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7)
子要罰誰去打掃山莊的時候,兩人偷偷擡眼看了一眼,可沒曾想公子現在正站在宮裏送來的禮物面前發呆。
傅天澤的眉頭越皺越深,每次宮中送來的不是什麽如意珠寶,就是些東珠瑪瑙絕版書畫,雖然這些東西雖然每一樣都價值千金,但傅天澤長樂山莊的這些東西早就堆滿了幾間屋子了,現在他即便是想送些東西給景兒,這些冷冰冰的東西也實在是不能表達他心思的十之一二。
從未為任何事情頭疼過得傅天澤,居然也會面臨這樣的選擇,以前就是放棄太子之位的時候,心情也沒如此這般患得患失過,瞧這宮裏送來的禮物,滿眼的珠光寶氣卻是沒有一樣能如得了他的眼。
瞧公子的這番神色,張立和劉雲互相遞了個顏色,兩人心中皆猜測着公子究竟為什麽事情再發愁。
片刻之後,傅天澤挑選未果,以失敗告終,只得求助于在身後的張立和劉雲。
“你們兩個,過來!”
張立和劉雲被公子這一聲過來,吓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了大半,兩個人暗暗對望一眼,衣服視死如歸的感覺,這次怕是他們兩個都逃不過了,也不知這次公子會讓他們打掃幾次山莊,這即便是打掃一次,也會讓他們兩個筋骨最少疼上三天,要知道這長樂山莊公子定的打掃幹淨的标準絕對是慘絕人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哭喪着臉挪動着步子,兩人等待着傅天澤的懲罰。
傅天澤全心都撲在為雪景選禮物上,自然沒有注意到張立和劉雲的表情變化:”你們兩個,把這些拿到庫房去,随我到庫房裏挑一挑!”
說完之後的傅天澤,居然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張立和劉雲,兩人皆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過只是片刻,兩人臉上都浮現出劫後餘生的喜悅,拿着托盤就朝庫房的方向走去了。
……
老雪家,今天剛好私塾放假,雪景就帶着雪雲,雪燕,追風和雪興冬在花房裏頭給花兒澆水修剪病态泛黃的枝葉,每次到縣裏去的時候,雪景就順道到花娘那裏一趟,每次都會帶回來幾盆花,那些花經過雪景個把月的栽培和照料之後,能量值上升迅速,如今這花房裏已經最少有個十幾種品種的花卉了,雖說都不是什麽珍惜品種,但每種經過照料在靈市已能輕松換取上千的能量值。
這麽一來,相信不久之後,便可開啓靈市的新版塊,只不過最近這靈市一直沒有什麽動靜,就連雪景這個慢性子都有些坐不住了。
另外一邊,雪貴昌和雪貴良則是早早的就下地了,如今這天氣越來越冷,但每日清除地裏的雜草也是一項繁瑣的活計。
掀開半張簾子的堂屋裏,柳氏一邊注意着院子裏孩子們動靜的同時,手上的活計并沒有停下來,如今眼看着就要入冬了,這過冬的衣物要早些準備才是,何況現在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去年的衣現在多半已是不能再穿了,順帶着做新棉衣的功夫,她就把之前做的那些好好的棉襖都改成了夾襖或者是棉背心,剩下來小塊棉料也可以拼湊起來,坐些個棉墊子和護手,這樣以來倒也可以物盡其用了。只不過往年忙做衣服的時候,也都有雪柔在旁邊幫忙,只不過那失落在柳氏臉上轉瞬便已消失,這幾個月以來,楊笑風和柔兒恩愛有加,她這個做娘的也總算是把心安了安。
剛把一見棉衣做好,放進筐子裏,柳氏就拿着剪刀檢查着棉衣上多餘的線頭,卻聽見門外有馬鳴之聲。
柳氏心下一喜,這做派她再是熟悉不過了,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出來的時候,正好和雪景在花房門前碰上了頭。
“娘,定是阿澤來了,我們到門口去接一接他吧!”
