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8)

着的新衣,還有人家那前途無量的兒子,都眼紅的厲害。

這雪貴福往村子裏頭轉了一圈,別家都送了,就是沒有給和雪貴昌走的比較近的幾家送肉,他就是要給那些人一個下馬威,他倒是要看看,當那些人知道自己因着和雪貴昌走的近,沒有分到肉的那可憐樣子,想想都讓雪貴福心裏頭敞亮了不少。

分完肉,已到了中午,雪貴福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了。

剛回家,就聽到胡氏在對着朱氏所住的那屋嚷嚷。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哼哼,把整個家都弄得臭氣熏天的,你就是全家人的拖累,活着也是浪費糧食,以後興文考了童生有你這樣的奶奶簡直讓他感到丢人!我這上輩子做了什麽孽,怎麽有你這樣的婆婆!”

胡氏一邊罵着,一邊将腳邊的木盆一腳給踢的轱辘到了牆邊。

可她這氣還是沒發洩完,整張臉漲得通紅就像是皮球一樣越漲越大。

見到胡氏這麽罵朱氏,雪貴福心裏立時就痛快了幾分,要不是因着雪貴昌那每年的三兩孝敬銀子,他這孝子可是一刻也做不下去了。

胡氏撒完氣,擡腿就進了屋子,雪貴福後腳就跟着她進去了。

桌子上打開的包裹裏放着肉脯和白面饅頭,那肉脯的香味悠悠飄進雪貴福的鼻子裏,他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樣腦補着吃美味肉脯的場景,可他知道,這肉脯可是胡氏和兩個孩子的口糧,是絕技沒有他的份兒的,只好耷拉着頭走到桌子邊上,拿了一個饅頭就往嘴裏塞。

胡氏剛才的氣還沒有撒完,看見雪貴福拿了一個白面饅頭就往嘴裏塞,一個眼刀子就把雪貴福瞪的直往牆角縮,就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

“沒用的東西,真和你娘一樣,你娘如今這副樣子可真是活該,誰知道以前她暗地裏貼補過雪貴昌家裏多少東西,沒準雪貴昌買地的錢,那可都有她的一份功勞!真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胡氏的腮幫子圓鼓鼓的,就像是兩邊各含了一個棗子一樣。

雪貴福三下五除二,已經将一個白面饅頭消滅的幹幹淨淨,他望着桌子上剩下的白面饅頭吞了吞吐沫,心不在焉的答道:“花兒,随便給她些吃喝的就行,保住她一條命,這每年可是能拿到雪貴昌三兩銀子的孝敬銀子呢!”

“哼,若不是看在這三兩銀子的份上,我早就一包老鼠藥送她上西天了!”

胡氏恨得牙齒咯吱咯吱的響,一巴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饅頭都顫了顫。

而他們這番話,卻是被內屋裏頭的雪興文和雪梅聽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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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本來和朱氏的感情就不好,如今又聽這朱氏吃裏扒外,心裏頭更是生出了厭惡之意,自從朱氏有了腿疾之後,這兩人可是一次都沒有去看過朱氏。

另外一間屋子裏頭,朱氏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床下爬到床上去,緊緊關着的屋子裏密不透風,她糊在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爛臭了,這些天,她每日只靠吃一個窩窩頭和喝些生水為生,她不敢多吃,拉到褲子上的感覺并不好受,她現在能感覺的到,就連她的上半身行動起來都有些費勁了。

不過好在貴福從雪貴昌手裏每年能拿到三兩銀子,這樣一來,她心裏多少也就覺得安慰了些。

躺在床上沒多久,朱氏就昏昏欲睡,睡夢中好像看到了雪應民,看到了當日兩人成親的畫面,因着美夢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就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大半。

可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所有一切都在眼前慢慢飄遠化為了泡影。

門,咯吱一聲開了,雪貴福換上了自己最差的一身裝扮,還刻意到竈房裏抓了一把鍋底灰抹到自己的臉上。

還沒到裏屋,雪貴福的低聲哭泣就讓朱氏的心肝一陣一陣的疼。

“娘,兒子真是沒用,讓你受苦了!如今我連給你看病吃藥的錢都沒有!”

看着貴福痛不欲生的樣子,朱氏的雙眼漸漸模糊了起來。

“貴福啊,娘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娘也知道娘這身子是沒救了,你也不用耗費銀兩給娘看病了,只要你能跟花好好過日子就成,娘這把老骨頭,如今也幫不了你什麽了,娘知道娘現在就是個累贅,花罵上兩句讓她出出氣也好,你也不要責怪她!”

