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些厭惡的瞄了一眼朱氏,這家裏的老老小小哪一個不靠她娘家的接濟生活?這也是正好因着興文在縣裏上私塾的關系她才可以在娘家常住,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是常年生活在這種環境裏,她可是不被逼瘋才怪。

“我們下去吧,娘已經把家裏都收拾好了,雪梅,你帶你弟弟先到堂屋裏去歇着吧,我和你娘收拾好東西就過去!”

“好!”

雪梅應了一聲,拉到興文走到了轎子門口。

雪興文和雪梅生的白淨,身材倒是不像雪貴福的幹癟,兩個人眉眼細長,鼻子并不高,身材圓圓滾滾的倒是像極了胡氏,兩個人臉上都是白白淨淨的,透着嬰兒肥。

雪興文內裏穿着純黑色長棉袍,外間套了個青色棉制小褂子,腳上則是蹬着一雙白底黑面的長筒棉靴,相比他老說,雪梅倒是穿的更加的豔麗一些,她頭上系着粉色緞子編成的蝴蝶結,內裏同樣穿着粉色棉制收腰長裙,外間則是套了個大紅色帶有花紋的棉制小褂子,腳上穿着一雙白底紅面的小短靴。

在這望雪村,穿的起這樣衣服的人家屈指可數,再看雪梅身上穿着的紅色小褂子的花紋,村子裏邊有不少去過縣裏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來,這花紋是縣裏邊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朱氏可是快想死了她的這一雙寶貝孫子孫女,又見她們穿的如此齊整無形中又給她在村裏邊争了些面子,看以後誰敢背地裏再說她的壞話。

雪梅拉着興冬從馬車轎上下來,朱氏就抱着雪梅進堂屋去了。

看到這滿滿一大車子東西,胡氏可并沒有要去搬的打算,她身上穿的可是她娘家為了過年給她定制的新衣服,要是搬那些東西弄髒了刮破了可不好,胡氏靈機一動,便對着圍觀着的村民們說“各位鄉親,你們能不能幫我把這一大車子東西搬回去?”

這圍觀的村民一想起來,昨天給老雪家的老大雪貴昌搬東西,這搬東西的人每個人都有一文錢的酬勞,這老三家的看起來比這雪貴昌更有錢,沒準到時候會拿更多的酬勞也不一定。

想到這裏,就有幾個人自告奮勇的上去給胡氏搬東西去了。

雪貴福則是摟着胡氏對着她偷偷的豎起了大拇指,接着便回宅子裏将自己一家所住的堂屋門給打開了。

一大車子東西,因着有幾個村民的幫助,不一會就搬完了,胡氏讓村民把這些東西都搬到了她屋裏,等她點齊整之後,在分發這些東西。

既然這些東西是她娘家帶過來的,她便有發落這些東西的權利,再說她們一家平日裏也不在老雪家住,這老雪家留不了太多,其餘的她就想辦法賣了錢去,賣了銀子她好回娘家的時候給自己爹娘添點東西,這老雪家已經夠窮的了,她也不指望朱氏能給她拿出點什麽東西來。

東西都搬完了,這幫村民卻都是久久不肯散去,仿佛好像在等着什麽一般,這胡氏見他們沒有走的打算,這才開口:“幾位大兄弟,今日多虧你們的幫忙,我胡氏在這裏多謝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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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胡氏話一出,幾個幫忙的村民們都面面相觑,顯然的,這如意算盤給他們相像的不太一樣,這老三家這麽大的陣仗,誰知連一文錢的酬勞也不給?

只是這些個幫忙的村民也不好說出來他們是為了一文錢的酬勞才幫忙的,也都像是吃了啞巴虧一樣灰溜溜的走了。

這胡氏和雪貴福并不知道這幫忙的村民剛才還好好地,怎麽一瞬間就變了臉色?不過她們現在可沒精力去計較村民們的臉色。

這胡氏和雪貴福就進了平日裏她們吃飯的堂屋,剛一進去就見到興文和雪梅在椅子上打鬧,因着雪梅差一點摔倒的緣故,胡氏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雪梅,別把你的新衣服給弄髒了,這地上可沒你姥姥家幹淨,等會等你奶奶讓人把咱們的屋子收拾幹淨了,咱們就到咱們自己的屋子裏去!”