兩人心照不宣,雪景則是一臉乖巧的上前拉住了柳氏的手,經過上一次在五谷縣發生的事情,雪家知曉內情的人都對傅天澤的身份守口如瓶。
所以當傅天澤瞧見在門口迎接他的雪景笑的純淨如這世間最無瑕的美玉一般,他的心便開始微微蕩漾柔軟起來。
僅僅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勾動嘴角的表情,卻足以讓全大瞾的女孩為之瘋狂。
傅天澤清冷的氣息中帶着迫人的高貴,下車之後則是徑直走到雪景面前拉起了她的手,兩人對望一眼便一道進了院子。
另外一面,在離雪家不遠處的半山坡那裏,兩個人正依靠山坡的高度隐藏着自己的身體,剛才傅天澤下車的時候,有兩個腦袋在那山坡後往雪貴昌家裏的方向張望。
直到傅天澤和雪景拉着手進去,躲在山坡後的兩個人氣的直跳腳。
剛才看傅天澤的時候,雖然僅僅只是側影,連相貌都看不太真切,可雪梅的口水卻是不知不覺的順着嘴角留下滴落,似乎隔着這麽遠的距離,她已經聞到了不同于尋常男子的氣息。
雪梅見過的同齡男孩也不少了,就算是縣裏,她也沒見過有這般氣質的美男子,而在望雪村那些男孩大多邋遢至極,更別說有一位她能看到眼裏了,可今天這位,只是這麽遠遠的看着,雪梅已經從心裏下定了決心,非這位白衣公子不嫁!那些個歪瓜裂棗的男人哪裏有這位白衣公子的氣息絕塵,根本連這公子的一根小指頭都是比不上的。
267偷看
自己女兒的眼光确實不錯,這當今五王爺也确實是個美男痞子,日後怕是不知有多少美女佳人會傾慕于他,再說這五王爺身份如此珍貴,這大瞾又有誰不知道,這皇上對五王爺的厚待?沒準也以後的帝位是傳給他的也不一定。
可當他們看到傅天澤很輕松很自然的就拉起了雪景的手的時候,兩人氣的七竅生煙,肺都快炸了!
“娘,賤人,雪景那個賤人,他怎麽能拉她的手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真是賤人,從小就是這麽個賤胚子!”
“哼!真是和她娘一個樣,一看就是個水性楊花的,那傅公子是不是眼睛不好使,怎麽和這死丫頭走的這麽近?沒事兒,有娘在,保證這傅公子見到你之後,就對你念念不忘!”
胡氏的話,讓雪梅一頓心花亂顫,臉紅的就像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支支吾吾說話間還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娘,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胡氏一瞧見雪梅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己這閨女可總算是開竅了,如今這傅公子可就是他們一家的指望了,有了這顆大樹靠着,那他們家以後不管是在望雪村五谷縣甚至于整個大瞾,都能如同螃蟹一樣橫行,看誰還敢欺負到他們家頭上?
胡氏拉着雪梅并排坐在山坡後,擡手親昵的摸了一下雪梅的頭:”我女兒長得真好看,放心吧,只要娘回去給你安排安排打扮打扮,保證傅公子見了你之後對你死心塌地,還會對雪景那個賤人棄之如敝履!”
“恩,娘,梅兒全聽您的話!只要能嫁給傅公子,我做什麽都願意!”
胡氏心下一喜,又瞧梅兒嫁給傅公子的心思這麽的堅決,恨不得立時就昭告天下,說他們家的梅兒日後就是五王妃。
山坡後,雪梅和胡氏嘀嘀咕咕半天,這才偷偷的從山坡後頭出來,可是他們的舉動可是全然瞞不過在雪家門口搬禮物下來的張立和劉雲。
馬車內備着的禮物,皆是公子親自到庫房裏頭去挑的,這每隔一段時間,宮裏都會送來各式各樣的禮物,有皇上送的,也有那位送的,只不過公子從來都不喜歡這些冰冷冷的東西,收到之後便放在庫房裏頭,之吩咐他們過段時間打掃就是了。
張立把最後一件禮物從馬車上拿下來,眼角掃向不遠處的那個山坡。
正想發作間,胳膊卻是被身後的劉雲給拉了一把。
張立哭喪着臉看向劉雲,若是他不上去查看一番的話,心裏實在憋屈的慌。
只是劉雲則是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後刻意壓低了聲音:”張立,你可長點心吧,你上月被公子罰掃山莊幾次了?還不長記性,這可是在景姑娘家門前,反正那人也沒什麽功力在,對公子也沒什麽威脅,你少惹些亂子就好,要不然公子可不會饒了你的!”
