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2)
理了!公子什麽時候變得......變得這麽有人情味了!”
劉雲突然之間,臉上就換上了一副喜悅的表情,就連張立也是始料未及的。
她伺候公子這麽多年,可是沒想到還能看到公子這麽有人情味的一面,真是上天待她不薄啊,以前她就總覺得公子太沒人情味,少了不少做人的情趣,現在看來,原是他沒有遇到能讓自己變得有人情味的那個人。
“張立啊,看來咱們要考慮考慮公子的終身大事了,以後你沒事多去讨好讨好景姑娘,讓她看到我們的态度,這樣以來,咱們公子就可以早早就有了人情味,到時候咱們也跟着享福了!”
張立驚的連嘴巴都合不上了,那景姑娘也才五歲而已,離及笄之年還早呢,瞧劉雲這樣子簡直比自己還心急啊!
119雪燕中毒
早上,柳氏早早起床就做好了飯,雪貴昌和雪興冬起床之後,在屋裏快速的用了早飯,就拿了農具到地裏去了。
昨天晚上吃完晚飯之後,雪貴昌就帶着雪興冬到村口的樹林裏撿了些樹枝回來,都放到後院裏頭擺成了一小堆,雪景吃完飯,就帶着追風到後院裏頭準備紮籬笆。
柳氏在竈房裏頭烙了些餅子出來,想着朱氏沒在家,就用包袱将餅子包起來準備到雪貴良家裏一趟。
過了這麽多天,柳氏心裏确實有點擔心,以前在老雪家受磋磨的時候,她和王氏沒少徹夜談心,如今他們家是脫離了老雪家,可王氏卻還在老雪家遭受着朱氏的磋磨,想起昔日的姐妹情,柳氏心裏頭有點不是滋味。
收拾好了包袱,柳氏就出了宅子,往老雪家的方向走。
立春後的天氣漸漸的暖和了,望雪村除了在外地做活的剩下大部分都到地裏頭幹活了,有幾個小孩子鼻子尖,聞着柳氏包袱裏的味道就過來了,遠遠的就跟着,這幾個跟在柳氏身後的小孩其中一個就是張大麻子的兒子張大寶。
因着之前張大麻子也不少幫他們的忙,柳氏就從包袱裏摸出來一個餅子給了張大寶,張大寶好久沒見過白面烙的餅子啊,一見到那餅子眼睛都直了,抓起餅子就幾個小孩就跟着他跑遠了。
柳氏跟着遇到的幾個村裏人打了招呼,快到老雪家的時候,就看到許大夫和雪貴良一前一後急匆匆的進去了。
柳氏心裏咯噔一下,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腳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了。
還沒到老雪家的院子裏,在院子外邊就聽到了王氏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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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我們家雪燕吧!”
柳氏進去的時候,雪燕正躺在床上,臉色青紫嘴唇都是黑的。
雪貴良咬着牙拉着正從床上掙紮着要坐起來的王氏,若不是雪貴良扶着,王氏怕是已經從床上滾下來了。
“雪燕昨天今天都吃什麽東西了,她這是中毒了!”
王氏一聽說雪燕是中毒,整個身子就癱軟在那裏,剛剛雪燕進來的時候突然間就口吐白沫在,整個人抽搐着就倒下了,王氏立刻就被下掉半個魂。
昨天晚上在雪貴昌的地裏頭幹活幹到半夜,第二天起來本想着給雪雲和王氏熬藥,一到竈房裏頭一看沒有柴火的雪貴良就到村口樹林裏撿柴火去了,可是一進門,就聽到了王氏的和雪雲的叫喊聲。
他立刻把倒在地上的雪燕抱上了床就去請許大夫去了。
他沒想到,就是他到村口的樹林裏撿柴火的功夫,雪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許大夫問起來雪燕這兩天的都吃了什麽東西的時候,王氏已經哭成了淚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大夫,雪燕昨天吃了些菜餅和鴨肉,今天還沒吃什麽東西!”
許大夫掰開雪燕的眼睛看了看,又給她把了脈,連連搖頭:“這毒中的不輕啊!怎麽會中毒呢?”
柳氏見這種情況,把包袱放在了一邊,走到炕邊坐下來拉住了王氏的手,王氏一看是柳氏來了,疼的她硬生生把嘴唇都給咬破了,她心裏疼,可是卻說不出來,柳氏也為人父母,自然對王氏的痛徹心扉也深有體會。
“若是只吃了菜餅和鴨肉的話,會不會是這兩樣東西有什麽問題?”
