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二夢番(5)

十二夢番(5)

這變态的家太大了,大到像是造了一個城!

成紀沉跑出卧室之後,剛轉兩道走廊就找不到方向了,發現下一層打不開門,他刷不開電梯,只能走樓梯折返重新找路,有時候連樓梯都找不到,只能一間一間房子摸索。

這裏根本不是房子,是迷宮!

沒十分鐘成紀沉就感到體力不支,後背汗津津的,本來就潮濕的襯衫不合身地貼着他的皮膚,上面還殘留着那個人的氣味。

竟然,很好聞?

他甩甩頭。連那個人的衣服都帶着勾人的下賤!他才不會被勾引!他是個正常人,就算被人買了也該做正常的事,就算試藥就算分.屍就算掏器官也比這麽受侮辱來的痛快!他要逃,如果能逃走的話更好,要麽死在逃出來的路上也行!

這層長廊兩邊懸挂着許多名畫,偶爾有一些類似冷兵器的古老裝飾。時間已經淩晨五點鐘,外面開始有傭人開始打掃走廊。

成紀沉聽到動靜由遠至近,心髒撲通撲通地快要跳出來,他抓着壁畫往上夠,手掌用力從牆壁上拽下一把短刀,推開離他最近的一扇淺色門躲了進去,緊張地在門後不敢動,祈求千萬不要被人發現。

這裏足夠大,所以一時半會不會被找到的。他想。

一直到腳步聲走遠,他才敢正常呼吸,走到門把手邊,又隔了幾分鐘,他擰開門想出去繼續尋找。

一點一點轉動把手,門打開一絲縫隙,入目的景象差點給成紀沉差點吓尿!

門縫裏露出一張熟悉的眼,然後是半張淩厲精致的臉。聲音低啞好聽,“沉沉,你跑的好快啊,我要追不上了。”

這根本不是人!是魔鬼!這一層沒有攝像頭啊!他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成紀沉黑着一張臉,臉上全是驚吓到崩壞的表情。

靠近卧室的三層都不會有人推門進去,而樂正可屋裏的布局光屏顯示閃了紅點,證明不久前有人靠近,并打開了這扇門。

樂正可咽下藥片,喝了口水,當胸膛不再因哮喘而異常起伏了,他就要出去捉迷藏了。

原來在這兒?直接推門進去會吓到他嗎?要不要回去換上衣服再來一次?正想着,門從裏面開了條縫。

樂正可把思緒一扔,眼睛貼着門縫朝裏望,關心地問:“沉沉,是迷路了嗎?”

門被樂正可一點點推開,走廊的光線順着鑽了進去。在這張臉上除了溫柔和哮喘犯過的紅潮外,看不到一絲憤怒,反而帶着一點點玩味,整個人混入光影裏,漂亮極了。

可是成紀沉欣賞不了,此時此刻吓的頭皮發麻,心髒要跳出嗓子。

這人,這人是不是神經病受虐狂!自己打他踹他,這男人都不會生氣嗎!

不對,不是自己,是不是因為那個人?那個叫程珏的人!成紀沉心裏忽然亂了章法,想不通為什麽發悶,而後又流露出厭惡。

他沒有選擇的權利,他什麽都沒有,他什麽都沒了,父母、親人、家業、朋友,全都沒了,他在別人眼裏只是個權衡利弊後的棄子,他沒有辦法更沒能力反抗面前這麽尊貴的人。

他只能試着,試着逃跑,試着......

成紀沉抓着短刀的手在發抖,他嘗試着軟下态度:“你,你能不能放了我,除了做...做你那,那種人......你,你買了我,我認,但我能做別的,保證能學着做得和那些仆人一樣好,只要別,別讓我...讓我做那些惡心的事,你......”

門已經被樂正可推開,幾近完美的蒼白身體完全呈現在成紀沉面前,他靠近他,高大的影子逐漸籠罩在少年身上。成紀沉剛放下的情緒又被這身體.刺激得口不擇言,說出口正對心的話。

“你你個不要臉的男同你你你真不知羞恥!”

樂正可疑惑地歪了歪頭,然後垂眸看了眼自己一絲.不挂的身體。然後點點頭,說:“嗯,沉沉說的對。”

沉沉說什麽都對,十幾歲的程珏好可愛啊,比那老東西看着順眼多了,青春叛逆期嗎雖然炸毛,但是炸的很合他胃口。

樂正可笑眯眯地走近,直接打橫抱起少年,下巴在成紀沉腦袋上蹭,埋下在他頸間深吸了口氣。嗯,感覺很好。

少年吓僵了。

他他他這麽抱我?

