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好不容易逮到人,卻還是什麽都沒有挽回,阮珥郁悶得不行,回到卡座,看見沙發上搭着的黑色外套,也不管是誰的,一把抓過來蒙住腦袋,往後仰躺在靠背上。
衆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流了幾個眼神,最後盧思濃發話:“甭管她,從小一犯神經就這樣。”
估計是沒能成功解決問題,但這裏也不是聊事情的地方,盧思濃只得靜觀其變,招呼着其他人玩游戲,轉移他們落在阮珥那裏的注意力。
不知過去多久,就在衆人都以為阮珥睡着了的時候,躺屍半天的她突然坐起來,一言不發地撬開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這次連盧思濃都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劈手奪過她的酒瓶:“耍什麽瘋呢你。”
阮珥打了個酒嗝:“我就是想壯壯膽子。”
“壯膽子幹嘛?”盧思濃垂着眼睛睨她:“壯半天你還能去把他睡了?”
阮珥臉一紅:“你說什麽呢姐!”
盧思濃呵笑一聲:“沒有睡他這個膽子你就別給我喝酒。”
阮珥癟了癟嘴,又把衣服蓋回臉上當縮頭烏龜。
盧思濃提前跟路瑤清通了個信,路瑤清知道一些內幕,在場的三位男士完全在狀況之外,孟麟疑惑地問道:“珥珥怎麽了?”
“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盧思濃掐斷他的好奇心。
孟麟幾人都是情場老手,多少能猜到一些,便沒再多嘴問,轉而從桌上拿了包小零食,向阮珥扔過去:“別悶着了,過來一起玩。”
“沒心情。”阮珥掀開外套,和盧思濃交代一句:“我去趟洗手間。”
之前放心阮珥一個人是因為有談骁在,現在談骁在休息室裏與世隔絕,盧思濃可不能放任阮珥自己瞎溜達:“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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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手間的路上,盧思濃趁機問了問阮珥是怎麽回事。
“我說什麽他都不信。”阮珥酒喝得猛了些,有點頭暈,她軟趴趴的靠在盧思濃身上,嘟囔道:“我又沒有騙過他,他憑什麽不信我!”
“沒事沒事啊。”盧思濃安慰她:“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們要是有緣份,不會輕易斷開的。”
“那要是沒有緣分呢?”
“沒有就換人。”盧思濃不屑一顧:“兩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
但是談骁只有一個。
阮珥閉上眼睛,不想再說話。
到了洗手間,盧思濃在外面等阮珥,順便對着公用洗手池前的鏡子補了個妝。
正塗着口紅,看到鏡子裏由遠及近的那道身影,她眉毛一挑。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她合上口紅蓋子,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轉身上前攔住談骁:“珥珥在裏面,你等等帶她一起回去,我這有個急事要處理。”
不等談骁作答,她踩着十公分高跟鞋健步如飛地離開。
談骁:“……”
他怎麽感覺盧思濃在演戲。
想到在酒吧外見到的那一幕,他就不想再管阮珥,腳卻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一樣,挪不動一步。
他擰開水龍頭,沖掉黏在手上的酒液,邊洗邊等阮珥。
抽了張紙巾擦幹手,便聽見一陣拖沓的腳步聲,還有一道拖着長音的撒嬌:“阿姐,我頭好暈啊——”
阮珥微阖着眼睛,肩膀往下垮着,兩條胳膊垂直耷拉下去,姿态像是植物大戰僵屍裏面的僵屍。
談骁嘴角抽動兩下,冷淡開口:“你姐有事先去忙了。”
“?”阮珥睜開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誰後,腰杆瞬間挺直:“你怎麽在這?”
“這你家開的?”談骁怼道:“我不能在?”
“不是。”阮珥小碎步移到他旁邊:“你來找我的嗎?”
聞到她身上不太明顯的酒氣,談骁不悅地皺起眉頭:“別自作多情,我過來洗手,然後被你姐扣下了。”
“哦。”阮珥不無失落地垂下腦袋。
談骁走出兩步遠,餘光沒瞥到邊上有人,停下腳,回頭:“你走不走?”