朱氏的這番話,卻是惹得雪貴福紅了眼睛。

“娘,你這病我幫你問了許大夫了,你這病不能見着風,如今這天氣越來越涼了,這門一開一關我又害怕你這病加重,以後啊,我就把這窩頭和水給你從窗戶縫放到床頭,這樣過不了多久,你這病就會好些了!”

雪貴福這瞎話可是張嘴就來,他哪裏是怕朱氏吹風病情加重啊,他是怕這屋子裏的那股子騷臭味飄進院子裏頭,污了胡氏和他兩個孩子的鼻子。

可憐朱氏還被他感動的連連點頭:“還是我家貴福孝順,要是老大和老二有你這一星半點的孝順!哎,不說了,就當娘養了兩個白眼狼吧!他們的良心可是都被狗吃了!”

一番苦情戲之後,雪貴福轉頭就換上了一臉厭惡的樣子,出了門就把門鎖從外邊挂上了,因着害怕朱氏沒事開窗,他就拿了些破舊木板将窗戶都給釘的死死的,只在角落裏留下一個可以活動的木板用來往裏頭塞吃和喝的。

226采買嫁妝1

俗話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大早一家人就傾巢出動到縣裏頭采買東西去了.

因着今天要買的東西較多,昨天來的時候雪景提前寫了清單出來,還好在私塾學了些字,家人也都知道她好學,所以識字的事情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只不過列清單的時候她故意将字寫的醜了些,畢竟她才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字寫得醜了也不會有什麽人诟病.

剛一到縣裏,柳氏就帶着一家人來到了布坊,之前他們也來這裏買過幾匹布,這布坊的掌櫃為人還算地道誠懇,不過當柳氏手指指向他身後那匹紅綢時,布坊掌櫃整個人就像是石化了一樣。

前幾次,柳氏他們一家過來買的也不過是棉布,這棉布和粗布都是平常人家裁衣所用的布料,他在這縣裏頭經營布坊這麽多年,誰家穿的起這種綢緞衣服,簡直就是屈指可數,更別說柳氏他們是從小鄉村過來的了。

“掌櫃的,麻煩你把那匹紅綢拿給我看看!”

柳氏知道,這紅綢肯定不便宜,可如今眼見着女兒就要出嫁了,她這個做娘的自然是更加上心,何況他們家現在也完全有這個條件,個,這一匹紅綢夠給柔兒和楊笑風兩個人每人都做一套喜服了。

布坊掌櫃的咽了口吐沫,瞬既便轉身将自己身後的那匹紅綢抽出來放到了臺面上,那紅綢剛放到臺面上,雪景和雪興冬就忍不住用手去摸,那紅綢紋路清晰,顏色豔麗而且摸上去就像是人的肌膚一樣光滑無比。

掌櫃的見柳氏看那紅綢看的仔細,知道她是誠心想買,就任由幾個孩子觀看撫摸。

倒是雪柔十分懂事抓着衣角一言不發的站在柳氏的身後,這紅綢實在是好看,可它的價格卻讓人望而卻步,雪柔知道娘這是心疼她,雖然家裏的生活現在是越來越好,可以後用錢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多,雪柔抿了抿唇,偷偷拉了拉柳氏的袖子:“娘,我們還是買紅棉布吧!”

柳氏回過頭,和雪柔四目相對間知道她話裏的憂慮,她莞爾一笑間盡顯對雪柔的疼愛之意,拉過了雪柔然後将她的一只手放在了那紅綢之上。

美麗的紋理,光滑如肌膚般的觸感,擡眼看向柳氏的雪柔慢慢眼睛裏升騰起一團水霧。

“柔兒,這是娘如今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你瞧這紅綢多好看!你成親那天,娘定是要讓你成為這世界上最美得人!”

“娘!我……”

一聲娘,叫的雪柔聲淚俱下,柳氏看着自己眼前的這個傻閨女,一只手擡起為她擦去了眼淚:“傻姑娘,都這麽大個人了,還哭……”

雪景是最見不得這種場面的,每次看到這種場面總覺得鼻子一酸就有酸酸的液體在眼眶裏頭醞釀,這樣大好的日子應該高興才對啊,怎麽就搞得這麽的傷感了。

“姐姐,你怎麽比景兒還愛哭鼻子啊!真是不害臊!不害臊啊!這要是讓楊大哥看見了,還以為我們欺負你呢!”