“哼!劉雲,你也太不夠仗義了吧,每次公子罰我掃山莊,你不是在一旁搗亂就是在我面前幸災樂禍,你能不能對我有一點點的同情心啊!你看你,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哪裏有個女人的樣子?你這樣,能嫁的出去嗎?”
劉雲撇了撇嘴,風輕雲淡的說:”嫁人?這種事實在是太麻煩了,再說了,我還瞧不上那些個男人呢!”
劉雲這話說的沒錯,自從她幾年前跟随傅天澤之後,這眼光自然是一路飙升,這麽多年她倒是随了傅天澤清心寡欲的性子,怕是男人于她來說猶如鴻毛一樣輕飄飄的,嫁人這種想法,怕是這輩子她都不會有了。
半開着的那扇門裏,雪景和傅天澤坐在桌前共同賞看窗前的雪蘭,柳氏沏好茶水小心翼翼将茶具放在桌子上出去的時候,還順便帶上了門。
“阿澤,今日怎麽有空過來啊,來這是我娘準備的茶水,平日裏她可是不讓我喝的!”
柳氏心疼雪景,這茶水畢竟小孩喝多了不好,因着怕影響她的睡眠,所以每次嘴饞的時候想喝上一喝都得被她管上一管,特別這幾日,因着靈市發展瓶頸的事情,雪景晚确實睡得不太安穩。
柳氏進來的時候,顯然為了雪景考慮,早就備着另外一壺白開水了,看着傅天澤杯中的茶葉慢慢展開,如同盛開的花兒一樣,那茶香便就這樣慢慢在鼻間飄散着,勾得雪景心裏癢癢的,雖說雪景也不怎麽愛喝茶,但畢竟這茶葉在養生方面确實有着不少的功效,偶爾喝一喝還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雪景剛伸出小手,就被傅天澤給制止了。”景兒,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瞧你都有黑眼圈了,我刻意帶了些安眠的紫檀香爐和一些助眠的熏香過來,你暫且用着,等用完了,我再給你送來!”
頂多不過兩日沒睡好覺,不過現在雪景已經看開了,她這番日日焦急也沒有什麽辦法,畢竟現在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再說靈市的事情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也不能太操之過急了,再說這兩日她喝着追風給開的安神助眠的方子,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的了。
“阿澤,這熏香還是你用着吧,這兩日追風已給我開了個助眠的方子,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這心病還須心藥醫,只要想開了自然睡眠就會好了,雖然這安神助眠的方子是起些作用的,但多半還是自己的心理因素在影響,不過雪景這句無心的拒絕,卻是讓傅天澤的臉立刻就冷了下來。
本來不提追風還沒事,這一提追風傅天澤氣就不打一處來,這麽多年,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如此羨慕嫉妒過任何一個人,倒是追風這小子,每每讓他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的。
他羨慕追風可以每日陪在雪景左右,羨慕他可以時刻在他身邊噓寒問暖,就是送助眠方法這件事他也慢了半步,僅僅只是半步,卻讓他心裏百般滋味。
瞧着傅天澤臉上的怒意愈盛,雪景倒是有些搞不懂他為什麽要這般生氣了。
“阿澤?你這是?”
傅天澤皺了皺眉眉頭,眼神中冷意如同萬年冰窟一般:”景兒,追風給你的東西你不許用,你只能用我的!”
說話間,傅天澤已經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握着雪景的手,可推門的聲音卻讓他的手迅速的收了回來,沒有如願的握住景兒的手,傅天澤心裏的火氣早已壓制不住。
“出去!”
連這牆壁似乎也已經阻擋不了傅天澤這冰冷的氣息,就連雪景都被這股氣息冷的禁不住想打個寒顫。
“幼稚!”
一聲沉着冷靜的男聲背後傳來,對上傅天澤的冷意卻是絲毫沒有落下半分遜色。
268拒絕禮物
傅天澤擁有大瞾最高貴的血統,白色修身長袍更能襯托出他絕塵孤冷的氣質,再加上他那絕世到人神共羨的容貌,就連身為男子都不得不對他多看上兩眼。
可追風和他卻是截然不同,相比于傅天澤的鋒芒外露,追風的美和帥氣則更加內斂柔和,若是常人沒有注意到他也罷,一旦注意便無法從他的身上将眼神移開。
兩人皆絲毫不懼的望着,這小小的房間很快便充滿了火藥的味道,一觸即發。
又來了!雪景最受不了兩個人這樣了,再說了他們也都是為她好而已,她也不想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搞得兩個人不愉快。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這麽和傅天澤直視,這追風倒還是頭一個,瞧他還算是有一番膽色,他如此就先不和他計較,他可是記着這次來是給景兒送些玩意過來打發時間的。
“把東西拿進來吧!”
