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主的劍
第24章 公主的劍
十分鐘後, 梁吉葵踩着高過腳踝的馬丁靴走下電梯。
裴渡很有先見之明,已經在跑車邊上等着了。
視線掠過男人那張骨相絕佳的臉,攥抓着包□□帶的手指不自覺又緊了兩分。
這是她第二次讓他送自己, 巧的是,剛抵達目的地從車上下來,就意外看見了熟人的臉。
傅長青顯然是有備而來,簡單打了個招呼後,直奔主題:“那車我可記得, 跟上次是同一輛。”
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梁吉葵沒好氣道:“記這個你倒是你一把好手。”
“不能光我自己記啊, 你也得說點什麽不是?”
“說什麽?”
“很多啊,比如那男的誰啊?多高多重?做什麽工作的?你們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嚴重懷疑當初賀敏和你分手是因為你太過八卦。”
傅長青“嗐”道:“別扯開話題,正面回答。”
清了清嗓子, 梁吉葵一本正經道:“他啊,就是我一個很普通的追求者而已。”
言語間,她還特地咬重了某個形容詞。
傅長青聽得一樂:“普通追求者?那我怎麽沒有開将近八位數跑車的普通追求者呢?”
“梁吉葵,你不老實喔!快點,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被堵到死胡同,梁吉葵輕嘆一聲:“他确實只是追求者啊,只是對我着迷得厲害了點兒,甩都甩不掉!”
說完這番, 她還一臉無奈地攤攤手:“麻煩死了。”
傅長青依舊持懷疑态度, 畢竟怎麽說也認識了近兩年, 光她的前任就見過五六個, 可卻從來沒有見過誰有這個榮幸送她來公司。
啧啧,就算是追求者, 也絕對是快攢滿進度條的那種。
想到這兒,他賤嗖嗖地笑問:“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給人家一個名分?”
被問得一愣,梁吉葵老半天沒發出一節音。
實話說,她其實還沒做好和裴渡步入下一階段的準備。
除了覺得太快之外,更多的還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們之間的感情。
就目前來說,彼此暧昧,偶爾過界,再時不時說些态度含糊的話以做調味品,這樣的感覺其實還不賴。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和裴渡升級成了“男女朋友”的關系,有着新身份的他們之間是否還能這樣,甚至擁有更為濃烈的關系鏈。
一想到這裏,她就止不住地怕。
怕這麽多年所謂的“喜歡”只是不甘心,怕真開始交往後,等新鮮勁一過去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做好準備。
回想起來,雖然她前任不少,可每一任都開始得突然結束得也突然,那些過客從沒有被她真正放在心上過,可當這次面對的人是他時,她先前的經驗立刻成了笑話。
見她不說話,傅長青心裏也算了然于胸。
沒有多問,而且在進電梯後,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問起了作為梁氏繼承人的她後續安排。
菩桃只是她接觸自家業務的一個簡單過渡,她并不會在這裏待很久,這點兩人都心知肚明。
提到之後,梁吉葵苦哈哈道:“感覺自己像個管培生,這個崗位做一段時間再被挪去另一個。”
傅長青喝了口咖啡,一副老成做派:“你接下來應該是要去科技板塊了吧,我記得那兒還肩負着梁氏下個五年計劃。”
沒有否認,梁吉葵只道:“先做好手頭的工作再說。”
傅長青:“對了,《山河柄》這周殺青,導演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殺青宴,你怎麽說?”
眸光一動,梁吉葵道:“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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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宴的時間是在周五晚上。
劇組剛結束全影片最後一個拍攝鏡頭,整個組幾百號人都開始歡呼。
小禮炮的彩帶飄得到處都是,還是不少落在衣服上、頭發上。
将特地準備的鮮花抱給身為編劇的紀悅,後者興沖沖道:“正好你來了,我待會兒介紹我老公給你認識!他和你男朋友還是大學同學呢!”
梁吉葵怔了怔神,稍顯意外。
裴渡的大學同學?!
要命,假情侶的事不會要穿幫了吧!
雖然心裏沒底,可她依舊淺笑:“好啊。”
紀悅又問:“你男朋友沒來啊?”
梁吉葵一口咬定:“他出差了。”
失望遍布臉上,紀悅嘆了口氣,也表示理解。
殺青宴遵循就近原則,選在了劇組衆人本身就下榻的星級酒店,自助餐形式。
包括導演編劇在內,還有不少人也帶了家屬,整體的氛圍熱鬧非凡,就差再放兩個二踢腳了。
畢竟不是主角,梁吉葵沒有穿得過于喧賓奪主,但因為先天條件實在太優越,和傅長青一起入場時,避無可避地被人讨論起來。
起初她也沒多在意,可當偶然聽到有人說她和傅長青很配時,火速與後者拉開距離。
傅長青:“怎麽了?”
