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1)

虧心事,也怕那小鬼太難纏了。

雪貴福也只是做做樣子,嘴邊上的話而已,哪裏是真心讓雪景進去坐啊?聽雪景如此說,他倒是豁然一笑臉上沒有絲毫的愧意:“景兒,你想問什麽事情就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如實告訴”

“貴福叔,不知你從縣裏頭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和馬大友一起回來的,你知不知道為什麽馬大友會在咱們村的樹林中?”

“景兒,今天我确實去了縣裏,在酒館裏和馬大友一起喝了些酒,只不過我中間上了一趟茅房,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見了,喝多的感覺并不好受,我就雇了個馬車然後自個兒回來了,至于大友為什麽會出現在村裏的樹林中,我實在是不知道啊!”

裝,接着裝,雪貴福這麽一本正經說瞎話的樣子,雪景早就料到了這種惡人就算是做了壞事,也要舔着臉皮替自己開脫,還真是臉皮厚到極致了。

不過不怕,他有說謊的本事,她雪景也有讓他露出馬腳的本事。

239縣衙審案

“貴福叔,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縣衙一趟,這馬大友到底不是咱們村裏的人,如今我大姐受了這番委屈,我定要替她讨回公道才是,我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蹊跷,怕是只有報官才能查出真相了!”

一句報官,片刻間讓雪貴福冷汗淋漓驚得合不上嘴。

不僅僅是雪貴福,就連馬大友也跟吃了黃連一樣欲哭無淚。

“姑奶奶,您打也打了,我這也受到了懲罰了,這您要是報官驚動了官老爺,這到了縣衙肯定又是一番折騰啊,再說我喝醉酒之後的事情,實在是不記得了!”

“對啊,景兒,這大友只是差點就釀成大錯,何況這件事情沒人證,也沒物證,就是到了縣衙縣太爺恐怕也查不出個什麽,你看這大友現在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這件事要不就這麽算了吧?”

算了?若是不鬧點動靜出來,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家好欺負了。

“貴福叔,你是在馬大友醉酒前清醒狀态下見到的最後一個人,這次還得勞煩你走一趟,既然你和這件事無關,這縣太爺自然就查不到你的頭上!”

你個死丫頭!真是會搞事情,說什麽讓他去縣衙一趟,說不定心裏頭正想着什麽花花腸子,只不過雪景的要求他此番可是沒辦法拒絕,這明擺的只是讓他到縣衙裏錄個口供,雪貴福一想,反正現人證沒有,物證也被他毀了,若是到時候真查出來和他有關,也頂多只是個犯罪未遂的小罪,若是這次他不去的話,怕是這個死丫頭又會想出什麽鬼點子出來,孰輕孰重雪貴福自然是知道的。

“那好,那我就陪着景兒到縣衙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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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貴福面無愧色擡頭挺胸間正義凜然,反正依着馬大友的口供可都是對他有利的口供,到時候到了縣衙他就一口咬定只是想要幫這馬大友和雪景和解罷了,再說這縣衙裏不是還有歪脖和哆嗦兩兄弟嗎?反正之前來往過幾次,若是他們兩個再在縣太爺跟前說上那麽幾句話,那誰還敢懷疑到他的身上啊?

因着要到縣衙裏去,追風立刻就去找了張大麻子讓他安排到縣裏的驢車,先是到楊家接了雪柔和楊笑風之後,又接上了馬大友和雪貴福,而雪景則是和追風一起先行一步到了縣裏。

公堂外,鳴冤鼓敲得震天響。

縣衙裏頭,方知縣剛将縣衙的賬本收了起來,這家裏一大家子等着他養活着實費力,如今這縣衙裏倒是支不出多餘的錢了,他的俸祿也有限,今年光是裁員都裁了兩三次了,可這手頭上還是入不敷出,愁的他幾乎快把頭皮都抓破了。

這一聲鳴冤鼓,敲得方四是神清氣爽臉上愁雲盡散,他捏着小胡子嘴巴一咧面露喜色,這好幾天沒人來打官司了,這有人打官司,這就證明有銀子可撈。

“郭師爺,準備上堂審案子!”

“是!”

