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師尊在一邊看着

第六十三章:師尊在一邊看着

“沈宗師只需将屍首備好便可,接下來的所有,都我來便可。”

“好。既是如此,那我便在此望山之峰待一晚,打擾到薛尊主,也望薛尊主能夠海涵。”

薛牧應聽到沈顧淮如此之說,心裏也是有些過意不去:“蓮花居依舊是沈宗師所住之所,若是沈宗師不嫌棄,可暫住一晚蓮花居。”

“沈宗師離開的這些時日裏,也并沒有弟子前去蓮花居,沈宗師放心便好,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也請沈宗師一并說清了,這般我也好做好。”

沈顧淮搖了搖頭,就只有這些了,随便處理完便好,最好是瞞着墨沉,不過瞞不瞞都一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并無其他的事所求,多謝尊主的幫忙。”

薛牧應也只是嗯了一聲,并未多說其他。沈顧淮也離開了浮蕭殿之處。

梧焦從始至終都一直坐在浮蕭殿的門檻上,沈顧淮一出門便看到了梧焦的身影,但也只是眼落下的範圍暼見罷了。

習羽也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麽都不敢說,尤其是怕沈顧淮會問起上次的事。

誤會已經解除,本以為習羽會心安理得的面對沈顧淮,但還是習羽高看自己了,一見到沈顧淮,他便忍不住想要躲起來,不想見到他的人。

沈顧淮也看到了他此時的這個模樣,也是無奈道:“上次一事不怪你,也莫要一直心虛了。”

習羽一聽,眼眸一亮,望着沈顧淮的目光也有所不同了,不過很快便低下了頭,什麽也沒說。

沈顧淮也知道是為什麽,也沒再多說,便離開了。

這一路,沈顧淮想了許多的事,可不知為何只要一想,腦海裏第一個出現的,竟會是墨沉的身影。

也不知是自己太顧慮了,方才這般。

沈顧淮揉了揉腦袋,不想再去想,摒棄雜念,心也随之平靜了下去。

靜心咒對自己已經沒了用處,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用處。

沈顧淮避開了那些弟子,一路去了蓮花居,蓮花居也已經不同往日了。

最大的變化其實就是……墨古池沒了……

沈顧淮看着眼前的景象也不知該說什麽的為好,玉麟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好好的墨古池變成了灰燼,想必他應該是知道自己不會再回蓮花居方才這般做的。

也是,這以後。沈顧淮還真的就不會再來蓮花居了,也不會來這望山之峰。

随意的找一處地方,過平淡的日子。遠離這些。

沈顧淮也沒有看來看去,到蓮花居後便開始施展起了靈力,造靈越需要發費不少的靈力。

沈顧淮此時并不是在造靈越,而是在将師徒契解開,除此之外還有道侶契。

只要将這兩個契解開,沈顧淮方才安心繼續行使靈力。

契約落下的那一刻,他們之間的牽連也算是結束了,以後還是不要再相見了。

原以為會遭受到反噬,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出什麽事,沈顧淮倒是也松了口氣。

這兩人……

殊不知,其實是他們二人同時将懲戒壓制住,不讓其傷了沈顧淮。

沈顧淮施展着靈力,淡藍色的靈力一直萦繞在自己身側,從上到下,包裹的一絲不漏。

足足花了五個時辰總算是好了,沈顧淮收回了手,看着眼前這個與自己不想上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沈顧淮将靈越扶住,而這一扶,靈越也順其自然的倒在了沈顧淮的懷裏。

自己抱着自己的感覺很是不好受,甚至還很很奇怪。

不過沈顧淮并沒有多想這些,帶着靈越便去了浮蕭殿,薛牧應早早的便在浮蕭殿等着了。

除此之外,薛牧應還向他們隐瞞了沈顧淮還活着的事,只說是人沒了。

他們也不是什麽愛八卦的人,便也只是嗯嗯了幾聲應付了事,便也都離開了。只好薛牧應一個人辦此事。

再者薛牧應也不需要他的幫忙,唯一需要的就是那些弟子了。

沈顧淮踏進浮蕭殿的那一刻,便看到浮蕭殿正中央的那一口玄冰棺材。

薛牧應見沈顧淮扶着那靈越來了,便也直說道:“這便是我為你準備的那一口棺材,将它放進去便好了。”

