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你有家的。你的對面,是一位為了你的心情,費盡心思想去窺探又害怕你傷心生氣的主蟲,他一定會幫助你的。”楚文卿不知道這些話是在對銀狐犬說的,還是在對自己說的,“你選擇了他,他也選擇了你,你帶給他了快樂,他也會帶給你安全的,這是責任,是義務,是應該的。”

漸漸的,銀狐犬也慢慢打開了它的心扉。

“它還是不太信任你的,可能是之前的心理陰影吧,”楚文卿害怕“晨”擔心,還細心站在銀狐犬的角度安慰道,“有心理戒心,對于它來說,應該是好事。”

“嗯,是的,任何情況下,保持戒心都不是壞事。”

相較于之前的激動和不安,“晨”現在的表現有些讓楚文卿震驚。

他以為,“晨”會是一位比較感性的蟲,沒想到,在真的接近真相時,竟然如此淡定。

“他是幸運的,”楚文卿向所有人解釋銀狐犬之前的遭遇,“或許是因為美貌,它活了下來。”

“它被虐待,被下毒,但也有蟲救了它,讓它活了過來,也得以逃脫。”

“毒一般會下在肉裏,用肉腥味掩蓋,導致它現在害怕吃肉。”

“但身體在報警,它只能選擇一些,能讓它暫時放心的。”

“這種情況,可能還會維持很久。”楚文卿還有些不放心。

“嗯,我懂我該如何做。”

“還有,它希望你不要去收養它的朋友,自由可能是它們所希望的,但它”楚文卿看着銀狐犬很是心疼,這種感覺他在凱洛斯的身上也曾體會過,“但他還是向往有個家,希望,”

“嗯,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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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和銀狐犬的事也算解決了,雖然不太圓滿,但,當事者很滿意。

對于銀狐犬的遭遇,楚文卿有些痛心,他忘記了,這裏充斥着暴力。

囚禁、調教、虐待,在這裏是習以為常的事。

哪怕是身為這世界主宰的優勢生物,都逃脫不了,只能平靜接受,甚至不以為然。

更何況幼小的生物呢。

哪怕是在藍星,也有不少虐寵事件發生,他只顧着關注傳播動物們的好,忘記了保護動物。

鯨魚的死亡就是警示,小奶牛曾經跟他的吐槽是在警示,可楚文卿好像都忽視了。

現在銀狐犬的遭遇讓楚文卿不得不重視起來。

楚文卿想到這,打開光腦。

【翻譯官:鯨魚的事你幫我查的怎麽樣了?】

……

【翻譯官:在嗎?】

【翻譯官:大王和隕石邊牧如何了?】

一條條消息好似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SUSA雖然當着楚文卿的面有些腼腆,但之前在光腦上很是活躍。這種靜谧的狀态,實在是不正常。

一定是出事了。

SUSA是部隊的,那麽他沒時間回複自己,是不是也說明……

這個世界現在哪裏都透露着古怪。

還有系統突然抛出來的任務,沒有要求完成的時間,沒有地點,這麽久過去,沒有催促,沒有指令。

這也是第一次。

楚文卿站起身,環顧着空空蕩蕩的別墅,凄涼的寒意在侵蝕着他。

冷。

他到這裏以後,從來沒感覺“家”裏這麽冷。

以前凱洛斯也總不在家,仆蟲也常躲着他,可從來不是這種寒意。

小奶牛也不在家,不會突然爆沖啃住他的腿,也不會在向他告狀了。

這房子,現在,像,冬天雪地裏無人認領的冰棺,刺着骨,滲着心。

可他楚文卿自己,卻怎麽也不能離開這裏。

就像被困住在這冰棺裏。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出去,而是如何讓這裏恢複以往的情景,哪怕只是虛僞的模仿着其形。

楚文卿來到廚房,這裏早已沒有任何煙火氣。

平日裏,楚文卿常在這裏指揮各種廚師,将廚房變得像個戰場。

哪怕一地狼藉,他都天真的相信,廚師被稱為廚師是有一定原因的。

可事實也常将他的幻想打破。

可身在這裏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美食,所以楚文卿從未放棄。

回想着這裏昔日的吵鬧,鍋碗瓢盆齊飛,各種奇怪的調料撒的到處都是,現在的廚房幹淨多了。

只有僅剩的幾個食材,還提醒着楚文卿這裏的菜有多難吃。

可那幾個食材,似乎不能感同身受,也不會知道他們自己有多麽重要,他們正在這溫室中享受。大量繁殖的細菌,快速覆蓋其表面,使其迅速腐爛,他們已經挺不了多久了。

食物發酵的酒精味直沖楚文卿的鼻腔,刺得他想要留眼淚。

楚文卿腫着眼睛,看着廚房的一切,慢慢的走過去,撫摸着每一處痕跡……

終于,他下定決心。

楚文卿捏着鼻子,随便幹了一瓶營養劑,就衣着單薄的憑借着隐約的記憶出發了。

“呵,凱洛斯,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楚文卿一腳踢開面前不長眼的石子,怒道。

這裏很大,很大,這是楚文卿來到這裏無數次深切體會後,下出的結論。

楚文卿依稀記得,家庭聚會那天,他們用了很久才到。

他無聲的苦笑着,酸澀的眼淚從左眼框中不争氣的滑落。

曾經的他是多麽懶啊,來到這,這麽就幾次三番折騰着自己。

楚文卿停下腳步,彎着腰,用手捏着酸痛的腿,捶打着自己的肌肉。

樹林裏的黑夜,是那樣的鬼祟。

好似随時都會竄出什麽,取了他的命。

楚文卿的眼睛無神,迷迷糊糊的,不聚焦的看着遠處。

在無數次自嘲自己不自量力後,他擺爛的癱坐在了地上。

“凱撒!”

楚文卿不知哪根弦搭上了。

他之前就覺得SUSA狗的名字耳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現在的他,雖然身體很疲憊,但腦子卻轉的比往常還快。

他想起來了,凱洛斯雌父的名字中好像就有“凱撒”二字。

如果,那只狗不是碰巧的取了這個名字的話,那麽就是SUSA故意為之的。

楚文卿不相信任何巧合。

也就是說,SUSA認識凱洛斯。

可能不止是認識……

那麽,SUSA不回消息,凱洛斯連同仆蟲們都突然消失,這一切……

楚文卿心底的不祥之感愈演愈烈,內心的信念支撐着他,一點點起身,挪着自己酸疼的腿。

每走一步,腳底好像被針紮似的,連同腳踝都疼的無法吃力。

夜深林黑,幽暗的環境籠罩着楚文卿。

一陣風吹過,絲絲入骨。

陰森的、凄寒的前路漫漫,遙遙無期,楚文卿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何處。

只是在他昏迷前,他依稀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穿着軍裝正焦急的往他的方向跑。

可,眼皮太沉,意識模糊,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支撐自己的身體了。

他欣然的彎了彎嘴角,迷離的看着,然後,慢慢的,滑落,倒地。

*

“報告!”

“嗯。”

“他,醒了。”

“嗯,那就扔出去吧!”

“可,可……”

“怎麽,你同情他?”

“沒,屬下立刻将他扔出去。”

回話的還刻意加重了“扔”的字眼,生怕惹上位者不高興,自己也會被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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