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你頭發和衣服上怎麽都濕了?快, 我給你擦擦。”魚幼清一上車就帶進來了水汽,還好甜甜準備的充分,她拿出毛巾放在魚幼清的手上, 因為知道魚幼清一般都喜歡自己做這些生活的小事。

車都已經開動了,甜甜才發現魚幼清一直保持着呆呆地狀态坐在那裏,根本沒動一下,魂都不在了。

甜甜:“?”

她在魚幼清的面前揮了揮手, 沒反應。

“怎麽了啊幼清姐,江老師把你送上車而已,你吓傻了嗎?”

魚幼清動了, 開始緩緩地拿着毛巾給自己擦頭發。

江暮笙說的話還盤桓在腦海。

甜甜:“真傻了?是和江老師說了些什麽嗎,怎麽把你變成這樣了?”

“沒有。”魚幼清放下毛巾, 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問, “這次罵我的人多嗎。”

甜甜:“哎?你怎麽這麽想?我跟你說, 效果好着呢!比我們之前設想的好多了, 現在觀衆裏面都開始加入你和江老師的讨論了,大家的接受度挺高的,林總把你放這節目裏真的是放對了, 你放心, 以後錄制的越久, 大家就越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遲早都要變成你的真香粉。”

魚幼清:“我以為大家會一直罵我罵到結束。”

“這屆的網友沒有那麽好糊弄了, 被帶節奏了之後有一些還是反應了過來。之前是很多在罵你的, 但從江老師花生過敏的那個事情之後, 彈幕上的水軍被清了一波,風評就開始慢慢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甜甜對每天的數據都有專門記錄的, 她看着手機說,“從那天開始,你和江老師的搜索詞條熱度基本上持平,許總那次專門發了條Tpo來是說這個事情,其他的嘉賓也在底下評論了,所以熱度特別高,知道的人也很多。”

至此,魚幼清百分百的确定,許梨玉發文這件事是江暮笙當時特意拜托了去做的。

江暮笙幫自己大忙了,還不止一次,但自己除了謝謝對她說,什麽都沒做。

江暮笙什麽都不缺,她要怎麽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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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幼清感覺一陣疲憊,閉着眼睛靠在座位上。

甜甜興奮地在對她說着之後的工作安排,說因為這次的節目的熱度,她又接到了更多的工作,有更多的品牌和劇本找上門來。

“按照這個速度,差不多到節目結束的時候,你的口碑應該就已經足以讓你去把江老師的那個劇本接下來……”

旁邊已沒了應和的聲音。

甜甜發現魚幼清已經在位置上睡着了,眉眼中浮現着工作後的疲憊。

她自覺收了聲,幫魚幼清輕輕地蓋上了薄毯。

***

節目在錄完結束後的那一周就火速地放出了剪輯版本。

魚幼清之後工作安排的很滿,從早到晚的都不着家。她在工作的間隙打開過節目的剪輯最終版本。

然而才剛剛點開了那一秒,彈幕和爆炸似的充斥了整個屏幕,把她震了個眼花缭亂的,都來不及去看彈幕裏有沒有誇自己的,匆匆退了出來。

直到一個平常的晚上,魚幼清終于結束了繁忙的工作,得以在錄完節目之後回到了家裏時,已經過去了很久了。

她的車開進小區裏時,魚幼清看到了外面商家都把自己的店面裝飾的喜慶洋洋,視線所及之處基本都是一片暖洋洋的紅色,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麽日子?

到家的時候,魚幼清拿出手機來看了日歷,才發現今天是跨年夜,最後一天了。

人一忙起,就容易把日期什麽都忘記了,這種特殊的日子她剛好沒排什麽晚會類的活動,自然也把這些忘得一幹二淨。

加上魚幼清也沒有什麽親人值得她一起過這樣有特殊性的日子,自己在外面随便對付一下便罷了。

她在家裏的沙發坐了一會兒,開着電視放松地倚着看。

今天的節目,放着放着就和跨年相關了,連換到新聞頻道,都在慶祝着各個地方為了慶祝新年而做的一些活動。

明明放着電視的聲音,魚幼清卻覺得家裏特別的安靜。

她的手機傳來消息的聲音時,魚幼清比平時的動作要敏捷數倍,在心中閃過的名字只有一個。她抄起手機,當看到手機消息提示的名字時,表現不易察覺地黯淡了一下。

葉妙意:【嘿寶貝!忙完了沒有?有時間?】

她那種動作迅速的勁兒在瞬間消失了,重新變得懶洋洋的,抓着手機癱在沙發上回複了個有,那邊電話就迅速打了過來。

“回來了?”葉妙意也剛結束完一場會議,想到日子特殊,特地過來關心一下自己的這位大忙人好友,“自從你下了節目之後,通告就沒完,我看你肯定不知道今天已經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了,飯呢?吃了嗎?”