許大夫轉頭看向雪貴良,雪貴良皺了皺眉頭:“不可能是菜餅和鴨肉的問題,雪雲和她娘都吃了菜餅和鴨肉了,可是卻沒什麽事!”
許大夫對雪貴昌家裏頭的人品還是及其相信的,他們這段時間可是沒少幫襯雪貴良家裏,肯定是不會在菜餅和鴨肉裏邊下毒的。
許大夫推了推雪燕,見她手指頭動了動,心想或許還有救,立時就讓雪貴良将雪燕扶了起來,許大夫則用一只手把雪燕的嘴巴掰開,用一根手指彎曲着進入了雪燕的嘴中。
片刻之後,許大夫的手指從雪燕的嘴裏出來的瞬間,雪燕身子往旁邊一趴,吐出來一些東西。
吐出來東西的瞬間,雪燕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許大夫頭上直冒汗,雪燕這麽一哭,他倒是笑了。
“好了,暫時沒什麽大礙了,只不過難保身體裏還有殘留的毒藥,等會我回去開些瀉藥,把身體裏的毒清一清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了!”
一聽雪燕沒事了,王氏臉上總算有了些許表情,從柳氏剛才進來之後,王氏哭過之後就一直面如死灰的,表情木讷的吓人,雪燕醒了之後,立刻就和王氏抱頭痛哭起來。
許大夫看了一眼雪燕吐出來的東西,用手指拿了一些擱在手裏頭,湊到鼻子上聞了聞:“這好像是鴨肉!”
許大夫這麽一說,雪貴良和王氏皆是一驚。
“許大夫,你再仔細看看,這确實是鴨肉嗎!”
雪貴良是根本不信,大嫂對他們這麽好,根本不可能害他們。
雖然柳氏心中有疑問,但也沒有急着替自己辯解,看許大夫好像還有話要說的樣子,便留着性子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許大夫一笑,接着道:“這雖然是鴨肉,但卻不是昨天的鴨肉,這新鮮程度該是剛剛吃下去,雪燕,你今天早上在那哪裏吃的鴨肉!”
此時的雪燕趴在王氏的腿上,剛才她可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如今聽許大夫問她,她揉了揉淚眼道:“今天早上起床,爹到村子裏頭的樹林裏撿柴火去了,本來我肚子餓,想到竈房裏頭喝口水,可沒想到竈房裏頭的窗戶上放着一個小紙包,我将那小紙包打開了,竟然是鴨肉,昨天晚上那鴨肉實在是太好吃了,早上我見到竈房裏的鴨肉肚子實在是太餓就沒忍住!”
一聽雪燕這麽說,一家人算是明白了,原來雪燕是吃了不知是誰放在竈房窗戶上的鴨肉才中了毒。
另外一邊張大麻子的兒子張大寶,和幾個孩子分吃了柳氏的餅子之後,覺得那餅子實在是太好吃了,他本來想着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讓柳氏給他一個呢,跟着柳氏到了門口,就聽到了屋子裏頭許大夫說雪燕中毒的聲音。
張大寶是個急性子,這中毒不是小事,立刻就撒開了腿去通知山腳下的雪貴昌。
張大寶跑的及快,到門口的時候沖着院子裏頭喊了一喊,雪景就從後院裏出來了,見這人不認識但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雖然雪景不認識張大寶,但是張大寶卻是有聽說雪景的事情,見這小姑娘伶俐可人的張大寶卻是愣了一愣。
“小哥哥,你有什麽事嗎?”
在雪景的叫聲中,張大寶回過了神,才想起了來雪貴昌家裏的正事。
“雪貴良家的雪燕中毒了,你們快去看看吧!”
雪景一聽說雪燕中毒了,也來不及招呼張大寶,在後院拉了追風就往雪貴良家裏趕去。
120朱氏的如意算盤
追風和雪景進屋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進了堂屋,不是朱氏是誰?
雪景正納悶着呢,這朱氏不是跟着雪貴福到縣裏頭去了,怎麽回來還這般鬼鬼祟祟的,怕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吧?
