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談骁一共在家裏呆了三天時間。
雖然三天時間并不長,但是談骁已經在這三天裏把家裏的人從裏到外得罪了個遍,正常人一天三頓飯,他能做出九頓飯來,每做出一道菜,除非賣相實在看不過去,不然家裏的活體生物都會被他抓來當成小白鼠做實驗。
談骁回家的第一天,談弘郴正好在其他城市出差,隔天談弘郴出差回來,被談骁逼着吃了松鼠鳜魚,第二天就拎着行李箱飛去了國外繼續出差。
意思擺明就是,談骁什麽時候從家裏滾出去他什麽時候出差結束。
氣得殷舒榮打電話罵了他足足一個小時,一個字都不帶重樣,當然不是因為談弘郴不給親兒子面子,而是因為出差躲清閑沒有帶上她,留她自己在家裏孤軍奮戰。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無數次失敗,談骁也算是小有成就,會做的菜數量不多,但是至少蘇城有名的幾道特色菜他學了個七七八八。
做飯這種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掌握的,談骁覺得差不多夠用了,不用殷舒榮趕,他自己就馬不停蹄撤退了。
談骁沒在公寓的這幾天,他照舊安排家政阿姨上門打掃衛生,主要是給公寓裏兩個活祖宗喂飯鏟屎,再帶他們去樓下轉一轉。
他回到公寓的時候,元寶和金幣正疊疊樂似的趴在客廳地板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貓和老鼠。
到緊要情節,金幣還在元寶身上站立起來往前撲了一下,像是要鑽進電視機裏幫着貓抓老鼠。
聽到開門關門聲,一大一小動作整齊地扭頭往玄關方向看了一眼,大概是這幾天都沒看見談骁,一時間還沒能反應過來,停頓一兩秒後,認出他是誰,腦袋又整齊地轉回去繼續看。
沒有任何要熱情迎接他的意思。
談骁也不在意它們的冷淡,看着它們兩只親密無間的相處狀态,他很是滿意。
總算沒白辜負他的信任,也沒枉費他抵抗着心裏的愧疚,暫時選擇向阮珥隐瞞元寶在他這裏的事情。
感情培養的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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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踱步過去,拿過遙控器關掉電視。
色彩紛呈的畫面和輕快機靈的動畫新鮮“哔”地一下一同消失。
元寶和金幣齊刷刷瞪向他,四只眼睛無聲地質問他在作什麽妖。
談骁對金幣的怨念視若無睹,他撸了把元寶毛茸茸的腦袋:“走了,帶你去找你姐。”
不知道元寶聽沒聽懂,反正它是跟着談骁站起來了,金幣也默契地在元寶身上跳下來,跟上大部隊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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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思濃最近都在阮珥的小Loft裏和她一起住,班也不上,每天都過着困了就睡,餓了就吃,無聊了就看看電影追追電視劇,然後再欺負欺負阮珥,沒有煩惱沒有工作的神仙日子。
她可是個女強人、工作狂,就連回家過年,在餐桌上吃飯電話都一個接一個,在阮珥的印象裏,盧思濃自從工作之後,就幾乎沒有過好好休息的時候。
突然來一次這種情況,阮珥很是無措,試探着問了盧思濃一句,盧思濃也沒跟她細說,只是解釋工作太累了,想給自己放個假,讓她不用擔心。
阮珥便沒再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事,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阮珥只需要陪伴就好。
這也是盧思濃每次心情不好,都會來阮珥這裏充電的原因,跟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雖然很誇張,但是在阮珥身邊給盧思濃的感覺确實就像在繁華迷人眼的城市回到了生機勃勃的大自然。
她自帶這種治愈人心的魅力。
兩姐妹都不會做飯,平時早上起不來,只有午晚兩頓飯需要解決,基本上不是訂外賣就是去小吃街解決。
這天晚上,阮珥和盧思濃剛去小吃街的一家串串香解決完晚飯,人手捧着一杯奶茶,慢悠悠溜達回家。
走了一會兒,阮珥實在忍受不了了:“姐,你能站起來自己走嗎?”