雪景一句童言無忌的話,卻是惹得雪柔破涕為笑,柳氏霧蒙蒙的眼睛也瞬間就淚意全無,臉上爬上笑容之際就回頭對那掌櫃的道:“麻煩掌櫃的把這匹紅綢給我包起來。”

直到掌櫃的将那紅綢拿開去找布料打包的時候,雪興冬的眼神才從那布料上下來,這布料可真好看,他偷偷看了一眼雪景,想着以後自己一定要更加的勤快,等爹獎勵給他銀兩的時候,他也要買這麽一匹,給景兒做紅裙穿。

“一共二十兩銀子!”

雖然都知道這紅綢貴重,可當掌櫃的說出來紅綢的價格時,雪柔立刻就返回了。

不過還沒等雪柔來得及拉住柳氏,柳氏已經從懷裏掏出來二十兩銀子交給了布坊的掌櫃了。

掌櫃的收好銀子,将包好的紅綢交給了雪貴昌,直到他們陸陸續續的出了布坊,雪柔卻還沒回過神來。

“姐姐,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姐姐大婚,我也要送姐姐些禮物!”雪柔迷迷糊糊的被雪景拉着,朝集市西街走去。

昨天晚上,雪景說服了柳氏和雪貴昌,兩人早已知曉景兒要送柔兒一個神秘禮物,卻不知她要送什麽,就假裝什麽都不知情的一同跟在雪景的身後。

沒走多久,雪景的腳步就停了下來,雪柔擡起頭,那鋪子上面有三個燙金的大字:珠玉坊。

這可是縣裏最有名的首飾行,這整個五谷縣但凡是達官貴人的千金還是商家巨賈的小姐都會在這裏采買首飾,他們望雪村向來貧困至極,雖不曾用過這珠玉坊的首飾物件,但這珠玉坊的名聲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望雪村了。

還沒等雪景進去,雪柔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石化一般。

“姐姐,快進去啊!”

“景兒,你不會是要去這珠玉坊吧?”

雪柔默默的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珠玉坊是什麽地方?哪裏是他們能來得起的,這裏的任何一件首飾和物件那可都是數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剛才買那一匹紅綢都把她心疼的不得了了,何況現在雪景又拉着她來這珠玉坊了。

“姐姐,我送你的禮物就在裏邊,咱們快進去吧!”

看着景兒開心的樣子,雪柔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她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就是進了這珠玉坊也不能讓景兒破費給她買禮物。

打定主意之後,雪柔便跟着雪景進了珠玉坊。

誰知他們剛進門,就看到一個中年有些發福的男子朝她們疾步走來。

雪柔還沒搞清楚狀況,那中年男子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而且笑臉相迎:“兩位,你們真是太幸運了,今天是我們珠玉坊店慶活動,你們兩個剛好是我們店裏今天進來的第八十八位客人,這珠玉坊任何首飾您都可以選擇三樣,免費帶回去!”

什麽情況?

不僅是雪柔傻眼了,就連跟在她身後的柳氏雪貴昌還有雪興冬一時間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可誰會想到今天來了這珠玉坊竟然會碰到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雪景對着雪柔偷偷的眨巴眨巴眼睛,雪柔納悶了,難道景兒神機妙算,知道這珠玉坊今天有活動不成?

“幾位,你們是一起的吧,恭喜你們成為今天我們珠玉坊的幸運客戶,情到店裏挑選出你們喜歡的三樣首飾吧!”

珠玉坊掌櫃态度之誠懇,也完全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衆人也都信以為真了.

227采買嫁妝2

這珠玉坊畢竟是五谷縣最大的首飾鋪子,這裏的首飾琳琅滿目,做工精致,卻是比集市上小攤面上的首飾精致太多了.

而且這裏不用擔心會買到假貨,這小攤上的首飾成色和制作工藝自然要顯得粗略一些,而且多半時候很有可能因為眼光不佳而買到假貨,而這珠玉坊就不一樣了,信譽保證絕對真品.

不僅僅是雪柔,就連柳氏都沒有見過這麽精致的首飾,若不是這次跟着景兒來這珠玉坊一趟,她還真不知道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麽多精致漂亮的首飾居然都是人工打磨和制造的.