“玄冰棺材想必花費了薛尊主不少的銀兩吧……真是破費了。”薛牧應這般,沈顧淮的心裏屬實是有些過意不去。

“不必在意這麽多,這也都是應該的。”薛牧應嘴裏說的應該,并不是他該得的,而是望山之峰欠他的。

“多謝。”

将靈越放進棺材裏的那一刻,沈顧淮盯着看了許久,在發呆,這還是頭一次自己看着自己進棺材的場面,還真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沈顧淮待了一會兒後便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離開了。”

薛牧應點頭:“好。”

清規劍,沈顧淮也已經帶走,沒有留在梧焦的身上,而梧焦也被關押在了戒律閣之中,受了什麽刑罰,沈顧淮便不得而知了。

而沈顧淮說的已經離開,其實并沒有離開,而是施展了一道隐身術,遠遠觀望着這一切。

今日過後,一切都結束了,世間也沒有沈顧淮這個人了。

沈顧淮心裏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墨沉,明明心裏是喜歡的,卻總是這般。

不管知道與否,在意與否,沈顧淮都不想去想了,遠離總比介入好。

也許自己的離開,能讓墨沉沒有負擔。

沈顧淮此時就站在望山之峰大殿之外,習武場之地的最遠處,在一個石柱後面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棺材也被數位弟子擡了出來,若說是要葬在何處,沈顧淮也不清楚,全然都靠薛牧應的安排。

那些弟子并沒有感覺到可惜,甚至是好奇,好奇着蓮花居的這位沈長老,傳聞都說這沈長老修為高強,極其的厲害。

怎麽突然之間就病故了?甚至還沒有緣由,就這樣死了,還真是奇怪。

沈顧淮已死的消息一傳出去,不管是各個門派還是魔族,全部都已經知曉,若是他人,他們想必也只是聽聽,便過去了。

可這人可是沈顧淮!又怎會不震驚,不覺得惋惜。

就因為一場大病便病故了,命還真是經不起折騰。

那些弟子也少不了在下面議論。

“你們說,沈長老病故,墨師兄還有洛師兄他們知道嗎?”

“應該是不知道的吧?若是知道,他們怎麽都沒有回來。”

“我覺得應該是不知道,墨師兄都不喜歡沈長老,其實就算墨師兄是知道,也不會趕回來。洛師兄的話,想必是真的不知道,洛師兄可喜歡沈長老了,每次和我們說起沈長老時,臉上都滿是留戀還有喜歡,一聽沈長老出事,整個人都慌得不行,要是知道沈長老出事了,洛師兄肯定會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只不過也不知沈長老去了多久,今日消息才傳出來好奇怪,沈長老不是一直都不在蓮花居的嗎?怎麽一在,人就死了?或者說是在臨死之前趕了回來,後被掌門發現了?”

“我覺得都有可能,尊主什麽都沒說,應該就是讓我們猜這些,可我們也猜不出來。”

“什麽猜不猜?我看尊主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才會這般讓我們猜,猜來猜去,都不一定是對的。還不如不猜呢。”這弟子雖然口頭上怎麽說,但也很想看他們是怎麽想的,聽他們是怎麽說的。

“不過說真的,其實沈長老也蠻可憐的,自己都已經死了,都沒有弟子前來想送。”

“可不是嗎?沈長老這麽多年也就收了兩位徒弟,或許是他們還在接委派,趕不回來。”

“可這消息都已經出去了,應該會趕回來的吧?”