“沒吃,忘記了,剛到家沒多久。”魚幼清說。

“怎麽好像我給你打電話你有點失望的樣子。”葉妙意聽出來魚幼清話語裏的心不在焉,立馬意識到一件事情,“我懂了,你不是在等我給你打電話吧?”

魚幼清:“你在這瞎猜什麽。”

葉妙意:“你瞞得過別人,但你哪裏瞞得了我啊?我又不是沒看節目,我都看到你選江暮笙了,後來還和江暮笙一起去鬼屋,她把你抱在懷裏的時候你是不是臉紅了。”

“……那是節目,你這麽當真?你要是打來跟我說這些事情的話,那我就挂了。”

“惱羞成怒不是,還和小時候一樣,我這不是想幫你嗎,你這段時間回來,沒和你江老師聯系啊?”葉妙意平時也會在線上和魚幼清聊下天,但在參加節目之前偶爾還會聊那麽一兩句江暮笙的,起碼自己自己在說的時候,魚幼清會搭話。

這次錄完第一期節目回來之後,魚幼清就沒和她聊過了,她說江暮笙名字的時候,魚幼清還會故意不搭腔,明顯就是故意避開人家嘛。

這不是很顯然,肯定是在錄制節目的時候和江暮笙發生了什麽,不然不會這麽刻意地去避開。

魚幼清沒說話。

葉妙意說中了她的心事。

從回來之後,她确實有在有意無意地避開江暮笙的消息,刻意地不讓這個人在自己的生活裏留下過多的痕跡。

江暮笙在走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實在後勁太足。

她明明每天工作結束已經很累了,往常都不會做夢的,回來後卻好幾次都夢見了江暮笙。

有時候是夢見之前在雪山的那一次,江暮笙對自己說手疼。

有時候又夢到在錄制節目的時候,自己沒來得及把那塊三明治在江暮笙拿走的時候奪下來,後來江暮笙身上起了小疹子,對自己說很癢。

更多的還是夢到那次蒙蒙細雨中為自己下車撐傘的江暮笙,桃花眼明亮誘人,在冰天雪地裏卻有無盡的溫柔。

這個人在她的夢裏出奇地脆弱,懂不懂邊喊疼說不舒服,卻也在她的夢裏異常的穩重可靠,擁她入懷,會說做她的可以信任的後盾。

魚幼清說不清楚一次一次的做夢醒了之後,自己是個什麽感覺。

她只能控制着自己,讓自己更加努力地去回避江暮笙的消息,但還是沒用,該夢到還是夢到。

這怕是瘋了吧?

魚幼清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沒聯系。”過了一下,她又和解釋什麽似的補充,“工作之後本來就不會私自聯系。”

“可是你和江老師住在一塊兒,不說工作夥伴的事兒了,你敬業,工作和生活分得清楚我知道。”葉妙意在那麽嗯嗯嗯的,也不戳穿她,她明白魚幼清現在不過是缺少一個推動,“但生活上,江老師不是你的室友兼房東嘛,這大過年的,你問候人家一句不過分是不是?”

魚幼清:“……”葉妙意說的這麽自然,她都覺得自己好像不去發條消息找江暮笙是自己的不對了。

葉妙意:“不過我今天下班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你江老師今天好像在地方臺的跨年,大忙人一個。”

“看起來你還不知道?确實有夠不關注人消息的。不過那地方臺跨年,表演節目完應該就走了吧。”葉妙意無奈地嘆了聲,“就這麽晾着呀?你今晚上過一個人孤單,來找我,咱倆玩兒去。”

魚幼清剛結束了工作回家,累得不行,直接拒絕了。

葉妙意知道魚幼清的性子,也拿她沒辦法,只好在挂電話之前千叮萬囑她要記得吃東西之後才把電話挂了。

魚幼清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才應付了這個菩薩。人是很奇怪的,魚幼清現在發覺到這一點。明明一個人已經生活慣了,但到了這種大家都理應團圓一起歡聚的日子,沒有人來問候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那麽點些微的念想。可真的到了有人打電話來關切問候的時候,又突兀地感覺到了奇異的失落。

她盯着手機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又拿着自己的遙控器去換臺。

換了好幾個地方臺,但沒看到自己眼熟的身影。

找誰?