雪梅一聽衣服要弄髒了,立刻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娘,我是不是不漂亮了。”

這雪梅一哭,就跟掏朱氏的心窩子一樣,她立刻蹲下來拉着雪梅的手安慰道:“雪梅不哭,雪梅是我們老雪家最好看的,那群小賤蹄子一個個長的都跟醜八怪一樣!”

雪梅一聽說朱氏誇自己長得好看,一下子可樂了,瞅了瞅朱氏胸前的那個大補丁,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028最窮不過老雪家

“娘,你看奶奶衣服上的補丁,像不像一只烏龜啊!啊哈哈哈”

雪梅捂着嘴差點笑的直不起腰來,朱氏則是一臉笑意回頭看着胡氏:“老三媳婦啊,你看娘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這穿出去也給你丢人不是?你這次從娘家有沒有帶回布料啊,給娘做件衣服吧!”

胡氏嘴角輕輕一勾,看着朱氏,她确實是從娘家帶回來兩粗布,只是這布她其實另有打算,想到這裏,胡氏就開口道:“娘,不要緊,你這衣服還可以再穿一穿,等我過幾日回了娘家,把我娘的淘汰下來的衣服給你帶過來一件,你可知道,我們娘家就算是不穿的衣服,可是比你這衣服不知道要強上多少的!”

朱氏一聽說這胡氏許了親家的衣服給她,笑的臉上的皺紋一下子就崩開了:“好好,還是老三媳婦孝順,等會我就叫你二哥和二嫂回來,中午給你們做好吃的,老三媳婦,你這次又從娘家帶回什麽吃的了?”

想起來,從老三媳婦走的這些天,朱氏是一頓葷腥都沒開過,想起上次胡氏從她們娘家帶過來的臘肉,吃了之後她可是饞了大半個月了。

這朱氏,整日裏就想着從她娘家搜刮點油水,見朱氏這樣問,胡氏又是一個厭煩的白眼給丢了過去。

“娘,這次給你帶了些,你這次可省着點吃,你可知道,這望雪村,別家可是連這肉腥子都沾不到!”

朱氏一聽,這老三媳婦給她帶了臘肉,嗓子裏咕隆着忙将口水咽進肚裏:“娘當然知道,老三媳婦最孝順了。”

這胡氏剛一進門,就感覺什麽東西不對勁一樣,好像少了什麽東西似的,半天才想起來,這堂屋裏吃飯的桌子不見了,臉色立刻就不怎麽的好看了。

“娘,這堂屋的桌子哪裏去了?”

“老三媳婦,這還不都是那幫賤蹄子鬧得,好好的一張桌子被她們給弄得個稀巴爛,我老雪家早晚有一天會被她們給禍禍光了!老三媳婦,這正好你也回來了,你也知道,娘手頭上也不寬裕,讓兩個孩子在地上吃飯這不是也不好嗎?”

這朱氏一開口就問她要錢,胡氏也不傻,再說了,這興文在縣裏上學,正是花錢的時候,這吃住都在娘家了,平日裏到私塾給那些同窗帶些點心是少不了的,帶些普通的遭人笑話,帶點好的又價值不菲,這上私塾給同窗和私塾先生帶去的禮物那也是不少的花費,這一大家子全都指望着她娘家過活,她心裏也存着一絲氣沒處發。

“娘,我們就在家裏待幾天,這幾天我們就在我們自己屋裏吃,我娘家桌子多,等我回娘家下次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一張就行,娘,你要知道,咱們這一大家子都沒什麽出息,這興文在縣裏上私塾,咱們一大家子以後有錢就往一處使,以後等興文有了出息做了秀才,可不會虧待咱們老雪家的!”

胡氏說的話也在理,這朱氏何嘗不想興文給她們老雪家在這望雪村多多掙些臉面呢?再說,她要是知道老三媳婦給她帶回來娘家的桌子,這可是要比自己那張破爛的搖搖欲墜的桌子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這時,胡氏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娘,我大哥大嫂不在家嗎?”

從剛開始回到雪家老宅,這老大一家和老二一家沒出來迎她,這胡氏心裏頭就有些不對勁兒,剛聽朱氏說這二哥二嫂下地幹活去了,怎麽都沒有提到大哥和大嫂?

朱氏一聽這胡氏問起來老大,滿臉的委屈差點沒哭出來“你大哥現在在屋裏頭呢,若是在平日裏,你回來他肯定就出來迎了,可老三媳婦啊,你不知道,你這次走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可多事情了,這老大翅膀硬了,黑心腸的東西,居然想跟咱們老雪家分家?他這麽多年吃咱們老雪家的喝咱們老雪家的,這會兒居然恩将仇報,要跟咱們老雪家分家!”

