就像兩人不是師徒的一樣。

洛寒嗯了一聲,并沒有注意到沈顧淮的情緒變化,內心在想什麽其他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自己說的話有了用處,洛寒當真是沒有亂講了。

沈顧淮也是松了一口氣,看這些玩意兒的心情也沒了。

能和沈顧淮呆在一塊,洛寒便很開心。

洛寒低着頭,看着沈顧淮藏在衣袖下的手,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沈顧淮的手,将沈顧淮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裏,如視珍寶般。

沈顧淮也是沒有想到洛寒竟會如此的大膽,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牽自己的手。更何況他們還是師徒,也都是男子,手牽手的成何體統?

沈顧淮想也沒想便甩開了洛寒的手,臉色肉眼可見的冷了下去,沒了平時的溫柔,反倒是冷冰冰的,讓人不禁感到了害怕。

見沈顧淮甩開了自己的手,洛寒有些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不敢相信。

“師尊……”

沈顧淮臉色凝重,語氣變得格外的認真,對洛寒道:“莫要一直對為師拉拉扯扯,你如今已經長大,要懂的分寸,可知?”

聽到沈顧淮這麽說,洛寒心裏頓時就委屈了,甚至不服,反倒是對上了沈顧淮的目光,抿唇問道:“那為什麽墨師兄就可以牽師尊的手?為什麽墨師兄就可以靠在師尊的肩上,為什麽墨師兄就可以抱師尊,而我就不能?明明我們都是師尊的徒弟,為何師尊就對墨師兄如此之好,對我卻是拒之門外,不管不顧?”天大的醋意席卷而來,幾乎将洛寒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師尊出關時去找的是墨師兄,現在也依舊是和墨師兄待在一處,憑什麽我就不可以和師尊待在一塊,我就不可以抱師尊,不可以牽師尊的手了?以前師尊還會抱着我睡,哄着我,如今卻與我有了如此的距離,莫不是師尊不喜歡我,不想要我了?”洛寒努力遏制着心中的不滿,擡頭片刻,再次看向了沈顧淮,想要知道沈顧淮會怎麽說,想要知道到底是為什麽!

“你……”沈顧淮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洛寒既然會說這麽多,甚至什麽都與墨沉比較。

這些又有什麽好比較的?

沈顧淮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無奈道:“為師怎會不要你?”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都喜歡把喜不喜歡挂在嘴邊的?甚至時不時的都要問自己一句,就像是一個閨門怨婦,而自己就像是那個負心漢。

真是不知這兩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沈顧淮看着洛寒這馬上就要哭了的模樣,心裏很是浮躁,沒有多少的耐心。可如果眼前的人是墨沉的話,想必沈顧淮倒是會很有耐心,願意哄着。

“如果真有那一天,師尊會不會與我走?”洛寒想要知道答案,就是想要知曉,上次問的時候,師尊沒有說。這一次,洛寒還是想問,想要知曉。

“為師記得和你說過,不會有這一天,你若是真的想要一個答案,要麽就是不可能,要麽就是你們二人,為師都不會做出抉擇,也都不選。”

“那如果問師尊的是墨師兄,師尊也會是這個回應嗎?”

“自然。”

聽是這樣,洛寒心裏也好受了一些,也沒有再想這些,抿了抿唇,扯起了一道笑容。

有些心思還是一直藏在心裏的為好,以免會出現什麽不可挽回的場面。

“師尊前面還沒有回答我,師尊來天恒城是因為墨師兄嗎?”

“嗯。”

“我來了天恒城也有好一會兒了,但并沒有看到墨師兄,若是墨師兄真的在此處,不可能會連蹤影都沒有看過。”

過了良久,沈顧淮方才回應了一句:“或許不在此處吧。”

洛寒說的很是認真,沒有多說也沒有少說,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知與了沈顧淮。

兩人一同在這天恒城到處走着,也不知要走去哪裏。

現在兩個徒弟都長大了,性子也變了很多,說話的語氣也都發生了改變,就連一些問題都問的沈顧淮錯不及防,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由于此時是冬季的緣故,天黑的也比較快,還沒多久天便漸漸黑了下去,擡頭還能看到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

天恒城家家戶戶門前都有挂燈籠,燈籠到處都是,尤其是在頭頂,許許多多的燈籠照耀着眼下的街道,煞是好看,甚至還有的是油紙傘,就挂在頂處。

沈顧淮就這樣到處走走,洛寒也一直跟着,比方才安靜了許多,什麽也沒說。

洛寒将碰了碰自己滿頭的銀發,銀發落在自己的手掌心,洛寒将手擡起了一些,放到了自己的眼前。

看着這滿頭的銀發,洛寒心裏不免想到了什麽。

這一頭的銀發很是麻煩,倒不如墨發好,這樣還不用看到他人異樣的目光,甚至還說自己是怪物。

這麽多年,自己每每下山,總是會有人被自己的這個模樣給吓到,也不知是為何。

世間奇奇怪怪的人有很多,也不差他一個,況且他不就是一頭的銀發嗎?又沒有什麽規定說是少年人不能有銀發,亦或者白發。

洛寒心中所想确實是有道理,有人雖然也是這般想,但是也是少數,而這少數人,終究還是會服從于那些多數人。

洛寒就像是突然想到,喊了一聲:“師尊,你覺得我是這一頭銀發好看,還是墨發好看?”

