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0)

身上涼飕飕的,迷迷糊糊的他伸出胳膊剛要扯住席子往身上拉,就覺有人一腳踢在了自己的腿上,他身體一個機靈蹭的一下坐了起來,被亂糟糟的烏發蓋着的半邊臉上露出半只眼睛來,那只看着雪貴福的眼睛慢慢的開始透露出恐懼之色,那乞丐的身體片刻間片蜷縮在一起,身體像是篩糠一樣瑟瑟發抖。

雪貴福驀的朝着乞丐啐了一口吐沫,臉上嫌棄之色如巨浪翻滾,真是晦氣,這乞丐竟然是那天撞到他那個晦氣乞丐,他可是還記得,就是這個乞丐那天害的他白白賠了顏值攤老板二百文錢,一想起這件事來雪貴福就立刻怒火中燒,擡起腿就朝着那乞丐的身體幾集狠厲的窩心踹,可憐乞丐本來睡得好好的被人掀了席子不說,現在還遭到了這番毒打,整個人半蜷着身體倒在地上,身體不住的瑟瑟發抖,剩下的半條命也去了十之八九,直到那小乞丐倒在地上不動了,雪貴福這才甩了甩袖子,一副出了惡氣的樣子往回走。

真是冤家路窄,這番晦氣實在是讓他心裏頭窩火,那二百文錢要是沒被這小乞丐白白禍害的話,足夠自己大吃大喝一頓了,本來早上起來沒吃飯就趕路來縣裏的雪貴福心裏頭越想不平衡,肚子裏的饞蟲就好像完全爆發了一樣,腳步一轉,就選了一處小點的飯館。

一大早,飯館的人并不是很多,馬成瞧見有人來吃飯,便親自上來遞了菜譜,平時裏耳濡目染的,雪貴福倒也識得些字,他随即就點了一斤牛肉和一盤花生米出來,順帶還要了半斤的糧食酒。

馬成剛吩咐虎子到後廚裏頭去安排廚師趕緊準備,就瞧見馬大友叼着一根棍子站在了飯館門口。

這馬大友,實在讓他這個做舅舅的頭疼,不上進不說,這幾個月也不回家,一直就在這五谷縣晃蕩,他這個廟太小,供不起這尊大佛,話馬成已經說清楚了,怎奈他這個外甥就是個倔驢子,不管他怎麽說,三天兩頭就過來搗亂。

“舅舅,我今天是來給你道別的,我要回家去了,只不過我這沒路費,你得給我支點路費!”

馬大友叼着棍子,要起銀子來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雖然馬成這個外甥不長進,但好歹他這個做舅舅的也不能同他撇關系撇的太清了,怎麽着也得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照顧他一番,如今他既然同意了回鄉,那自然就是好的,這回鄉的路費,他這個做舅舅的自然也是要出的。

只要這馬大友回到家後,好好孝敬姐姐,他這個做弟弟的也就放心了。

“成,你跟我進來吧!”

馬成對着馬大友招了招手,馬大友在經過雪貴福坐着的位置的時候,兩人像是一見如故的對望了一眼。

兩人剛進屋,馬成就将門給關嚴實了,這家醜不可外揚,這店裏邊誰不知道他有個不上進的外甥,三天兩頭來飯館搗亂,如今他可是日思夜想都想把自己這個外甥給送走,馬大友進了屋後,馬成倒是一分客氣都沒有,直接從抽屜裏取出來了一兩銀子,放到了桌子上。

馬大友嘴角一抽,怎麽這一兩銀子就把他打發了?怎麽說這也是他的親舅舅,怎麽感覺他這個舅舅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就因為外人的一句話,就将他給趕了出去?

馬大友真是越想越氣,眼尖的他進屋就發現書桌上放着一張紙,前些日子他倒是在這飯館裏面做過一段短工,所以他自然知道馬成有将這飯館酒席訂單忘在書桌上的疏漏,他眼珠子一轉,內心火氣上湧,轉身就把書桌上的那張紙抓在了手裏。

轉身就跑的馬大友,卻是被迎面而來的虎子給碰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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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攔着他,別讓他出去!”