掌櫃的将盛放着首飾的精致雕工小木盒一一擺放在臺面上,以供他們好好觀賞選擇,這期間雪柔看的眼花缭亂,每一件首飾都是如此的巧奪天工,她根本就無從選擇.

這首飾是要給雪柔買的,原本這也應該由她來挑選,只不過當雪柔投之以求助的目光時,雪景就知道,這差事又落在了自己身上了.

這珠玉坊的首飾,雪景前兩次來趕集的時候,偷偷來過兩次,而且上次來的時候,他還讓追風偷偷留在掌櫃這裏一千兩銀票,所以他們一來,這珠玉坊的掌櫃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這天底下哪裏有免費的午餐,只不過是為了讓雪柔姐姐能夠安心接下她送的禮物,所以她就使了這瞞天過海這一招,這樣一來,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而且雪柔姐也不會心疼買首飾的錢.買首飾所剩下的銀錢,事後再結賬完全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這珠玉坊掌櫃真是演的一手好戲,這下雪景也就放心了.

拉着雪柔姐姐的手,雪景仿佛是個大人一般,細細觀賞着看着盒子裏頭放的各種各樣的首飾,有金銀珍珠和瑪瑙翡翠的玉镯,有各種款式的金簪銀簪步搖珠釵和發冠,每種顏色款式的頭飾都有它對應配套的耳環和項鏈,雪柔姐姐大婚,自然是要選喜慶一些的,最後雪景的眼光落在那套蝶戀花的首飾上.

那發冠冠體是用純金打造完全還原玫瑰花的傾國之姿,片片玫瑰花瓣層層綻放,就連花蕊都清晰可見,精致的手工更是讓人感慨不已,那用金絲線穿着的五只蝴蝶風動時翩翩起舞,在金線的拉扯下活靈活現,躍躍欲飛.

這珠玉坊制作,自然比不得市面上的粗制濫造,這番手工這番心思,讓來買首飾的人都感受到了珠玉坊的實力,這口碑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得來得來的,不過這珠玉坊果然是名不虛傳.

雪景剛要上前去同老板說話,雪柔就趕緊再後面拉住了她的小手.

雪景知道雪柔姐的心思,回頭對着她吐了半個小舌頭:”雪柔姐,這掌櫃的都說了,我們喜歡哪個就送給我們,我看這套蝶戀花确實不錯不過姐這禮物是我挑的,算得上是我送的吧,就是因為我運氣好,所以姐才能得了這麽好的東西!哈哈!”

“哈哈!”

“對啊,柔兒,你看,這是景兒的一番心意,不過也得虧我們家景兒的運氣好,才從天上掉下來這麽好的事情!”

“就是柔兒,景兒眼光不錯,這套配上你的嫁衣穿起來,絕對漂亮!”

柳氏和雪貴昌開心的眯着眼睛道,他們怎麽都沒想到,今天出門就見喜,而且這蝶戀花在用料和做工上都是花了心思的,望眼這整個五谷縣,怕是能穿戴起這樣金飾的人并不多.

“掌櫃的,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我們看中這套蝶戀花了,麻煩你把這套首飾給我們包起來吧!”

一套純金打造的蝶戀花,這珠玉坊掌櫃的說送就送,還真是闊綽大方,這百年不遇的好事讓一家人笑的都合不攏嘴,直到掌櫃的将那套首飾裝進了盒子裏,然後交到雪柔的手上,雪柔方知這一切不是在做夢.

平白無故的得了這麽一套純金打造的蝶戀花,就是平日裏在集市的攤販上買的這麽一套純金打造的首飾,少說也下不了一百兩銀子,出了珠玉坊雪柔還刻意捏了捏自己的臉,疼!這一切都是真的!

“哎!”

一家人都開開心的的,可是雪興冬卻是莫名其妙的傷感了起來,默默的嘆了口氣之後,便感慨着為什麽這麽好的事情,就是落不到他的身上呢?以前是他一個人寵着景兒,到後來又來了一個兩個……現如今居然老天也這番偏愛景兒了,那他以後在景兒心中的地位,不是每況愈下了嗎?想到這裏雪興冬就愁的差點沒把頭皮給抓下來.

倒是一旁的柳氏,笑眯眯的看着她這個兒子,自小雪興冬和雪景的感情就最好,可這段時間眼見着景兒和追風和傅天澤走的越來越近,想必冬兒心裏肯定不是滋味,不過男子漢大丈夫,心胸該寬廣些才是,這會兒有這麽多人疼景兒,這倒讓柳氏心裏頭安慰了一番.