“走。”
阮珥跟上,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心底念頭蠢蠢欲動,猶豫一秒種後,伸手拽住。
談骁又是一頓。
他還沒問,阮珥就先解釋了:“我頭暈,走不穩。”
“活該。”談骁不留情面。
“你好兇啊。”阮珥見他沒甩開自己,膽子又大了些,腦袋往前一栽,抵住他後肩膀:“你能不能別這麽兇我?”
談骁不如她意,語氣更為肅厲:“你再把粉底液蹭我衣服上試試?”
“蹭就蹭上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阮珥梗着脖子,硬氣地嚷回去,視死如歸的閉上眼:“你拿走吧!”
“……”
談骁偏過頭不再看她,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場。
“你到底怎麽樣才能原諒我?”走了兩步,阮珥戳了戳他的後背,悶聲悶氣地問。
“自己想。”
“我腦子笨,想不出來。”阮珥破罐子破摔,她在男女感情方面毫無經驗,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飛,遲遲找不到辦法,不禁委屈:“我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了,你為什麽就是不信我。”
談骁沒說話,氣氛變得僵硬,只有內場隐約傳來的音樂萦繞在兩人中間。
好一會兒,談骁才低聲回她:“阮珥,你根本不懂我在意的是什麽。”
“你不告訴我我怎麽懂呀!”阮珥擡頭看向他,染上酒意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其實談骁也不知道具體要阮珥怎麽樣,她喜歡紀言澈那麽多年是無法抹去的事實,這個事實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他心裏拔不出來。
他也像走進了一個怪圈,進退兩難。
那麽長的一段感情,阮珥那麽久的付出,談骁不知道他該怎麽做才能代替紀言澈在她心裏的位置。
他怕他做的始終不及紀言澈,更怕阮珥不願意把他放進她心裏的那個位置。
但是這些害怕他根本無法宣之于口。
他不想露出怯懦的一面來博得阮珥的憐憫。
“珥珥。”
怕他們兩個聊崩,躲在角落偷偷觀望的盧思濃見局勢不對,出聲打斷他們兩個無聲的對質。
他們兩個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內場入口處。
“你姐來了。”談骁提醒阮珥一句,恢複成面對陌生人時的神色。
他看向盧思濃:“人送回來了,先走了。”
“別啊,你一會兒沒演出了吧,過來跟我們一起玩會兒?”
盧思濃看着阮珥郁郁寡歡的樣子心裏就不舒服,今天把她帶過來便是奔着解決問題去的,她勢必要在今晚把這兩個鬧別扭的小屁孩給弄好。
原本是跟過來順路去洗手間的徐競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和盧思濃一起混了這麽幾年,默契十足,猜到盧思濃的意思,哥倆好的攬住談骁的肩膀,把他往他們的卡座那邊帶:“我操哥們我可喜歡你了,上次路瑤清要到了你的簽名回去跟我顯擺了半天,你這次也得給我簽一個。”
徐競上學時是專門練舉重的體育生,高考超常發揮,考上了盧思濃他們學校隔壁的體院,長得人高馬大的,往那一站就足夠唬人。
說不準是真的擰不過徐競還是順水推舟,談骁還真被徐競給帶走了。
阮珥眨了眨眼睛:“徐競哥也喜歡談骁?”
盧思濃擺了擺手:“是個人他都喜歡,他博愛。”
只是落後幾步,等阮珥和盧思濃回到卡座的時候,情況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止有被徐競拐回來的談骁,竟然還多出來另外兩個人——
紀言澈和江蓓初。
這是令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阮珥神情流露出錯愕,腳步明顯一頓。
一直觀察着她的談骁見狀,眼底情緒諱莫如深。
盧思濃拽過離她最近的路瑤清,壓低的聲音裏滿是暴躁:“這怎麽回事?他倆哪蹦出來的?”