從屋子裏追出來的馬成緊張的看着馬大友手中抓着的那張紙,他竟是又把這單子忘在書桌上了,如今又讓小子有了可趁之機,怕是又要拿着這單子說事了。

這好不容易接到的單子,可不能飛了,若是這馬大友把這單子給宣揚了出去,怕是其他同行見了畢竟和其相争,看來今天他這個外甥可又是給他惹亂子來了。

235壞心思

還沒等馬成開口,馬大友就用心灰意冷的眼神看向馬成,嘴角輕輕一抽,語氣漸漸加重: “舅舅,我的好舅舅啊,上一次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将我這個親外甥給趕了出去,如今你卻還要幫他們做這酒席!馬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前幾日我看到那人來飯館裏找你了,現在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舅舅的醜惡嘴臉,和外人合起火來欺負我這個外甥!”

“馬大友!別再胡鬧了!”

馬成氣的臉都憋紅了,他這個外甥平日裏偷奸耍滑的不說,作奸犯科歪理倒是張口就來,他不知道他們馬家怎麽會有這樣不知上進的後代。

馬大友一挑眉,聲音繼續擴大: “怎麽,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大家可都來看看啊,馬成你這可是做了妓女還想保住貞節牌坊?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好的事!”

馬大友越說越過分,完全不顧及和馬成的甥舅情分,這可把馬成給氣壞了。

“虎子,抓住他,快點把他手裏的那單子給奪過來!”

虎子雖然柴瘦,但行動卻是個利索的,馬成話音剛落,他已經用兩只胳膊緊緊在後邊鉗制住了馬大友,虎子胳膊上的力道加重,馬大友掙紮之中那酒席的單子便從他的手中滑落,飄飄然就落在了雪貴福的腳下。

雪貴福掃了一眼,卻被單上的雪景兒子吸引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真是老天爺開眼了,這單子肯定就是雪貴昌他們來這小飯館定的酒席,聽剛才這人所說的話,那定是和雪貴昌他們家有仇,如此以來自然就好辦多了。

馬成将那單子撿起來放進懷裏,嘆息着看了馬大友一眼,果然是不成器的東西,這亂子可是給他惹了一次又一次,如今他年紀大了,只想過些安穩日子,哪裏經得住馬大友一次又一次的折騰啊,看來他必須得親自給姐姐去一封信,将這來龍去脈說清道明也省的中間有誤會。

不過這好歹也是自己的親外甥,不管他惹出什麽樣的亂子,他這也不忍心将他拉去送官,随即擺擺手讓虎子放開馬大友。

馬大友這惡氣沒出,心裏的怨恨更是一浪高過一浪,連看着馬成的眼神都是恨意滾滾: “馬成,你給我等着,這事兒咱們沒完!”

馬大友憤憤不平的出了小飯館,回頭再看一眼小飯館的他眼神充滿了厭惡與憎恨之情,他恨不得一把火将這小飯館給燒了。

馬大友前腳剛出了門,雪貴福就趕緊結了賬跟在了馬大友的身後。

察覺到身後有人偷偷跟着,馬大友的腳步故意放慢了一些,回頭的時候卻又不見人影?這不知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想要算計他,莫非是因着他今天在飯館裏搗亂馬成讓虎子來收拾他來了?這樣也好,他正想着剛才受的氣沒處發洩呢,剛好這就送上門來了,馬大友腳步越來越快,最後躲進了一處偏僻不通的小巷裏,等腳步聲在靠近巷子口的地方戛然而止時,他就猝不及防的沖出來一把抓住了跟蹤的的那個人的衣領。

“哎,輕點!輕點!”

被一股大力拉扯着衣領的雪貴福,有些喘不上氣來,馬大友看了雪貴福一眼,他不認識這個人啊,可為什麽這個人要跟蹤自己?帶着審視的表情馬大友把雪貴福上上下下都看了遍。

雪貴福用手輕輕掰扯着馬大友拉扯着他衣領的那只手,臉上笑容漸起: “馬兄弟,都是誤會,誤會!我今天來,是有事和你商量!要不咱們找一處地方喝一杯,這酒錢我請了?”

眼前這人,這句話還倒像是個人話,這幾天的事情馬大友是越想越窩火,早就想喝一杯去去火氣了,可是怎奈馬成給他的錢也被他給花的七七八八了,如今竟然有個冤大頭自己找上門來說請他吃酒,這倒還真是應景。

馬大友松開了拉扯着雪貴福領子的手,雪貴福則是一臉笑意的再次拉住了馬大友胳膊,像是兄弟一樣親密: “走,喝酒去!”

