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師尊不聽
第七十章:師尊不聽
墨沉正要開口說之時,身後的白衣人卻拉住了墨沉的手,一點點的握緊,語氣格外的不好,面色很是難堪。
沈顧淮:“夠了,不要再說了。”
可墨沉不想聽沈顧淮的,封禹早就該知道這些了!
師尊不說,那便由他來說!
墨沉:“賦雪城本就長存不了多久,當時師尊去到賦雪城時,便算到了賦雪城之後的下場。可師尊看到了,心裏覺得他們無辜,不該就這般死去,心裏便有一個念頭,硬是想要救下這一座城池的人,花費了不少心神,甚至耗費靈力想要救他們,若不是……”
封禹不想再聽下去,不想相信這些!雙手握着耳朵,不想聽!更不想知道!
封禹:“不可能!賦雪城,賦雪城還是他親自放靈火燒的,那些城民也都是他活活燒死的!怎麽可能!沈顧淮怎麽可能是為了救他們!你在說謊,你是沈顧淮的人,自然是幫沈顧淮說話,我不信!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墨沉:“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說給你聽。”
墨沉:“當初若不是有師尊在,他們早就死了!若不是師尊為了救他們,一直在用靈力,否則師尊又怎會出事!”
封禹:“就算他想要救他們又如何?可還不是被他給滅了城池嗎!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我說的也是真的!”
“是,你說的确實不假,可這些,都是謝沂白的手段!若不是謝沂白……”
沈顧淮皺緊了眉頭,不想再聽墨沉說下去當即打斷了墨沉:“夠了!城池是我滅的,人也是我殺的!”
墨沉不明白沈顧淮這是何意,整顆心都急了,不懂:“師尊!”
“莫要再提當年的事了!”
沈顧淮強行将墨沉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深吸了一口氣,面對着封禹。
只問這一句:“離不離開?”
“不走!”封禹冷哼了一聲,背過了身子,回到了自己的靈泉處,躲在了靈泉中,背對着二人。
沈顧淮見封禹不肯走,也是沒有辦法。
既是如此,那便如此吧!
随即拉着墨沉便要離開:“我們走吧。”
可是墨沉卻不想,站在原地,任憑沈顧淮拉,就是紋絲不動。
沈顧淮見他這模樣,心裏也氣,當即便甩開了墨沉的手,走了!
墨沉見沈顧淮這是生自己的氣了,也沒有再想着留在此處,快步走向前,跟了上去。
“師尊!”
被封禹踢了那麽一腳,背脊不僅疼的厲害,就連腹部也疼。
沈顧淮一直都在強忍着,沒有面露出任何不适,可是嘴也有些蒼白了。
“師尊為何就不讓我将這些說清!這些都是他該知道的!”
在離開禁地後,沈顧淮便停下了腳步,閉了閉眼。
“什麽是他該知道,什麽又是不該知道?墨沉,他和你不一樣!就算你知道當年的事,可你又知道的了多少,為師當年又是什麽樣的人,你又知道的了多少!”
“師尊,我只是不想讓他一直誤會你!”
沈顧淮望着已經快要下山的夕陽,嘴裏低聲呢喃着:“他恨我也是應該的,我當年确實是做了那些,對他也确實是不好。賦雪城也是我放靈火燒的,我又何曾無辜過?”
“這一晃一百多年過去了,他的魂魄也都歸于體內,可以離開禁地之地,可是卻因為我,他不肯離開。”
“封禹說的對,我這樣的人确實是該死,更不配為人師尊。”
沈顧淮越是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墨沉的心裏便越慌。
封禹之事,在沈顧淮的心裏一直都是一個邁不過去的坎。
若是沈顧淮沒有恢複記憶,沈顧淮還能面不改色,毫無愧色的看着封禹。
可他此時已經恢複記憶,對往年的記憶更是猶記于心,又怎能忘卻的了。
“師尊……”墨沉不了解沈顧淮的過去,插不上任何一句話。
可是,沈顧淮在墨沉的眼裏,永遠都是好的。
“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麽,如今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去想了。”沈顧淮抱住了沈顧淮的腰,頭深深的埋在了沈顧淮的脖頸之處。
沈顧淮沉悶的嗯了一聲。
本以為這次來,能将封禹帶出,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或許他早就料到了,只是不敢多想。
從前的事。便也任時間過去吧。
只不過封禹口中說的那個又是何意,諸多弟子進了魔族又是出了什麽事!
