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15)

裏更是不得而知了。

寇大海推開門,就在門口看了一眼就知道躺在床上蓋着被子瑟瑟發抖的人鐵定是雪飛飛,兩人相處那麽多年,這身型這瑟瑟發抖的樣子他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寇大海回轉身體,朝着寧氏遞了個眼色:”娘,确實是雪飛飛!”

知道這屋子裏的是雪飛飛,寧氏自帶的氣勢卻是又強了幾分。

“大海,你把雪飛飛的賣身契讓他們看看!”

寇大海聽言,小心翼翼的從懷裏取出來一個信封,接着從信封裏拿出來折着的紙,看那紙的顏色發黃,怕是已經有些年數了。

“你們誰識字?”

寇大海對着屋子前站着的人道。

楊笑風望了雪貴昌一眼,緊接着上前走了幾步站在衆人之前,雪景也跟着站在了他的身邊。

“我識字!”

寇大海将那賣身契展開,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裏讓楊笑風看,那賣身契上寥寥數語倒是把當年朱氏賣雪飛飛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後面還有兩個手指印,若是雪景猜的沒錯的話那兩個手指印肯定是這個寧老婆子和朱氏的。

“怎麽樣?都看清楚了吧?這賣身契可是造假不了的!”

寇大海将那賣身契又放到了信封裏放入懷裏,又邁着步子和寧老婆子站到了一起。

這寧老婆子拿出來賣身契,難道是想帶雪飛飛離開嗎?依着雪飛飛現在的身體狀況,哪有人家願意要她啊?像寧老婆子這般精明的人,定不會這麽糊塗專門走一趟把雪飛飛給接回去。

“爹,難道他們想把我姑姑接走嗎?姑姑現在身體十分不好,天天還喝着中藥調理着呢!”

雪景這句問話本是小孩無心的問話,可卻是問的恰到好處。

衆人也都被雪景這句話一語點醒夢中人,顯然精明如這寧婆子是不可能将這現在無法正常生活的雪飛飛給帶回去的。

衆人明白了,卻并不點破,只等寧老婆子親自開口,寧氏

“我這次來,就是有事通知你們,這雪飛飛嫁到我家數年,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哪一項不是花的白花花的銀子,到最後居然偷偷跑了出來不說,還害得我大病了一場,這一病又花費了大把大把的銀子,我兒子被她耗費了這麽多年的青春不要緊,我老婆子卻是咽不下這口氣,本是家底豐厚卻是硬生生被這雪飛飛造的如今滿目瘡痍,你們看看是私了還是公了?”

寧老婆子說的确有其事似的,雪景這才知原來她是在這裏等着呢。

如今看來,這寧氏十有八九就是沖着銀子來的,她剛才話裏的意思已經是很清楚了。

“不知你說的私了如何?公了又如何?”

“這私了嗎,自然是陪些錢財把我們之前的花的銀子都陪給我們,我們自然也就既往不咎了,公了嗎,若是你們不肯賠償我們銀子,那咱們就公堂上見,讓縣太爺評評理去?”

雪景猜的果然沒錯,這寧老婆子就是來這搗亂的,見她這般架勢有備而來定是開口不凡,便直接開口問道:”不知道要賠你們多少銀子,你們才肯放了我姑姑啊!”

寧老婆子趾高氣昂的伸出一根手指,毫不心虛的道:”一萬兩白銀!”

這可真敢要,知道這寧老婆子來者不善,可一萬兩銀子她還真是要的出口。

這一萬兩銀子,要的雪貴昌立刻就黑了臉,莫說是一萬兩銀子,就是一千兩銀子他們也是不會給的。

再說雪貴昌也不是傻子,尋常人家二十兩銀子就可衣食無憂的過上一年,再說看這寇大海和寧氏的穿着打扮,便知道他們并非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一開口就要一萬兩銀子,這訛詐之意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爹,這人可真敢要啊,他們說在我姑姑身上花了有一萬兩銀子了,可我怎麽沒看出這銀子究竟花在何處啊,我姑姑回來的時候可是滿身是傷滿身是病的!也不知道在外頭吃了多少苦了,莫不是在婆家受了苛待也不一定啊!”

“這小姑娘,你莫要胡說八道,我們哪裏有苛待雪飛飛?倒是這雪飛飛整日裏苛待我們家大海,還氣得我好幾次差點去見大海的爹,她那樣的身板我們哪裏敢惹她啊!”