心存疑慮的進了雪貴良一家所住的屋子,雪燕一見進來的是雪景,哭的更是一塌糊塗的,她可是差一點就見不到雪景,差一點就吃不到大伯家的好東西了。
見雪燕沒什麽事了,許大夫就收拾了藥箱起了身,出屋的時候刻意讓雪貴良抽空去他們家裏取些瀉藥過來,那些瀉藥是上中的常見藥,藥便宜不值什麽錢,平日裏這些藥許大夫家裏都會備着的,但因着許大夫的這次的幫忙,雪貴良心裏對許大夫的感激之情就更加強烈了。
雪貴良把許大夫送出了雪家老宅,回來的時候走路腿腳都是軟綿綿的,剛才竟然都沒有察覺到,到現在想想剛才危險情景還是心有餘悸的。
雪景看着雪燕吐出來那一堆東西發呆,一想着剛才偷偷進了堂屋的朱氏,她就明白了。
“二叔,朱奶奶還沒從縣裏回來嗎?”
雪景從老雪家分了出去,自然是不用再問朱氏叫奶奶了,如今叫她一聲朱奶奶 ,也只不過是依照着平日裏的禮數而已。
雪貴良不知道雪景為什麽問這個,只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娘從縣裏還沒回來呢!”
這一點,雪貴良倒是肯定,因為平日裏,若是這朱氏回來了,肯定會第一時間的就過來看他這幾日在地裏有沒有偷懶,肯定會想方設法為難王氏下床給她做飯吃。
雪景倒是把這一切都給看的真真的, 雪燕這件事八成和朱氏脫不了幹系,又見她剛才偷偷摸摸東窗事發的的樣子,肯定有鬼。
不過在雪景的眼皮子底下讓她就這麽躲過去,也實在對不起往日裏被她磋磨的王氏和曾經被她百般磋磨的娘了,再說了,不戳破朱氏的嘴臉,怕是二叔到現在還會顧及着和朱氏這份骨肉情分。
“二叔,那可能是我看錯了,我剛才和追風進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進了堂屋,雪燕中毒的事情會不會和他有關?”
雪貴良一聽,有人偷偷摸摸的進了他們家,這還了得,又因着雪燕中毒的事情,心下一股火噌的一聲便燒到了腦門上。
“我去看看!”
雪貴良說着便出了屋子,直奔堂屋而去,雪景和追風就跟在他的身後。
雪貴良瞧了一眼堂屋的門,的确有些奇怪,朱氏走的時候,這門明明是鎖着的,可如今這門鎖好好的挂在一邊,難道是有歹人偷偷撬開了鎖溜進他們家來了?
“二叔,這門是開着的,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雪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可是卻把屋裏的朱氏給氣壞了。
本來今天天還沒亮的時候,朱氏就到家了,這次她跟着老三去縣裏,本來想着老三媳婦再怎麽說,也能留她多住一些時日,可人家一家子住進了胡氏的娘家,留下她一個人在縣裏的鋪子裏看店,這因着老二家的王氏卧病在床,她回來了也撈不着一口熱飯吃,可誰知道胡氏卻因為當日雪燕偷偷到雪貴昌家裏報信的事情耿耿于懷,早知道朱氏就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胡氏,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因着雪燕報信的事情,損壞了朱氏和胡氏之間的感情,這讓朱氏感到痛心疾首,再怎麽說,她可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老三的身上,眼看着這興文馬上就要考童生,她的苦日子就要到頭了,可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了什麽差錯。
朱氏就尋思着,怎麽幫胡氏出這口惡氣,因着雪燕報信的事情,可是白白讓老三家損失了五兩的銀子,五兩銀子啊,能買多少東西啊,那些錢都能在縣裏頭買個品相較好的丫鬟了,朱氏恨得眼睛都紅了。
大半夜,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起床就把老三偷偷塞給他的一包鴨肉揣進了懷裏,順道拿了店裏一包老鼠藥就匆匆的往望雪村趕。
她一個老太婆子,走了這麽久的山路,連腳都快磨破了,而歸根結底,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雪燕,她一路上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恨!