“分家 ?”

這胡氏倒是一笑,她可是沒想着這大哥還有這一手?

就按照大哥一家那情況,出去還不得餓死?就他們家那雪柔,十九歲了,連出個嫁妝的錢都沒有,這種窮親戚,她是巴不得少這一個省的累贅,不過要是少了大哥和大嫂,這老雪家少了兩個勞力,二哥那一家也是沒出息的,生的都是賠錢貨,怕是以後要更加的連累她的娘家了。

這怨不得誰,都怪她胡氏命不好,嫁到這五谷縣最窮的望雪村過來,這老雪家每個人都虎視眈眈的指着她娘家的接濟過活呢。

“哎,娘,這大哥恐怕也是一時糊塗才想和老雪家分家,你也不要怪她,我們這先回自己屋裏去了,這老二家的雪雲和雪燕也在家吧?你讓老大家和老二家的都過來一趟吧,我這從娘家帶了些東西,分給他們一些!”

朱氏一聽這胡氏要分給老大和老二家東西,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可是心疼的厲害:“還是我老三媳婦好啊,還想着老大和老二家裏的,可老大老二家裏的那些都是賠錢貨,長了一張嘴只會吃而已,我朱氏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才有這麽好的兒媳婦!”

朱氏一邊說着,一邊出了堂屋。

這邊胡氏一臉嫌棄的站了起來,冷着臉回頭對進來就坐在椅子上的雪貴福道:“你瞧你們這一家子都是些什麽人,恨不得把我娘家都掏空!”

雪貴福點着頭哈着腰對自己胡氏笑臉相迎:“對對對,我媳婦娘家就是好,再說了他們就是一群窮鬼,你随便給他們一點甜頭,他們還不得争着搶着貼上來?再說了,雖然他們就是一群窮的,但那也是我的大哥二哥不是?媳婦你就多擔待一點!”

胡氏站起身來,拉着身後正嬉鬧着的雪梅和興冬就出了屋子。

這雪貴福進了自己的屋子,收拾出來些茶葉,将自己屋裏的茶壺清洗了一番,沏上茶水,又并帶拿出了胡氏從娘家帶過來的瓜子和些許點心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這邊雪雲和雪燕已經在朱氏的帶領下來到了胡氏的屋子裏,胡氏刻意讓興文和雪梅在內屋裏玩,她是怕這些人的髒氣和傻氣沾染到她的這一雙寶貝兒女。

這雪燕剛一進屋,就瞧着桌子上的瓜子和點心,喉結不斷的上下動着,她知道這些東西好吃,每次三叔三嬸回來的時候都會帶一些,每次到這個時候,三叔三嬸除了随便分給她們家一些東西之外,還會分給她們一些吃過的瓜子皮嘗嘗,那瓜子皮可真好吃,每次雪燕都會嚼碎了咽到肚子裏。

029太偏心

而這一次也并不例外,上一次吃瓜子皮已經過了好久好久,雪燕肚子裏的饞蟲早就在隐隐作祟了,進屋兩只眼睛就一直瞧着那桌子上的瓜子。

雪雲兩眼有些發困,她這剛在大伯家裏吃完了粥,剛上床上打個盹,奶奶就把她從被窩裏拉了出來,她跟着雪燕一起來到了三叔的屋子裏頭。

胡氏瞧了瞧眼前這兩個髒兮兮的丫頭,心裏忍住厭惡,她們這進來一次,她就恨不得将這屋子裏頭的地皮給刮掉一層,她可不能讓着兩個丫頭把雪梅和興文都給帶壞了。

另外一邊,雪貴昌的屋子裏頭,柳氏和雪貴昌已經将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經過這一夜的功夫,幾個人的棉鞋也都做好了,雪柔雪景和興冬都穿上了新做的棉服和棉鞋,臉上都露着甜蜜的笑容。