路瑤清算是知情人,對多出來的兩個不速之客也是不待見:“這你得問孟麟了,人是他弄來的,我就出去接個電話的空,回來就這樣了。”
在場幾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的人,反應都隐藏在暗處,唯獨紀言澈在看到阮珥後,動作幅度最大,絲毫不顧江蓓初還挽着他的胳膊,他站起來,懇切道:“珥珥。”
這一句“珥珥”叫的阮珥頭皮都要炸了,她第一時間看向談骁,生怕他一個不爽再給紀言澈一拳,或者甩臉走人。
江蓓初事先并不知道這裏是阮珥的卡座,她也是驚訝一瞬,又見紀言澈表現得過于激動,心口一堵,随即整理好表情,夫唱婦随般起身,再次挽上紀言澈,笑着對阮珥打招呼:“好久不見啊阮珥。”
誰跟你好久不見。
阮珥腹诽一句,他們兩個誰都沒搭理。
她想去坐到談骁旁邊,不過他一個人占着一張單人沙發,一邊是過道,另一邊是章致遠,思索再三,她只能坐到談骁正對面的另一張單人沙發上,雖然離他不近,但是離紀言澈遠。
談骁應該不至于再炸毛。
坐下後,拿過手機點開談骁的微信,開始對他狂轟濫炸——
【兩只小耳朵:跟我沒關系,我什麽都不知道!】
【兩只小耳朵:你信我!信我信我信我!】
孟麟詫異道:“你們認識?”
阮珥只顧悶頭給談骁發消息,而紀言澈心不在焉,只有江蓓初若無其事地回答道:“對啊,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巧。”
“那正好。”孟麟一拍手:“一起玩,人多熱鬧。”
話落,他便收獲了來自盧思濃和路瑤清的兩記眼刀。
孟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又怎麽了?
既來之則安之,看樣子孟麟認識江蓓初,坐都坐下了,盧思濃就是再不滿,也得暫時忍着,她不能讓孟麟難辦。
既然趕不走,那就都留下來陪她一起當助攻。
一兩個呼吸的空檔,盧思濃便在腦海裏形成了一個計劃,她找了個空位坐下,開始帶節奏:“玩點什麽啊,邊玩邊喝。”
徐競第一個舉手提議:“真心話大冒險!”
章致遠嘲笑道:“你就知道這一個吧,土老帽。”
“那你們說玩什麽。”
衆人心思各異,真正動腦子想的人沒有幾個,盧思濃趕時間,拍板決定道:“那就這個。”
她找服務員要來了一副真心話大冒險的卡牌,沒有拆分,所有牌都混在了一起:“要骰子比大小,最小的算輸,随機抽牌,抽到什麽是什麽,不允許調還,完不成就喝酒,沒有異議吧?”
“沒沒沒,快來吧。”徐競摩拳擦掌,第一個搖骰子。
其他人緊随其後。
談骁沒骨頭似的窩在沙發裏,興致缺缺的撐着腦袋,修長的手指抓着骰盅,随意晃了晃。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一直亮着,顯示着不斷有微信消息彈出,察覺到對面那一道強烈到不容忽視的視線,他掀起眼皮,輕飄飄觑了過去。
阮珥睜圓眼睛瞪着他,用力指了下自己的手機,示意他趕緊看。
談骁“啧”了一聲,拿過手機解鎖查看。
這麽一會兒,置頂聊天框被她刷出來了九十九加,談骁點進去,滿屏撒嬌打滾的表情包映入眼簾。
他滑倒最上面,看到她解釋的那兩句話,沒什麽反應。
“嗖”一下,又有新消息進來。
【兩只小耳朵:回我回我回我!】
【兩只小耳朵:please!】
【談:知道了。】
總算是解決了一個問題,阮珥稍稍松了一口氣,擡頭朝談骁抿唇淺笑了笑。
談骁卻扭過了臉,不再跟她有正面交流。
阮珥莫名想到了金幣,元寶惹完它生氣再湊過去的時候,金幣便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嬌模樣。
總得有過幾個來回,金幣才會消氣。
還真是寵物随主,誰養的像誰。
“珥珥?”坐在阮珥旁邊的孟麟見她半天沒反應,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想什麽呢?該你開了。”
“啊?哦。”阮珥打開骰盅,每個人一共有兩個骰子,要将點數相加,她搖了兩個六,是最大點球:“12。”
孟麟點球最小,他極度不平衡,哀怨地睇了阮珥一眼:“要不要手氣這麽好啊。”
阮珥無辜攤手,她也不是有意的。
孟麟傾身向前,随便在一摞卡牌中抽了一張,翻過來——
随機選取一名異性,深情地對TA說:我是神經病。
“……”
章致遠幸災樂禍:“去吧孟少。”
路瑤清環顧了一下四周,指着一個方向道:“那,膚白貌美大長腿,都給你物色好了,等你凱旋。”
出來玩就是要放得開,孟麟也沒扭捏,上戰場赴死一般先幹了杯酒,起身朝着路瑤清指的方向過去。
衆人的目光紛紛追随着他,徐競和路瑤清不約而同的舉起手機開始錄像。
因為相隔不遠,衆人能清楚地看見孟麟拍了下那位美女的肩膀,美女轉了身先是眼睛一亮,然後露出恍然的表情,幾秒鐘後繃不住的笑起來。
最後兩人還碰了杯酒。
孟麟完成任務,從阮珥那邊回到座位,順手遞給她一瓶旺仔牛奶:“喏,給你在美女姐姐那拿了瓶喝的。”
談骁就在現場,好不容易把他的毛撫順一點,阮珥可不敢接這個燙手山芋,腦袋搖成撥浪鼓:“我不喝。”
孟麟稀奇道:“你剛才不還念叨着想喝?”