雪貴福帶着馬大友來到另一處小酒館,這小酒館雪貴福之前來過幾次,他這剛一進門,掌櫃的就把菜譜給遞了上來。

這裏的環境,倒是和馬成所開的飯館相差無幾,在縣裏頭,這樣的飯館并不少見,雪貴福尋思着,這馬大友居然和雪貴昌他們家有仇,那麽怕是根本不用他明說,只要有合适的時機這馬大友自然會報複他們,雪家那丫頭心眼實在是太多,他當時可是都領教過了。這一次只要他悄悄那麽順水推舟一次,那這件事可就成了。

飯菜剛上來,雪貴福就主動給馬大友倒了一碗酒: “馬兄弟,我知道你今天是受了委屈了,咱們今天能坐在一起喝酒,那也是緣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把你受的委屈同我說一說,再怎麽說我也能給你分擔些不是嗎?”

馬大友一杯酒下肚,這事情可是一言難盡,他從小自恃聰明,沒想到居然被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給耍的團團轉,而且因着這件事,還跟自己舅舅鬧翻了,真是越想越窩火。

雪貴福聽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臉上雖露出深表同情之意,心裏早已喜不自勝,這馬大友和雪貴昌家有仇,他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到時候出了事倒是可以一推三六五,雪家那丫頭找麻煩卻也是找不到自己身上了。

雪貴福眼珠子一轉,一拍桌子滿臉痛惜道: “哎呀,馬兄弟啊,咱們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你這口中那小女孩,正是我的侄女,你們兩個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吧?這樣吧我就做個和事老,你同我回去一趟,咱們把這誤會給解開不就是了嗎?”

馬大友一聽雪貴福這麽說,臉色立刻就變了,這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那小女孩的叔叔,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只不過雪貴福的虛以為蛇并沒有被馬大友發現,而馬大友則是順水推舟的接下了雪貴福的好意。

他喝下一杯酒,臉色故作緩解: “雪兄說的是,我何必跟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置氣?還勞煩雪兄做這個和事老,我同你一起回去,咱們坐在一起把這誤會都給解開便是了!”

馬大友說話間心裏可是另有打算,這雪景不但讓他丢了小飯館的活計不說,這次又因着她家的事情跟自己的舅舅鬧翻了,如今他這要是回鄉去,被娘罵不說就是全村人也跟着對他指手畫腳,他受不了這份氣,和雪景這梁子可是結的大了,想這麽久揭過去,別說門沒有連窗戶都沒有!

236酒後亂性

雪貴福和馬大友在酒館裏喝了酒,因着這雪貴福別有所圖,酒間刻意多勸馬大友喝酒,馬大友雖自恃聰明,可卻防不住雪貴福的暗自算計,不知不覺的喝的便有些多了,就連思緒都有些不清醒了起來。

雪貴福見時機成熟,立刻攙扶馬大友出了酒館,在酒館附近找了一輛稍微簡陋些的馬車,用最快的速度往望雪村趕。

等車子剛到望雪村口,雪貴福就跟車夫結了賬讓他先回縣裏頭去了,他自個兒則是偷偷的将馬大友攙扶進了樹林裏并找了一處隐蔽地方将其藏好,臨走的時候還刻意從懷裏的紙包裏取了一粒小藥丸讓對方服下了。時值十月初,枝頭樹葉已漸有掉落之勢,片刻功夫,馬大友的身上就落了不少的葉子,和這林中景象渾然融為了一體。

雪貴福回到家裏,立刻就換了一身衣服,裝束打扮皆是仿照楊笑風平日裏的打扮,接着便偷偷的出了門,繞遠路朝山腳下走去。

此時的雪柔,因着穆大娘這兩天身體不适,沒有到私塾裏頭去上學,婚期将近雪柔日夜忙着趕制嫁衣,這兩天又一直照顧生病的穆大娘,精神卻有些不佳。

剛照顧穆大娘喝完藥躺下睡了,剛剛站起身一股眩暈感便朝着她襲來,想必是這些日子太過辛勞,所以才這番勞累,扶着牆的雪柔本想着到院子裏遠眺片刻,好緩解一下自己的疲累情緒,剛一擡腳就聽到院子裏頭有腳步聲。

難道是笑風哥回來了?雪柔的腳步忍不住的加快,只是剛出屋卻只見了一個背影出了她家的院子,這背影是如此的熟悉,所觀那人的衣着打扮實是和笑風哥哥一般無二,只是笑風哥哥為什麽這個時候回家中來?莫不是私塾裏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若不是看到地上掉落的那個小香包,雪柔還以為她剛才看花了眼,那香包她怎麽會不認識,是她親自給笑風哥哥做的,這是笑風哥每日都會帶在身上的,剛才那個人?莫非真是笑風哥嗎?