朱氏到家的時候,剛好碰到雪貴良從家裏出來他,她就躲在牆邊的樹幹後頭,看着雪貴良消失在路上她這才進了門。
朱氏來到了竈房,從懷裏頭拿出來她舍不得吃的鴨肉,這是貴福偷偷給她留的,這麽多年來,還是老三最疼她,她這番苦心算是沒有白費,如今這鴨肉,就要白白便宜雪燕那丫頭了。
雪燕就是個完完全全的吃貨,誰叫她多嘴到老大家裏頭報信的,朱氏把包着鴨子的紙包給打開,然後從懷裏頭拿出來那一小包老鼠藥,灑在了鴨肉上面,而後又簡單的将那鴨肉包了一下,放在了窗臺上。
雪燕進來吃鴨肉的時候,她就躲在竈房窗戶底下,看那丫頭偷吃的樣子,朱氏心裏頭實在是解氣。
等雪燕吃完了,她就趕緊偷偷開了鎖進了屋。
她就在屋裏耐心等着,等到時候雪燕那丫頭被毒死了,她就假裝自己剛剛回去,反正死無對證了,怎麽樣也都查不到她的頭上了,可是事情卻沒有按照她想象的那樣發展,當她在門口偷聽到,昨晚上老大家裏頭給老二家裏送的事菜餅和鴨肉的時候,她恨得差點沒把牙齒給嚼碎了。
為什麽老大家裏頭過得那麽好的生活,而且還有菜餅吃,更過分的是還有鴨肉吃,就連貴福給她偷偷留的鴨肉也僅僅只是幾小塊而已,而那幾塊肉她自己确是根本都舍不得吃。
朱氏心裏頭是越想越不平衡,又因着那該死的許大夫橫插一腳,壞了她的好事,白白的浪費了她那一包鴨子肉。
朱氏在堂屋裏頭恨得牙癢癢的,可是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來堂屋這邊,而且聽聲音又是雪景那死丫頭!這死丫頭鬼點子又多,自己在她面前那是根本就占不了便宜的。
121反咬一口
朱氏本想着事成之後,便刻意混順摸魚不僅給老三媳婦出了口惡氣,家裏以後就會少了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畢竟現在家裏幹活的人越來越少了,可那雪燕還總是不長記性惦記着他們家的糧食。
在朱氏眼裏,雪燕就是個賠錢貨,與其這樣活着浪費糧食,還不如早點死掉早點投胎算了,朱氏的如意算盤打得好,可是現實卻沒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雪貴良雪景追風就守在屋子外頭,剛才又因着雪景說她看到了有可疑的人進了屋,雪貴良屏住呼吸走到了門邊,伸手就推開了堂屋的門。
就在雪貴良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追風已經提高了警惕,如今這屋裏只要有人出來很輕松的就會落入他的控制範圍。
朱氏吓得一個哆嗦,本來還藏在內屋牆角跟聽着外邊動靜的她,立刻順勢就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奇怪,這門推開了之後,并沒有什麽人從裏邊出來啊,會不會是景兒搞錯了?
“二叔,咱們進去看看吧!”
雪景自然猜到了雪貴良的疑慮,而她偏偏知道朱氏肯定就在這屋裏面,這一次,一定要讓二叔看清朱氏的真實面目不可。
雪貴良擡腳進了屋,雪景喝追風緊緊跟在他身後。
他們先是在堂屋外頭的屋子裏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和可疑的事情,接着便朝內屋走去。
朱氏是背對着門口躺着的,所以當雪貴良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就看到了朱氏。
雪貴良似乎有些驚訝:“娘,你怎麽回來了?”
朱氏聽到雪貴良問話,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就慢吞吞的起了身,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像是剛睡醒一般:“貴良啊,我昨天半夜趕路回來的,天已經亮了嗎?昨天趕路實在是困死了!”
看着朱氏煞有其事的模樣,雪景在心裏頭給朱氏豎起了大拇指,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演的一手好戲。
“娘,你剛才看到這屋裏有人來過嗎?雪燕中毒了,景兒說看到有人跑到了這堂屋裏!”
朱氏咽下一口吐沫,轉瞬之間已經在心裏罵了雪景幾萬遍,接着臉上就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這屋子裏沒人進來啊,我一直在這裏,沒發現有什麽人進來啊!”
“不會吧,朱奶奶,你剛才不是說你一直在屋裏睡覺,剛醒嗎,你怎麽就知道這屋子裏沒有進來人呢?”
朱氏本想扔給雪景一個大大的眼刀子,可無奈臉上此刻還要裝出一副慈祥模樣真是讓她心裏憋屈的厲害:“景兒啊,我是一直在睡覺,可是我睡覺比較輕,這屋子進來人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朱奶奶,我們剛才在堂屋門口說話的時候,你怎麽沒聽到給我們開門啊!”