郭紅立刻去取文房四寶去了,方四則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将自己的官帽正了正,這才大踏步朝公堂走去。

公堂之下,已跪跪着雪柔楊校風雪貴福和馬大友,只不過這府衙的陣仗倒真是讓人一言難盡,偌大的縣衙卻只有兩人拿着殺威棒在公堂左右站立,瞧這兩個人雪柔倒是覺得眼熟的很,思索片刻才想起來原來這兩個人曾經去過他們家而且還無功而返。

這歪脖和啰嗦自然也認出了雪柔,兩人各自給對方使了個眼色,也全然是站在那裏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等方四和郭紅都坐定,方四一拍手中的驚堂木官威十足:“升堂!”

“威武!”

這雖說是殺威棒,也只不過是為了做做樣子,兩根殺威棒撞擊地面的聲音錯亂不齊,那知縣一雙小眼睛冒着金光,捋着小胡子不斷地打量着堂下跪着的人。

“你們有何冤情,快快道來!”

“禀縣太爺,我妻子今天被馬大友差點玷污,還請縣太爺做主!”

楊笑風話音剛落,方四便瞥了一眼跪在他旁邊的女人,見她身體柔弱無骨眉間還帶着盈盈淚意實在惹人憐愛,不過嫁給眼前這個男人,當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了。

馬大友聽完楊笑風的口供,心裏頭的委屈就像是波浪一樣一浪高過一浪湧動着,立時就連磕了三個響頭下去,頭磕在地上的聲音砰砰直響,擡頭間額頭上已是青紅一片:“縣太爺,我冤枉啊,我在小酒館裏喝了酒,這醒來之後就在望雪村的樹林裏了,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會生出那麽糊塗的念頭來,請縣太爺看我這次是無心之失,就饒了我這次吧!”

饒了你?饒了你我這縣衙裏這麽多人今天吃什麽?這升堂既浪費體力也要浪費腦力,方四早就打算今天這案子最少也得審出來二兩銀子,要不然他都對不起自己這身官服了。

這堂下跪着的人中,雪貴福方四是認識的,正是因為這雪貴福的媳婦胡氏家裏有些錢,這些錢可沒少和縣衙走動,如今又遇着他家的案子,方四現在已經在心裏頭開始打着算盤,等這案子揭過去他要問胡家要要些銀子,但堂下這兩人口供皆在此,可卻是是沒雪貴福什麽事,這不禁讓他心裏。

“雪貴福,這案子關你什麽事啊?”

“回禀大人,我和馬大友之前在酒館裏喝酒,後來我上了一趟茅房出來後他便不見了,我喝的有些多了,便自己找了輛車回去了,這期間發生什麽事情我是真不知道,直到後來馬大友找上門來,我才知道出了事了!”

見鬼了!這雪貴福一推三六五了,這案子跟他沒關?那他到哪裏要這升堂的辛苦錢,眼看着這錢就要打水漂了,方四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疼。

“得得得,你們別說了,本知縣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你們這純粹是想消遣本知縣,哆嗦歪脖先把這幾個人關到衙門裏兩天,然後通知他們家裏的人來一趟!”

這沒錢的升堂方四自然是懶得再審了,如今也只好希望他們家裏人能有點眼色,能交點錢把他們都給贖回去.

240拖延時間

楊笑風可是沒想到,這五谷縣的縣太爺竟是如此的迂腐,這案子還沒有審完問話也只是一知半解,就要急着把他們押到大牢裏頭去,眼看着事情不妙,來時雪景又刻意囑咐他拖延些時間,他護着雪柔,這明顯的拘捕态度讓方四剛剛從椅子上起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呦吼!這是想鬧事不成?你個刁民,還敢拒捕!哆嗦歪脖,給我先打五十大板再說!”

“大人,不要,大人何不聽我把話說完再行處置!”

雪柔知道楊笑風是護着她,害怕她受到傷害,可她又何嘗不擔心楊笑風,如今見知縣想要治笑風哥的罪,她全然不顧便急急脫口而出.

方四閃着精光的小眼睛在楊笑風和雪柔身上來回移動着,看對方的穿着,家裏應該有點錢才是,反正這堂升也升了,這娘子也稍有些姿色,他便在這堂上靜觀其變,沒準到時候還能多撈些銀子呢.