雪柔的腳步忍不住的出了院子,觸目所及之處那人影剛好一閃便又消失在拐角處,雪柔腳步緊緊跟上,只不過無論她怎麽追怎麽喊那個人卻總是不回頭的樣子。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難道笑風哥遇到了什麽難事不成,心裏頭越急便失去了往日裏冷靜的判斷,最後跟着那個影子進了村東口的樹林深處。

進這林中才沒多久,那人影居然完全的消失不見了,雪柔四處觀望卻依然沒有發現笑風哥哥的蹤影,正當她四處尋找之時,腳下似是絆到了什麽東西,整個人便結結實實的摔了下去。

馬大友從剛才就迷迷糊糊的,一覺醒來只覺胸中憋悶口渴難耐全身上下跟火療火烤一般,随着有什麽東西碰了自己一下緊接着他便聽到一聲嬌柔的叫喊,接着就有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跌入了自己的懷中。

一股獨有少女香甜的味道竄入馬大友鼻間,半醒半夢之間馬大友非常肯定,這跌入懷中的正是一個女人,他下意識的将倒在自己懷裏的人抱緊,可憐這幾日雪柔本來就精神極為不好,被絆倒的她片刻之後才回了神,一股濃濃的酒意飄入雪柔鼻間,緊接着腰上有一股力道将她箍得緊緊得。

雪柔一個機靈,睜開了眼睛,眼前披頭散發醉意濃濃的漢子把她給吓壞了,她不假思索就對着那醉漢脖子狠狠一咬,那漢子吃痛,松開了手,雪柔則拼了命爬起來往樹林口跑去。

怎奈沒跑幾步,對方就惡狠狠地追了上來。

“你別過來!”

“美人,過來,讓老子快活快活!”

馬大友可沒想到,今天竟然有這種豔福,他這不是在飯館裏頭喝酒嗎,怎麽一睜眼就在這個地方了,雖然搞不清楚狀況,可美人在懷,這樣的美事他怎麽可能錯過,再說他現在全身上下如烈火炙烤般,正需要一個女人來瀉火呢,這小女子來的倒真是時候。

雪柔那一口,倒是把馬大友咬得清醒了大半,如今他這腿腳麻利的,可是絕技不會放過眼前這麽一個大好機會。

“你滾開!滾開!救命!救命啊!”

雪柔朝着村子外頭拼命的喊着,祈禱着有人能在村口聽到她的求救,好能過來救她,怎奈她最近精神不佳,還沒喊幾聲便已是氣喘籲籲,力氣不支了。

馬大友的一雙賊眼在雪柔身上上下自己觀看,像這番柔弱無骨溫柔似水的美人卻實在是難得,再加上她一副病态樣子,倒真是讓人生出無限憐愛來,這秀色可餐的卻是讓馬大友忍俊不禁的口水直往下流,見到那醉漢這副龌龊猥瑣的樣子,倒是讓雪柔滿心的厭惡和惡心。

“你別過來,別過來!”

雪柔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她的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身體只撐不住靠在了樹幹上,馬大友一雙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猥瑣的舌頭不斷的舔舐着幹燥的唇部。

“美人,別怕,我會好好的伺候你的,保證你欲仙欲死的!來,在那裏別動啊!”

見馬大友如此猥瑣,雪柔胸中憋悶隐隐作嘔,如今她和笑風大哥婚期在即,眼下情況危急,若真是因此丢了清白,她倒是寧願死也不願受這番侮辱。

片刻間雪柔已經下定了決心,她絕不會讓眼前這個醉漢得逞,毀了她的清白,她回轉身縱身正往那樹上撞,可沒想到馬大友已提前識破了她的心思,迅速的從身後抓住了她的胳膊,一個反手已将她的兩只手扣在身後。

雪柔被馬大友抓住,動彈不得,卻見他一只手扯了自己的腰帶将她的手綁了個結結實實。

“美人,你可千萬不能死啊,老子還沒快活呢,怎麽舍得讓你死啊!”