“什麽啊,就算是知道趕回來了,說不定也要明日了。到了明日,沈長老的屍首想必早就已經下葬了,他們趕回來,都看不到沈長老一眼。”

“所以這趕不趕的回來,都不好說。”

“沈長老真的好可憐。”

“對啊,一個弟子都沒有來送他。”

“不過沈長老會葬在哪裏啊?按照望山之峰的規矩,沈長老入葬之後,應該會進望山祠,那裏是祭祀長老的地方,到時候碑牌應該會放在裏面吧?”

“誰知道啊?我感覺是不會,看尊主那個樣子,應該不會讓沈長老進望山祠的。”

“而且其他長老都沒有來,想來沈長老的人緣不是特別好,其他長老我們都有見過許多次,唯有沈長老我們沒有見過幾次。”

“或許是沈長老這個人太過于高傲,照着自己一身修為瞧不起其餘長老吧!”

“噓!說什麽呢你,話可不要亂說,沈長老絕對不可能會是這樣的人!”

“那沈長老是什麽樣的人,你倒是說啊!”

“我……我……沈長老他……他……”

“哼,你自己都說不出來,還說不是這樣的人,雖然不一定是,但也有可能是啊,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弟子都不喜歡沈長老,就連沈長老自己座下弟子都不喜歡他?”

“師尊死了,作為徒弟的,難道不該回來送嗎?”

“而且沈長老是病故的,沈長老病了的時候他們又去做什麽?總不可能一點音訊都不知道吧?”

“依我來看……”

“我覺得這……”

“不都是這樣的嗎?趕不回來都很正常。”

“也沒必要一直在這裏說着這些吧!今日是沈長老入葬的日子,你們難不成還要一直在這裏亂嚼舌根嗎?死者為安,死者為大,你們難不成不知道這些道理?你們這般議論長老,可知道後面的後果,若是被尊主聽去了,看尊主會怎麽懲戒你們!”

“尊主又不知道!再說了,說幾下都不能說嗎?”

“沈長老再怎麽說也是望山之峰長老,你們心裏不感到難過也就罷了,竟還肆意妄議長老,簡直是沒有良心!”

“我們不過就是說說罷了,你心疼,你惋惜,那你哭啊,見了你這麽久,也不見得你有哭,你還說我們?”

“你!”

沈顧淮就在遠處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道不知該怎麽說的為好,沒想到自己死後,還會引起這麽多的争議,可說來說去不過都是那幾句話罷了,也沒什麽好聽的。

再者自己也一個人慣了,有沒有人前來相送,都已經無所謂。

就算哪天自己真的死了,那又能怎樣?

或許是在外面吧,說不定到時候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薛牧應聽着這些心裏不免的有些煩躁,萬萬沒想到,這些弟子心裏竟然會是這樣想的,甚至還如此口無遮攔。

當即,薛牧應便用靈力将聲音擴散,在位的所有弟子都能聽到薛牧應口中所說的話。

“沈長老如今已病故,莫要再在此說這些不安好心的話!若是再被我聽到,便都去戒律閣領罰去!”

薛牧應話音一落下,衆弟子都閉了嘴,沒有再說,不過就是這一時的不能說罷了,待回去後再慢慢說。

薛牧應倒也是随意,并沒有多大的陣仗,入葬了便可。

就在薛牧應準備落下話,命弟子将棺材擡起之時,數道靈力朝着他們而去,帶着明顯的肅殺之意。

薛牧應下意識的施展術法,為弟子們擋下了這層靈力攻擊,可難免還是有些弟子被這靈力攻擊傷到,落下了血跡。

“誰敢碰他!”冰冷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随即而至的便是墨沉的身影,墨沉身穿一襲墨色長袍,身上衣袍很是淩亂,而那一頭的墨發便像是被一場暴風雨吹亂的麥田,淩亂不堪。

墨沉從天而降,以最快的速度落在了沈顧淮的棺材旁,整個身形都在顫抖,墨色的眼眸已經布滿了紅血絲,甚至好似下一刻就要落下血淚,墨沉伸出手碰了碰棺材裏的人,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身體也已經冰的不能再冰了。