快閉嘴吧!
就他會逼逼!
阮珥正襟危坐:“沒有,你聽錯了。”
“那就放着吧。”孟麟也沒多想,當她是又改變主意了。
下一輪開始,點數最小的是談骁,抽到的卡牌是大冒險,在聯系人列表裏随機挑選一位異性打電話,說我想你了。
阮珥銳利的小眼神瞬間射向談骁,見他淡然的滑開手機,點了下最近通話列表的第一個。
談慕笙前兩天重新辦了電話卡,換了手機號,談骁懶得存,反正談慕笙的手機尾號是她生日,很好記。
衆人看向他的手機屏幕,沒有備注,只有一串手機號碼。
談骁開了免提,“嘟”的提示音響了大概五秒鐘,才被接起來。
一道頗為溫柔的女聲傳出:“幹嘛?”
“不幹嘛。”談骁開門見山:“想你了。”
“有病吧你。”對面頓了頓,罵了他一句,立刻挂斷電話。
短短幾句話,便能讓人感覺到他們兩個非同一般的親密關系。
阮珥揪了揪手指,心裏好像咕嚕嚕冒起了酸泡泡。
談骁完成任務,擡了擡下巴:“繼續。”
盧思濃不動聲色的瞄了眼阮珥,她們中間隔了三個人,根本無法交流,有什麽話都得先憋着。
第三輪游戲的輸家是江蓓初,抽到的卡牌內容是也是大冒險——
親一下右邊第一個異性的臉頰。
江蓓初右手邊第一個異性便是紀言澈。
桌上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
“這不是在給我放水嗎。”江蓓初笑了一聲,極為自然的轉過臉親了一下紀言澈的嘴角。
不明所以的孟麟三人起哄笑道:“得虧沒吃晚飯,不然狗糧都得把我給撐死。”
談骁最先看向阮珥。
紀言澈下意識想要推開江蓓初,卻被她緊緊抓着胳膊。
盧思濃雖然知道阮珥現在的重心更偏向談骁,但是畢竟是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親眼看着曾經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和別的女人親吻,聖母都不可能毫無波動。
事實上,阮珥根本就沒注意誰輸了,又要幹什麽,她開了骰盅見自己又搖出來兩個六,肯定自己是贏家之後,全部心思又跑回了談骁的那一通電話上。
她好像有些能感同身受談骁的心情了。
他只是給異性打了個電話,她就如此耿耿于懷,紀言澈抱她那可是親密接觸,他發那麽大火也是情理之中。
談骁見她一直低頭扣手,以為她是在因為紀言澈難過,驀地煩躁起來,在煙盒裏抖了根煙出來點燃。
阮珥越想越煩悶,也沒管是誰的,随便拿起手邊的酒杯灌了一大口下去,結果被高濃度的酒精嗆到,猛地咳嗽起來。
談骁瞬間起身,阮珥旁邊的孟麟離得比他近,動作也比他快,他滞了一下,重新坐了回去。
全程眼觀六路的盧思濃見狀,原本懸在心口的石頭終于落地,慢悠悠往後靠去,看起了戲。
“給你牛奶你不要,非得喝酒。”孟麟抽了幾張衛生紙遞給阮珥,奪走她的酒杯,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就算想喝你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兌一杯,你喝我那純的幹嘛。”
阮珥臉蛋漲得通紅:“我怎麽、咳咳、咳,知道,咳咳——”
好半晌,阮珥才緩過來這股勁兒,咳嗽止住了,頭更暈了。
後面幾局,阮珥手氣穩如泰山,接連幾次都是贏家,老天都看不過去,再一次搖骰子,阮珥成了點數最小的輸家。
她托着腮,強撐着精神抽了張卡牌——
和左邊第一位異性隔紙巾親吻。
阮珥腦袋暈乎乎的,先是分辨了一下左右,然後一數,仰起頭,直直看向對面的談骁。
酒醒了一大半。
孟麟嘴賤的牢騷道:“怎麽不是我啊,不然換換?珥珥你親我?”