馬大友将雪柔拉扯着安置在樹下,有美人在前又見她芊芊弱質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是讓馬大友一刻都等不及了,長滿胡茬的嘴湊上去正準備欲行不軌,緊接着就被人一腳踹在了嘴上,身體竟然直飛出去撞到了樹幹上,噗通一聲掉下地連骨頭都碎成了渣渣。

237幕後黑手

這一腳可是踢得不輕,馬大友一口老血從嗓子裏噴薄而出,血腥味不斷的充斥着他的嗅覺, 他的腦袋裏嗡嗡作響整個人的意識是半清醒的,還沒等他擡頭聚焦看清來人是誰,雙手就被人一陣毫不留情的拉扯綁到身後,這一番折騰,他全身的骨頭幾乎都快要碎了。

“大姐,你沒事吧!”

剛才在私塾上學之時,追風便隐隐聽到望雪村村頭樹林裏的呼救聲,雖然聽不太真切,但依着追風耳力定不會搞錯雪柔的聲音,在以防萬一的情況下,追風就背着雪景來這邊看個究竟,沒想到果不其然,若是他們晚來一步,怕是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雪柔受了驚吓,剛才心裏頭早已下定決心,若是被這醉漢給侮辱了,她寧願死都要保留這清白之身,突發的狀況讓她呆坐在地,戛然而止的危機讓她忍不住雙肩不斷的抖動,眼淚順着臉頰滴滴落下。

雪景知道雪柔受了委屈,越是見她無聲哭泣心裏就越覺得酸楚無比,她小小的手替雪柔一顆一顆擦去淚水,眼裏滿滿的都是心疼之意: “大姐,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們在,沒事了!”

柔聲的安慰讓雪柔心裏最後一絲害怕悄然而逝,她擡起頭,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惹人心疼。

“柔兒!”

急促的腳步聲在雪景身後戛然而止,那一句低沉急促輕柔的呼喚讓雪柔擡起頭的時候再一次淚眼模糊了。

“楊大哥,姐姐這會兒沒事了,只是受了些驚吓,你先得帶着她回去吧,這裏就交給我和追風好了!”

楊笑風一心都撲在雪柔身上,又見她這番受了委屈的模樣整顆心不自覺的抽緊起來,快步上前的他将雪柔攙扶起來摟在懷裏,關切的眼神更是不願意錯過雪柔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這段時間的相處以來,楊笑風自然知道雪景這丫頭雖只有五六歲,但為人處世卻是比多半成年人還小心謹慎,這件事交給她楊笑風也放心,相信她也絕對不會讓柔兒白白受這番委屈,臨走的時候,楊笑風掃了一眼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那個人,看樣子并不是他們村子裏頭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個村子的人喝醉了酒到他們村子裏來鬧事,他一心都在雪柔身上,只想回去好好安撫受了驚吓的雪柔,便沒有停留的離開了樹林。

等雪柔和楊笑風離開之後,雪景才仔細看那趴在地上被追風一腳踢得嘴巴變形估計連他媽都不認得他的那個人。

雪景走到那人跟前,擡腳就對着那人的屁股踢了兩下,被踢疼了的馬大友悶哼了兩聲,剛才的一番休息和緩解,已經讓他的意識恢複了大半,那一計踢嘴殺,更是酒意都踢走了大半。

擡起頭一看,心裏咯噔一下的馬大友立刻就低下頭,将頭幾乎要埋進土裏。

真是冤家路窄,這個死丫頭居然就是在酒館裏害他被趕出來和舅舅鬧翻的死丫頭,如今他是想破頭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了這裏的,而且又和對方結了這番梁子,馬大友眼皮子直跳,果然今年運勢不佳,這仇沒報成,而且還被一個小子給踢成了豬頭,這小子實在是太厲害,現在也只能裝死先混過去了。

“你是!你是馬成的外甥?馬大友?”

雪景一句話惹得馬大友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他這都被踢得娘都不認識了,這死丫頭居然看了一眼就回憶了起來,果然今天是出門沒看黃歷,衰透了。

看來這次是躲不過去了,幹脆就裝傻到底得了。

馬大友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将身體翻了個兒,如今他雙手被綁,又因着他剛才在樹上那一碰到現在全身上下都酸痛的厲害,閉着眼睛的他偷偷将眼睛睜開一條縫,而後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慢慢睜開眼睛朝左右觀望了”我……我這是在哪裏?”