寧氏急于開脫之下的言辭,倒是讓雪景更多了幾分懷疑,依雪飛飛的病狀若是在婆家受到百般呵護,她的病又何以至此?這種病聽許大夫說了,不管受到何種刺激都會越發的嚴重,他們如此篤定的來要這一萬兩銀子,定是已經确定雪飛飛不會正面拆穿他們的謊言,也就是說他們對雪飛飛的病早已知曉了,這才敢有恃無恐的過來要錢。

“你們走吧,這一萬兩我們是絕不會給的,至于這賣身契,也不是我簽下的,誰跟你簽的你朝誰要錢去!”

雪貴昌一句話,倒是怼的寧氏啞口無言,她從剛開始進來,就仔細觀察了雪貴昌家裏的院子,依着馬大友的描述,這一萬兩銀子這雪貴昌家定是能拿的出來了,何況他們還有月竹村的朋友在,區區一萬兩對那人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寧氏絕對沒有料到,雪貴昌會如此的薄情,這俗話說長兄為父,這如今雪應民早就不在了,雪飛飛欠他們家的自然要由雪貴昌這個長兄來償還了。

“雪貴昌,我勸你不要這麽絕情!這雪飛飛再怎麽說也是你的親妹妹,長兄為父的道理你不懂嗎?這她欠下的錢總不能讓我向你死去的爹雪應民去要吧?這一萬兩銀子,你是真的不打算出嗎?”

看寧氏狠辣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麽善茬兒,何況她剛才已經說過了,若是私了不成,就要到公堂上去了。

不過雪貴昌這次是鐵了心了,何況對方開口的一萬兩銀子他确實是拿不出。

“你們若是想公了,我雪貴昌随時奉陪,這一萬兩我是絕對不會出的!”

雪貴昌斬釘截鐵之言,倒像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這倒讓雪景在內心深處不自覺地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好!那你們就等着吧!”

寧氏撂下一句狠話,便跟馬大友和寇大海一起出了雪貴昌的院子。

因着有上一次的事情,馬大友這次早就做好了準備,他知道這五谷縣的知縣貪財,縣衙裏早就入不敷出了,若是能分出來一千兩銀子作為給知縣方四的好處,他就不怕那方四不動心?

258心懷鬼胎

就算分給知縣方四一千兩銀子,那剩餘的九千兩銀子也不是個小數目,分到的錢也足夠馬大友後半輩子吃喝無憂了。

馬大友的如意算盤倒是打的蹦蹦響,這次若不是他長個心眼,到自己老家搬來了寇大海和寧老婆子這倆救兵,怕是天底下也不會有這麽好的事情,這誰都知道平白無故的天生是不可能掉餡餅的,但他馬大友就是有這種讓天上掉餡餅的能力。

出院子的時候,馬大友還刻意意味深長的回望了一眼站在屋門口的那一大家子,他這一看,倒是讓雪景看出來些端倪,如今這寧氏和寇大海拿着姑姑雪飛飛的賣身契找上門來,還獅子大開口的要一萬兩銀子的賠償,這事情肯定和馬大友是脫不了幹系的。

門外的馬車趕起,車轱辘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等那聲音由近及遠漸漸淹沒在耳邊,雪貴昌才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看着雪貴昌額頭上的青筋乍現,雪景知道爹一定心裏擔心這次的事情,這馬大友和寧氏沒有得到要求的賠償,定然是會出什麽歪心思的。

衆人也都十分的擔心,只不過都見那寧氏開口就要一萬兩銀子,這樣的大數目是所有人連想都不敢想的,雖說現在的日子是過得好了些,可離這一萬兩可是差的遠了。

就連平日裏為人冷靜的楊笑風都忍不住擔憂了起來,有些擔心的瞧着雪貴昌臉上的表情變化,為安衆人的心他便開了口:”爹娘,我們還是不要擔心了,他們的确是欺人太甚了,這明擺的就是訛詐!”

“爹,放心,讓他們到縣裏頭去告吧,反正咱們有理走遍天下,咱們不怕!”

話落,雪景已經走過去抓住了雪貴昌緊握着的拳頭,雪貴昌低下頭,看着他疼到心坎裏的景兒,眼神溫柔了許多,握着的拳頭也慢慢的松開了,下一刻已經将雪景抱在了懷裏,言語也基金溫柔之意:”放心吧,爹沒事!今天真是對不住大家了,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

“大哥,你說什麽呢?現在遇到了困難,咱們是一家人,就該一起面對啊!”