沈顧淮并不知他這是表達什麽,可如果說是墨發還是銀發,沈顧淮更是覺得一樣,又有什麽區別在。

“這一頭的銀發很适合你,為何要這般問?”

洛寒想了一會兒,将自己心中所知道的且所聽到的都告知與了沈顧淮。

“當時我下山的時候,有很多人都罵我是怪物,還說我是一個非常兇狠毒辣,被受詛咒,被抛棄的這麽一個人。”

“甚至說的還不止這些,他們所說的,皆是由我這一頭銀發所引起,所以我時常在想,要不要将這一頭的銀發隐去,亦或者說,我日後再也不下山了。”洛寒說的時候,語氣裏藏着很明顯的委屈。雖洛寒沒有那個意思,可語句中卻透露出了他的情緒變化。

沈顧淮知道他在意這些,可這也是沒有辦法,這也不是洛寒自己能夠抉擇的,況且洛寒的相貌本就是如此,又何必遷就于他人。

洛寒停了許久,語氣也十分低落,語氣沉悶想不明白:“所以師尊,我看起來真的那麽吓人嗎?就真的那麽不堪入目,除了望山之峰之外,他們都厭惡我。不僅是那些人,就連那些門派都看不起我,覺得我是一個怪物,是個妖物,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往常洛寒都不會說這些,就算是有也都會将這些吞進肚子裏,什麽都不會說。

可如今,洛寒是真的忍不了了,不想一直憋在心裏,想要說出來。

沈顧淮沒有立馬回應洛寒,反倒是問了一句,聲音格外的溫柔:“那你覺得自己是嗎?”仿佛像是一道光,照耀在身上,格外的溫暖。

“不是。”

“你自己覺得不是,那便不是。”

“他人的看法,有時候固然重要。但有的時候,危害到自身時,便應該摒棄,更應該看重于自己的想法以及處事方法,而不是聽他人言語,而亂了自己的心神。”

“若你自己的心都亂了,就算為師說的再多,也都是浪費口舌。”

沈顧淮解答着洛寒心中疑惑,聽與不聽,放不放在心上,也都是洛寒個人的事情。沈顧淮幹涉不了。

或許是自己真的太過于在意了,方使得自己現在這般胡亂猜想。

洛寒也說不出來自己到底為什麽變了這麽多,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從何時起對沈顧淮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洛寒想要光明正大的告訴沈顧淮,自己心系于他,可是洛寒不敢,怕這層本就脆弱不堪的師徒情誼會更加的破碎,無法挽回。

“師尊說的是,是我太過于看重他人的想法了。”原本還好好的氣氛,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夜色漸晚,正是天恒城最好看的時候,況且此時還是冬季,夜晚的時候,還會放煙火,很是好看。

雖離得遠但也能聽到明顯的咻咻咻的聲音,到空中砰的一聲,就炸開了,花開的那一刻,也面臨着凋零,也只是片刻的美麗。

沈顧淮擡頭望去,也是在霎那間,運用輕功飛上了屋檐坐下,周圍旁人較少,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二人。

見沈顧淮一人坐在屋檐上,洛寒便也運用輕功,借助一旁的木框,跳了上去,就坐在沈顧淮的身側,落下了一些距離。

兩人之後什麽也沒說,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屋檐上看着在天空綻放的煙花。

其實這般也沒什麽不好的,就簡單的師徒情誼。

洛寒轉過了頭,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期待的看着沈顧淮,嘴角還帶着淺淺的弧度:“師尊看雪嗎?”

沈顧淮搖了搖頭。

洛寒手不禁握緊,失落道:“好吧。”

是不是自己教徒有問題,才導致自己教的這兩個徒弟,一個個的都膽大包天,看到自己就抱,看到自己就牽手。

雖說他們在自己這裏确實還是個孩子,但也已經長大成人,該有的分寸還是要有的。

在沒人之時,也就罷了。可在有人時,也是這般,倒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沈顧淮此時在想着一些其他的事,可這一想,便突然想到了墨沉,腦海裏也湧現出了墨沉的面容,甩都甩不開。

也不過才兩三個月的時日不見,倒真是有些想念了,說到底都是自己養的徒弟,這麽久了也不給個音訊,倒真的是讓人擔心。

墨沉向來都是如此,自己也該習以為常的為好。

可這股感覺總是怪怪的,讓人心裏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對洛寒時都不曾有,或許是自己太過于看重墨沉,害怕他會步入魔道,無法回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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