哼!這人倒是裝的挺像,別以為裝的一臉懵逼雪景就拿他沒有辦法了。

“追風!”

雪景兩手叉腰,往後邊退了兩步,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

追風會意,快步走到馬大友身旁,拎着對方的一只腿就縱身而上,瞬間,馬大友的身體便被挂在了高高樹上的一根細枝上。

“救命啊!救命啊!”

殺豬似的叫聲在樹林裏響起,這番馬大友可真是怕了,這小子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把他丢在這麽高這麽細的樹枝上,現在他只有死命的用捆綁的手并帶着兩只腿抓住夾緊樹幹,一往下看他就覺得兩眼犯暈腦袋充血。

一時間,馬大友的雙腿間一哆嗦,褲裆濕了一片,竟是硬生生的尿了褲子。

“怎麽,這下你該說實話了吧!”

雪景擡頭往挂着馬大友的樹枝望去,只覺有雨滴從他身上滴落,滴落在地的瞬間,一股腥臊味隐隐傳入鼻中,這馬大友,倒還真是個膿包,不過追風倒是挺聰明的,還得了她的真傳,一個眼神就知道她想做什麽,這事情做得簡直太漂亮了。

“我說,我說,你們先放我下來!”

馬大友怕高,剛才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尿濕了褲子,只得閉着眼睛緊緊的抓着細細的枝幹,他可不敢再往下看了,因為他不保證再看他會不會吓得連屎都拉出來。

“咯吱咯吱!”

馬大友似乎聽到了細樹枝斷裂的聲響。

“啊!救命啊!啊!快放我下來!我說,我什麽都說啊!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馬大友撕心裂肺的叫着,那樹枝更是因着他身體的抖動變得越發搖晃。

就在樹枝斷裂的那一剎那,追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掉落下來的馬大友順手一拍,卸了大半的沖力,馬大友撲騰一聲掉在地上,腰都快摔斷了。

雖然腰疼,但好在保住了一條命,馬大友欲哭無淚,全身骨頭如同散了架子一樣,剛才這番可是把他吓得不輕,他拼命努力坐起來,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雙腿蹬着地面身體不斷的往後退,直到撞到了身後的樹幹,他這才哇哇大哭起來:“瘋子,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一個大男人,原來是紙老虎!這番可就怕了,卻是惹得雪景将差點沒笑出聲來。

“怎麽,今天這事你可是要老老實實的交代,要是漏了什麽東西,這樹林裏比剛才那枝幹細的樹枝可是多的是,下一次,你可是沒這般幸運了!”

馬大友越是害怕,可卻是被對方一句話就說中了痛點,他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高,哪怕是坐牢也沒有讓他這番害怕過,今天他可是徹徹底底的栽了。

238此地無銀三百兩

馬大友被吓了個半死,現在他可顧不得什麽面子裏子了,剛才被挂在樹枝上掉下來可是要了他的半條命了,若是再上去一次,他這小命可是要被閻王爺都收了去了,如今他可是還沒活夠呢,連媳婦都沒娶,他可舍不得這麽早就去見了閻王爺.

“姑奶奶,今天這事兒可真不怨我,我今天和一朋友在縣裏的酒館裏喝多了,後來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這剛一醒來,人就在這裏了!至于剛才冒犯了那位姑娘,都是我一時糊塗被豬油蒙了心,姑奶奶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瞧我這身上的傷最少也要修養個把月才能好全,您罰也罰過了打也打過了,這次就饒了我吧!”

雪景觀他眼睛,諒這馬大友此番也不敢說謊了,剛才被挂到樹枝上被吓尿這可不是随便哪個人就能夠裝的出來的,不過他說這話也實在是玄乎,若是在酒館裏喝醉了酒,怕是有人故意安排馬大友上演了這麽一出,這麽想來,怕是嫌疑最大的應該就是雪貴福和胡氏了.

“你說,你和一朋友在酒館裏喝酒,和你喝酒那人是誰?”

“姑奶奶,和我喝酒那人,說您是他的侄女,他知道我們上次有了誤會,還勸我過來這邊跟您和解呢,只不過我這喝的太多了,後來的事情完全都不記得了!”