“哆嗦,歪脖,你們先下去,我倒是要聽聽,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哆嗦和歪脖心照不宣的退在了公堂兩旁,他們心裏頭可都是跟明鏡似的,方大人心裏頭打的什麽主意,他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楊笑風放開了護着雪柔的手臂,對着雪柔點了點頭,他眼神中的鼓勵讓雪柔在這公堂之上的害怕之意去了大半,只聽她跪直了身體,娓娓道來:”大人,今日我像往常一樣,在家中做活,聽到外邊有動靜,我便出去查看,可誰曾想竟有人穿着和我相公一模一樣的衣服引我出去,我因心中惦念這才上了那人的當,而且那人似乎再臨走的時候,刻意留下了我親手給相公做的香囊,這香囊我已和相公核實過,他今天早上起來到私塾教學時已不見了香囊,他還以為落在了家裏,所以就沒有在意,誰知竟有人利用香囊想要陷害于我!若不是我妹妹及時趕到,怕是我這清白就要被馬大友給毀了,還請知縣大人為我做主,找到這個冒充我相公的人,讓他受到大瞾律法的制裁!”

正是因着有楊笑風在旁邊鼓勵,雪柔說起話來如今竟絲毫沒有膽怯之意,楊笑風側目對着雪柔輕柔一笑,眼神流轉中二人皆是鎮定自若.

可和他們的鎮定想比,雪貴福額頭上的冷汗似乎已經暴露了他的心虛,他穿過那衣服之後,自然是已經把那件衣服給銷毀了,怕是此時知縣派人過去尋找也該是無功而返,可正是楊笑風和雪柔的這番鎮定,讓他不由得心中為之一顫.

這俗話說的好,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雪貴福就是虧心事做的太多了,如今就算是證據已被他毀了,可依然感覺脖子涼飕飕的心裏直發毛.

雪貴福眼珠子一轉,既然楊笑風和雪柔這麽說了,那他也不能幹沉默着要不然這事情怕是遲早要敗露,至于這方知縣的心思他可是最清楚不過了,只要這件事情給瞞了過去,事後送上個把銀子就可以堵住方知縣的嘴.

擦一擦額頭上的汗水,雪貴福正了正身子:”大人,這不是馬上就要到我這侄女的婚期了嗎,這段時間她可是忙得厲害,這裏裏外外方方面面可都得她招呼着,何況她家裏邊還有個瞎眼的婆婆,想必是我這侄女太累了,怕是一時間看錯了吧!”

“你胡說,我不可能看錯!”

雪貴福的話語間,似乎透露出了他的小心思,同時也讓雪柔産生了懷疑,難道那個冒充笑風的人就是雪福福?

不!不可能!雖然說他們家從老雪家分出來了,她這個三叔有時候也确實是過分,但一時間讓雪柔心中篤定這事情就是雪貴福做出來的她也有些接受不了.

倒是有些意思了,這案件真是越複雜越好,越複雜方四就能從中撈取更多的錢財.

“雪貴福,你說是你這侄女眼花,那這香囊又作何解釋?”

“回大人,這香囊按照我侄女所說是她在宅子外撿的,這沒準是楊笑風自個兒不小心掉在那裏的也說不定啊,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到村子裏找找,看有沒有證據證明是有人假冒了楊笑風!”

雪貴福句句話都說的在理,這倒是讓方四沒辦法反駁了,如今這雙方是各執一詞,他這倒是左右為難了.

“大人,我可真是冤枉啊,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見方四陷入了沉思,馬大友還不忘趁機替自己辯解幾句.

如今這案件,倒更像是鬧了一個巨大的笑話,似乎來龍去脈就是馬大友喝醉了酒到了村口的樹林裏,然後雪柔的清白又差一點毀在了他的手裏,可這中間最為詭異的事情就是,雪柔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到了村口的樹林裏?

如今這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這不是在耽誤方四的時間嗎?方四不耐煩的拍了驚堂木,臉上寫滿不耐煩的神色:”真是浪費我的時間,哆嗦歪脖,把這些人統統給我關牢裏去!”

“慢着!”

公堂外,傳來的聲音中帶着濃濃冷冽之氣,讓方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緊接着,只見門口便出現了四個人.

其中有兩個十歲左右的男童并肩而立,一人黑衣,一人白衣,卻皆是飒飒風資宛若天人,另外一位,身着粉色衣裙,五六歲的女孩頭上左右各挽着小發髻,小小年紀靈動之姿卻已讓人瞪目結舌.