狼人的傷好的也差不多了,已經能夠坐起來,這兩天都是興冬在照顧他,雪景偶爾也會來看看他的傷勢,只是一家人都沒想到這狼人的恢複速度竟然這麽的快。

剛才族長那邊已經來人通知了雪貴昌,說是裏正已經在回村的路上了,明天就會到達望雪村,該來的事情總歸還是要來的,那送信的人剛出去柳氏的臉色便有些暗淡,看到柳氏擔憂的表情,雪貴昌忍不住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而爹娘的這些小動作,也全部都看在雪景眼裏,這裏正明天就要回來了,爹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和老雪家分家,但是依照朱氏的性子想必也不會善罷甘休,如今看來,這中間她還的使點力氣才行。

想想前幾日,這胡老三和胡老六回去之後定然會發現興冬是拿半個窩窩頭騙了他們,想必這會兒正存着一肚子氣,若想讓朱氏順利分家的話,恐怕還得在這件事情上做些功夫。

分家的事情雪景剛在腦海理清了思路,這邊門簾子一只幹枯的手被掀開了,迎面而來的朱氏臉色如鍋底一樣黑:“老大,老三回來了,叫你去他屋一趟!”

朱氏說完,便摔簾子而去。

雪貴昌和柳氏對望一眼,他這個娘平日裏就偏愛他這個三弟,更是因着三弟娶了個縣裏的媳婦,對他更是百般偏愛,再說他這個弟妹,平日裏就是一副眼高于頂的模樣,他們老雪家貧困,經常受老三媳婦娘家的接濟,因着這層接濟,老雪家自然又低了胡氏一頭。

這胡氏看他們的眼神,雪貴昌又怎麽會不知道?是嫌棄還是厭惡現在都已經不在重要了,反正這家他是肯定要分的,不管以後這朱氏在老雪家又是怎麽的偏心法,以後也就和他沒有什麽關系了。

雪貴昌和朱氏立起身來,柳氏回頭看了她這幾個孩子一眼,囑咐雪柔帶着弟弟妹妹在在屋裏,不要出去亂跑。

兩人交代完之後,就一前一後去堂屋了,雪景便拉着興冬在堂屋外頭聽起牆根來。

這雪貴昌和柳氏剛進堂屋,胡氏的眼睛就落在他們兩個人剛做好的新棉服和棉鞋上,眼神裏透露出來的厭惡之情更是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前在這個家裏,雪貴昌就像是寄人籬下一般,如今看着這胡氏的眼神,心裏就如針紮一般。

“哎呦,大哥,你這是發了財了?不過這麻雀啊,就是麻雀,這穿了新衣還是掩蓋不了那一股子乞丐味!”

胡氏說着,斜着眼睛看着雪貴昌和柳氏。

“大哥,我聽說你們要分家了?怎麽,你們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啊,好歹也再等幾年,再等幾年怕是這雪柔的嫁妝就有着落了也說不定啊!”

胡氏話裏都是譏諷之意,恨不得天天看這老雪一家的笑話,如今她回這雪家老宅早已沒了興致,唯一能讓她開心的便是看這幫窮鬼怎樣在她的面前搖尾乞憐,最後還要接受她娘家的施舍。

聽着朱氏的謾罵,看着自家兄弟雪貴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看着胡氏一臉阿谀奉承的表情,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而雪貴昌又怎麽不心涼。

好歹他們也是親兄弟,往日裏他是顧着親兄弟的情面,又因着這一家老小的生計所以才對這個胡氏一忍再忍,可這胡氏,卻是越來越過分了。

雪貴昌正想開口反駁,就聽到門外有個小小的聲音傳了出來:“爹娘,我餓了!”

這個時候,雪景已經進了堂屋,雪興冬也跟着她的身後進來了。

胡氏的眼光就滴溜溜的在雪景身上打轉,這是雪景?一絲訝異出現在胡是眼中,就連一旁的雪貴福眼珠子也瞪得很大,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

雪景見了雪貴福和胡氏,倒是很客氣的叫道:“三叔,三嬸好!”

“好,好,好!”

胡氏是無意識的回答,她現在還完全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出來。

這雪景之前在老雪家是個啞巴不錯,就是連門都不會出的,有點事情就像是受驚的鹌鹑一樣只會躲在大人和哥哥姐姐的身後,可幾日沒見,這小丫頭不但會說話了,而且瞧她說話理直氣壯的樣子,更是沒有半分的畏懼之色,她那小小的身板微微的挺直着,居然有幾分落落大方。

“哎呦,原來是小雪景啊,來,來三嬸子這裏,三嬸給你帶了好東西吃!”