雪貴良也緊握着拳頭,剛才寧氏說要大哥家賠償一萬兩銀子,他的心就懸在了嗓子眼,如今他和大哥早就成了一體,這一家子如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況大哥家對他們家如此的關照,再說雪飛飛也是他的妹妹,他也絕不能對這件事袖手旁觀。

雪貴昌朝雪貴良投去眼神中飽含着兩個人的兄弟情義,只這一眼雙方就看懂了彼此共患難的決心。

衆人眼神堅定,皆朝雪貴昌投去支持堅定的眼神,柳氏則是默默的握住了雪貴昌抱着景兒的手背,眼裏絲毫沒有害怕的神情。

“大家夥,進去繼續吃飯吧,也不能因着這件事壞了我們的好心情,來大家都進去吧,笑風我們進去再喝一杯!”

雪貴昌一笑,大家心裏緊繃的弦就松了一松,衆人也都暫時把這不愉快的事情全都抛到了腦後,由雪貴昌帶頭又回到了席間。

……

老雪家,胡氏剛得到了一個消息,一張撲粉的臉擦着的腮紅有些過了,經過這幾天大魚大肉的養着,她這張臉在不笑的時候就有些膨脹了,這一笑就像是掙脫了束縛的雞毛毯子一樣,砰的一下就開了。

胡氏剛進的屋裏,見她臉上笑意濃濃,雪貴福暗地裏偷偷抹了一把汗,這幾天,胡氏可是沒少對他挑三揀四,這些日子他也都是忍着的,誰讓他這個做相公的沒本事呢?但胡氏對他的輕蔑他早就已經習慣了,畢竟審時度勢已經被他領悟的十之八九了,這點對他來說也根本是小菜一碟。

翹着二郎腿坐在炕上的胡氏,一雙眼睛本不小愣是給她笑沒了,等她一個眼神瞧過去,雪貴福趕忙就半跪着給她捏起腿來。

胡氏今天心情好,倒也沒有了數落雪貴福的心思,今天這事兒真是太大快人心了,得虧她經常到村子裏走動,要不氏她每日留意村裏頭那些嘴碎的婆子,怕是也得不到這樣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花兒,什麽事情讓你這麽高興啊?”雪貴福一邊小心的捏着胡氏的腿,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臉上任何一個不妥的表情就惹得胡氏一下不開心發怒于他。

“你呀,還真是個沒用的,叫你平日裏多出去探聽探聽消息你就是不聽!你沒聽說,那個叫馬大友的,帶了個婆子,說是要到縣裏頭去告雪貴昌一家,這雪貴昌就是平日裏太嚣張了,雪柔那個賤人辦個酒席還在村裏頭興師動衆的,那金飾也是她那種賤人能穿戴的?被人告?真是活該!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收,咱們啊,就等着看熱鬧就是了!”

胡氏剛一說完,雪貴福就樂了,這雪貴昌一家總算是栽了一次,這如今他還沒出手呢,這馬大友倒是綁了他的大忙了,如今他只要隔岸觀火昨收漁翁之利就好了,再說這萬一馬大友告贏了,把這雪貴昌一家都鎖進了衙門裏去,那他們家那宅子還有那些地那些家什銀子,不都是他雪貴福的了嗎?

再說了,雪貴良哪裏是他的對手,只要雪貴昌一家落了獄,他随便使點計謀那他們家的家産還不是手到擒來?

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入了自己的口袋,雪貴良忍不住就無意識的笑了起來。

胡氏一見她笑,心裏噼裏啪啦的罵了雪貴福一陣,一巴掌拍過去拍的雪貴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冒金星。

“你個沒用的東西,聽沒聽老娘說話!以後在無視老娘,連白面饅頭你也別吃了!”