在他們身後,則是跟着一襲粗布長衫頭戴鬥笠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那裝扮看上去像是縣裏車夫常用的穿着打扮,那車夫和這三個人站在一起,倒是充分的诠釋了雲泥之別的含義.

方四收回驚掉了的下巴,咽了口吐沫強表鎮定.

此刻,天色已微微暗淡,緊緊只是幾步之遙,等他們走進公堂來,方四覺得整個公堂被他們襯托的恍如白晝般.

伏在案子上正在記錄案綜的郭紅,伸了個懶腰剛擡頭就瞧見進來那白衣公子腰間的玉佩,差點将他的眼睛閃瞎了,那玉佩玉色圓潤,通體透白,郝然這樣的玉佩不可能為坊間所有,又見那公子猶如天人之姿,料定這公子定和宮中之人大有關系,能擁有這般玉佩之人那定是人中龍鳳權勢滔天,定是萬萬不能得罪的.郭紅回過頭來便是連連對坐在堂上早已看待了的方四使着眼色.

方四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看了眼郭紅,他這個師爺平日裏最谙察言觀色之道,怕是不會眼拙,他這個小小的縣知縣,只想安安穩穩的撈點錢過好日子,得罪權貴絕對是萬萬不能的.

241真相大白

那四人剛進了公堂,那車夫就跪在了地上,倒是另外三個人的不卑不亢,讓方四的嘴角不自覺地扯了扯.

方四脖子往前一伸,神色更像是鬥敗的公雞一般:“哎呀,不知這位公子,有何指教?”

緊緊一瞬的功夫,方四從剛才的一臉不耐換上了一副阿谀奉承之色,就連追風和雪景都被這縣太爺換臉的速度吓了一跳.

果然,傅天澤這股自帶的貴族氣息,那就是天生的護身符,而這個時候,人分三六九等想來也不是全無道理的,瞧方四的那個态度,怕是足可以将見風使舵的本事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這個知縣,倒是挺會做人,其實今日這一出,本不用他親自出馬,只不過多日不見,心裏着實有些惦念景兒,這才辭了來禀報的張立,自個兒親自到這縣衙一趟,若是在平日裏,這種污穢之地怕是他一步都不會踏入.

觀其神色,那高冷的态度更是讓方四暗自的擦冷汗,憑他這幾年的為官經驗,堂下來告狀的這幾人定然有人和這白衣公子有莫大的關系,他又瞧了眼郭紅,郭紅傳來的信息讓他十分篤定這眼前人根本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哆嗦,歪脖,去搬三個三個椅子過來!給這三位看座!”

一聽方知縣這麽說,哆嗦和歪脖手裏的殺威棒差點沒掉落地上,可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又瞧了一眼方知縣的神色,才知道方知縣這番是認真的,這才忙放下手中的殺威棒,到後堂搬椅子去了.

等椅子搬上來,傅天澤倒是瞅着那椅子扶手上的灰塵愣了神,好在哆嗦反映快,趕緊拿自己的袖子蹭了蹭,傅天澤這才索性坐下,不過臉上的嫌棄之色卻是絲毫都沒有減少半分.

這倒是讓剛剛坐下的雪景樂了,不過這阿澤卻是有些臭毛病,在現代的話他這樣的應該就叫做潔癖,不過見他一襲白衣一塵不染衣食住行都在這塵世間到底是有些問難他了,不過多番歷練些,也能改一改他這潔癖的毛病.

見那三人坐下,方四總算是松了口氣,可這案件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審理下去了.

“知縣大人,這個車夫也是本案最重要的證人,你審過他之後,這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雪景好心提醒,方四就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樣,心下對雪景不禁投過去幾分感激之情.

方四拍了拍手中的驚堂木,官威瞬間回歸:”你,将今日之事仔細道來,若是有半分虛假,本官定杖刑伺候!”

那車夫身體和哆嗦一樣開始慢慢哆嗦起來,何況這平常百姓家最不願意來的就是衙門,這誰不知道這進了衙門最少也得脫層皮,顯然這車夫在市井中也混跡多時,但畢竟這公堂還是他第一次來,難免有些害怕。

害怕片刻之後,那車夫身子漸漸穩了下來,何況剛才來那位公子跟他承諾過,只要他來這裏做了證,保證他毫發無傷,白衣公子的話在耳邊回蕩,車夫咽了口吐沫擡頭時眼中的懼怕之色已去了大半:“回,回大人,我今日像往常一樣,在酒館附近等着生意,然後有個人來找我,那人還帶着一個醉酒之人,讓我拉他們回望雪村!”