十六歲少年的體型已經接近正常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攔腰抱起的姿勢,足夠把未經世事的他吓成木頭人。

樂正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盯着他身上自己的襯衫,就說:“喜歡穿我的衣服啊?以後都給你穿,這裏每層都有衣帽間,等你再長大點兒那些衣服就都合身了。”

他開心,被打也沒關系。反正他知道,之前那老東西的脾氣就不好,因為一封情書都能氣到跑三年不回來,換成少年時期會更不好吧?

沒關系,死不了人的打鬧全是鬧着玩。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只要是程珏,哪個程珏都好。

少年貼着溫熱的胸膛,僵硬地保持着姿勢不敢動,差點都忘了自己手裏捏着的短刀。短刀?能去暗場買人的一點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如果真逃不出去,拉這個壞男人一起下地獄也行。

這麽想着,心裏還是有點害怕。

隔了十幾秒那麽久,成紀沉終于感覺垂在一邊的胳膊不再那麽僵硬,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握緊短刀,他心裏想着大不了玉石俱焚,一咬牙,在男人懷裏直起脊背,狠狠朝樂正可左胸.裸.露處捅去!

樂正可嘶了一聲:“疼...你幹什麽?”

他明知故問,這崽子現在就是想殺他,已經夠明顯了。

少年瞪着雙眼看自己掌心的一堆紅鏽。

怎麽回事?怎麽可能?

成紀沉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手裏的短刀剛觸碰到樂正可的皮膚,瞬間變得脆生生,像腐朽了很久的鐵鏽一樣,成了渣滓。

樂正可抱着少年的手向上掂了掂重量,腳步不停,眼神幾近癡迷的垂下來盯着他,低聲笑着。

“這道走廊裏的東西有自毀程序,所以你不能用靠近卧室三層內的器具傷害我,知道嗎?”

“......你,你”少年氣得直磨牙,想咬死他的念頭在腦海打轉。

等于提醒他只要用不屬于三層的東西就能傷害這男人是嗎!

這男人到底是有多自負!什麽都說!

樂正可回以笑容,看少年唇紅齒白的,只當沉沉想親他。

回到卧室,光線暧昧溫暖,早晨散落在地的珠寶就像不值錢的石頭一樣依舊躺在地毯上,偶爾幾顆硌腳了,被男人踢開到一邊。

一個是養尊處優隐藏鋒芒的少爺,一個剛從暗場買出來渾身是傷的少年,力量怎麽都是懸殊。

少年弄不過他。

樂正可抓起一條領帶纏緊了少年的手腕,另一條纏住一只腳腕綁在床腳,确定怎麽掙紮都逃不脫後,重新剝掉少年的衣裳扔在一邊,取來灰白色的傷藥,認認真真地重新擦拭一遍,然後強行把他塞進被窩裏,自己也鑽進去。

實在太困了,天亮再說吧。

樂正可昏昏欲睡,不看少年羞怒的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手臂攬住少年的腰,一條長腿搭在少年身上,額頭抵在他頸間。

哄着說:“睡吧,睡個好覺。”

少年又掙紮幾下,另一只沒被束縛的膝蓋一曲,猛地撞上樂正可的腰腹,樂正可迷迷糊糊痛的悶哼一聲,眼睛都沒睜開。

少年恨恨的想,這男人的聲音也像吞了春藥,死變态!

膝蓋上軟中帶硬的溫熱觸感讓少年燒紅耳朵,連帶身體也起了反應。少年又害怕又心虛,一點點往後躲,結果又被人撈回來,摁進懷裏。

“乖別動了,不然我今天就要你。”

“!”少年吓軟了,少年老實了。

落到暗場的人十成九的不會有好下場,在他還不懂暗場是什麽的時候久被親生父母賣進來抵債,總有高.官喜歡他這一挂的,所以賣了個好價錢,父母拿着錢跑了。

同樣因為太昂貴,在籠子裏待了将近半個月都沒有人帶走,整個暗場并不怠慢,因為他年紀不大,有足夠的時間等待買主。他眼睜睜看着身邊的籠子一個個空蕩蕩,甚至有買主直接委托人在籠裏交易,或者交.合,或者R宴,血腥的味道從不遠處蔓延,髒器被帶走,只留下軀體賣給另一家屠宰場......這樣類似的場景每一天都在刺激着少年緊繃的神經。

他還只是個少年,該在頂級學府繼續念高二的年紀,卻淪落到這裏每天觀看‘血.污.直播’。

他的買主沒有殺他,沒有挖他的器官,也沒有做那些奇怪的事,他應該感激這個男人,對嗎?

不,他跟他那些人沒什麽區別,甚至和他父母也沒什麽區別。如果不是買他,也會買別人,如果不是被他買走,也會被別人買走。所以,都沒什麽區別,全都不是好人!

還有,他不想跟一個男人。

在他的認知裏,男人只能和女人在一起。

他不喜歡男人。

一點都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