梁吉葵:“避嫌。”
傅長青笑笑:“得,這是嫌我丢人了。”
想了想,她決定把這個帽子扔出去:“你心裏有數就行。”
傅長青狠狠瞪過來,似乎罵的很髒。
這時候,身穿連衣長裙的紀悅走了過來,還挽着自己西裝革履的丈夫。
雖然是菩桃影視的副總,可這還是傅長青第一次見大名鼎鼎的紀悅,熟稔地拿出自己那套社交模板,場面還算熱絡。
直到紀悅的丈夫朱先生提到“梁總的男朋友”幾字,傅長青的表情陡然凝固,頗有幾分下一秒就分崩離析的架勢。
他猛地轉頭,從牙縫裏擠字:“男朋友?”
糟!這事兒沒跟他提過!
梁吉葵腦子飛速旋轉,小聲道:“解釋起來很複雜,我一會兒再跟你說!”
說完,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推去另一個方向,還欲蓋彌彰大聲地幫他找理由。
紀悅不明所以,看了看身邊人:“你不是說有事找梁總嗎?”
梁吉葵耳朵尖,扭頭看回來:“怎麽了嗎?”
朱先生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又跳轉到相冊頁面,又點了幾下,屏幕裏登時出現了她萬分熟悉的一張臉。
不自覺地挑了眉梢,她等着手機的主人解釋。
朱先生:“我和裴渡認識也快七年了,我們大學就是一個宿舍的,後來研究生也是一個導師手裏。”
梁吉葵面色寥寥,沒聽出他到底想表達什麽:“是嗎,那還挺巧。”
“最開始知道他談戀愛我還真吓了一跳,畢竟他做了好幾年的不婚主義,作為老同學我也真的為他高興,他總算從上一段戀情的陰影裏走出來了。”
“等等,你說什麽?”
凜色蔓延,梁吉葵蹙起秀氣的眉,語氣也冷得不行:“上一段戀情?”
朱先生反問:“梁總不知道呢?裴渡在德國可是有個讓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跟人家分手沒多久他就在小指戴上了象征不婚主義的戒指,我們周圍人都覺得很可惜呢。”
好嘛,還白月光,還為了人家“守身如玉”!
胸口窩起一團火,梁吉葵依舊在笑:“是嗎,我的确是第一次聽到,謝謝朱先生告訴我了。”
突然想起來什麽,朱先生又拿着手機點了幾下,屏幕裏的照片換了一張,再一次被遞到她面前。
“這張照片是我們大學拍畢業照的時候偶然拍到的,這個女生就是裴渡的前女友,當時她來找裴渡時哭得可厲害了。”
視線聚焦點順着他的指尖移動,梁吉葵果然看到了角落裏的一個女生。
五官清純,白衣飄飄。
照片裏的她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正在笑,一對酒窩很戲精。
果然擔得起“白月光”這個稱呼。
而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裴渡又是誰。
“這幾張照片可以發給我嗎?我想留作紀念。”
雖然心裏煩的要命,可梁吉葵依舊裝得淡定,甚至美其名曰道:“裴渡平時不喜歡拍照片,能看到學生時代的他,還挺稀罕的。”
似是意外她的淡定,朱先生眯了眯眼,沒有拒絕轉發照片。
見氣氛不太對勁,饒是不明所以,紀悅還是主動扯了個別的話題。
目光落在小梁總纖細白淨的腕子上,她驚喜出聲:“這五彩繩配平安扣倒是編得好看,哪座廟求的?”
梁吉葵彎着嘴角,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珈藍寺,跟市區離不得遠。”
“是嘛,那我抽空也去一趟。”
沒聊幾句,梁吉葵就随口扯了個理由離開了宴會廳。
簡單和傅長青報備後,她默默點開了那幾張圖片。
看着屏幕中“原圖加載中”的字樣,面色漸沉,眉眼驟靜。
說起來,有關大學時代的裴渡,她了解得不多。
印象最深刻的,也只有他本科讀的是金融和計算機的雙學位,成績好到不像話。
那幾年,爺爺還經常拿他給自己做榜樣。
他不愛發朋友圈,歐、亞大陸又隔着汪洋大海,哪怕她對他多有惦記,可很多消息也知道得并不清晰。
尤其是他的交友圈。
思緒剛飄到這兒,照片就卡點似的加載好了。
再一次看清了照片中的女主角,清純又溫婉,典型的小白花氣質,哪怕只是靜态的一幀,也讓人不自覺生出保護欲。
呵,也難怪是白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