在門外頭等着傅天澤吩咐的張立和劉雲,早就等的望眼欲穿了,聽到公子的命令,兩個人便端着托盤進去了。
兩人剛進去,就見到了傅天澤額頭上的微微青筋,吓得兩人頭皮發麻,低着間連氣息都暗自隐去了。
傅天澤擺擺手,張立和劉雲立刻小心翼翼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随着那托盤上的紅綢布被掀開,一些精致的擺件躍入眼底。
那些精致的擺件,每一樣都精美絕倫,看起來似乎和這間屋子有些格格不入,不過這中間有兩件卻是做的極為生動,其中一件小橋流水的擺件,那擺件底座一側有一顆老松樹,松樹下有個有個老婦人拄着拐裝,老人面對的方向是一座小橋,橋上有個小女孩伸着雙手朝她跑來,橋下的流水有着清晰的雕刻紋路,擺件雖小但魚兒身上的魚鱗都清晰可見,久看之下那魚兒似乎在水中游動一般生動而又有趣,另外一件能與之媲美的就是那件火樹銀花擺件,火樹銀花的枝幹是用上好的黃玉雕刻而成,而滿樹枝丫上的花瓣則是采用通透無暇的白玉所制,整顆樹上沒有綠葉襯托倒別有一番韻味,遠遠望去那細細枝頭的花瓣竟會随着風兒擺動。
傅天澤送來的這幾件擺件,确實做得精致無比,也當真是這天下間少有的絕品,不過如此珍貴的東西,擺在這樣普通的房間裏,當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要是換做在現世,見了這些東西之後雪景能想到自己該有多激動,這每一件可都是價值連城,而且也絕對都是真品,只不過現在可是今時不同于往日了,現在雪景滿心滿眼想的可都是那些珍惜花卉。
“景兒,這些擺件都是我親自挑的,你可喜歡?”
因着怕雪景不喜歡,傅天澤在倉庫中找的還算是普通的物件,景兒的眼神在哪個擺件上多留意幾眼,他可是觀察的仔仔細細的。
“阿澤,這些東西可真是太貴重了,你看我這屋子裏,擺這樣的東西也不合适!”
一聽雪景說完,張立和劉雲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可是沒想到,這景姑娘竟當着公子的面,拒絕了公子的禮物,等待着暴風雨來臨的同時,兩個人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直立了起來。
“無妨,景兒既然不喜歡這些東西,我已命人從瞾京運回來幾盆花木,想必不日便可到了,這些擺件……”
“花我收下,這擺件阿澤還是收回去吧!”
雪景甜甜一笑,軟軟糯糯的聲音充斥在傅天澤耳邊,此番他卻是怎麽也生不起氣來。
這倒是讓傅天澤不由自主的想起來他送景兒相思玉的時候,他向來涼薄,從不會為此番小事費心半分,可如今竟然二次三番的想讨一個人的歡心,不過景兒的再三拒絕,他竟沒有絲毫生氣之意。
“張立,把這些東西收回去吧!”
得到命令的張立,差點沒閃了腰,要知道這能得到公子的垂青這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沒想到景姑娘居然拒絕了,而公子居然意外的沒有生氣,張立帶着滿肚子的疑問将托盤上的紅綢蓋好,到門口的時候差點沒憋死!
“我說劉雲啊,你說咱公子是不是生病了啊,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咱們公子可不像是會送別人禮物的人,這景姑娘倒好,二話不說就把這些禮物給拒了,這可是把咱公子的心都給傷透了!”
劉雲剛把托盤拿到馬車上放好,就聽張立在她耳邊蒼蠅一般喋喋不休,回頭就扔了一雙白眼給他:”你小點聲,別回去又要挨公子的罰!”
“劉雲,我就不信剛才景姑娘拒絕那禮物的時候,你沒像我一樣冒冷汗!”