去你奶奶個死丫頭,你怎麽這麽多事,非把老娘逼到絕路上嗎?朱氏在心底狠狠對着雪景猝了一口。
“景兒啊,奶奶年紀大了,剛才在床上的确聽見了外邊有動靜了,不過奶奶腿腳慢,剛想起身給你們開門來着,你們就進來了。”
裝,接着裝,這出戲雪景倒是要看看朱氏能演多久。
“剛才聽你們說雪燕中毒了嗎?她沒事吧,你們快帶我去看看吧!”
朱氏說着,就坐起身來,顯然雪貴良愣了一下,似乎對朱氏對雪燕的關心态度有些意外。
朱氏越這樣,雪景心裏就越有底,怕是朱氏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氏欲蓋彌彰而已。
對朱氏突然之間的态度轉變,雪貴良有些不太習慣,不過怎麽說,這朱氏也是他的娘是雪燕的奶奶,雪貴良見朱氏行動不便,快步跟上他攙扶着她進了屋子。
屋子裏頭,雪燕這會兒還沒緩過來,一直趴在王氏的懷裏,雪雲也緊緊靠在王氏的肩頭,似乎還因着剛才雪燕中毒的事情心有餘悸。
見雪貴良攙扶着朱氏進來,王氏的身子微微一顫,她是被朱氏個磋磨怕了自然形成的身體反應。
雪燕見朱氏過來了,看着她的眼睛裏也露出了惬意,而雪雲眼神裏也藏着一絲惬意。瞧這光景,雪景心裏難免有些難受,這一家子人是被朱氏給磋磨慣了,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今日雪燕中毒的事也是朱氏所為。
以前朱氏就曾讓胡老三和胡老六過來綁架他們,想把他們都給賣出去,自從上一次雪燕親口說了到他們家報信的事情,雪景心裏就一直有個疙瘩,沒想到朱氏這麽快就有動作了,本來看到朱氏偷偷摸摸的進了堂屋雪景已經有了八九分的把握是她下的毒,而朱氏起來以後,沒有像往日一樣撒潑打诨更是證明了她的猜測,朱氏這種症狀明顯就是心虛的表現。
而整個屋子裏,只有柳氏,不卑不亢的坐在那裏,就連看朱氏的眼光,都透着不卑不亢之意。
可正是柳氏的這種眼神激怒了朱氏,讓朱氏恨得牙癢癢的,差點沒把牙齒給咬碎,她這是養了一條白眼狼啊,老大一家子都是白眼狼。
“好你個柳氏,說,今天這事兒就是你做的吧,你個黑心爛肺腸的東西,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麽好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朱氏立刻就掙脫了雪貴良的攙扶,眼看着就要抓到柳氏的身上,一個小小身影出現在了朱氏的面前,朱氏渾身一個機靈,站住了。
眼前這個小兔崽子追風,他的厲害朱氏可是見識過得,追風的狠辣朱氏不得不顧忌,因着之前胡老三和胡老六就因為他兔崽子吃過虧。
朱氏停下了動作站在原地,看向柳氏的眼神恨得出水:“你別以為這樣就算了,你害我孫女,你不得好死,別以為有這小子給你撐腰,你就可以逍遙法外了,你這個黑心肝的東西,你還有臉待在這屋子裏,你幹脆死了算了!”
這朱氏撒潑打诨的功夫實在是了得,沒想到這矛頭一轉,還把髒水潑到他們家身上來了?看來這朱氏是不撞南牆不死心了。
“朱奶奶,你說話要有憑有據的才是,再說了,許大夫和雪燕都已經證實了,她是今天吃了竈房窗臺上放的東西才中毒的,我娘今天送過來的東西雪燕還沒吃呢,這件事情跟我們家沒關系,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了!”
雪景話音剛落,朱氏看向雪景的眼神,簡直都能把她給撕碎了。
122欲蓋彌彰
瞧朱氏這番啞口無言的樣子,還真是可笑,接下來,便是揭開真相的時候了,既然這朱氏死不承認,還想把這個罪名安到他們家的頭上,雪景倒是懶得再跟着朱氏耗下去了。
“朱奶奶,雪燕中毒的事,就是你做的對不對?”