果然,這件事和雪貴福脫不了幹系,以前種種事情,她倒是沒找他們算賬,如今卻是又算計到自己的頭上了,看來這次是不能再一味姑息了,要給他們些顏色看看才是.

“既然如此,你就和我們走一趟吧!追風!”

雪景話音剛落,追風一把就抓住了馬大友的肩膀,本來他全身上下都疼,可這小子力氣實在太大,抓扯間他覺得自己的肩胛骨都快碎了。

“小哥,小哥,您輕點!我自己能走,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帶着哭腔的馬大友,差點沒眼淚和鼻涕一起流出來,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不斷求饒。

老雪家,雪貴福剛處理了和楊笑風相似的那一套衣服,燒那套衣服的時候,還真是有些可惜,那衣服他可是還沒穿幾次,但一想到這番能出了惡氣,心裏就痛快的很。

剛進屋,看胡氏看他的眼神,雪貴福就覺得自己又找回了男人的自尊,擡頭挺胸間的樣子,倒真像是打了勝仗的公雞一般。

自己的男人總算是辦了一回好事,為自己以前受的委屈出了一番惡氣,胡氏心裏着實感覺痛快的很,立刻就從包袱裏頭拿出來幾塊豬肉脯獎勵給了雪貴福。

雪貴福一見胡氏手裏的豬肉脯可是眼睛都直了,這豬肉脯他可是日也想,夜夜想,要知道這豬肉脯可是胡氏和兩個孩子的專供,平日裏他也只有啃饅頭的份兒,如今見胡氏拿着那豬肉脯,笑着對着他點點頭,他覺得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

接了那豬肉脯,放在嘴裏一咬,那簡直是人間美味,肉脯的鮮香在唇齒間慢慢四溢開來,勾得他心裏胃裏都癢癢的,沒幾口手裏的豬肉脯就被他吃的個精光了。

待他再次瞧上桌上包袱裏的豬肉脯,胡氏則是一臉嫌棄的掃了他一眼。

“這次總算是給老娘出了口惡氣,這雪柔沒了名節,我看她還怎麽成親,一想到雪貴昌那痛不欲生的樣子還有能在柳氏那個賤人心口上剜肉真是太快人心!最可惡的就是雪景那個該死的丫頭,這次老娘讓她看看,惹了老娘的人都是什麽樣的悲慘下場!”

“花兒說的對,這一次,看他們還怎麽嚣張!”

與此同時,雪景已經帶着馬大友到了老雪家宅子前,在進門前,馬大友怯怯的看了一眼他身後跟着的追風,他可是真害怕,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狠辣,瞧他眼裏根本是容不下一顆沙子,從他剛才的身手馬大友知道這小子一定是練過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如此聽命于一個菜五六歲的小女孩,匪夷所思間一股冷風吹在自己的脖子上,馬大友打了個冷顫,只得快步進入雪家老宅。

“有人在嗎?”

馬大友剛進院子,就對着一處開着的屋門喊道。

正欲往裏走,卻正和出屋的雪貴福撞了個正着。

瞧馬大友這樣子,定是事情沒得逞,不過雪貴福早就已經想好了後招,如今已沒了證據,他大可以一推三六五了。

雪貴福故作驚訝,上下打量了馬大友一番:“大友兄弟,我正在找你呢,怎麽才半天的功夫你就搞成了這個樣子了?”

馬大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之前在酒館裏喝醉了以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如今剛才那姑奶奶硬要讓他帶着來這裏,他這才過來走一趟,這其中的緣由,他實在是不知啊。

“貴福哥,我也不知道醒來之後,怎麽會在你們村的樹林裏,都怪我糊塗,差點釀成大錯,這不為了證明我的清白,你侄女就讓我過來讓你做個證!”

馬大友話音剛落,雪景和追風已經進了老雪家的宅子。

雪貴福眼珠子一轉,笑着迎了上去:“原來是景兒啊,不就是做個證嗎,來,快到屋裏坐吧!”

剛才還僅僅只是猜測,可如今見了雪貴福這番樣子雪景心裏已經有了譜,果然是,這笑裏藏刀的樣子真真是讓她厭惡極了,一看這裏邊就大有文章,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貴福叔,就幾句話,我問問就走,咱們就在院子裏說清楚就好!”

老雪家這個廟門,雪景可是不敢再入了,一肚子壞水的鬼太多,就算是她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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