魚幼清放下遙控器,又再度拿起手機,在搜索框上停留。

其實現在的她只需要在裏面就輸入那個自己的輸入法都早已認識的名字,就可以知道那個人的消息。

她證實了自己內心的躁動,在這一刻竟然是想要去找江暮笙。就因為葉妙意來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她真的想去看看江暮笙是不是在哪個地方臺跨年。

末了她又想,知道了又怎麽樣呢?江暮笙有家人有朋友,還有那麽多人等着她去的名利場,輪得到自己這裏嗎?

自然是輪不到的。

魚幼清覺得無趣極了,新聞也懶得看,手機也不刷,反正看到哪裏都是在慶祝新年。

可不是嗎,滿世界的人都熱鬧快樂地在等待十二點的鐘聲,就她一個人在這沙發上孤單,還不如早些去睡覺。

有可能好不容易在床上睡熟了,還得在十二點的時候被遠處的慶祝煙花轟醒。

魚幼清越想越氣,但也不知道自己這麽生氣是為什麽,反正也是對着自己撒氣。她看了眼時間,都已經十一點多了。

她扭頭看着窗外,手機卻又響了。

魚幼清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葉妙意的名字:“……”

“又怎麽?”

葉妙意:“我催你吃飯啊,你吃了嗎?離我上一次給你打電話已經過了三十五分鐘了,你是不是還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我覺得美女的事情你就不要管。”魚幼清真是懷疑葉妙意在自己的身邊安裝了監視器還是怎麽樣,“吃了,我已經打算睡覺了。”

“那就是沒吃。”葉妙意對魚幼清的狀态了若指掌,她在那邊嘆口氣,不知是想到什麽,頓了頓才說話,“我給你點個外賣。”

“不用這麽麻煩,這裏外賣進不來門口。”

“這個能進,不用你出門,你放心,也不會打擾到你,門鈴響了人家就放到門口,你開門去拿就行了。”

魚幼清看了眼時間,等到送到的時候都要十二點了,她問:“什麽外賣員啊這麽辛苦,十二點了還來我們這。”

“是啊,別辜負人這份努力,你記得開門去拿啊。”葉妙意在那邊笑了,又說了一次,“一定要拿,記得,我這邊還有應酬。”

魚幼清應聲,葉妙意道:“祝你有個美妙夜晚,開啓更美妙的一年。”

魚幼清笑出來,這樣的祝福沒有人會不喜歡。

但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葉妙意給自己點的外賣大抵是火鍋之類的熱氣騰騰的這種東西吧?美妙的的一年是可能有的,美妙的夜晚,自己一個人的話沒有了。

她收回了本來要回到卧室的想法,繼續在沙發上等着。

臨近十二點,外面已經陸陸續續地傳來了煙花的聲響,電視裏的節目也到了最後的祝福上價值高潮,似乎一片熱鬧。

門鈴聲響起——

等到聲音沒有了,魚幼清才慢悠悠地走過去開門。

沒想到這個點真有人送上門來?魚幼清有一顆甚至想自己開門的時候若是外賣員還在,她得向人家說一句新年快樂才是。

她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時,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硬了。

江暮笙手裏提着個好大的袋子,可以看到裏面的東西還全部都抱着保溫袋,一身的寒氣都在瞬間沖了進來,但又莫名地讓人剛好她身上是帶着陽光來的。

雖說外面現在還在放在砰砰放炮放個不停,但只有在這一刻才真正地讓煙花出現在了魚幼清的心裏。

她的心跳聲似乎比外面的煙花還響。

“怎麽了?”江暮笙伸手對着魚幼清提了提自己的手裏的袋子,“外賣到了,你不請外賣員進去?”

“江老師,你怎麽回來了。”魚幼清趕緊側身讓出自己身邊的位置,江暮笙進進來,門關上後,室內多了個人,便顯得更暖和了。

魚幼清的耳朵似乎變得好使了許多,甚至在江暮笙将東西放到桌上的那一秒,她聽到了電視裏面主持人在說的那些對來年美好的祝福語,這一刻是真真切切地聽在了耳朵裏。

她想,原來這些東西啊,聽見了是真的能讓人這麽開心。

“你現在不應該是在……”魚幼清說了一半忽然語塞,在她的想法中,不管江暮笙在這裏,出現在這裏是自己從未設想過的。

江暮笙先将自己厚重的外套脫了,魚幼清這才發現江暮笙裏面居然就是禮服。她這才注意到江暮笙妝發精致無暇,像是剛才活動或是晚會上下來,甚至匆忙到連演出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氣,那不止是江暮笙一個人的香水味。

魚幼清開口想問些什麽,但卻生生忍住了。

“我進去換一下衣服,馬上就出來。”江暮笙看魚幼清一直盯着自己看,她歉意地點點頭,很快上樓去。

就在江暮笙上去換衣服的這段時間裏,有好幾個念頭在魚幼清的腦袋裏交織不停。

江暮笙怎麽會回來?江暮笙怎麽會這麽匆忙?江暮笙是下了通告之後……特意趕回來的嗎,為了自己?