或許這些人,也是代替那個人才來到了景兒的身邊,景兒身邊有越來越多的人去關心她愛護她,柳氏心口微酸,她也算是對得起死去的那一位了.

一家人從珠玉坊出來後心思各異,為了能夠盡快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好,一家人只得兵分兩路.柳氏帶着雪柔和雪興冬去買做嫁衣用的絲線和珠串還有定做婚宴用的喜帖,雪貴昌則是帶着拟好的協議跟雪景和追風一起朝梁掌櫃的糧行走去.

這梁掌櫃的昨天剛從望雪村回來,收購的黃豆就被一個神秘人給看中,以每斤一兩銀子的高價格将所有的黃豆都買走,到現在他還有些後悔,為什麽沒留下一些出來,若是能留下一些的話,這好歹也能讓他有點念想啊.

雖然這次,他的确是賺了不少的銀子,但如今這黃豆種子被神秘人買走之後,這便石沉大海,若是等雪貴昌再種出來,怕是要等到明年了,梁掌櫃一邊打着手裏頭的算盤,一邊心不在焉的看着店面門前來來往往的人群.

有幾個過來買糧種的,不過都是些小買家,直到雪貴昌抱着雪景和追風出現在他的櫃臺前.

梁掌櫃還以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眼前出現了幻覺了,可随之雪貴昌并沒有因着他劇烈的揉眼睛而消失,他嘴角一咧便出了迎了上來.

“貴昌老弟的,你真是讓我好等啊,快,快到後院去!我讓夥計去沏茶水!”

梁掌櫃說完便迎着雪貴昌望後院裏頭走,還對着迎面走過來的一身裋褐身材有些矮小皮膚些許黝黑的夥計吩咐着:“土豆!來貴客了!把歇業的牌子先挂上,然後到後院給我沏上上好的碧螺春!”

228這小姑娘不簡單

一瞧這梁掌櫃滿面紅光和對雪貴昌的态度,雪景就知道他肯定是因着他們家的黃豆又賺了一筆,心裏頭尋思着,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雪景剛一進屋,梁掌櫃一雙內藏精光的眼睛就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自從前幾次打交道,依着梁掌櫃多年的經商經驗,他知道這小姑娘不簡單,她年紀雖小但行事作風卻堪比一個老成持重之人,甚至能讓雪貴昌全家所有人都以她為中心,小小年紀就有這番主見已然是很難得了.

觀察入微如雪景,又怎不知梁掌櫃打的什麽主意?梁掌櫃想和他們雪家合作的事情,在家裏他們早就商量過了,而今日,他們剛好就到縣裏頭一趟,順道将這合作的事情給談下來.

夥計将上碧螺春端了上來,濃郁的茶香味在屋內四溢開來,這為了接待他們,這梁掌櫃可真舍得下本,要知道這樣的碧螺春在茶坊怕是一兩都需好幾十兩銀子的.

“貴昌老弟啊,這是我今年剛從茶坊買來的今年的新茶碧螺春, 你嘗嘗這味道比你的茉莉花茶怎麽樣?”

梁掌櫃說着,卻是親自先倒了第一杯茶推給了雪景,第二杯才遞給了雪貴昌,然後才是坐在雪景旁邊的追風.

雖對茶沒什麽研究,但這碧螺春入口便有一股花果香味在唇齒間四溢開來,苦中帶着些許甘甜之味,讓人回味無窮.

“茉莉花茶和這碧螺春雖味道不同,但卻是各有各的特色,我一介農民,确實不好點評,倒是浪費了梁掌櫃的好茶了!”

“哈哈,怎麽會,貴昌老弟,我昨天跟你說這合作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梁掌櫃喝過一杯碧螺春,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言語間皆充滿着期待之意,等着雪貴昌給他的答複.

只不過雪貴昌卻是看向一邊剛喝完一杯茶水的雪景,雪景朝他一笑會了意,伸手就去懷裏取出來兩張紙.

“梁掌櫃,昨天我爹已經和我們家裏人都商量好了,這合作之事倒也可以,只不過這合作的方法你出了一份,你看下有沒有什麽不對,如果有什麽想法當然大家還可以再商量!”

雪景說着,便将兩份相同的協議推到了梁掌櫃跟前.

梁掌櫃拿起其中一份看了起來,越看越覺得這雪景絕對是做生意的可造之材.