劉雲嘴角一勾,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哎呦,你可真有出息,我可沒沒你那般大驚小怪的!這景姑娘拒絕咱公子的禮物那是好事,公子該開心才是啊!”
張立的嘴角扯了扯,這劉雲簡直是分不清楚情況啊,明明是公子送禮被景姑娘給拒絕了,公子是哪根筋不對,不生氣還開心?
劉雲瞧着張立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有些嫌棄他這頭腦簡單的糙漢子形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老成的口氣說道:”哎,你還是太嫩了些!跟我學着點!”
“跟你學着點,你不就那點花花腸子嗎?我堂堂一個男子漢跟你學,你沒聽說過那書裏面都是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還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肚子裏沒什麽墨水也敢在她面前賣弄才學,劉雲以前還真是高看張立了。
劉雲索性伸手就将張立拉到身邊,張立則是一個猝不及防,差點沒站穩,低頭間劉雲胸前一抹春色被張立收入眼底,沒來由的惹得張立一陣慌神。
劉雲故意壓低了聲音,絲毫沒注意到張立剛才表情的變化。
“我告訴你,這景姑娘可不是普通女子,你瞧她小小年紀,對這些金銀珠寶可是全然不動聲色,要知道這些擺件不管放在誰的手裏,到那黑市上轉一圈,每一樣可都是價值千金的,景姑娘這般便是她的與衆不同之處,要是換做別家女子那還不得照單全收了?咱公子這次不是撿到寶了?你說咱們公子該開心不該開心?”
張立似乎明白了,懵懂的點了點頭。
269勾引不成反被扔
劉雲看着張立似懂非懂的樣子,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裏邊的條條框框的,她手指頭往張立頭上敲,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張立一臉委屈的看着劉雲嫌棄自己的模樣,明明是個大男人噘着嘴的樣子像是十歲小孩子在鬧別扭一樣。
誰知他還沒想好反駁的話語,一股冷意就在他身後悄然而至,張立有預感,此刻的公子應該就站在他的身後。
劉雲轉身對着傅天澤低眉順眼也是一副犯了錯的模樣,微微抿着嘴角似乎是在擔心傅天澤剛才是不是聽到了她說的話,要是聽到了那可就糟了。
傅天澤并沒有說什麽,擡腳便了馬車。
等那車簾子不再晃動,劉雲這才松了口大氣,同時還不忘狠狠瞪張立一眼,若不是張立那個嘴碎又嘴笨的家夥,她也不至于這般費盡唇舌的跟他解釋。
劉雲和張立坐上馬車,張立手中馬鞭輕輕一揮,乖順的馬兒低鳴兩聲回轉了車頭,馬蹄聲漸行漸遠。
在出望雪村之後,便是一條很窄的山路,這條路也僅容得一輛馬車通行,但這條路卻又是通往望雪村的必經之路,每次到了這條路,張立揮舞手中馬鞭,使得馬兒能夠快速穿過這條山路,畢竟這山路一邊是山,一邊是低谷,還好張立輕車熟路,馬車是又平穩又安全。
在行至山路最窄的路段,馬車突然之間就停了下來。
“公子,前面有些事情,我們去處理一下!”
馬車簾子并未掀開,而馬車內也并未傳出來任何回複的聲音。
張立和劉雲齊齊下了馬車,徑直往不遠處橫在路上的那人走去。
這誰這麽大膽,竟敢攔公子的路,這是不要命了嗎?張立正在想着,這是哪家的這麽不長眼,剛走到那在路上橫躺着那人跟前,張立一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此刻,在這路上躺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雪梅!