她看着江暮笙拎回來的那個食物的外包裝袋。

沒有單子,這不是外賣。

沒有什麽外賣員,只有江暮笙。

魚幼清鼻子一陣泛酸,她沉默地走到桌旁邊打開了袋子,裏面竟然真的是火鍋的食材,一盒一盒的都已經分裝好了。

她有些出神。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是有雙手拿過她手上的東西。

“你坐着,這些我來就可以了。”江暮笙的動作特別自然,就這麽接手了魚幼清手上的東西,順勢讓魚幼清就坐在沙發上等。

魚幼清看着電視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四十五了。

江暮笙換了一身看起來就很舒服的休閑服,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香氣也随之褪去,只剩下她身上那股素淡的好聞氣息,魚幼清感到自己的味覺在辨別江暮笙的味道時變得敏銳許多。

這一袋子東西可不少,除了那些火鍋常見的配料,居然連鍋都有。不大,恰恰好是夠兩到三個人吃的樣子。

魚幼清也不是發呆,就這麽看着江暮笙,也不說話,就只想這麽看着她。

江暮笙的動作很快,而且麻利,像是一個很習慣自己生活的人。

“看着我幹什麽?過來。”江暮笙把碗筷也擺好了,自打她下來之後就沒讓魚幼清動過手,她看向魚幼清的時候目光裏十分的柔和,“你想在桌子上吃,還是去電視那兒?上次我見你是在電視桌那裏吃的,你覺得在哪兒會舒服一些我們就在哪兒。”

上次……現在再回想一下,都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會兒她剛剛搬進來,壓根沒想過自己的房東會是江暮笙。興奮地吃起第一頓小火鍋,就碰到了江暮笙剛好回來。

魚幼清感覺自己的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發出來的。

“江老師,你怎麽會回來?”

“工作完,就回來了。”江暮笙也沒有詫異她怎麽會如此執着于這個問題,“回來前還怕趕不上,就把晚會後面的采訪推了,這家火鍋店挺難排的,不過好在我在下節目之前就已經定好了。”

江暮笙像個長輩,在她面前說了一長串的話,魚幼清感覺到江暮笙此刻又是把自己當成個小孩子一樣的,就好像只要自己能夠開心,她願意幫自己做任何的事情,哪怕做這些事情會叫人辛苦,會累,這人也好像毫不在意。

江暮笙還笑了:“你愣着幹什麽?”

“我看你是想去沙發那邊去吃,過來。”江暮笙幹脆把魚幼清的手輕輕拉了過去,把人帶回了魚幼清的原位置,然後讓魚幼清直接坐回到了她的原位置上。

魚幼清任由江暮笙怎麽帶她的。

江暮笙覺得她現在仿佛是讓人随意挪動的瓷娃娃,怎麽看都可愛。

江暮笙回答完之後,魚幼清已經徹底明白了,江暮笙是竟然是為了自己回來的。

“今天是跨年,你不去和家裏人一起過嗎?”魚幼清問。

江暮笙搖頭:“今年不一樣,不需要。”

“怎麽會不需要。”魚幼清終于讓自己從那種混沌的狀态裏回過神來,她現在可以直視江暮笙了,火鍋的香氣逐漸在空氣裏散發着溫暖的氣息,眼前都開始變得熱氣騰騰起來,一起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桌子和沙發之前有一段小小的距離,剛好可以讓人還有安全感地蹲在中間。魚幼清穿的是毛茸茸的家居襪子,她盤腿坐好了,視線一直緊随着江暮笙。

江暮笙像知道她心裏想要什麽似的,随後坐在了她的身邊。

“要和家人一起度過的話,往常的每一年都可以。”江暮笙和她坐着的距離隔得不算很遠,所以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裏,兩人竟然看起來十分的和諧熟稔。

“但今天有個小可憐一個人在這裏過年,不是嗎?”江暮笙的手朝魚幼清伸了過去,似乎是想摸一摸魚幼清的頭,但又怕自己這樣顯得有幾分的冒昧,于是又停在了過去的半空中,繼續跟着說了句,“可是,陪她度過第一個新年的機會卻只有這麽一次啊,所以我不想錯過,所以,我就回來了。”

當江暮笙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外面的煙花剛好在此時在窗外綻開。

“轟——”一聲。

魚幼清感覺自己的心也如同那些落下的火樹銀花一般燦爛,争先恐後地,接受到了每一瞬間,從江暮笙的身上傳來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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