雪景此話一出,朱氏身子一顫,險些沒摔個屁股蹲,而整個屋子瞧朱氏這番反應,眼神裏都充斥着質疑的态度。
雪貴良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朱氏,眼角慢慢的紅了。
“放你娘個狗臭屁,老娘昨天晚上才回來的,回來之後就一直躺在床上睡覺,剛才你們進去的時候老娘才起來,這件事情怎麽可能和我有關,肯定是你們這群黑心肝的東西,想誣陷我,可憐我一個老婆子孤苦無依的,你們是不是就是想找一個墊背的啊,你們這群黑心肝的狗東西!”
朱氏這是快要按耐不住了,不過越是看她按耐不住,雪景心裏就越暢快,對付這種人,就得一層一層的剝開她的真面目,讓她的罪惡無處遁形才是。
“朱奶奶,你先別急着罵人,先聽我說完。”
雪景倒是不緊不慢的微微一笑,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而正是雪景那一個笑容,讓朱氏頭皮發麻,恨意倍增。
“朱奶奶,你說你昨天晚上回來了一直在堂屋睡覺,可今天在早上我和追風來的時候,明明在院子裏頭看到了你,那個時候許大夫剛給雪燕看過病剛離開,那麽大的動靜你居然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堂屋裏睡覺,實在讓人有些想不通!”
“你個死丫頭騙子,血口噴人,我一直在堂屋裏睡覺,根本不知道雪燕中毒的事情!”
“朱奶奶,你接着聽我說,許大夫走了之後,我和二叔去堂屋裏視察,看到你在床上睡覺,你說你睡覺輕,屋子裏進沒進人你能清楚的察覺到,可是這是什麽?”
雪景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包,這個小紙包是追風在堂屋內堂朱氏睡覺的炕下發現的,如果雪景沒猜錯的話,這便是朱氏下毒所留下來的證據。
朱氏咬了咬牙,那個小紙包她再熟悉不過了,就是他從老三的店裏頭拿過來的包老鼠藥的紙。
“拿一張紙就想蒙我,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再說了,憑什麽你說着東西是我的?”
就知道這朱氏不可能就這麽乖乖承認,要是她這麽快就承認,事情倒是變得不好玩了。
“朱奶奶,這紙包沒人說是你的啊,反正堂屋裏頭就這一處可疑的地方,咱們大可讓許大夫過來驗證一下,看這紙裏頭包的是什麽東西,我聽許大夫說過在咱們大曌,毒藥的來源藥店都有記錄的吧,這只要知道了是什麽毒藥,再對症一查,自然知道這下毒的人是誰了!”
一聽雪景說完,朱氏的額頭上慢慢的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朱氏怎麽也沒想到,居然讓着死丫頭發現了包鼠藥的紙,她自己倒是沒什麽,只要死不承認就好了,可是萬一許大夫過來,到時候查明了這毒藥的來歷,這件事情又會牽扯到貴福身上,這興文馬上就要考童生了,要是出了亂子連報考童生的資格都得取消,在這個關鍵時刻,可不能出這樣的叉子啊!
朱氏狠下決心,瘋子一般的沖出去,想要奪了雪景手上的紙,還好追風速度夠快,一把抱過了雪景,朱氏撲了個空腳下卻是根本停不下來,一下子撞到門簾子上,連人帶門簾子都落到了地上。
朱氏這一摔卻是摔得不輕,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好,你們這些不孝順的,欺負我一個老婆子,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死了也得下地獄下油鍋,千刀萬剮!”
“娘!你夠了!”雪貴良一聲大吼,整個屋子的人都看向了他。
雪貴良這麽撕心裂肺的一聲吼,倒是連朱氏都怔住了。
剛才,朱氏的反應已經讓雪貴良知道了雪燕中毒的真相,原本還顧念着一絲情分的他,在看到朱氏把髒水潑到大嫂身上還不知悔改的想要去搶景兒手上的證據的時候,他心裏僅有的一點點的親情也被消耗殆盡了。
雪貴良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兩只拳頭緊緊的攥着,當他再次擡起頭面向朱氏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可以看得出來,此刻的他內心深處正在經受一番劇烈的掙紮:“娘,這一聲娘,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娘,這家咱們還是分了吧!”
什麽?朱氏可是完全的不相信,她這個一向聽話的兒子居然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你個不孝的東西,黑心爛肝肺的東西,你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你就不怕對不起他!”