靠在她肩膀,把身體一大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的盧思濃冷漠回答:“不能。”
“可是我很熱。”
“我也很熱。”
“那你起來。”
“不。”
阮珥無可奈何。沒辦法,就像其他姐妹相處的模式一樣,她從小就被盧思濃武力碾壓,小時候是盧思濃最忠誠的狗腿子,等到大一些,盧思濃越來越有個姐姐的樣子,阮珥不再被她使喚來使喚去,姐妹倆的地位逐漸趨于平等。
但也只是“趨于”而已。
在盧思濃強硬的要求面前,阮珥還是會慫。
阮珥點了一杯芋泥麻薯,喝到一半,覺得有些膩,便盯上了盧思濃的那杯清補涼,她目測了一下自己嘴巴到她那杯清補涼吸管的距離,神不知鬼不覺偷喝是不可能的了。
她把自己的芋泥麻薯遞到盧思濃嘴邊:“姐你要不要嘗嘗?”
“不要。”盧思濃想都不想:“看着就膩得慌。”
“不膩。”阮珥極力推薦:“你嘗嘗嘛,好喝的。”
盧思濃比阮珥大兩歲,倆人從小一起長大,二十多年的交情,說一句她是阮珥肚子裏的蛔蟲都不為過。
阮珥現在在打什麽小算盤,盧思濃心裏明鏡似的,看都不看她一眼,接過她那杯芋泥麻薯,将自己的清補涼換到她手裏:“喝吧。”
阮珥“嘿嘿”笑兩聲,還不忘記拍馬屁:“阿姐你真好。”
盧思濃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單音回應她,嘗了一口她的芋泥麻薯,好似一大勺白糖灌進嘴裏,她眉頭立刻皺起來,強忍着想吐掉的欲望咽下去:“你以後別浪費錢喝奶茶了,直接在家裏白糖兌水算了。”
阮珥挑剔道:“那樣不好喝。”
“你這杯東西跟白糖兌水有什麽區別?”路過一個垃圾桶,盧思濃毫不猶豫地扔進去:“甜的糊嗓子。”
“還好吧。”阮珥不甚在意地說:“可能我經常喝這個甜度的,習慣了。”
盧思濃總算是在阮珥肩膀上起來,目光炯炯,帶有審視意味,像是X光一樣在她臉上掃射,最後憤憤的用兩只手托住她的臉往中間擠:“吃那麽多垃圾食品不長胖也不長痘,也不黃,真是招人恨。”
阮珥就像個布娃娃一樣任由盧思濃揉搓,嘴唇被迫嘟起來,說話含含糊糊,大着舌頭道:“可素阿姐裏長得比我漂釀啊。”
阮珥的嘴巴抹了蜜這一點,是全家公認的,沒人能抵抗得住她的甜言蜜語。
盧思濃被她哄笑,又揉了兩下她的臉,整理了一下她的碎發:“我們珥珥也漂亮,最漂亮。”
阮珥故作嬌羞的眨眨眼睛:“其實我也這麽覺得,但還是要謙虛一下。”
“……”盧思濃放開她的臉:“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步入夏季,天黑得晚,時間也好似變長不少,夜市小吃街在沉寂一整個冬天後,終于迎來旺季。
“叮零零——”
略微有些刺耳的鈴聲通過喇叭傳至半空,不一會兒,臨近的高中校園裏便湧現出大批穿着藍白色相間校服的學生們。
本就熱鬧的小吃街一時間氣氛更甚。
以往這種時候,阮珥身邊都會有元寶的陪伴,她經常在這個時間帶元寶出來遛彎散步,因為元寶喜歡熱鬧,小吃街只有晚上人才會多。
而且元寶鼻子還特別靈,很能發掘到好吃的小攤,阮珥跟着它的指引,從來沒有踩過雷。
明明身處熱鬧中心,阮珥卻覺得冷清,前一秒還興高采烈的和盧思濃逗趣搞笑,下一秒心情就變得低落。