早先她和胡氏知道了這傅天澤來到了雪貴昌家中,又知道這條路是他們趕往長樂山莊的必經之路,便提前回家做了準備,穿上了最好看的衣服,梳洗打扮一番之後這才來到這條路上等着傅天澤的馬車。
胡氏和雪梅早就算計好了,胡氏知道,這男人都是憐香惜玉的,所以在雪梅來之前就狠狠心,讓她摔倒在尖石上把腿都給摔破了,這舍不得女兒套不住金龜婿,要是這次能獲得這傅天澤的憐惜,那他們家這以後的榮華富貴便就唾手可得了。
把腿摔傷之後,胡氏就留雪梅一個人在這路中間躺着,她自個兒就躲在山路一側斜坡上的一顆大樹後面,胡氏的算盤珠子撥弄的啪啪響,可是卻苦了雪梅了,她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受傷了不說還要躺在這肮髒的泥土路上,一聞到那股土腥味她就覺得惡心幹嘔,甚至有幾次都快要把昨夜的飯都給吐出來了。
但好在她一想到,剛才在雪景家門口見到的那白衣公子,就鐵着心讓自己多忍受一會,等她結實了這位公子,到時候再好好的和雪景他們一家算賬,把今天受的所有的委屈都一并給讨回來。
雪梅見那公子的兩位仆人前來查看,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往下流。
雖說雪梅現在僅僅只有十三歲,但這個時候卻是女孩最好的年紀,她的臉蛋雖有些嬰兒肥,但經過胡氏刻意的打扮之後卻已然有了幾分女人的味道了,何況在大瞾國女人十二三歲嫁人的已經不算是稀奇事了,雪梅刻意把裙子撩起來露出被石頭劃傷的腿,那春光乍洩的模樣當真是有幾分惹人憐愛。
所以對前來查看的張立和劉雲來說,此時的雪梅簡直就是梨花帶雨,春光乍洩,若是換做常人,肯定不會對路上這受傷的女子不聞不問,可傅天澤是什麽人,這種事情他是全然不屑于操心的,再說了,張立和劉雲對自家公子的心性是在熟悉不過了,再說他們幾次三番的出入望雪村,這眼前這人是誰,他們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雪家老三和雪貴昌一家有過節,這是張立和劉雲早就知道的事情了,這如今剛出了雪貴昌家裏,又在半路上遇到受傷的雪梅,這當真是巧了。
雪梅見張立和劉雲負手而立,一副不想管她看熱鬧的樣子,心中便急了起來:”大哥哥,大姐姐,小女子不小心到鄰村去看望親戚,誰知回來的途中不小心把腿給摔傷了,你們兩個可否幫幫忙,讓我乘你們的馬車到附近村子大夫那裏看傷去?”
一邊做出可憐兮兮博取同情的樣子,一邊還冷不丁的朝張立和劉雲身後的那輛馬車瞅上幾眼,這般費心還真是有些難為她了!
裝?繼續裝,這還裝的挺像的,張立和劉雲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之前因着他們家公子的長相,想要倒貼上來的女人可是不計其數的,這般姿色還敢來攔公子的馬車,當真是沒有自知之明,要知道就算是大瞾第一美人擋在這裏,怕是公子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張立和劉雲對望一眼,兩個人心中皆有了打算,心照不宣的共同上前,伸手就去攙扶路上躺着的雪梅。
雪梅心中一喜,只道是計謀得逞,等這兩個傻仆人把她送上了馬車,到時候和那公子在馬車中二人獨處,憑她的美貌和智慧,随便使些手段那公子定然會為她傾倒,到時候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一切真實太簡單了!雪梅身子懸在半空,被張立和劉雲架着走,突然感覺方向有些不對。
“哎,大哥哥,大姐姐,你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錯了,錯了!”
雪梅側頭看着馬車的方向,可是她卻離馬車的方向越來越遠。
“哎呦!”
張立和劉雲兩人同時松開了手,沒有一點點防備的雪梅被兩人同時松手後,沒在斜坡上站穩立刻身體朝前傾摔了個狗啃泥。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雪梅剛吐出來嘴裏的雜草,擡頭間張立和劉雲已朝馬車的方向走去。
270狗仗人勢?
雪梅滿臉悲憤交加,似乎還不肯相信張立和劉雲把她仍在這斜坡上的事實,看着兩人走去的方向,歇斯底裏的大喊着:”你們別走,別走,給我回來!”
可雪梅的喊聲并沒有叫回兩個人,張立和劉雲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的上了馬車,張立如同往常一般揮馬鞭,馬車快速的經過雪梅剛才躺着的地方漸行漸遠。
“給我回來,回來!”