經過這件事情,雪貴良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雪雲被賣到妓院裏頭差點失去貞潔,王氏腰病卧床,現在雪燕又差點因為中毒丢了命,這些樁樁件件,讓他再也無法履行當時對爹的承諾。
“你不用操心,是我違背了爹臨死前的遺言,百年之後,到了那邊,我自會跟爹去解釋,就是下油鍋,千刀萬剮我也認了!”
“你個不孝的東西啊,你個不孝的東西,這個家就是我老婆子死,也不會讓你分的,你個不孝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這狗東西!”
朱氏說着就要起身,怎知剛一起身,身子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不會是朱氏使的一番苦肉計吧,雪景心裏暗暗想着,二叔可千萬不要因着朱氏又打退堂鼓了,不過看二叔默默的扶起了朝堂屋走去,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二叔瞧見朱氏暈倒那般冷靜,想來已經是下定了決心要分家了,這倒是不枉了她這番心思。
而剛才聽到雪貴良那番言語的柳氏,此刻哭出了聲,她這淚水卻是欣喜的淚水,激動的淚水,柳氏跟着眼眶也紅了,雪燕和雪雲沒有白受這罪,現在貴良下定了決心要分家,他們家馬上就要苦盡甘來了。
123下了決心分家
雪貴昌剛放下手中的鋤頭,遠遠就看到了追風的身影,他心裏一咯噔,不會是家裏又發生了什麽事了吧?
看追風的手勢,雪貴昌大概明白了他所表達的意思,立刻就放下了鋤頭,朝老雪家的方向跑去。
老雪家宅子裏頭,雪貴良已經去請了許大夫過來,許大夫給朱氏把了脈,只是氣急攻心沒什麽大礙,喝幾副藥就好了。
雖然說自己已經決定跟朱氏要分家了,但分家只是讓自己的妻兒不再受到朱氏的磋磨,但如今朱氏卧病在床,按照天理倫常,他這個做兒子的也該管。
許大夫剛給朱氏診完脈,雪貴昌已經到了。
剛才進來的時候,雪景已經告訴了自己大概的情況,如今貴良已經下了決心和老雪家分家,這是好事,自從他從老雪家分出去後,貴良的事情就成了他心裏的一個疙瘩,以前兄弟兩個脾性最為相像,在老雪家的時候兩個人的感情也是最好的,如今貴良下定決心要分家,這是好事。
剛進門,雪貴昌什麽都沒說,只是拍了一拍雪貴良的肩膀,而雪貴良又怎麽會感覺不出大哥眼神裏的情誼,心裏莫名的一酸,要是他再堅決一點像大哥一樣早早的就分了家,雪雲雪燕和王氏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了。
許大夫把朱氏把完脈之後,就從藥箱裏頭拿出來三小包藥材來,并吩咐雪貴良這個瀉藥早上煎了讓雪燕吃,三天之後她身體裏的餘毒就排的差不多了。
雪貴良接下了許大夫給他的瀉藥,怎奈囊中羞澀,剩下的銀錢也早被他給雪雲買藥花的差不多了。
雪貴昌知道雪貴良的為難之處,又知道他不好意思跟自己開口,就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小串銅板出來。
“大哥,你這是......”
雪貴良有些為難的看向雪貴昌,雪貴昌對着他點了點頭:“你我兄弟,以後就是一家人,何必這麽見外,再說你分了家,就在我的地裏頭幹活了,這賬你記着,到時候我可是都要從你的工錢裏扣的。”
雪貴良張了張嘴,硬是沒說出一個字來,對大哥,他虧欠的太多了。
“許大夫,這銀錢你先收着,這是雪燕的藥錢還有你給朱氏看病的錢,等你回去給朱氏開了方子,用到什麽藥你估一下需要多少錢,我們兄弟把藥錢給你。”
雪貴昌說這話的時候,是顧忌着雪貴良的,畢竟他知道,雪貴良心強,之前一直對虧欠他的事情耿耿于懷,再怎麽說朱氏也是他們兄弟兩個的生母,自己雖然現在生活好了可以負擔朱氏的藥費,但是作為兄弟的他自然也要顧及一下貴良的感受。
聽雪貴昌這麽說,雪貴良果然心裏頭微微好受了一些,該盡的責任他是一定不會不盡的。
而雪貴昌明白,許大夫是不會亂給開藥的,依照許大夫的藥方估藥錢,這樣該盡的責任他們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