胡氏說着,臉上的贅肉也跟着顫動着,她晃動着肥碩的身體起了身,頭也不回的出了雪貴福的屋子。

可憐雪貴福實在是冤枉,摸着摔的幾乎成了兩半的屁股,多時才從地上爬起來,疼的他是龇牙咧嘴的趴在炕上半天才緩過勁來。

259公堂之上

這馬大友随着寧氏和寇大海一起到縣衙了一趟,一聽說有銀子收,這方四可是迫不及待的把他們幾個人請到了偏房,這又一聽說這次能拿到一千兩銀子,方四的眼睛立刻紅的就像那兔子一樣。

要知道,現在縣衙裏早就入不敷出了,這大大小小的都是支出,家裏頭還有那麽多張嘴要養活,再這麽下去方四連打劫商鋪的心都有了,如今見這一千兩白花花的銀子送到了自己的跟前,他怎能不滿口答應?這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啊!他一個知縣俸祿本就不高,有了這一千兩銀子不但家裏那麽多嘴暫時可以堵住了,還可以讓他上下打點一些,最起碼讓他多撈些油水來年不至于過得這麽凄慘。

見方四這麽利落的就答應了,這馬大友也就放心了,反正他早就摸清楚了這方四的情況,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這一千兩銀子果然是明智決定。

這雙方之間達成了協定,方四立刻就派哆嗦和歪脖到望雪村雪貴昌家裏走一趟。

見到歪脖和哆嗦的那一刻,雪貴昌就明白了,定然是馬大友和那寧氏已經把自己給告到了縣衙,反正雪貴昌自己行的端做得正,就不怕馬大友他們信口雌黃獅子開口。

因着這件事和雪飛飛有關,便讓她和一起同行到衙門,雪貴昌執意不讓楊笑風同行,最後因着拗不過雪貴良便帶着他一起到縣衙去走一趟。

這衙門并不是什麽好地方,雖都擔心雪貴昌,但因着雪貴昌的執意大半人也都留在了望雪村,而又因着雪景實在是放心不下,又保證自己只在堂外看的時候,雪貴昌這才同意了讓柳氏和追風帶着雪景一起去。

一大早,他們匆匆忙忙的吃了些東西墊吧墊吧肚子,就跟着張大麻子的驢車往縣裏頭趕去,等他們到縣衙的時候,公堂外頭已經站着了十幾個人,這其中還有他們都熟悉的面孔,雪貴福!

公堂上,方四難得起了個大早,此時堂內在哆嗦和歪脖的殺威棒旁,已經跪着三個人了,正是馬大友,寧氏和寇大海。

雪景柳氏和追風就留在公堂外,依公堂的門檻為界限,這雖說這公堂內只有哆嗦和歪脖兩個公差的,但圍觀的民衆似乎也知道這公堂的肅穆,并不敢随便往裏進。

柳氏拉着雪景站在人群中最前,追風則緊緊跟在雪景身側,一雙銳利的眼睛時刻注意着身邊的人,他那雙眼睛倒是生生讓身後圍觀着的那些人不由得給他們騰出了一小片的空閑空間。

“威武!”

殺威棒的聲音傳來,雪貴昌和雪貴良攙扶着雪飛飛跪了下來,從剛才進的公堂來的時候,雪飛飛就一直低着頭,現在因着這段時間的修養,雪飛飛行走的步伐才稍微穩定了些,但見人說話委實是有些勉強她了。

将雪飛飛安頓好,雪貴昌和雪貴良這才在她的身旁兩側跪了下來。

如今見這所有人都到齊了,方四咳了一嗓子将驚堂木一拍倒是有些威嚴:”雪貴昌,這寧氏寇大海馬大友,告雪飛飛毀婚,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雪飛飛一直不讓馬大友碰她的身體顯然有不孝不賢妻之舉,現在這寧氏和寇大海要求你們家給予一萬兩的賠償,你們怎麽說?”

那一千兩銀子簡直是手到擒來,方四只盼着這雪貴昌早早就認罪,他就能早些拿到一千兩銀子,好解了衙門的燃眉之急了。

雪貴昌不卑不亢的直起腰板,話中更沒有一絲的怯懦之意:”大人,這寧氏寇大海馬大友簡直是信口雌黃,小民的妹妹确實是被我娘幼年的時候就賣了出去了,可是這一萬兩銀子也并不是個小數目,想必大人肯定知道,這尋常家人一年的花費才二十兩銀子,我妹妹被賣出去這麽多年,怎麽可能花他們一萬兩銀子?可見他們這根本就是想要訛詐小民錢財?”