這合作協議上大致寫得是,這雪貴昌保證每年種出來的糧食只供給梁掌櫃一家糧行且保證每批糧食的質量處于市面最領先水平,而梁掌櫃則在享有雪貴昌給予的特權之外,必須将除去收購價和各項開支所産生的利潤和雪貴昌家進行七三分成,在這期間,雪貴昌有權對其所種糧食的相關賬務進行監管,這協議的有效期是三年,等三年過後,再根據情況判斷是否繼續合作。

看完這協議,梁掌櫃看向雪景的兩只眼睛閃爍着精光,他經商數十年,卻是第一次見到有這種想法的經商奇材,要知道這種思想哪怕是在大瞾也是根本找不出幾人有的.

不過這協議卻是考慮的面面俱到,而且除去收購價和各項開支之外,所産生的利潤他可以拿到純利潤的七成,而雪貴昌那邊不但要保證只供給他一家糧行糧食而且還要保證糧食的質量,只憑着如此負責的态度,梁掌櫃不得不在心裏頭給雪貴昌全家豎起了大拇指.

既然這生意穩賺不賠,而且他可以拿到純利潤的七成,梁掌櫃心裏頭快速的盤算着,瞬既便對着雪貴昌點了點頭:”貴昌老弟啊,這協議我看過了,寫得可真是沒話說,可沒想到你們家還隐藏着這做生意的高手啊,果然是長江前浪推後浪啊,我這是老了!老了啊!”

“梁掌櫃,你這是同意了嗎?”

雪貴昌見梁掌櫃一直感嘆着這協議的事情,又瞧他只字不提協議的不妥之處,這事兒也就成了八九不離十了。

“同意,當然同意了!以後咱們可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貴昌老弟啊,眼看着這馬上就要種小麥了,我可是等着你明年給我驚喜呢!”

“梁掌櫃你就放心吧,我這次除了簽協議之外,就是想從你這裏再買些麥種回去!”

“哈哈,放心吧,我這裏的麥種可是全縣最好的麥種了,童叟無欺!”

梁掌櫃說着,已起身到後面櫃子的抽屜裏取出了一盒紅印泥出來,等他将兩份協議按上自己的指紋,又把印泥連帶協議遞給了雪貴昌,雪貴昌拿過印泥,依着梁掌櫃的樣子在兩份協議的對應位置上又按上了自己的指紋,接着将其中一張遞回給了梁掌櫃。

梁掌櫃和雪貴昌紛紛将簽約的協議放入懷中,兩人皆如釋重負,心頭像放下一塊大石一般。

等再喝了幾杯茶水,梁掌櫃就帶着雪貴昌他們到鋪子裏看麥種。

現在正是麥子播種的季節,雪貴昌早就在家裏算好了,這一畝地需要三十斤麥種,四十畝就需要一千二百斤的麥種,而梁掌櫃糧行裏的下等麥種最便宜賣到四文錢一斤,中等的是八文錢一斤,最上等的是十六文錢一斤,在家裏的時候,雪景已經告訴雪貴昌,讓他買中等的麥種就可以了,反正等這麥種回去了,她遲早都會拿到靈市裏頭掉包的,反正這神不知鬼不覺的,也不會有人懷疑。

和梁掌櫃商談好了價錢,中等的麥種梁掌櫃就按進價給他們每斤都便宜了一文錢,所以最後一千二百斤的麥種花費了八兩四百文錢,而且梁掌櫃還讓店小二安排車把這糧種給雪貴昌送到家裏。

雪貴昌付了錢,接着和雪景還有追風出了梁掌櫃的糧行之後便又去了趟銀號,雪貴昌兌換了些散碎銀子和銅板放進身後背着的包袱裏,剛出了銀號門沒多久,雪景就拉着追風說要去買冰糖葫蘆,一溜煙就沒人了,就因着有追風跟在雪景左右,雪貴昌可是絲毫沒有擔心,實際上雪景則是悄悄又折返回了銀號,那銀號的老板自然認得雪景,知道她會折返回來兌換銅板和銀票,早就有所準備了,這次雪景一口氣兌換了一千兩白銀的小額銀票并帶着兩千個銅板出來,銀號老板看着自己拿的回扣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229信你寵你

