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八章
莫沉見他這樣,也猜出來了發生什麽了：“這是你應得的。”
還未多說，本來就借着一股氣沖到莫沉面前的陳大壯聽了更怒了：“你這妖人！我可要去香山廟請人來整治整治你！”
想到記憶裏，昨夜夢裏他被那些鬼上身後又是在人家屋後學狗叫,被人用掃帚狠狠砸了頓；又是刨樹刮,把他手指都磨破了皮；還翻出了前妻的遺物自己穿上了……當真是可怕！
莫沉也好奇怎麽會有這等不要臉的家夥,自己個做的事件件不像人事,還又在這強詞奪理。
他不願與這等人多說兩句,冷笑一聲：“你有本事，那你便去請。”
莫沉翻手關上門，門外的陳大壯被一股不知道來自何處的力推開，整個人都飛在半空中,狠狠地撞向身後地樹上。陳大壯聽到自己身體匡的一聲，感覺被人在街上捅揍過一頓的身子快要散架。
想痛呼出聲的陳大壯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個字來，他驚恐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嘴還在，舌還在,還能動，但是他發出聲音來了！每次他想發出聲音時，還會覺得喉嚨一陣疼痛！果真是妖人！
莫沉其實也未做什麽,只是在陳大壯的背上先前打下了個限靈陣廢除靈符,又在他家布下了限靈陣和一個只能進不能出的小陣法，撒下了些吸引蟲蛇的東西。所以這陳大壯才會開門就遇到一群蟲蛇，至于鬼纏身……那是他應得的果。
說些個不好聽的,下界人在上界人的眼裏不過是蝼蟻。這是一條明顯的鄙視鏈，高階修士看不起低階修士,低階修士看不起上界普通人，而上界人又看不起下界人……莫沉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否将普通人當做蝼蟻,但是這種引他厭惡的小人，确實在他心中不如蝼蟻。
費心布置整陳大壯一道，也是莫沉實在被這人纏得厭煩了，很快他就把陳大壯連帶着他的威脅甩在了腦後。他忙着上田裏試試自己的這個傀儡人。
莫沉做的這個傀儡壹號，個頭并不大，是莫沉打算用來到地裏減輕牛驢壓力犁地的小家夥。個頭雖然只有半個人高，但是實打實的力道大，他正要拿起傀儡人，看到傀儡人腳邊的小球，指尖摩挲過圓溜溜的身子，也一道塞進了袖子裏帶走了。
這是他陷入沉思随手做的了，只是不知不覺就雕刻成了一個小肥雀的樣子。
不知道為何，莫沉有些不大情願讓別人見到這木頭小肥雀。
出村去村西頭的路上，正好遇上了背着背簍往回走的葉曲安。不過他邊往回村方向走，腳下還運着莫沉先前教過的步法，倒是顯得有幾分輕敏。莫沉再仔細一看，背簍裏就裝着他先前說得同葉曲安一起去挖的筍。
這些人日子他忙來忙去，倒這忘了先前答應好的事情。
葉曲安也遠遠得就瞧見他，臉上立刻揚起笑容向他揮手：“沉哥！”
“沉哥你這是要上哪去？”等葉曲安看清莫沉手上的木頭傀儡，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明知故問之嫌。
莫沉倒是認真回答了他這個問題：“我去西頭地裏試試這傀儡人。”
“哪我晚些也來瞧瞧。”葉曲安墊了墊自己背上的背簍說道。
莫沉颔首提醒道：“記得把阿筍帶上。”
葉曲安跟他又揮了揮手，說聲好便往院子裏趕。
莫沉遠遠地目送他進了村口，自己也轉身向西頭荒地走去。
這塊荒地原本雜草亂木叢生，還處處是大小的石頭，上次被莫沉找混混翻完又讓阿筍把這一片的植物生氣吸走了，就留塊空白的土坡裸露在外，突兀極了。
因着貼着旁邊墓地，以及這土壤肥力薄弱雜草叢生，這邊大塊大塊的地都沒人開。
就似乎更顯得荒涼了。
莫沉細細圍着地走了一圈，把田地邊上又開始入侵荒地領域的雜草拔掉。這些荒草生命力極其強大，明明草莖柔軟脆弱卻又能張牙舞爪地占領一片片土地。
他覺得這也是奇了，轉念一想這倒讓他想到葉曲安。
但莫沉立刻打住了自己的想法，收斂了心思細細地看着手裏頭的傀儡。這傀儡被他依照人形制成，在沐老翁傳承的傀儡道裏有許多秘法，但是他最注重的就是傀儡關節連接和保持平衡的結構，借着便是那些個轉變形态與能量轉換的方式。
沐老翁的傳承裏，大多傀儡也是用靈石供用靈力來驅動傀儡，且耗費巨大。這一點莫沉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改動，但他見了傀儡身上一些銘文聯想到了符文，借着這真還讓他琢磨了個小型陣法可以用來節省靈氣。