元寶走丢快一個月了,阮珥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無時無刻想起元寶,但是在每一個有它陪伴過的場景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就會條件反射的想叫元寶。
很多次嘴巴都張開了,才後知後覺的記起元寶不在她身邊的事實。
“怎麽了?”盧思濃見阮珥臉上明顯表示出來的悶悶不樂,問道。
“姐,你說元寶會被好心人收養吧?”阮珥向盧思濃尋求肯定,眼神殷切的看着她,仿佛只要她點頭,元寶就不會遭遇不測。
“肯定會,你把元寶養的那麽好,誰見了不喜歡?”其實盧思濃心裏也沒底,狗販子那麽多,萬一元寶被他們抓去,多一半沒有好下場。
阮珥喃喃點頭。
元寶最開始走丢,她就找遍了京城的飯店,唯恐元寶被殺害,變成別人餐桌上的一道菜,但是遍尋無果。
她安慰自己,或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有些事情熬過去後是能正常生活,仿佛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番波折,一旦想起來,情緒反噬一般撲來,很難招架得住。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思念元寶,阮珥恍惚間好似聽見一聲熟悉的叫喊。
她精神一震,一把攥住盧思濃的手腕:“姐,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什麽聲音?”盧思濃疑惑:“這不都是聲音?”
阮珥水靈靈的眼睛裏有謹慎,更有期待:“不是,我好像聽到元寶的叫聲了。”
“珥珥,你別是出現幻覺了。”盧思濃不忍道:“這條街上挺多人帶狗出來的。”
阮珥搖了搖頭:“不一樣。”
沒養過寵物的人或許會覺得僅憑叫聲就能辨認出是不是自己的狗很誇張,但是阮珥就是可以,那些朝夕相伴的日子都不是白費的。
她凝神去聽,轉着圈看向四周,叫聲再次響起時,比剛才清晰不少,距離也相對應的拉近。
“姐我真的聽到了!”阮珥抓着盧思濃手腕的力道加中:“就是元寶!肯定是!”
話音落下,她腦袋扭向另一邊,正要順着聲音來源找過去,就看見一只黑白相間,眉心有些三點火一樣花紋,面露兇相的哈士奇從兩個學生身後冒出來。
吐出來的舌頭給它增添幾分傻氣,脖子上的鈴铛随着它的跑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它看着阮珥,昂着腦袋又叫了一聲,四條腿倒騰的極快,直直朝着阮珥沖過去。
即便事先聽到元寶的聲音,她心裏有所準備,但是在看到元寶的這一刻,阮珥還是愣在原地。
直到元寶離她還有一兩米遠,阮珥才回過神來,蹲下去,張開雙臂:“元寶!”
元寶聰明得很,估計它也知道自己快頭有多大,怕撞倒阮珥,減緩了些速度,還算是溫柔的撲進阮珥懷裏,用鼻尖頂了頂她的臉頰。
阮珥緊緊抱住它,兩手在它身上摸索着:“元寶你去哪了?有沒有受欺負?”
說着說着,她嗓音染上哭腔:“你最近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過飯?還是有人虐待你?怎麽瘦這麽多?”
站在旁邊,同樣被這個驚喜變故弄得有些愣怔的盧思濃聞言,抿了抿唇,略有些許一言難盡,她怎麽看着元寶比之前胖了兩圈呢?