沈顧淮拍了拍墨沉的手:“去苮南山。”
“去苮南山做什麽?”墨沉不明白。
“玉麟。”
“玉麟前輩?玉麟前輩早便已經不在苮南山了,師尊找他做什麽?”
“有要事與他說。”
“有何要事需得師尊親自前去?”
沈顧淮此時并不想管那麽多,拍了拍墨沉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松開。”
“好。”墨沉也是乖巧,聽沈顧淮這麽說,也松開了手。
此時天色漸黑,一直待在此處也不是什麽好的抉擇。
“也罷。”沈顧淮腦海裏一想,還是算了,随後道:“你一人前去苮南山。”
墨沉皺了皺眉:“為何?”
“去了便知,為師得去雲雪樓。”
墨沉沉默了許久,并不想離開,沈顧淮也知道,只不過……他還是別跟着為好了。
有些事情都還需解決的為好。
當年放下了那麽多的事,如今記起了,還是得一一理清。
“師尊去雲雪樓做什麽?那裏又會有什麽值得師尊去的!”
雲雪樓在覆水城,離天恒城并不遠。
再者洛寒便是在覆水城,師尊去那裏……難不成找洛寒有什麽事?
墨沉正要開口說話之時,沈顧淮也開口了,怕墨沉會多問,便直言道。
“為師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有些事,是不能說的。”
“可是師尊,我不放心。”墨沉滿臉的愁容,看着身前人的背影,默默走到了沈顧淮的面前,想要攔着沈顧淮的路。
“如今我與師尊已經在一起,師尊難不成還要什麽事都忙着我嗎?”
墨沉很顯然的是不信沈顧淮,沈顧淮也明白,也理解。畢竟,誰又會全心全意的相信于沈顧淮?
沈顧淮當即便湊上了身子,雙手捧着墨沉的臉便親了上去,閉上了眼眸,并不想看墨沉眼裏的驚意。
不過也就是蜻蜓點水罷了,手很快便也松開了。
哄着墨沉,輕聲道:“相信為師。”
“可是……”
“為師很快便會回來,你在苮南山等着,苮南山也有些事需要你處理。”
墨沉這才依依不舍的點頭,可是在看到沈顧淮要走的時候,墨沉還是沒能忍住。
兩三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沈顧淮,抱在懷裏親了起來,最後吻落在了額間。
“若是出了事,師尊便傳音于我,無論我在做什麽,只要師尊喚我,我便會在一時辰內的時辰裏趕到。”
沈顧淮點了點頭,滿臉的寵溺,也只是笑了一聲,什麽也沒說。
“走吧。”
墨沉這人一步三回頭,就是不肯走。
沈顧淮見墨沉這般,當即便走遠了。
也是沈顧淮的這一舉動,改了墨沉這一步三回頭的步伐。
夜宿風寒,在離開墨沉的那一刻,沈顧淮便停下了急促的步伐,沒有再往前方走。
此番,要做的,沈顧淮也不知到底該不該去。
洛寒……
可這事不落下,沈顧淮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在人前,沈顧淮從來都是一副堅不可摧的模樣,可在無人之時,那原本挺直的背影,都彎了些許。
靠在一旁的樹下坐着,手裏的靈光閃過,一道結界就這般落下了。
也不知墨沉是信謝沂白……還是信自己。
沈顧淮不會開口去問,自己心中所想得到的答案,也只會從中慢慢發現,可是這般做,往往卻會變了一個味。
何為錯,何為對。
若不是這悲慘的身世,沈顧淮或許也不會變成這副摸樣。
沈欲害人無數,吸他人靈力助自己修行,走向不詭道,最終因承受不起強大的靈力,從而爆體身亡。
而雲娘子年輕氣盛,靠着自己一身靈力修為盛氣淩人。與沈欲相遇時,更是被沈欲利用,害了無數人。
雲娘子為了能夠消去兩人的罪孽,便生下了沈顧淮,讓其活着為他們抵消罪孽,積攢功德。