車夫的話,像是釘子一樣釘在雪貴福的胸口,如今他做了這麽多的努力,可不能因着這車夫的一句話就功虧一篑了。

雪貴福理了理思緒,立刻朝着方四磕了個頭:“知縣大人,這不能随便拉來個車夫,就誣陷我說我坐過了他的車,何況雪柔是我的侄女,我怎麽可能會害她呢!”

雪柔是他的侄女?這會兒倒是分的清清楚楚了,以前害他們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心慈手軟,這個雪貴福還當真是個撒謊不打草稿的禽獸之徒,這樣的親戚,雪景可是無福消受。

不過那車夫顯然早就有備而來,許是知道雪貴福會這麽說死不抵賴,當即就伸出手對天發誓道:“知縣大人,我今日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讓我家中妻兒父母不得好死!何況這望雪村本是五谷縣偏遠之地,平日裏去往那裏的馬車甚少,若是大人到沿途茶棚打聽一下,便知我所言不虛了!”

為了能證明所說句句屬實,這個該死的車夫怕是下了血本了,這讓雪貴福心涼了半截,更是無言以對,眼珠子一轉,已想好了對策:“大人,我當時出酒館的時候也喝了不少的酒,也可能是我記錯了,馬大友也許真的和我一起回了望雪村,可是我醒來後就在自己家裏了,至于他怎麽到了望雪村村口的樹林,我也确實是不知情啊!”

這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明明事實就在眼前,這個雪貴福還恬不知恥的抵賴,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那車夫倒也實誠,開口便回道:“大人,我只是送了他們二人到了望雪村村口,之後我便趕車回縣裏了,後來的事情,我便也不知道了!”

方四一聽車夫這麽說,頭就大了,本想着這件事有車夫作證之後,案子就可以結了,可是到最後還是個無頭案,實在叫人心裏窩火,可他暗自瞧那白衣公子臉色冷淡,惴惴不安中又叫他左右為難起來。

“大人,我姐姐已說過了,當時是有人故意穿着和我姐夫一樣的衣服假裝我姐夫,然後引誘我姐姐去的村口小樹林,現在這證物雖然毀了,但這五谷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大大小小的布料行制衣坊少說也有數十間,大人若是命人去查,想必事情必然會水落石出!”

這小姑娘一番話,倒是說的輕松,可是驚的方四差點沒從椅子上滑落下來,現在衙門正是缺錢的時候,縣裏的公差可是少之又少,這縣裏大大小小的制衣坊布料行這麽多家,一家一家的去查去問要耗費大量的人力,這樣繁瑣的事情當真是吃力不讨好的。

沒想到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可方四偏偏要看着那白衣公子的臉色行事,并不敢說出什麽重話來。

242不打自招

方四篤定眼前這白衣公子不能得罪,所以就算自己委屈貼補些錢財也只能按照雪景所說的去辦,可憐他好不容易存下來的私房錢就這麽不翼而飛了。

不過這錢,暫且就先記在雪貴福的頭上,反正胡氏娘家有錢,等着案子結了他就找個說辭讓胡氏送些錢過來。

方四打定了主意,好像花錢的事情也就不那麽痛苦了。

“好,好,既然姑娘有此提議,那本官就派人去查!哆嗦歪脖,你們帶着楊笑風到布料坊和制衣坊去查問,有結果了速來禀報!”

方四話音剛落,哆嗦和歪脖眼裏統統露出差異之色,要是平日裏,方知縣就猶如鐵公雞一般,讓他往外出錢,這是萬萬不能的,可沒想到今天這當這這白衣公子的面,倒真是見了一回大方的方知縣,這可是讓兩人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們偷偷的瞧了一眼那白衣公子,卻是被對方的冷氣冷的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如此歪脖的脖子更歪了,哆嗦的身體也哆嗦的更厲害了。

楊笑風安撫了下雪柔,起身便要跟着哆嗦和歪脖出去,雪貴福此番卻是正在做着劇烈的思想掙紮。

這冒充楊笑風的事情是臨時起意,本想着這毀了那衣服就好了,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車夫,如今雪景那死丫頭又讓方知縣帶人去一個個的查問制衣坊和布料坊,這樣下去,怕是事情遲早都要敗露,這可怎麽好啊!

