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白癡,她也知道,男人買這種藥意味着什麽...

第一章 再白癡,她也知道,男人買這種藥意味着什麽...

江笑今天遇到一件棘手事。

領導派她去門店檢查安全隐患,和昂益堂中藥鋪的陸姨提出整改措施後,随即準備撐傘離開。

她擡頭看向店外連綿不絕的細雨,港市一到深秋就是這樣,總有下不完的雨,陰冷又潮濕。

恰逢此時,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正往裏進,她停下腳步,錯開身子給男人讓路。

男人從她旁邊走過去,夾帶起室外的寒氣以及一陣薄荷香氣。

自從患上鼻炎,她就對氣味格外敏感。但是這一刻,她的鼻子并沒有很抗拒這個味道。相反,她的鼻腔告訴她的大腦,這個氣味還挺舒服。

那人一直在低頭看手機,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門外,十月的風翻動起枯黃的落葉。

上周,港市衛健委發布了‘二陽’來襲的預警,出門前她捏了捏鼻梁上的口罩,撐起雨傘往外走。

沒走幾步,陸姨就一路小跑的跟上:“笑笑,你給我看會兒店,我昨晚上吃錯東西,肚子疼!”

雨珠順着傘骨滑落在她四周,她又回望一眼“昂益堂”的招牌。

兩眼一提溜,黑眼瞳360度轉一周,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那陸姨,這周你要不要裝噴淋系統?”

陸姨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我可是瞧着你長大的!這會兒敢威脅我?快點進去,客人還在裏邊等着呢!”

江笑反手撫摸着後背,面部猙獰,陸姨一把年紀內功深厚。

但她臉上還是一貫的笑盈盈:“好的,陸姨,我就去,就去。”沒辦法,對她們基層來說,群衆的事大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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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陸姨撐着傘就消失在雨霧中,沿街商鋪寸土寸金,沒有空地建廁所,想去趟廁所還要去馬路對面的酒店裏。

她甩甩手上的冰涼的雨水,掀開簾子,往店裏走。還沒走幾步,就聽到男人在貨架後打電話的聲音。

......

“到店裏了,發我手機上。”

“沒空,愛要不要。”

“晚上你自己來拿,這幾天公司太忙了。”

客人正在打電話,江笑也不好貿然打斷,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搓手,她很擅長等待的。

“薄荷男”背對着江笑,眼神在貨架上打量,從她這個角度看,只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他穿着考究,經典卡其色風衣松垮的挂在臂彎,襯衫挽起到手肘處。

男人挂斷電話,江笑見機行事的插話。

“您好,請問想要哪方面的藥品?”她幫陸姨看過好幾次店,賣藥話術張嘴就能來。

說出去的話,并沒有馬上得到回應,江笑踮着腳,往男人所在的方位瞧了瞧,在貨架縫隙間,他看到男人晃動的身影,她聲音又提高一度:“您好?”

片刻後,男人說道:“你好,我要三盒龍鹿丸,一盒鋅硒片,一瓶五子衍宗丸。”

“薄荷男”說完向櫃臺處走來,随着距離拉近,江笑瞥一眼男人的正臉,他同樣帶着口罩。

下午時分的陰雨天,光線并不好,江笑只能看到男人臉頰的大致輪廓,高挑的濃眉下是一雙狹長的雙眼,他手機屏幕上的柔光投射進雙眼中,眸色暗湧,有一種說不出的清爽。

唔,別說,還挺帥。

他專注的看着手機,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拿着的傘柄,已經氤氲出一小灘水漬。

“稍等,我查下。”江笑反應過來,以上的藥名她聽都沒聽過,轉身在電腦上輸入名字,查詢貨號信息。

男人從進門到現在,臉上一直沒有什麽情緒,修長手指在九宮格鍵盤上删删打打,手指像條游離的小蛇,稍作停留後大拇指按下發送鍵。

他骨節分明,手背上泛起的筋絡延展到手肘處。長這麽好的血管,不讓實習小護士紮針練手,可惜了。

江笑收回目光。

“3-1-12......龍鹿丸、鋅硒片、五子衍宗丸......”她嘴巴裏呢喃着,腳下輕車熟路的往貨架上找尋藥品。

每排貨架上都會貼上藥品類別标簽。

「補腎益氣區」

江笑承認,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再白癡,她也該知道,男人買這種藥意味着什麽……

她又看了眼貨架上的藥品名稱,确認自己沒找錯。

頃刻間,她止不住的一陣惋惜,白瞎了。

好好的一個大小夥,怎麽就腎虛了?看來回頭得告訴發小陳依楠,她說的手指越長,男人越猛的觀點并不對。

龍鹿丸、五子衍宗丸,并不難找,就在最顯眼的位置,可是那劑鋅硒片,怎麽也找不到,她抱着一小摞藥往櫃臺處走。

“不好意思,鋅硒片我沒找到,我現在給老板打個電話,您稍等。”