有的時候,沈顧淮甚至覺得活着,都是為了他們而活。
而在雲娘子的眼裏,沈顧淮不過就是他們抵消去一身罪孽的棋子罷了。
沈顧淮在此處坐了許久,天也漸漸的越來越黑,只能憑借空中的那輪明月看清眼前的一些樹木花草。
不過只是看了一瞬,便閉上了眼眸。
這一閉,便是一個晚上。
墨沉聽沈顧淮的後,便匆匆忙忙趕去了苮南山,想要知道到底會是什麽事,在等着他回去處理。
可這一回去,墨沉才發現。
苮南山變了,也沒有結界,也不需要再念什麽法訣了。
墨沉面色凝重,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幕,心裏總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好似下一刻就會出現一個人。
夜幕星河,甚是美麗。
墨沉不經想起當時在苮南山時,與師尊一同坐在屋檐上觀看着空中景象。
殊不知,那一直躲在苮南山裏的人從屋子之中走了出來,一身烏商河衣袍襯得此人格外俊美,哪怕是一身黑衣,都無法遮擋那一身的靈氣。
聲音從遠而近,格外的冷清:“墨沉。”
“阿硯沒與你一同來?”謝沂白見墨沉會來,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也知道會是墨沉一人前來,但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墨沉蹙了蹙眉,眼神淡然的看向謝沂白所在之處:“你在此處作甚?”
謝沂白也只是一笑,不想多說:“等你。”
随後,謝沂白又道:“你師尊要将你送給我。”
墨沉眼中寒光一閃,一把長劍當即便出現在了墨沉的手上,面露寒意,心中更是帶着一股氣道:“胡說!”
謝沂白并不在意墨沉此時的神情,再者此時黑燈瞎火的,就憑靠着天上的那一明輪月,又怎能看的一清二楚。
謝沂白随意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或許更明白。”
“我明白?”墨沉冷笑了一聲,“我自然是明白的。”
“不過,你來這苮南山做什麽?”
“找故人。”
“故人?”
“玉麟。”謝沂白也不想這樣說下去,當即就打斷了墨沉心中的猜想,“除此之外,便是等你。”
“你師尊将你送給了我,你也別不信了,小娃娃。”謝沂白唇角微揚,并不怕墨沉。
不管墨沉信不信,謝沂白也都這般說。
信與不信都是墨沉的事。
“你也不想想為何你師尊會突然讓你來了此處嗎?又偏偏不和你同行,你就一點都不懷疑?”
謝沂白尋尋遵循。
“不管如何,我也不會再信你口中所說。當日你毀我眼。”墨沉冷哼了一聲,“今日我便折你一只手臂,作為補償!”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墨沉手裏握着的劍當即便使了出去。
“九鈞?”看到劍身上方的那二字之時,謝沂白頓時便睜大了眼眸,不敢相信,墨沉手中使的,竟會是九鈞這把劍!
謝沂白側過身子,躲過了這把劍,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去:“墨沉,我不與你開玩笑。”
“與我開玩笑?哈哈哈,我何時又說是玩笑話?謝沂白,我方才所說,說到,做到。”
謝沂白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拍了拍袖子就站在墨沉的眼前,嘴裏無所謂的說着:“你若敢折去我這手臂。你信不信,沈知硯若是知道,他必定站在我這一處,而不是幫你?”
“師尊仁慈,不代表我仁慈!”
