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江逾白應該是許多男人嫉妒的對象，家境殷實，成績優異，天之驕子。也是許多女人喜歡的對象，容貌英俊，專一深情，體貼溫柔。但他身上的光環過于耀眼，刺目到許多的人。

尤其是孟沉鏡，因為他搶奪了原本屬于他的位置。如果沒有江逾白在高二橫空出現，陪悅人出國的将會是自己，他會細致周到的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不會有後面的李規和許枳。

幸好兩人的感情出現問題，兜兜轉轉他和悅人又在一起。冥冥中注定她還是自己的。孟沉鏡看到江逾白的身影，面色發绀，開始恐慌悅人會不會和江逾白舊情複燃。

曾經卑怯的他只敢在陰暗角落裏窺伺喜歡的女孩，即使現在他有了名利，成為別人攀談的對象，但在司悅人面前依舊是從前懦弱的模樣。

司謙人背對電梯，自然并沒有注意到江逾白的身影。檢查完後，司悅人全程一聲不吭，就連孟沉鏡将她冰涼的腳放入肚中取暖也沒有發現。女生冬天總是手腳冰涼，從前在一起時，晚上睡覺，她總愛踩在自己身上暖腳。

這番舉動自然落入司謙人的眼睛，他心覺不爽，在醫院裏這種行為有些過于出格，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司悅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白熾燈照在她的側臉上，眼睫微微顫動。

江逾白是她的初戀，這個身份注定是難以忘懷的。

他很好，好到挑不出毛病，出國後她的生活起居被江逾白照顧的井井有條，司悅人甚至有段時間天真的想，為什麽他不是自己的哥哥。但這個位置已經有司謙人，而她身邊只剩一個男朋友的位置，那就順理成章的留給他。

度過兩年的懵懂的暧昧期後，在第三年的新年兩人那天才确定關系。在人頭攢動的大道上，司悅人和江逾白在街頭并肩等煙火秀。卻被洶湧的人流差點沖散，男人将自己摟在懷裏，她的腦袋正好抵在他的胸口，聽到那急促的心跳聲。

眼神或許可以說謊，但心髒不會。

司悅人鼓起勇氣在新年的煙花綻放時，掂腳吻住江逾白的唇。這是相當拙劣的吻，沒有任何章法，後來就變得失控。她被江逾白摟在懷裏，低頭擁吻。兩人從那天不約而同轉換掉對方的身份。

她和江逾白在戀愛時幾乎沒有吵過架，即使她鬧脾氣，他也是溫順的哄弄她。這樣的戀情在其他人眼中或許都會走到最後，步入幸福的婚姻殿堂。就連她的同學也總開玩笑道，她和江逾白結婚時，不要忘了邀請他們參加婚禮，一起見證幸福。

那三年對于司悅人來說是很幸福的三年。

而分手的原因很簡單，江逾白太忙了。在醫學院時雖然很忙，但他還是會抽時間同她聊天。但在他規培之後，整個人像是直接消失一般。每周只會簡單的問她幾句話，随後就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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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悅人甚至惡毒的想，醫學生就不該談戀愛，連電子男友都比不上。

她再忍了半年後實在受不了江逾白繁重的工作，身處異國他鄉總歸是寂寞的，她額外想念正宗的中國菜。幹脆利落的和他分手後就當交換生回到國內繼續學業。

最可笑的是，江逾白直到兩個月之後才發現這件事。

想到剛才那道消瘦的背影，司悅人回憶起兩人最後一次見面。

她用保溫盒為他熬了粥帶去醫院。那時兩人已經一個月沒有見過面，她知道他很忙，所以沒有過多打擾，安安靜靜在醫院的座椅上看着他來回忙碌的身影。從中午坐到晚上，等到江逾白發現她身影時，粥已經涼了。

他神色疲憊，親昵的抱了抱她，低聲哄弄：“悅悅真厲害，都會煮粥了。”

司悅人冷巴巴道：“這是外賣。”

“那還是要辛苦悅悅，過來醫院。”江逾白笑意溫柔，他清楚悅人在口是心非，哪有外賣做得那麽難吃，但還是一滴不剩的全喝下。

司悅人剛想提分手，又有患者過來。她還沒開口，江逾白就起身匆匆走人。連最後的告別都沒有。就那樣消失在她的世界，化成一個小小的白點。

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她肯定會要江逾白一個擁抱，以更加體面的方式結束戀情。而不是留下一封信後，把江逾白從她的世界裏徹底清除掉。

拍的片子還要等會才能出來。

司悅人腳腕被冰敷後雖然消腫不少，但躺在床上困意全無。以往的現在她應該舒舒服服在被窩裏香甜入睡，不會是在滿是消毒水味的醫院呆坐。她把一切歸咎于司謙人，直接獅子大開口：“我要新車。”

男人先是一愣：“你不是剛買了一輛。”

“我就要新車。”司悅人理直氣壯的拿出手機随便刷，看到一臺外形不錯的超跑直接命令司謙人明天去提車。

“買買買。”

他已經習慣沒事給她爆點金幣，再說今天這事他也有責任。看到對面的孟沉鏡還在一本正經為她暖腳，司謙人剛要斥責讓他在公共場合注意行為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謙哥。”

聽到久違的男聲，司悅人先是一愣，擡眸就看到江逾白。他還是老樣子，笑容溫和，雅致矜貴。對誰都是溫柔的笑臉。這好性子卻是再适合當醫生不過。

“悅人怎麽了？”

“不小心崴了下，片子還沒出來。”司謙人語氣不太友善，他原本放心的把人交給江逾白，卻被對方趁虛而入。

悅人那時候才17歲，江逾白一個21歲的老不要臉老男人跟她談戀愛也不嫌臊得慌。四歲的年齡差已經有了不小的代溝。在司謙人的潛意識裏大學生跟高中生談戀愛，那說明前者是被所處群體淘汰的産物，才不能吸引同齡人。

他目光自然看到孟鏡沉暖腳的手，先是一愣，主動開口詢問。

“這位是？”

司悅人不嫌事大淡定互相介紹。

“江逾白，你前面那位。”

“孟沉鏡，我前面那位。”

“我買了點粥。”李規提着外賣回來時，就看到病房裏的江逾白。他自然認得這位前輩，想不到這麽巧在這裏遇見，不慌不忙，微微點頭颔首。

江逾白先是愣住，接着順着司悅人的話向後說：“這是你現在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