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裂

破裂

“想過永遠，想過背叛，但從沒想過我不曾擁有你。”

我們的婚禮将近，但因為工作原因我要去C城一趟，南方新開了一家分公司，事太多人手不夠，公司派我協助，大概要一個星期之久，才能把事情解決。

段譽程為我準備了兩個行李箱，他細致入微地替我收拾換洗的衣服，我在一旁護着膚說：“厚衣服就不要拿了，那邊穿不了。”

“天氣預報說會降溫，還是帶着以防萬一。”段譽程一邊疊衣服一邊說。

我點點頭看向他，從床上拿起手機，對着段譽程拍了一張照，他此時正在往行李箱裏塞衣服，認真專注，簡直是男人的榜樣。

段譽程檢查了一遍，站起身，囑咐我：“去了C城，你可能會吃不慣那裏的飯菜，還有可能會水土不服，有什麽事別自己硬撐着，記得給我打電話。”

“哦，我知道了，給我吹頭發。”我把吹風機遞給他。

段譽程用一只手輕輕吹着我的頭發，我把他另一只纖長白皙的手，放在我手上，端詳他手上和我手上的戒指。

“別看了，我是你的人了，不會跑的。”段譽程關掉吹風機淺笑。

“料你也不敢。”我甩掉他的手，但沒甩掉，反而被他抓得更緊了。

段譽程：“我會想你的。”

我扭開頭說：“我也是。”

就在這傷心且甜蜜的氛圍裏，我話鋒一轉：“不過，聽沐沐說C城有好些個帥哥，都是大長腿高鼻梁……”

話還沒說完，我的嘴就被段譽程的手捂住了，他一雙邪魅又憤怒的眼睛，讓我不由自主往後退。

我撲騰倒在了床上，段譽程順勢壓了上來，我們身體緊貼在一起，他湊過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我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用嘴堵住了，陷入了雲巅。

第二天早上，段譽程送我去機場。

“什麽都帶齊了，走吧。”段譽程拿着兩個行李箱。

我突然想起什麽：“充電器沒拿。”

“拿了，在你包第二層。”

我翻了翻，還真是。

我看着段譽程說：“胃藥好像沒拿。”

“拿了，在包第一層。”

我笑着說：“有一樣肯定沒拿。”

“不可能。”段譽程高仰着頭。

我點了點他說：“你。”

“可不可以把你帶走？”我委屈巴巴地說。

“我們會每天視頻的，再說你很快就會回來的。”段譽程安慰我。

我深吸一口氣：“好吧。”

在上飛機前，我戀戀不舍地從段譽程懷抱中離開。

“我走了。”

還沒轉過身，段譽程就拉過我一只手，把我按在他懷裏，吻着我，強烈而又充滿占有欲，想要把我融進他的身體裏，成為他的一部分。

廣播已經開始催了，我只好與段譽程告別，安檢時，我不忍回頭，在轉角處我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他向我揮了揮手，我對他說：“我很快就回來了。”

“到了給我打電話。”

我朝他點點頭。

下了飛機我立刻給段譽程發了平安落地的消息，然後就一頭紮進工作裏，只能在吃飯的時候才有空給他打電話，其他時間根本顧不得看手機。

當地的旅游景點也沒空去看，我就和段譽程約好了等我們倆都有空了一起去看。

行程比預計推遲了一星期，原本定在25號回，又被別的事耽誤了。

我和同事原定30號回去，段譽程開車來接我們，但率先完成了領導的任務，我們決定提前回去。

為了給段譽程一個驚喜，我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

我提着行李和一兜子C城獨有的特産，風塵仆仆地趕回去，不過，差不多趕到時，天已經黑了。

當我拉着行李，路過我之前的住處時，居民樓前站着一個男子，他經常來，而且總是仰望着那幾扇漆黑的窗戶。

雖然在黑夜中我看不透他的神情，但莫名其妙地我總感覺他很孤獨難過。

我只是覺得他應該是被哪個女生甩了，或者告白被拒絕。

而這個人又是一個癡情的人，不過那個女生也挺無情的，人家好歹都站這裏這麽長時間了，也不來勸勸。

我乘着電梯，來到了我和段譽程住的屋子，也是以後我們做婚房的家。

我拿出鑰匙，心裏很是高興，馬上就能見到段譽程了。我有好些話要對他說。

打開屋子的那一瞬間，我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屋子已經被搬空了，裏面沒有一樣家具，我松開行李，走進屋子，查開每一個房間，什麽都沒有。