胡氏說着,就抓了一把她吃光了光子仁的瓜子皮過去。

雪燕看着胡氏抓給雪景那滿滿一大把的瓜子皮,眼睛裏散發着金光,口水差點沒滴到地上。

可雪景并不傻,不像雪燕那麽好糊弄,她自然也知道這瓜子皮是不能吃的,知道這三嬸定是欺負她沒什麽見識,直接就擺了擺手手然後用她那雙小手放在肚皮上道:“三嬸,我實在是吃不下了,早上娘給我做了白米粥喝,中午娘說要給我們做韭菜盒子吃,我還要留着肚子吃我娘給我做的飯呢!”

小丫頭騙子!胡氏一聽雪景這麽說,心裏頭可就不高興了!

這在老雪家,只有她們才能配的上吃那些白米白面,讓群賤蹄子窮鬼吃那麽好的東西,實在是太浪費了。

因着雪景并沒有領情的緣故,朱氏的臉色并不好看,直接就将拿着瓜子皮的手遞給了雪燕:“來,雪燕,這麽好吃的東西,雪景居然不願吃,那嬸子都給你好了!”

這雪燕聽三嬸要把這無比美味的東西給她,趕緊上前去打開了雙手,胡氏松開了手,那瓜子皮如數落在了雪燕的手裏頭。

雪燕一雙眼睛看着手裏的瓜子皮哪裏還移的開視線,恨不能趕緊找個地方好好享受這手裏的美味。

雪景在一旁看着忍住笑意,可憐雪燕還把這一捧的糟粕當寶一樣。

030推辭

這胡氏見自己一招不成,心裏頭越發的不舒服了。

她有些不耐煩的對着雪貴福吼了一句:“你個沒用的,還不趕快把從我娘家帶來的那個包袱拿過來,把裏邊的東西給拿出來給大哥分一些?”

雪貴福從椅子上起身,在擺的滿滿當當的屋子角落拿出來一個偌大的包袱出來,他将那包袱放在地上慢慢打開來。

一股潮濕的腐朽之味撲鼻而來,這滿滿一大包袱裏頭放着的竟是些破棉花套子。

這雪貴福将那包袱打開之後,就又坐回椅子上去了,這邊胡氏嘴角輕輕一勾,這些棉花套子是她娘家裏的下人房間裏換洗出來的,再說了,就現在大哥一家的情況,這些破棉花套子給他們用就不錯了:“大哥,上次回來時我見你家的被子又破又薄,這些棉花正是我娘家那邊拆洗下來的,就給你家裏用吧!”

若是在平日裏,為了這一大家子孩子,雪貴昌許會真的接受這胡氏的施舍,以前他們窮的衣不蔽體,就連吃飯都得看朱氏和這胡氏的臉色,他這個老三兄弟雪貴福,雪貴昌早就看透了,他自己是個怕妻的主,卻也是對他一點兄弟情誼也是沒有的。可今世早已不同往日,這景兒好了不說,如今還給富家少爺種起了花草,景兒是他們的貴人,以後他們一家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起來的,他既然下定決心分家,便不會再接受胡氏的一毫一厘。

雪貴昌皺着眉頭尋思着怎麽開口拒絕胡氏,那邊雪景則是捂着鼻子好像被什麽東西嗆到了一臉嫌棄的樣子,而且躲在了柳氏的懷裏:“娘,這是什麽味道啊,又臭又難聞!我們家不是有新做的被子了嗎?聞着這味道景兒晚上會睡不着的!”

雪景個子小小的,身體也小小的,她躲在柳氏的懷裏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話說的無比輕松像是小孩子家無心說出來的,可胡氏聽着這話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特別是她雪景的眼睛恨的快要滴出血來。

這以前,這老大家窮的家徒四壁的,不管她從娘家帶回來什麽東西,這老大一家都是照單全收,再說了,這棉花套子頂多算是陳舊一些,哪裏有雪景說的腐敗臭味?現在這望雪村用不起棉花的人多得是,這雪景的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句句都紮在她的心上,這胡氏之前哪裏受到過這樣的羞辱啊,嗓子裏這會像是塞了棉花套子一樣難受,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的。

雪梅和興文本來在內屋裏正玩的興起,隔着門簾子聽着外面的動靜有些不對勁兒,兩個人就偷偷躲在門簾子後聽外屋裏頭的動靜,這一聽不要緊,感情是有人在欺負他們的娘親?兩個人在姥姥家裏那可是小姐少爺的待遇,哪裏受過這樣的氣,雪梅拉着雪興文掀開簾子跨着步子就擋在了胡氏的跟前。