還沒等方四開口,寧氏已經接過了雪貴昌的話:”回大人,那雪飛飛嫁到我們家那麽多年,不讓大海碰他的身子,不給大海生兒育女也就算了,這吃喝拉撒都在我家,民婦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整日被這雪飛飛氣的是三天兩頭生病,這光這麽些年的藥錢民婦讓他們賠這一萬兩銀子已經算是少的了!”

雪貴昌笑了,誰都知道,這平常之家用藥是不可能長期飲用那些貴重藥材的,何況看寧氏的穿着和打扮,他們定是用不起什麽貴重藥材的,這簡直就和掩耳盜鈴毫無二致。

“請大人明察,這寧氏生病用的什麽藥,是讓哪個大夫給開的方子,大人一查便知他們是不是在說謊了!”

雪貴昌氣色不改,他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可看那寧氏,滿臉自若也毫無心虛之意:”民婦身體不好那幾年,卻是吃了不少的人參和靈芝,民婦本來家底豐厚,可硬生生被這雪飛飛給敗了個精光,至于給民婦開藥方的大夫,大人自可去查,只不過民婦村裏的那位大夫給民婦看病時就年事已高,如今又過去了這麽久,怕不知那位大夫是不是還在,若是已經離世無處可查,還請大人明鑒,替民婦做這個主好叫民婦讨回這個公道!”

就連站在公堂之外的雪景,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寧氏那個嘴臉,明顯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這給她開藥方的大夫都被她給說死了,這明顯的就是有備而來,還好意思舔着臉皮說她吃人參和靈芝吃了很久,怎麽不舔着臉說她吃的是仙丹呢?

但凡這知縣有點腦子,肯定都會辨別的出真假的,上次雪景和這方四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何況雪柔姐姐那個案子這方四當時也并不是太糊塗,想來他不至于連這點小伎倆都識別不出吧?

可是雪景卻是高估了這個方四。

馬大友見方四如今也是不慌不忙的,知道這件事再這麽僵持下去會對他們不利的,當下就用袖子擋着手指在只有方四能看到的位置給他伸出了兩根手指。

方四收了馬大友遞過來的訊號,知道這一千兩銀子轉眼之間就變作了兩千兩銀子,自然是喜不勝收,如今他可要速速斷案了,要不然可真對不起他拿到手的這兩千兩銀子。

260見財眼紅

方四幹咳一聲,驚堂木拍的有些震耳欲聾。

“雪貴昌,這事實都在眼前擺着了,你還想抵賴?這寧氏已經說過了,這人家可是被這雪飛飛氣的用了幾年的人參和靈芝才把家給敗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這雪飛飛不讓寇大海碰她身子,不給寇大海傳宗接代,這本身就背負這不孝不賢的罪名,你還有什麽話說!”

雪景在公堂外聽着,頗為想笑,怎奈這個糊塗的方四連這點事情都搞不清楚,莫不是收了這馬大友什麽好處不成?

再說,這寧氏和寇大海就是篤定了自己姑姑雪飛飛不可能人前辯解,這才讓挂着姑姑不孝不賢的罪名不放?但事實是什麽樣子的,現在根本也是無從知曉了。

“大人,小民妹妹回來之時就已遍體鱗傷,在小民家中休養多日,可至今仍不能像正常人一般開口說話,這寧氏所說事情的真假根本無從考究,還請大人明察!”

雪貴昌一席話後,方四倒是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對着雪貴昌就是一番吹胡子瞪眼的:”哼!明察,這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不承認!若是你再不承認賠償了寧氏的損失,可別怪本官杖刑伺候!”

從剛開始升堂的兩步相幫,到如今方四的明顯偏袒,已經證明了雪景的猜測,這馬大友定是在中間搞了什麽鬼!何況這現在為官,少有貪財之輩,見方四如今這樣,便知馬大友定是許了他不少的好處。

“來人!杖刑伺候!”

“大人明察啊!”

一聽說方四要杖刑伺候,雪貴良立刻跪倒在地,他此番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可是他如今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點忙都幫不上!

哆嗦和歪脖收到方四的指示之後,就把雪貴昌按到了地上,雪貴昌咬緊牙關,就算是受了杖刑他也定不會賠償這寧氏一萬兩銀子,何況他現在根本沒有這一萬兩銀子。

眼看着雪貴昌就要遭受杖刑,雪景看的是心驚膽戰,可另外一邊測雪貴福看的則是眉開眼笑的。

就在棍杖落在雪貴昌身上的那一刻,從不同方向傳來的同樣的聲音。

“慢着!”