一種恐懼感襲上心頭，我很害怕地掏出手機，手不受控制顫抖着，我試圖給段譽程打電話，但是怎麽都打不通。

一直有個女聲在說：“你撥打號碼已關機……”

我去了段譽程父母家，怎麽敲門都沒人應，又去了他的公司，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段譽程為什麽要玩失蹤，難道是不想和我結婚，還是有什麽事瞞着我，不管是什麽事都應該告訴我。

還是他已經愛上了別人，之前的那些甜蜜過往都是假的。

我越想越亂，越覺得不可能，段譽程不是那種人，但是心裏的恐慌卻不減反增。

到了公司，我一個挨一個問他的同事，無論我怎麽問，而他們給我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我出了公司，又嘗試打了段譽程的手機，可還是打不通，我還沒等女聲說完，就按了挂斷鍵。

我又折返回我和段譽程的家，等到天黑，他都沒有回來，我看着搬空的屋子，想着他不會回來了，我的眼淚像斷開的線。

我始終不能相信自己被抛棄，明明之前那麽好，為什麽回來一切都變了。

我保持平靜地說：“沐沐，我找不到段譽程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沐沐在電話那頭驚訝地說。

我在電話裏解釋來龍去脈，一邊說一邊流眼淚。

沐沐安慰我說：“淨淨，你別着急，段譽程肯定是遇到什麽事了，我正往你那邊趕。”

我心裏很亂，一個聲音說段譽程不會騙我，另一個聲音又在說段譽程他就是一個騙子，屋子都搬空了，電話也不接，說不定早和別人勾搭在一起了。

沐沐來了，我看見救星似的，從地上站起來，但是腳麻了，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沐沐反應迅速地扶住了我。

“還沒吃飯吧？我們先吃飯，吃了飯再說。”

沐沐把我帶回了她的住處，又做了一碗牛肉面端到我面前，但是我實在吃不下。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總不能還沒找到段譽程，你就先病倒了，怎麽着，你也要嘗嘗我辛苦做的面啊，你說是不是。”

我不忍拂了沐沐的好意，吃了幾口，沐沐也不再勉強，讓我別想那麽多，先休息，等明天天亮了再說。

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聽沐沐的，一晚上我時睡時醒，段譽程的突然失蹤讓我怎麽想都想不通。

早上醒了之後，我又給段譽程打電話，他的手機依然關機，如果一直找不到人，我就要去貼尋人啓事了。

我下了床，洗漱好，告訴了沐沐我的想法，沐沐神情憂慮，欲言又止的樣子。

“沐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這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沐沐扭過頭不看我。

“到底是什麽？你知道我有多着急。我的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沐沐一咬牙，把手裏的手機遞給我：“你自己看。”

我拿起手機，是段譽程今天要結婚的消息，一張新郎和新娘的背影照，痛射着我的眼睛。

我穿上外套，準備出門，沐沐攔着我，說要和我一起去，我讓她別擔心，我什麽都不會做。

我到了酒店，大堂門口，擺放着新郎和新娘的照片，新娘讓我覺得有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過。

我走進婚禮現場，裏面人很多，新郎和新娘正在臺上交換戒指，我看到了段譽程，他今天穿着西裝，格外帥氣，讓人移不開視線，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竟沒有一點愧疚感。

新娘臉上同樣洋溢着微笑，電光火石之間，我突然想起在學校的學習榜上看過同樣美好的笑容，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黃憶璇。

新郎和新娘在掌聲中親吻。

我站在臺下想着怎樣揭穿他們。

就在下一秒，大屏幕上開始播放新郎和新娘在一起生活的點滴。

畫面是他們一起騎車郊游，去游樂場坐過山車，還有段譽程拍黃憶璇的照片，我瞪大了雙眼，詫異地看着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都是我和段譽程一起經歷的，為什麽變成了黃憶璇。

疑惑在我心頭盤旋，畫面放到了黃憶璇手臂纏着紗布受傷的時候。

我不願相信的，沖到臺上，察看黃憶璇的手臂，看到了一條長長像蜈蚣一樣醜陋的疤。

在我沖上來的過程，沒有一個人來攔我，沒有人可以看到我一樣，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郎和新娘身上。

我扒看黃憶璇的手臂，她卻無動于衷，只是充滿幸福地看着段譽程。

一種接近答案的想法在我心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