沈顧淮的死訊傳來,墨沉幾乎是拼了命的趕來望山之峰。

墨沉并不相信沈顧淮會死,可在親眼看到時,墨沉也還是不相信。

那一刻,天好似塌了,壓的墨沉喘不過氣來,也說不出話,口腔中彌漫着一股腥甜味,墨沉硬是将其吞咽,深吸了一口氣。

墨沉伸手便要将棺材中的人兒抱在懷裏,而在那一刻,衆弟子都對墨沉指劍相向。

墨沉入魔的事情,他們也都聽說過,只不過不知真假,可一到看到墨沉的那一瞬間,他們還是沒能止住,将劍使出,就連薛牧應也從高臺上走下,看向了墨沉。

“今日是你師尊入葬的日子,你這是做什麽!”

“做什麽?”墨沉冷笑了一聲,面露寒意的看着在場衆弟子,強忍着心中的怒意,“我要将他帶走。薛尊主難道連這都看不出來嗎?”

“墨沉!”

墨沉冷嘲熱諷着:“他是我師尊,我将他帶走也是理所應當,再者他早已經不是這望山之峰的長老,要你們安葬做什麽!再者還不安好心!”

墨沉此話一出,衆弟子面面相觑!

“什麽!沈長老已經不是望山之峰的長老了。這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們怎麽不知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尊主為什麽還要給沈長老入葬!”

“那要是這樣的話,他們師徒三人,也與望山之峰沒有關系了,也早該離開望山之峰,怎麽還會出現在望山之峰!甚至尊主也沒有說明此事,也不知是多久之時的事了。”

“我看分明是墨師兄在胡說八道!若是沈長老已經不是望山之峰的長老,尊主又管沈長老做什麽?再說了,沈長老也是死在望山之峰的,如果不是在望山之峰,尊主又怎知沈長老已經死了?”

“那為什麽其他長老不來送沈長老?或許就是這個原因吧?尊主還真是好,沈長老都已經不是望山之峰的長老了,還如此待他。”

“誰知道呢,說不定這裏面還有其他的是由,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墨沉不管此時這周圍有多少人,又有多少雙眼睛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沈顧淮的屍首!他是帶定了!

薛牧應對墨沉本就有防備,再者此時還是沈顧淮入葬的時辰,雖說這屍體是假的,但也要護着!以免被察覺出有什麽不對勁。

“列陣!”

沈顧淮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裏不知是在想些什麽,是在想墨沉傻還是不值得。

死便死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又是做什麽?

沈顧淮不免撫了撫額,心中情緒萬千,不願再看眼前的一幕,準備離開之時。

整個望山之峰都被陣法圍繞,若是想要離開,便必須要動用靈力,若是動用靈力,墨沉定會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再者他對自己的靈力氣息很是熟悉,只要稍微使一些,便會被墨沉知曉。

都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還是不要再打草驚蛇了為好。

若是實在護不住那靈越,薛牧應大可将這靈越丢棄,當時沈顧淮還真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若是知曉也會提醒一句。

還真是對不住薛牧應了。

墨沉眼眸深邃,那雙眸子裏宛如臘月飛雪,盯着人心裏很不舒服,甚至還感到了陣陣陰寒,不禁打了個寒顫。

墨沉懷裏扶着沈顧淮的屍首,手持長白,冷眼望着眼前衆人,不過是霎那間便消失在了衆人面前,離開了望山之峰。

沈顧淮心裏不免抖了幾分,從何時起,墨沉的修為靈力竟如此高強了!對上如此多的人都能全身而退,甚至還是霎那間便破了這些陣法!

不過也好,沒受傷便好。

沈顧淮心裏還是放心不下,那個靈越……也不知墨沉都會做些什麽。

沈顧淮閉了閉眼,轉身離開了望山之峰,也遠離了這些門派紛争。

就連去哪,沈顧淮也不知道,不管是苮南山還是清屏山,沈顧淮都已經去不了了。

若是去的話,被發現也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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