盧思濃抓起茶幾上的一包小零食砸向他。
談骁也在看阮珥,兩人隔着一張茶幾互相望着對方。
從出事以來,兩人互相傷害的的争吵,再到他的冷漠相待,還有剛才的那通電話,這一切的一切走馬觀花一樣在阮珥腦海裏閃了一遍。
最後所有畫面都退散,化為眼前談骁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不知怎的,阮珥想起了在第二次在酒吧見到他,撞見其她女人向他表白時的場景,登時局促起來。
她不知道就兩人目前的情況來看,談骁會不會拒絕她,但是她不想讓別人看笑話。
她慢騰騰挪過去,腦子一抽,先來了一句:“你好。”
談骁:“?”
怎麽?
因為前暗戀對象在,就裝不認識他了?
還你好。
他不好!
談骁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去,阮珥一個結巴,默默修改了卡牌要求的內容:“可、可以抱一下嗎?”
以為他是瞎子嗎,沒看見卡牌內容。
談骁窩在椅子裏,搖頭:“不行。”
阮珥捏緊手指,尴尬不已。
聚集在心裏的委屈又多了一些。
“哦……”
就在她準備打個哈哈圓過去的時候,又聽他說道:“但你可以親我。”
男人嗓音淡淡,莫名撩人:“不隔紙巾的那種。”
談骁固執的認為是因為紀言澈在場,阮珥才要和他拉開距離,他偏偏不如她的意,再忍下去,他真的會被阮珥給氣死。
但是見阮珥一臉愣怔,他又不忍心逼她,從桌上抽了張紙巾,起身靠近她,捏着紙巾一角放在中間,貼向她的唇。
呼吸互相吹拂過對方的臉頰,眼睛裏只能容納下彼此的身影。
蜻蜓點水的碰了下,一觸即離。
孟麟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好好的白菜就這麽被拱了。”
即便是隔着紙巾,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親吻,兩人卻像是渾身過電了一般,酥酥麻麻的癢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談骁耳朵染了紅色顏料似的,心跳劇烈的牽連着太陽穴一起脹痛,他表面依舊故作淡定:“好了。”
阮珥呆呆地眨動了兩下睫毛,突然胃裏一陣翻滾,她蹦出來一句:“我想吐。”
談骁:“?”
他是什麽很惡心的人嗎?
氣還沒來得及生,阮珥就捂着嘴跑向洗手間,談骁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行動,追了過去。
江蓓初預料到紀言澈不會無動于衷,提前按住他,側過頭,在他耳邊輕聲嘲諷,将自己壓抑許久的苦澀加倍加注給他:“她身邊那麽多人上趕着獻殷勤,你擠得進去?別忘了是你先放棄的她。”
紀言澈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片刻後松開:“我知道。”
他落寞地喝了一杯酒,企圖緩解心裏翻滾着的疼痛。
盧思濃徹底輕松了起來,她舒了一口氣,怼了下路瑤清:“一會兒結束去撸串啊。”
“沒問題。”
孟麟和章致遠到此刻才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他們倆,有情況啊?”
作為把談骁拎過來的幫手,徐競嫌棄道:“你們這反射弧也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