正要安慰阮珥別多想,眼前就多出一道高挑的身影。
緊趕慢趕撥開重重人群好不容易追上來的談骁,剛站定就聽見阮珥的這一句話,一陣無語。
她可真是個睜眼瞎。
“誰虐待它了,一日三餐頓頓不落,晚上還加夜宵。”談骁看着坐在地上,比阮珥都要高出一些的元寶:“它比剛到我家的時候胖了快十斤了。”
阮珥這才發現跟前多出來一個人,她還蹲在地上,淚眼朦胧,在元寶身上擦了一下眼淚,視線清晰起來,所及只有一雙白球鞋,沿着褲腿往上,是一張熟悉了的臉。
“談骁?”阮珥帶着鼻音:“你怎麽在這?”
關心則亂,想起他剛才說“元寶到他家”的發言,阮珥“蹭”一下站起,怒瞪着他:“是你把我的狗拐跑了?”
“……”
在談骁的預想裏,元寶和阮珥相認的場景應該是在一個非常不經意的時候,比如他帶着元寶等在阮珥的小區門口,待她出來,元寶認出主人,勢必會上前,這樣他就能和阮珥來一次命中注定般的偶遇。
再由元寶為切入點,阮珥得知最近一段時間元寶養在他家,從而拉近關系。
再來的路上,他在腦海裏對這個場景潤色了無數遍,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車才開到小吃街,乖巧在車上窩了一路的元寶突然就像瘋了似的鬧着要下車,談骁別無他法,只得把車在路邊停下,領着一貓一狗下來步行。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元寶左看看右看看,還在可控範圍內,結果又往前走了幾步,元寶又是突然叫了一聲,然後悶頭往前沖。
它四條腿,找空就鑽,比起人來要行動自如得多,不一會兒就跑沒影。
要不是談骁給它在脖子上綁了個鈴铛,還真找不到它。
最後的确如談骁所願,他遇到了阮珥,還是在元寶的帶領下。
大概是它聞到了屬于阮珥的氣味。
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大體框架是一樣的,但是跟他設想出來的偶像劇場景完全不一致。
“你就是再擔心它也講講道理好不好。”談骁澄清道:“是它自己跟着我的貓回了我的家,什麽叫我拐跑的它。”
“它回了你的家你怎麽不知道把它給我送過來!”
“我哪知道它是你的狗!”
“那你總知道它不是你的狗吧!你為什麽不幫它找主人!”
兩人對峙着,臉色都不怎麽樣,一個因為太過在意元寶如同驚弓之鳥,一個因為不僅事态發展偏離軌道,還把人惹生氣得到一通質問而生氣。
路過的行人以為是小情侶在吵架,紛紛側頭觀望,就連盧思濃都往後退了一步,遠離戰争中心,默默看起好戲。
阮珥語氣陡然一轉:“元寶什麽時候到你家的?”
談骁一時間沒多想,順口回答:“五月底。”
阮珥找到漏洞:“六月初我幫你在咖啡廳擋掉一次相親,那個時候元寶已經到你家了,你還問過我我的狗找到了嗎,你撿到一條狗,正好身邊有人狗丢了,你難道不應該問問嗎!”
“我當時以為它是被丢棄了的,沒有人要。”
金幣領元寶回家的第一個晚上,談骁見元寶有些灰撲撲的,一看就是在外流浪了有幾天,但是它毛發又不似流浪狗那樣淩亂,便以為是被主人故意丢下的。
金幣跟它玩得好,談慕笙也喜歡元寶,他便留下了元寶,後來得知元寶是阮珥丢失的那條狗,他動了借元寶促進關系的念頭,私自扣下了元寶。
這點是他做的不對,而且他的本意也絕不是惹阮珥生氣,他跟阮珥道歉:“對不起,我一開始真不知道它是你的狗。”
“那意思就是你後來知道了?”阮珥追根究底:“那你為什麽不把元寶還給我?”
談骁啞口無言。
他根本解釋不了他的真正目的。
不說現在不是表白的好時機,就說按照阮珥現在的狀态,再加上在她的認知裏兩人才認識沒多久,自己又是在酒吧工作,本來就容易給人形成不好的印象,他要是現在告訴阮珥自己喜歡她,她絕對會把他當成一個輕浮浪蕩的人,并且跟他劃清界限。
阮珥沉着臉:“如果不是今天恰巧碰到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把元寶還給我?”