“慢着!”

這一聲是雪景所說,另外一聲似乎是在公堂大門外,可這話音剛落,圍觀的衆人已看到一白衣如仙的少年公子出現在公堂門口。

那人,正是傅天澤。

傅天澤一臉的冷意,僅僅只是這大門離公堂數十步的距離,衆人便可感受出他臉上如寒冰般的涼薄,還沒等他走到公堂門口,已然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

方四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看那白衣公子踏步而來,他心肝兒莫名的顫了幾顫,可怎奈這郭紅告假回老家七天,現在還沒回來他身邊如今實在是沒有做主的人了。

縱然郭紅不在,但經過上次的事情方四知道這白衣公子不好惹,這會兒他是那兩千兩銀子想拿到,也不想得罪這白衣公子。

這倒是讓他有些左右為難了。

“阿澤,你怎麽來了!”

經過雪景身邊的時候,傅天澤很自然的就拉住了雪景的手,因着驚訝于他出現的雪景并沒有在意,而是任由他拉着走進了公堂。

“咳咳!哆嗦,歪脖,這杖刑暫緩,你們兩個先去後堂搬兩個凳子過來!”

哆嗦和歪脖收了棍杖,領命到後堂去取凳子去了。

不就便搬了兩個凳子出來,傅天澤和雪景分別坐了下來,柳氏和追風則是分別站在雪景凳子的兩旁。

這架勢可是讓方四偷偷的抹了把汗,雖然他知道這白衣公子不好惹,可是那可是整整兩千兩銀子啊,那可不知道是他多少年的俸祿了!

再說,他這般籍籍無名,這麽多年在五谷縣實在沒有什麽大的作為,要這麽下去的話,頭上的烏紗怕是沒多久就會被別人頂替了,何況現在想坐他這個位置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呢

馬大友雖是跪着的,但卻無時無刻不在觀察着方四的神情變化,見他下不定主意,便知道自己給的銀兩還沒有到位,上一次他可是吃了這個白衣公子的虧,可這次卻是不同了,這誰不知道這方四貪財,如今他舍了大財就不信這方四不幫這他們。

方四偷偷看了一眼馬大友,馬大友已經對着他伸出了無根手指頭。

只是這一次,卻剛巧被傅天澤看個清清楚楚。

好個狗奴才,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受賄,簡直是不把大瞾的律法放在眼裏。

收到馬大友給的暗號,方四的心倒是安定了下來,五千兩,這可夠他再買一個肥差了,他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膽的擔心別人會惦記他頭上的烏紗帽,更不用過着窩囊憋屈缺吃少喝的日子了。

如今方四想着,能給這白衣公子在公堂上讓他坐下,已經夠給他面子了,這次可不能因着他,丢了這到手的五千兩銀子。

要知道,人在巨大利益的誘惑前,往往是可以冒任何的風險的。

“雪貴昌,如今事實真相就在眼前,本官勸你還是早些同意将寧氏的一萬兩銀子賠償于她,也免得受了這苦肉之刑!”

傅天澤冷冷一笑,方四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可是此番面對五千兩銀子的巨大誘惑,又沒有郭紅在旁提醒,他早就已經失去了理智了。

“哆嗦,歪脖,行刑!本官倒是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本官的棍子硬!”

本以為這白衣公子來了之後,知縣肯定會賣給他點面子,畢竟之前這白衣公子哆嗦和歪脖是有印象的,明顯的就是和雪貴昌家裏一夥的,可如今知縣不但不給面子,而且還照打不誤,這倒讓哆嗦和歪脖相似一怔。

不過他們也只是聽命于人,知縣讓他們行刑他們就得行刑,還沒等哆嗦和歪脖動手,就聽公堂之上一聲沉寂絕冷之聲傳來,猶如九天驚雷一般驚的哆嗦和歪脖呆愣原地。

“誰敢!”

傅天澤本身就帶着絕冷的氣質,又加之他現在已經有點生氣,生氣之下的他更是讓衆人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大……大膽!誰讓……你……你對本官發號施令!”