雪梅帶着哭腔,雙手撐着地剛站起來,腿部的一陣劇痛又讓她跌倒在地,她朝着馬車遠去的方向喊得嗓子都快啞了,就那麽眼睜睜的看着馬車消失在自己面前,她心裏的委屈簡直就如同洪水決堤了一般。
斜坡下等着馬車經過的胡氏正等着看一出好戲,迷迷糊糊間快要睡着了,突然聽到雪梅的叫聲,這才探出頭來往外看,可竟看到了雪梅在斜坡上哭着喊着看着遠去馬車的情景。
胡氏立時卷起衣裙,四腳并用的攀爬着往斜坡上雪梅那邊趕。
趕到的胡氏看着雪梅腿上身上的傷,眼睛立刻就紅了,往日裏這孩子可是她手心裏的寶,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啊,胡氏看在眼裏,心疼的就如同刀割一般。
“梅兒,快讓娘看看,你都傷到哪裏了!”
胡氏紅着眼查看着雪梅身上的傷勢,雪梅就像是丢了魂一樣的看着馬車已經消失的方向,嘴裏還不斷的念叨着:”回來,你們回來!回來!”
……
老雪家,胡氏剛攙扶着雪梅回到村子裏頭,雪貴福就去請許大夫去了。
這許大夫雖然知道,這胡氏每次看病的時候總是會缺他一兩個銅板,但畢竟是鄉裏鄉親,也不好把關系搞得太僵,何況現在因着雪貴昌的不時的幫扶,現在他們家的日子已經過得比之前好的太多了。
雪梅的腿上因着摔在石頭上,劃破了好幾個地方,許大夫給她清理和包紮好了傷口之後,就又從藥箱裏取出來一小瓶藥,叮囑胡氏每天給她換藥,七天傷口便可結痂,這七天還不要吃生冷東西和觸碰冷水。
許大夫剛收拾好藥箱,胡氏最後連帶着診金和藥錢還是少給了他兩文錢,不過許大夫也沒說什麽背起藥箱便出了老雪家。
雪梅身上的傷口疼的厲害,從剛才上藥一直哭到現在,哭的兩只眼睛腫的就如同核桃一般,疼的胡氏心裏一陣一陣揪心的疼。
胡氏當即就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茶杯摔到了地上,那茶杯落地,被她摔了個西吧碎,可是她卻是還沒解氣,又拿起了另外一只茶杯往地上摔。
好好的茶杯被胡氏給生生的摔了好幾個,雪貴福就只能站在牆角看着,雪梅受傷,他也心疼,這筆賬來日他定和之前的一同一筆一筆的讨回來。
見桌子上已沒杯子可摔,胡氏往後一退把屁股塞進身後的椅子裏,兩只抓着椅子扶手的指甲幾乎要嵌入木頭裏:”真是可惡!可惡!那兩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以後老娘絕不會饒了他們!”
“對,娘,一定不要饒了他們!那兩個該死的奴才,以後我要是做了那公子的妻子,定要将這兩個人拉出去碎屍萬段!不!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男的送到宮裏做太監,女的就送到窯子裏做妓女!”
說起要怎麽樣報複張立和劉雲,雪梅紅腫的眼睛居然有些神采奕奕起來,仿佛好像真的看到了男人做了太監,女人做了妓女一樣。
“對,不僅要讓他們兩個人做太監,做妓女,到時候讓他們全家所有男人都為監,女人都為娼!”
“對!要讓他們慢慢受折磨,用他們的一輩子來償還今天對我的侮辱!”
另外一邊,老雪家胡氏和雪梅的咒罵,張立和劉雲是全然不知,剛到長樂山莊,張立把馬車和馬都安頓好之後,彙合了從庫房裏放好禮物的劉雲,兩人皆低着頭朝公子的書房走去。
僅僅只是這一會的功夫,傅天澤就已經沐浴完畢換上了一襲白衣,初冬的天氣已然有些冷了,花架上的鮮花早已凋零,淡淡陽光透過密實的枝丫照在傅天澤的側臉上,側卧在矮踏上看書的他雖只露出半邊臉,卻比那繁花似錦的夏季更加美上幾分。
他看書的時候及其安靜,仿這天地間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般,甚至是剛剛走來的張立和劉雲都不願意打擾。
張立和劉雲知道,今天他們這是又犯了錯了,這可是在背後嚼舌根被公子抓了個正着,他們這是來領罰來了,只是見到公子公子看書看得入迷,實在是不忍心打擾他的性質。
兩人就這麽心照不宣的等在原地,直到傅天澤把手中的那本書看完。
其實傅天澤早就知道張立和劉雲在旁邊等着了,讓他們等着無非是提醒他們犯得錯,這要是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