雪梅倒是要看看,是誰敢欺負她的娘親,誰敢欺負她的娘親,她就要好好的跟那人算算賬,她娘是什麽人?從小就是在姥姥家蜜罐裏長大的,誰敢欺負她二話不說就會被姥爺拉出去打個幾十板子,回到這老雪家,這雪家人更應該拿她當菩薩供着才行,沒想到欺負到他們的頭上了。

雪梅一張白乎乎的臉因為生氣的原因漲得通紅,興文也在她的身後看着雪景的眼神一臉的敵意。

“你這個小乞丐,敢欺負我娘?”

雪梅紅着眼睛,本是一雙細長的眼睛,因着怒意比平日争的大了幾分,見她叉腰耍橫的樣子,果然是和這胡氏有幾分相像。

“對,你們這群人個個都是乞丐,別給你們臉不要臉了!”

見自己姐姐都給自己娘親出氣了,雪興文這個男子漢大丈夫更是不甘落後。

聽到雪梅雪興文姐弟這樣說,雪興冬可就不幹了:“怎麽,你們再說話真難聽小心挨打!”

雪梅和興冬平日裏在姥姥家裏根本沒受過這樣的氣,再看雪興冬的眼神,他的身體雖單薄,但眼裏卻容不得沙子,雖然有時候興冬也會沖動,但他的眼神此時像極了生起氣來的雪貴昌,讓雪梅和興文忍不住害怕起來,不由得眼裏閃着淚花一臉委屈的往後退了兩步。

雪梅本來想辯駁什麽,可卻被雪興冬一個狠厲眼神又吓到了,腳上像是灌了鉛一樣一步也挪不得,就這麽一會功夫,她和興文兩個人從剛開始的天不怕地不怕立刻變成吓傻的小雞一樣,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胡氏本來火氣就大,這老大家裏敢不要她的東西不說,如今還欺負她兩個寶貝兒女的頭上,胡氏臉色鐵青,立刻抓了桌子上的一把瓜子皮朝雪貴福扔去。

這胡氏這麽一丢,雪貴福沒有防備,那一把瓜子悉數落在他的臉上,可惜他就連疼都不敢喊一聲,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到了雪興冬跟前愣了他一眼,冷不丁的伸手一推。

可憐雪興冬的身體本來就單薄,怎麽能耐得住雪貴福這樣一推。

誰都沒料到雪貴福會來這一招,雪景差點驚掉了下巴,沒想到這個雪貴福竟然如此的不分是非,好歹他還是個大人,怎麽連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還對一個小孩子動手?真是又讓雪景長了見識了。

雪興冬因着雪貴福的大力一推,身體直直往後倒去,剛好是雪貴昌趁勢扶住了他往後倒的身子,要不然磕到地上腦袋要磕出血來的。

雪興冬身子剛站定,雪貴昌冷着臉還沒來得及和雪貴福說理,雪貴福對着雪貴昌和雪興冬就又啐了一口吐沫,臉上露出不屑之意:“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那是我看得起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家現在是個什麽樣?以前我媳婦對你們一家不薄,你們不想想,要不是我們媳婦娘家的接濟,你們一家子能活到今天?難道就是這樣讓你欺負我們的嗎?早知道你們這一家這麽的恩将仇報,我寧願把這東西喂狗給外邊的乞丐也比給你們強!”

這老三一家?當真是!太無恥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厚顏無恥還振振有詞的無恥小人!

欺負人不說,還一開口就是些侮辱人的可惡言語!看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了,胡氏這個母老虎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反正雪景算是看清楚了,這無疑讓她心裏更多了幾分對這老雪家的厭惡之情,反正等明天裏正和族長碰了頭,這個家他們是絕對不會留下來的,和這些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早晚會被惡心死的。

反正這一次二哥哥受的委屈,她雪景以後一定會讨回來的。

031追風

見二哥哥正滿眼怒色的看着推他的雪貴福,雪景立刻趁機上前摟住他的胳膊,雪興冬本來正在氣頭上呢,回頭就瞧見自己妹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實在可愛,他心裏那股氣立刻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二哥哥,爹娘我們走吧,景兒餓了,娘不是說中午要給我做好吃的嗎!”