“那算了.....”男人話說一半,視線終于舍得從手機上移開,擡眸對上江笑的雙眼。

随着社交距離的拉進,江笑徹底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那雙狹長的內雙眼皮不太禮貌的盯着她,男人身上的薄荷香氣像是游離失所的鳥獸,風一吹,掀動店門口門簾,夾帶起的薄荷香氣直往江笑鼻腔裏鑽。

她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欠欠身子,從男人身後反光的玻璃櫃上确認以及着裝無異樣。

她站定身子,再次對上男人的目光,那目光裏有驚訝,和不可思議,她有些疑惑。

男人又看向她胸前的工作證,上邊有她的姓名、電話、證件。

她恍然大悟,一定是因為她社區工作者身份,讓對方有所警惕。

“龍鹿丸”的價格并不便宜,這麽多算下來也好幾百了,萬一因為其中一味缺失,“薄荷男”其餘兩樣也不要了怎麽辦?

賣出去掙了錢,陸姨一高興,馬上就裝噴淋系統,回去自己也好交差,江笑心裏的如意算盤打的誇誇作響。

她耐心解釋:“我是曙光街道社區的工作人員,暫時幫藥鋪老板看下店,有什麽需要你可以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男人眼神從她工作證上短暫停留後,改口道:“好,那麻煩你了。”

這年頭還有什麽能比掙錢更快樂的事情?雖然這并不是她的錢,但是沒關系,只要能讓她工作跟着創收,她也心甘情願為五鬥米折腰。

江笑迅速掏出手機,找到陸姨的微信,撥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她報上藥名之後,陸姨說道:“沒有那玩意兒,那都是保健品。”

陸姨一向對保健品類嗤之以鼻,盡管她兒子說過很多次,保健品利潤大,需求量也大,但是陸姨仍然堅持不做這門生意。

江笑略顯惋惜,挂了電話後如實傳達,“不好意思,店裏沒有鋅硒片。”

男人不再看手機,他點了點頭,不知什麽時候,男人手臂處的風衣已經穿到身上。

江笑瞄一眼,趕緊縮回目光,默默想着,腎虛可不能見涼,年輕人可不能逞強。

男人将目光移向別處,思考片刻後說道:“那什麽時候能到貨?”

“這屬于保健品,店裏都是中藥品,要不您去網上看看?”

她略帶同情的看着‘薄荷男’,語氣也跟着輕了幾分,人類在窺視到別人不可言說的隐疾時,總會不自覺的帶上幾分憐憫。

男人點點頭,“那行,就先要這些吧。”

“好的。”江笑幫他掃了條碼,抽出塑料袋打包,走之前,江笑又溫馨的囑咐道:“按說明書服用哦,不能過量。”

剛才的陳修陽只顧着驚訝,他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誤會了。

他将口罩往上提了提,試圖蓋住整張臉,沉悶的“嗯”一聲,在江笑沒看到的地方裏,他絕望的閉了閉眼睛。

不怪她,擱誰誰不誤會?

好在今天戴了口罩,不然他現在想把張超掐死。

他接過袋子,禮貌的點點頭,草草走出藥店,到停車場,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把藥和傘一股腦的扔向後排,掏出風衣裏的手機,撥通電話。

“以後別讓我替你買壯陽藥!”

“哥們兒,我這不是結了婚虛嘛!你這沒結婚的當然不懂。”張超雞賊的笑聲,從電話裏傳出來。

好友張超跟妻子結婚兩年沒要上孩子,上午去醫院看了醫生,醫生讓張超吃藥調理,他在美團上搜了一圈,發現只有陳修陽家附近的中藥鋪有賣,于是托陳修陽路上順便幫忙買了。

“滾......”陳修陽不想聽張超的污言穢語,罵完之後,直接挂斷電話。

停車場離“昂益堂”不遠,他啓動雨刮器,雨水順着車玻璃往下流,遠處明晃晃的金字招牌瞬間清晰,他身子往後靠了靠,

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在這裏遇到她。

更加想不明白,明明兩人距離這麽近,竟然現在才碰到她。

該死,當學生時代那段并不美好的回憶和她一起湧來時,他雙腿灌鉛,表情隐忍。

美好和痛苦齊飛,那種感覺就像是,強迫症患者皮膚表層已經結痂的傷口,撕開?還是任其瘋長?

記憶中的小鹿眼和剛才那雙那眼睛又交織在一起。

他敢肯定,他沒認錯。

就讓這美好先飛一會兒吧。

這裏有紅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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