方四被傅天澤的冷意灼出了內傷,話語間早就沒了剛才的杏色自若更別談威嚴了。

261表明身份

傅天澤臉上冷意愈盛,随手從腰間扔出來一塊金牌來,那金牌好巧不巧,本有些重量的金牌竟然輕飄飄的落在了方四的跟前。

方四重重揉了揉眼睛,接下來眼睛瞬間睜大的如同牛眼一般,鬥大的汗珠片刻間從額頭上滲出來,一時間如坐針氈的他像是受驚的馬一樣捧着那金牌便跪倒了傅天澤面前,那頭低的幾乎要埋到地板裏去。

“五王爺,怪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五王爺贖罪!”

這大瞾誰不知道,這五王爺傅天澤最受當今皇上恩寵,若不是身體有病辭了這太子之位,這以後大瞾的皇位定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雖然這五王爺身體不好,可皇上可是對他恩待的很,如今方四得罪了傅天澤,那簡直就和觸怒龍顏一般無二了!

傅天澤冷冷勾了勾嘴角,收了令牌對方四冷冷道:”狗奴才!坐到你的位置上去,這案子審完,這公堂你就不用來了!”

方四臉上冷汗直流,他完全沒想到,這位白衣公子居然就是大瞾的五王爺,要知道他此番得罪了五王爺,別說這官做不成了,性命能否保住都不得而知了。

而雪景早就知道傅天澤出身不凡定是人中龍鳳,可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中龍鳳,皇室之家,又是王爺之身,絕對稱得上是尊貴至極了。

方四聽了傅天澤的話,又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去,可他臉上冷汗淋漓早就已經沒了剛才的半分氣勢。

而在公堂外看熱鬧的人,剛才看到那方四噗通一聲跪倒在那白衣少年跟前,還叫他五王爺,統統都大驚失色呆若木雞,這事情發展的太突然了,簡直讓人來不及動用腦子去思考。

傅天澤的意思是讓方四繼續審案子,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麽審的下去,在位置上不斷抹着冷汗的他失了魂一樣,已完全沒有了能正常思考的能力。

有這麽多人看着,這案子自然不能這麽草草就結了,再說了,這馬大友寧氏和寇大海存心不良,也不能就這麽放過他們,雪景靈動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便計上心頭。

“王爺,民女姑姑雪飛飛回來的時候遍體鱗傷,民女懷疑姑姑是在寧氏家中受到他們不少的虐待,如今病情這般嚴重無法開口指正,如今民女姑姑身上這些傷痕還在,足以證明寧氏和寇大海虐待我姑姑的事實,還請王爺明察!”

雪景一席話,倒是讓傅天澤怔住了,他的眼神裏有些失落,原來就連景兒也嫌棄他的身份,他知道一旦他亮出了身份,景兒一時之間定然是難以接受,如今見她這般與自己生澀起來,心間竟生出苦意來。

“好,方四,去找個人來驗明雪飛飛身上的傷!”

傅天澤話音落,方四的頭機械般的轉動下,然後看向歪脖和哆嗦:”你們兩個,快去縣裏找個醫館的婆子來!”

方四吩咐下去,不多時哆嗦和歪脖就帶了一個婆子進來,因着雪飛飛怕生,就由雪貴昌和雪貴良攙扶着進了後堂的偏室去驗傷。

驗傷完畢之後,那婆子在方四面前如實禀告起來。

“大人,民婦已替那位姑娘驗了傷,那姑娘身上鞭傷棍傷現在雖已痊愈,但那傷疤卻是新舊傷重疊,民婦斷定這姑娘在前些年的确受到不少的毒打,以至于那些傷口到現在還浩然可見!”

那婆子禀報完之後,不僅是方四的魂魄一下飛到了九霄雲外,就是堂下的寧氏寇大海和馬大友跪着的身體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怎麽都直不起來了。

寧氏馬大友和寇大海萬萬沒想到,他們如今可是真的錢財沒到手,把自己都給賠進去了,都怪他們一時間被馬大友說服着動了貪念,可到如今想反口改過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何況他們知道,在眼前的這位白衣公子正是大瞾的五王爺,僅這個名號就已經讓他們如五雷轟頂一般了。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堂外看熱鬧的那些人也不是瞎子,大勢所趨現在輸贏已經成了定居了。

“方四,不守為官本分不為百姓做主,罰削了官職沒收家産明日就到府衙去領罰去,至于寧氏寇大海馬大友,因你三人貪念存了這害人之心,沒收你們全部家産在牢裏度過三年吧!雪貴昌雪飛飛,雪貴良三人無罪釋放!”

聽了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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