“大人!慢着,我好想想起來了!”

哆嗦歪脖和楊笑風還沒出公堂,雪貴福便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開了口。

方四用不耐煩的眼神瞥了雪貴福一眼,滿眼甚是嫌棄的意味:“怎麽,你又想起什麽了?”

雪貴眼珠子一轉道來:“大人,我想起來了,前兩日我确實在縣裏的布料坊訂做了件衣服,不過那也只是我單純的覺得楊笑風的衣服好看,所以便去定制了一套,大人,這穿衣之事可是自由的,總不能楊笑風穿什麽衣服,我們就不能穿吧?”

這謊話,倒是說的一溜一溜的,只不過還真是言之鑿鑿欲蓋彌彰,若是雪貴福說的都是真的,怕是連母豬都會上樹了吧。

不過這雪貴福承認了,這衣服是他做的,那之後的謊話可是沒那麽容易讓他糊弄過去了。

“大人,這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你不用讓到布料坊和制衣坊去了!”

雪景話一開口,不僅僅是雪貴福,就連方四都被她給繞進去越說越糊塗了。

現在這雪貴福緊緊只是承認了衣服是他喜歡才做了一套,又沒有承認這陷害雪柔的就是他自己,案件怎麽就真相大白了呢?

倒是追風,看雪景的眼神滿滿都是信任憐愛之意,雪景所說的話所做的事,他從來都不會去問去懷疑,在他的心裏早就對雪景做了這輩子都不負于她永不相疑的承諾。

傅天澤則是隐隐嘴角一勾,今日這出事情倒是難得的讓他的心情好了起來。

“請問貴福叔,你說你喜歡我姐夫的衣服,自己做了一套出來,可你為何穿着這套衣服到我姐姐家裏,還故意落下了我姐夫遺失的香囊,而且如果只是單純的喜歡,為何又在事發之後,又将那件衣服銷毀?”

雪景這麽一點撥,這方四倒是明白了,原來這雪貴福毀了那衣服,定是心虛所致,若真是堂堂正正的喜歡,大可不必将那衣服銷毀,這層窗戶紙倒是被雪景給點破了,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瞬間的明了了。

雪貴福被人說中了心思,他心裏恨,本來這件事他做的是天衣無縫,可沒想這一次又毀在雪景這死丫頭的手裏,眼看着前些日子的怨恨就可以報了,如今事情卻又來了個大反轉。

雪貴福立刻眼淚縱橫匍匐在地:“大人,我是冤枉的,還望大人明察啊!”

方四則是一臉不懈的看着行此大禮的雪貴福,這被人戳穿了心思,還在這裏喊冤當真是無恥之極,雖然他是個貪官,但今日卻莫名的過了一把清官的瘾,這倒讓行方四心裏頭莫名的自大了起來。

“好你個雪貴福,事實就在眼前,你還不承認!”

“大人,這……我只是一時糊塗才犯下大錯!何況雪柔現在還是清白之身,還請大人網開一面啊!”

雪貴福這突如其來的說辭,讓衆人可都驚掉了下巴,就連郭紅都不得不服,這真是高手在民間啊,這見風使舵的本事就連他也是自愧不如的。

案件到現在可是已經真相大白了,雪貴福既然承認了,那就再好不過了,恨只恨他居然說自己是一時糊塗,要知道在老雪家的時候,這個雪貴福可是沒少磋磨雪貴昌和雪貴良一家。

如今這雪貴福既然承認了,可方四卻是不知道拿他怎麽發落了,要知道,這大瞾的律法,這犯罪事實沒有形成,也确實不好治他的罪,何況他現在又說自己是一時糊塗,這倒是讓方四又頭疼了起來。

方四詢問的目光看向那白衣公子,但見對方一臉冷色藏着他難以捉摸的心思,轉瞬他便又朝雪景投過去求助的目光。

從剛才的事情來看,這位白衣公子怕是權讓這位五六歲的小姑娘做主,而且這個小姑娘剛才所說的話也都句句在理,思維缜密當真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