剛進銀號的時候,雪景背上就多了一個小包袱,那包袱裏邊放着的都是金錠,一千兩白銀也只不過是一百兩黃金,放在小包袱裏也并不起眼,每次兌換銀錢的時候追風就背對着她,當銀號掌櫃的将兌換好的銀票和銅錢給她的時候,他又默默的将包袱背上,直到出了門找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把包袱又再次交到她的手上,而她則是毫不猶豫的将兌換好的銀票和銅板都存進了靈市裏邊,這樣的來來回回她已經不記得有幾次,但對她而言,追風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她生命中至關緊要的一個人。

如果不是現在的追風,怕是這靈市的秘密早就會被戳穿了,親眼目睹憑空出現和消失的各種東西,卻還可以如此冷靜沉着的面對,絲毫不過問這其中的緣由和是非,怕這世界上也只有追風能有如此的魄力了吧,幸好追風是追風,是那個默默寵她信她從來都不問緣由的人。

剛将銀票和銅板都存進了靈市,雪景就從靈市裏順手拿了一包棉花糖出來,将棉花糖交到追風手裏的瞬間,手指相碰之間和他那燦若星辰的眼神交際,那散發着追風獨有信任氣息的眼眸,總是讓雪景忍不住就想要去依賴。

片刻沉寂之後,追風小心翼翼将那包棉花糖放進了懷裏,他舍不得吃,景兒給他的東西,他從來都如獲至寶,相比那些金銀珠寶,他倒是覺得那些更像糞土一般,只要能看到景兒的笑,他能偷偷的開心上好幾天,只要能看到她平安喜樂,他這輩子就已經足夠。

對景兒,他從來都并無奢求,只希望這輩子能留在她身邊,看她平安喜樂就好,雖沒經歷過世俗的險惡,但和狼共處十年的他擁有着狼一樣的直覺早早就能嗅到危險的味道,只要有他在,他絕不會讓景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不知不覺間,雪景已拉起追風的手,可即便是這樣簡單的拉着追風的手,足以讓他波瀾不驚的眼底泛起微微波瀾,那波瀾就像是水中一道道的漣漪,在眼裏連同在心中慢慢的四散開來。

聽着賣糖葫蘆的吆喝聲,看着紮在幹草捆上滿滿的糖葫蘆,總是讓人心情忍不住好起來,雖然雪景總是會偷偷吃靈市裏的美食,但吃久了就有些懷念這有着世俗味道的糖葫蘆還有和大家一起分享的喜悅。

那賣糖葫蘆的老者一見到有個小姑娘拉着個小男孩朝他走過去,聲音立刻就提高了好幾倍,明明是單薄瘦弱的身板叫賣聲卻是中氣十足。

看着老者紅紅的臉蛋,和有意無意看向他們的眼神,雪景忍住笑意,這老者怕是被小孩忽悠怕了,所以當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并不敢打掃驚蛇,見他一捆的糖葫蘆并沒有賣出去多少,嗓音就有些沙啞還努力的吆喝着,實在是叫人有些心疼。

“爺爺,麻煩你給我包十串糖葫蘆!”

雪景甜美的聲音連帶着如春風化雨般的笑容讓那賣糖葫蘆的老者一怔,這十串糖葫蘆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個大生意了,不過老者看這小姑娘拉着和小男孩,身後尋了一會并沒有其他大人過來,臉色立刻黯淡了下去。

莫不是這小姑娘又拿他打趣不成?老者那哭喪着的臉立刻讓雪景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他定是擔心自己拿不出錢來,便立時問道:“老爺爺,這糖葫蘆怎麽賣啊!”

“小姑娘,我這糖葫蘆四文錢一串,這從山楂到糖料都是我一個人挑選熬制的,吃了一串保證你想再吃第二串,這樣吧,你去叫你家大人過來,我還在這裏等着你過來!到時候你來了我定給你挑一串最大的!”

這老爺爺倒是可愛,看他說話之間小心翼翼的樣子,定是害怕一個不小心就失去了她這個重要的小客戶。

雪景抿嘴一笑,伸手間已經從懷裏取了一小串銅板出來:“老爺爺,這是四十文錢,麻煩你給我包十串糖葫蘆!”

老孫頭一見着小女孩一下子拿出來這麽多錢,立刻就傻眼了,揉了揉眼睛的他還不忘朝周邊人群中望去,他這是想找找,看這是誰家的小孩,莫不是饞嘴偷拿了大人的錢過來偷偷的買糖葫蘆,他老孫頭雖然今天生意不好,可卻并不想占人便宜,何況他雖然生意小,但是卻童叟無欺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老孫頭抓了一下脖子,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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