再之後的問題就是大多數傀儡都是用上界上等金屬比如火烈金，曝寒鐵制成的，也只有這樣能承受巨大的靈氣沖擊還能在作戰時發揮出極大的戰力。
而下界缺少這樣的金屬不說，也缺乏手藝。
再說莫沉做這傀儡并不是為了拿去與人鬥架，只是為了協助種地。
他便想着以木頭代替這些金屬，借助靈石提供的靈力驅動傀儡帶動犁或者其他農具翻地。
莫沉也考慮過日後再研究些能播種，分苗，施肥，除草以及采摘的傀儡人，不過想這些也為時尚早。
他安放了顆靈石進去，又把犁按在了傀儡人身上。哪想到一啓動，那傀儡就跟瘋了一樣帶着犁想起撞去，看着像是莫沉把握地有些許失敗。
等葉曲安趕到時，就正好見着莫沉甩開衣袖跳向那個瘋狂的傀儡。
莫沉倒是如願在傀儡自毀前攔住了傀儡，把傀儡關上後，這才松了口氣。但當他抱着不知道哪裏出錯了的傀儡轉身，就見到葉曲安彎下腰撿起了一個木頭雕刻的球狀物體。
他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呼吸亂了一些。
“這個是什麽？”葉曲安細細打量手上的小圓球，看着那個尖尖的嘴，長得倒像小肥雞仔，還有些可愛。
莫沉也不知道自己擔心個什麽，也許是因為一屆劍修雕這麽個玩意是有些丢臉，但聽到葉曲安說是小雞仔又松了口氣：“只是随手做的一個小玩意兒。”
葉曲安聽了眼睛一亮，往莫沉面前湊：“沉哥，這個可以給我嗎？”
這句話真讓莫沉有些糾結起來了，這個小肥雀他确實沒花多少精力雕刻，也确實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再想到今天他那一劍吓到了葉曲安……
莫沉：“拿去便是了。”
葉曲安歡天喜地，立刻緊緊抱住了這個木雕小肥雀。見他這樣，莫沉又覺得自己這木雕小肥雀送得很合适。
“對了，沉哥。”葉曲安突然想到什麽，“你是不是想養雞仔了，才刻這個。”
莫沉倒希望真是，他哪裏知道自己出神會刻出這麽個肥雀，但是他也不辯駁：“是的。”
“我今天去問阿姐了，阿姐說再過幾日那些小雞仔就孵出來了。到時候三文錢一只，我們可以多買些。”葉曲安興致勃勃，看來今天在莫沉昏睡過去的時候又去隔壁阿姐那裏問過一遍了。
雖然豬圈牛棚驢棚都還沒有搭起來，但養幾只小雞仔也不占什麽空間。莫沉便颔首說好，拎着農具與傀儡壹號出了地：“先回去，這個傀儡還得改改。”
葉曲安哪有不應的，就跟在莫沉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邊走邊叽裏呱啦地跟莫沉彙報菜地的情況。
現在也将近傍晚了，莫沉這一覺睡得是夠久的，還未做些什麽一個白天就過去。
莫沉聽着耳邊葉曲安說着菜地除草的事情，晃了神，想着，似乎日子過得有些快了。當然，對于經常閉關的苦修士來說，時間一直過得很快，但卻又不太一樣。
“而且現在菜地長草好快。”葉曲安嘆了口氣，“也許是因為菜地上也布了聚靈陣？”
“确實可能。”但不管怎麽樣，眼下的時光是真實的，莫沉接道，“只能再晚些日子看看有沒有什麽除草的法子。”
葉曲安擡手摸了把懷裏小肥雀不甚光滑的腦袋，想了想說：“倒也不用麻煩，除得勤快些就行了。種地哪有輕松的。”
莫沉低頭去看他，只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旁邊晃動着，他覺得自己手有些癢癢。
這麽一想，他沉下了目光，果然是不能停下一天不練劍。
突然感覺自己周邊氛圍變得沉重的葉曲安：“……？”
一路跟在旁邊不敢說話，也覺得氛圍有些奇怪的阿筍：“……？”
不過就算莫沉手癢想練劍，回到院子裏他也沒個時間練，先是給圈裏那幾個餓得嗷嗷叫的家夥喂了食，又是尋思着該這麽給這幾個牲畜搭個窩。
原本莫沉想着建豬圈牛棚這些個事請來匠人幫忙砌兩個就行，結果葉曲安也說最近香山廟要重修，應當是把匠人都請去，得自己來了。
“香山廟到底是？”莫沉沒想到葉曲安也知道香山廟，有些驚訝地問。
葉曲安見他反應這麽大，緩緩眨眼解釋道：“香山廟民間被認為是護國神廟，據說很靈，廟裏的都是高人仙道。”
“我聽說皇城腳底下也有個。”這些信息也不多，莫沉繼續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