“不是。”談骁無力道:“我是想等找個合适的時機給你送回來。”
“這為什麽還要合适的機會?”阮珥不明白:“什麽時候是合适的時機?”
等金幣和元寶感情培養到分不開的時候就是合适的時機。
一貓一狗是把感情培養的越來越好,形影不離了,結果砸在他這裏了。
談骁長舒一口氣,千言萬語堵在嗓子眼,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蹲在旁邊的盧思濃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多了一小包爆米花,金幣和元寶一貓一狗跟左右護法似的蹲在她兩邊,盧思濃還時不時的喂它們點爆米花吃。
眼看着事态越來越嚴重,盧思濃舉起手,打岔道:“那個,我說兩句哈。”
陷入“死結”的兩人一起扭頭看向她,一個長相偏冷酷,一個長相偏溫軟,一等一的般配。
盧思濃默了默,暫時壓下磕cp的想法,勸說道:“珥珥,元寶回來了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它還被談骁養得白白胖胖的,功過相抵,你就別生氣了。”
盧思濃隐約能猜到談骁在打什麽算盤,據她剛才的觀察,雖然談骁怼過阮珥,但其實他是退讓的那一方,被阮珥語氣不善的追問也沒有不耐煩和氣憤,反而是無奈和懊悔。
再結合談骁的長相和身材,就目前來說,盧思濃暫時覺得他這人還不錯,至于能不能配得上阮珥,還有待觀察。
綜合考慮,盧思濃才幫談骁說了情。
阮珥聽進去了盧思濃的話,元寶回來才是最重要的,她現在只想和元寶待在一起。
冷冷淡淡地瞥了談骁一眼,氣道:“喜歡狗就自己去買,別盯着別人的。”
談骁:“……”
他哪是喜歡她的狗啊!
阮珥看向元寶,餘光自然也掃見旁邊的一只金漸層,毛發順亮,圓滾滾的,還穿着連帽小衛衣,脖子上戴着一條紅繩項圈,又酷又漂亮,很是讨人喜歡,如果不是因為剛和它主人吵了一架,阮珥肯定會按耐不住去撸一把。
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她對元寶勾了勾手:“走了元寶,回家。”
說完,不管其他人如何反應,率先轉身離開。
元寶看了看逐漸遠去的阮珥,又看了看另一邊的金幣,一時間難以抉擇。
走出兩步,阮珥見元寶沒跟上,回頭又叫了一遍:“元寶。”
玩伴重要,主人也很重要,元寶附下身蹭了蹭金幣,嗓子裏發出嗚嗚兩聲低訴,然後耷拉着腦袋和尾巴跟上阮珥。
金幣“喵”兩聲,下意識跟上去,元寶沒有回頭看它也沒有停下來等它,甚至還小跑起來追上阮珥。
金幣見狀,傲嬌的公主性格發揮作用,毫不留戀地潇灑轉身回到談骁身邊。
盧思濃落在最後,見談骁繃着嘴角,立在原地目送着阮珥背影的樣子,意味深長的笑笑:“我這個妹妹可不太好追。”
談骁眉心動了動,不置可否:“那不也得追?”
他就喜歡這麽一個人,哪怕中間隔着馬裏亞納海溝,他也得填平。
對于他這個不放棄的态度,盧思濃還是欣賞的,她點了點頭:“加油。”
談骁心不在焉地回應:“謝謝。”
等盧思濃也走遠,就剩下談骁和趴在他鞋面上的金幣。
談骁嘆了口氣,彎腰把金幣拎起來,脫掉它穿着的鞋子,單手抱着它打道回府。
金幣無意間跟他對視上,談骁秉持着他不好過也得拉一個墊背的原則,火上澆油道:“你好慘,好不容易交到一個好朋友,就這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