雪貴昌和柳氏早就想找個借口離開這裏了,以前是他們兩個沒什麽本事又顧念親情,就一直讓自己的孩子在老雪家受磋磨,以至于雪景差點出了意外,以後,為了這幾個孩子,他們兩個也要堅強起來。

這邊還好興冬也沒什麽大礙,雪貴昌和柳氏就松了口氣,這次不和老三他們再計較了。

雪景拉着興冬和柳氏的手出了雪貴福的屋子,又把興東拉到邊上,兩個人咬起耳朵說了幾句話,雪興冬則是一臉笑意的頻頻的點頭。

回到了屋子裏頭,柳氏和雪柔就去張羅午飯了,雪貴昌趁着這空擋準備出門一趟。

這裏正馬上就要回來了,雪貴昌心裏清楚,等明天分家的事情定了,他就要帶着這一家老小離開老雪家,生活需要從頭再來,而等過了明天,失去一只胳膊的他,怕是從此就會成了廢人,将來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可即便是賠上他這條命才能跟老雪家撇清關系,他也不會後悔。

天氣晴朗,這樣暖洋洋的天氣在冬季并不多見。

雪貴昌剛走不久,雪景和興冬就到屋裏一起去查看狼人的傷勢。

讓雪景吃驚的是,這狼人的傷口才幾天的功夫,居然就已經全部結痂好的差不多了,身體裏有個二十五歲靈魂的雪景,自然是知道這傷筋動骨那最少也得休息個一百天,再說她也是見過當時狼人的傷口的,恢複能力實在是驚人。

雪景在查看狼人傷口的時候,雪興冬就覺得這狼人實在有些不對勁兒,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盯着景兒在看,雪興冬忍着嘴上不說,臉憋得通紅,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才一把将雪景拉到自己的身後。

“我說小子,你在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雪興冬絲毫也不顧及重傷初愈的狼人,誰要是敢跟他搶這個妹妹,他就和他拼命。

雪景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不過這狼人卻的眼神實在熟悉,不摻雜絲毫複雜情緒的純淨眼神裏,透露着滿滿的信任和依賴,從那眼神裏,雪景看的出來,這狼人似乎已經把她當做了最信任和最依賴的人。

雖然不知道來由,但莫名的心上一緊,突然生出想要照顧他一輩子的沖動。

“喂,你看夠了沒有!”

雪興冬稚嫩的臉上露出和他這個年紀并不符合的怒意,兩只握成拳頭護在胸。

雪景沒來由的覺得雪興冬這個樣子,還真有幾分雞媽媽保護小雞的欲望,只不過卻是用錯了對象,這狼人該不會是壞人,他多年生活在深山中,沒有接觸過人類的世界,在他的世界裏,所有的事情都是簡單化的,而對雪景來說,有這麽可以信任的人,卻是不知比那些內心詭詐狡猾的人要強上多少倍了。

雪景挪步到了雪興冬跟前,兩只小手握在雪興冬的拳頭上:“二哥哥,既然咱們救了這狼人,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以後要和睦相處才是啊!”

那溫柔的小手撫摸在自己的拳頭上,任雪興冬有再大的怒氣也瞬間消散了,雖然他這個妹妹實在是可愛,但想想,若是這狼人以後留下來,他不在的時候,也多一個人陪景兒一起玩,雖然心裏還是有些酸酸澀澀的感覺,但還是将拳頭收了起來。

雪景見興冬放下了拳頭,知道他心裏現在應該是已經想通了。

這狼人回山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那胡老三和胡老六都是狠角色,抓他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過這次也巧了,上次在老雪家胡三和胡老六來的時候,她就見識到了,這狼人行動迅速,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的快速,平常人根本沒有可能追蹤到他的,反正自己現在有了靈市,以後吃穿肯定是不用愁的了,再多養活一個人也都是不在話下的。

“對了,二哥哥,我們給狼人起個名字吧,這麽一直狼人狼人的叫着也不好!”

這狼人救過雪景她們幾次,這狼人又和自己十分有緣,既然現在留在她們家,就該取個像樣的名字才對。

“要不就叫傻蛋好了!”

雪興冬一臉的笑意,明顯的對觊觎自己妹妹的狼人有些不懷好意。

不過這起名的事情,看來指望二哥哥是不成了,只能自己想了。

胡老三和胡老六來家裏搗亂那次,這狼人的速度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快速,讓人根本看不清,一個再合适不過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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