墨沉才不聽這些,九鈞回來的那一刻,墨沉立馬便将手握在了手裏,迅速的朝着謝沂白而去。
雖兩人的修為差距不大,可也就是這一介之差,便能要了與自己争鬥之人性命。
謝沂白也沒有再一直縱容着墨沉,拿出枉離便對上了墨沉。
兩把劍碰撞在一起的那霎那,發出了劇烈的顫響,摩擦出了火光。
墨沉握緊了劍柄,眼裏滿是殺意,沒有一刻隐瞞,袒露在外。
兩人就這般打鬥了五六回合,依舊是沒有打出個勝負來。
對上墨沉,謝沂白可謂是格外的認真。
畢竟眼前的這人不是沈顧淮,沒有那麽好對付,也沒有那麽的蠢,倒是精的很。
落葉紛飛,劍碰撞之聲格外的刺響。
月亮磐落。
次日清晨,沈顧淮便已去了覆水城,這一路上,倒是沒什麽特別之處。
只不過這覆水城後,有一處湖水,此處湖水很是奇怪,有治病救人的用處。
也不知是從何而起,竟有了這種傳聞,往日都不曾聽說過。
四處都是小販在販賣着物品,也有許多年輕貌美的女子,豐神俊朗的男子在街道之中走動。
有孩童,有少年人,有夫婦,有老人。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得。
今日的覆水城還真是格外的熱鬧喧嘩,也不知是什麽日子。
沈顧淮就在這街道中走走,并不急于這一時。
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的走走了。
可沈顧淮想法剛落,一位身穿若黃奕衣袍的男子便出現在了沈顧淮的視線當中。
對沈顧淮格外的敬重,行禮着,臉上也帶着友好的笑容。
“沈宗師。”
沈顧淮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這男子,沈顧淮不由得問了一聲:“你,怎知我是誰?”
男子也是笑着回應:“沈宗師是樓主的師尊,我自是要認得的。再者雲雪樓中還有着沈宗師的畫像,我就算是想不知,也難。”
“樓主已在雲雪樓等候沈宗師多時。”
“沈宗師請随我來。”
沈顧淮應了一聲好。
男子在前方帶着路。
洛寒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如今竟已經是雲雪樓樓主。
當走到雲雪樓之時,沈顧淮不免停下步伐,望着擺放在門匾之處的牌匾。
不過也在霎那便收回了目光,朝着雲雪樓走去。
樓閣內部裝飾精美,雕梁畫棟、彩繪鬥拱,樓閣內的大廳寬敞明亮,牆壁上更是挂滿了許多的聞名字畫,而在閣樓正中方頂處,挂着一幅畫像。
畫像上的人,手裏正拿着一把劍,只看得到背影,微微側過頭,眼中神情格外的溫柔,身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袍。
沈顧淮也只是看了幾眼,便将目光收回。
男子将沈顧淮帶到此地後,便停下了步伐,站在這樓廳之中。
男子轉過了身,見沈顧淮正在看挂在高處的那副畫像,禮貌的笑着道:“沈宗師所看的這幅畫像,便是沈宗師。”
沈顧淮以笑回話。
“我叫清序,若是沈宗師有何不懂之處,都可問我。”
清序走在前方帶着路,從兩旁臺階處的其中一邊走了上去,而這一走上去便是雲雪樓的二層。
清序就站在門外,對着門敲了幾聲。
“樓主,沈宗師來了。”
屋內的人一聽是沈顧淮來了,立馬便從蒲團上起身,親自将門打開了。
清序當即便行了個禮,退下了。
看到沈顧淮的洛寒,臉上是數不盡的笑意還有欣喜。
洛寒将門打開,站在門的其中一側,對沈顧淮道:“師尊請進,我們坐着說!”
沈顧淮見洛寒這般做,倒是嘆了口氣,十年未見,還真是變了許多。
“你我師徒,其實不必如此客氣的。”
洛寒也只是淡然一笑:“尊卑有序,弟子還是懂得的。”
待沈顧淮進來之時,洛寒便也将人關上了。
“師尊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