雖然說雪景不是記仇的人,但也總不能任由這雪貴福一家肆意妄為,要不然還真以為他們家好欺負,給他們些教訓也好叫他們也收斂一些。

“知縣大人,這雖說犯罪事實沒有形成,可畢竟雪貴福存了這樣的心思,若我大瞾人人存有這樣的心思,怕是整個國家可要岌岌可危了,這害人之心本不可有,必須提前将這份害人的意念扼殺于萌芽狀态,這樣也不至于人人效仿以一時糊塗的說辭來滿足自己心裏的肮髒私欲!還請大人量刑處罰!”

雪景句句話說到衆人心坎,傅天澤更是對雪景投以贊許的目光,看來他看中的人,以後怕是個女中豪傑讓人不能小瞧。

方四可是被雪景的一席話說的心潮澎湃,他今天不僅表面上做了回清官而且好像心裏都覺得自己從內到外都成了清官一樣。

“害人之心不可生,雪貴福你害人未遂差點釀成大錯,本官你叛你五十杖刑,望你以後時刻自省,不要在存這邪惡之念!哆嗦,歪脖,立刻行刑!”

雪貴福可沒想到,他認了錯還遭到這五十杖刑,立刻吓得整個人身體都僵了,直到他被哆嗦和歪脖拉出了公堂這才回過神來。

可是卻是已經晚了,不管他怎麽撕心裂肺的喊救命,那板子都毫不留情的落下打的他屁股熱辣辣的疼。

243一碗長壽面

這次的事情,有了傅天澤這個行走的護身符,卻是意外的順利,雪貴福和馬大友不僅都受了五十的杖刑責罰而且還被關進大牢七天。

這倒是讓他們好好漲漲記性,看他們以後還敢存着這份歪心思做壞事,這誰要是想害他們家,雪景是絕不會姑息的。

眼看着後院的波斯菊已然全部綻放,雪景就讓追風去了趟長樂山莊,反正傅天澤的幾輛馬車過來,也只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只不過這次收獲頗豐,連帶着這段時間陸陸續續兌換的能量值,靈市銀行裏所存的能量值已達十五萬之多。

只不過這靈市好像出了問題一樣,縱然有十五萬的能量值,卻沒有系統傳來的提示音,怕是這能量值離開啓新版塊還差之不少,雪景該是更加努力才行。

反正來日方長,前幾天她去縣裏的時候,還從粱掌櫃那裏買了些油菜花種子,這油菜花種及其好種,而且冬天也較好打理,花房之中近日來也存放了不少的鮮花,都被雪景慢慢的給拿到靈市裏兌換了,但大多都是常見的鮮花品種,所賣能量值最高也不過上千,若是能有一株能兌換上萬甚至數萬的能量值稀有花種就好了。

因着靈市并沒有想象中發展的快雪景多少有些失落,但好在有家人的陪伴這生活倒是也過得有滋有味。

如今這天氣越來越涼了,柳氏已經從縣裏頭買了幾匹布用來做冬裝,除了做冬裝外,她還要操心雪柔和楊笑風的嫁衣,雖然女子的嫁衣多半都是自己親手所做,但這婚前雜事較多,她有時也會到楊笑風家裏頭去幫忙。

眼看着楊笑風家的舊宅子已經翻新的差不多了,雪貴昌雪貴良每天都要花上大半天的功夫到地裏頭做農活,另外半天就到楊笑風家裏頭去幫忙,這人多力量大,舊宅變新宅穆大娘雖然看不到,但滿滿的喜慶味道卻是常常讓她笑的合不攏嘴。

剛剛入夜,秋風有些微涼。

半圓的月亮挂在天空,整個天空卻是沒有一顆星星。

吃過晚飯的雪景,早早的就回到了屋子裏,看着窗前的雪蘭發起呆來。

來這裏,已經快有一年了,也不知現世中是何時間,不知自己離開後爹娘要怎麽過,只希望沒有自己在身邊的日子,他們能夠保重自己,以前每過生日的時候,就算是相隔千萬裏,媽媽也會打電話噓寒問暖,囑咐自己吃穿用度上不要虧了自己,低沉的風從窗戶刮進來,雪景半坐在床上轉頭看向天邊的彎月。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只是這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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