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籃球被扔了
他的籃球被扔了
“對啊。”齊楚像是聽不懂祁炙的反問,理所當然地答道,“林飲秋是年級第一,性格還好。”
說到最後,齊楚的聲音低不可聞,紅着臉嗫嚅着說了一句:“人,人也好看。”
祁炙對他這副舔狗的樣子實在是沒話說了,他冷哼一聲,冷淡地撂下一句膚淺也進了班。
祁炙回到位子後,也沒理林飲秋,就趴在桌子上睡起了覺。
林飲秋在喊他起來和放任他睡覺中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選擇了放任,和李慧的約定是從明天開始給祁炙補習,今天就不管祁炙了。
一天很快接近尾聲,林飲秋和孟殊每次放學都會在教室裏寫會兒再回家,等她們準備回家時已經是接近七點了。
落日黃昏此時是接近瑰色的色彩,雲朵被暈染出淺粉色,夢幻瑰麗,像是少女甜蜜的戀情。
“所以,你以後要教祁炙學習?”孟殊咬着棒棒糖問林飲秋。
“嗯。”林飲秋也咬着一根棒棒糖,她用力一咬,棒棒糖發出破碎聲,糖果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她依舊是那副平靜的神情,“李老師說他哥哥會給我一筆不菲的補習費。”
“那你可難了。”孟殊嘆氣,難得露出糾結的神色,“祁炙是出了名的厭學,經常逃課跑到網吧去玩,你有心教他,可他卻不一定有心想學。”
林飲秋面無表情:“他不想學也得學。”
離開學校她們必然會經過籃球場,因着她們在聊天并沒有注意到有人失手将籃球扔錯了方向,那籃球就這麽砸向了孟殊。
“啊。”孟殊捂着肩膀,因為慣性差點就摔倒,好在林飲秋及時反應将她扶住。
“籃球呢?”祁炙中場休息沒有看見剛才那一幕,他随手用毛巾擦着頭發上的汗,夕陽下他的側臉渡上一層暖色,眼尾處那顆小痣像是點睛之筆,冷痞又張揚。
其中一個男生指了籃球場的入口,在祁炙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個女生攙扶着她的朋友,并不能看清楚她們的臉,祁炙的目光落在她們腳邊的籃球,沒多想就沖她們喊了一聲:“那邊的女生,幫忙把籃球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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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經過籃球場時林飲秋的注意力全在孟殊身上,她并沒有看見害孟殊受傷的人是誰,自然而然地把喊話的祁炙當成了罪魁禍首。
林飲秋聽到喊聲,站直身子冷冷望着祁炙。
祁炙沒料到随便遇到一個女生就這麽巧會是林飲秋,他心生煩躁原來想催促,但是和那雙冷淡漆黑的眸子對視,喉頭滾動了幾下,話竟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漆黑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寒潭,蘊着怒意,對視時讓他産生一種會被吸入的錯覺。
就在他愣神間,林飲秋已經彎腰将籃球撿了起來,但她并沒有按照衆人所想的扔給祁炙,而是在衆目睽睽下走到了垃圾桶旁,然後惡狠狠地把籃球扔進了垃圾桶。
所有人一時間被震驚地忘了說話,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林飲秋扶着孟殊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衆人才紛紛回過神,他們愣愣地看着祁炙,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女的可真牛啊,居然敢扔祁炙的籃球。
其中一人大着膽子拍了拍他的肩,企圖用玩笑緩解氣氛:“哈哈哈哈,這女生還挺有個性。”
這人說完去觀察祁炙的臉色,卻發現祁炙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他眼睛微微睜大,似是覺得不可思議,祁炙轉過身正對着男生,手指着林飲秋的背影:“不是,我怎麽惹她了?我不就讓她把籃球扔給我嗎?”
蘇西看了眼角落裏心虛的朋友,也不敢和祁炙說出真相。他不知道林飲秋和祁炙認識,就這麽打着哈哈把這事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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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不需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林飲秋扶着她在校門口外的樹蔭下休息,見孟殊疼痛并未好轉不免擔憂。
“沒事。”孟殊勉力揚起笑容,“不麻煩你了,馬上我爸爸就來接我了,你回家去吧。”
雖然擔憂,但孟殊一直拒絕,林飲秋也只好同意,等她被接走後林飲秋才離開。
想到明天還要開始教祁炙那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林飲秋就開始一陣頭疼,怎麽會有這樣惡劣的男生!
“怎麽會有這樣惡劣的女生!”祁炙胸口劇烈起伏,手指飛速地按着鍵盤鍵,電腦屏幕上的角色動作狠戾精準,不出幾招游戲便響起游戲勝利的提示音。
祁炙是和多人連麥,對面的人聽見祁炙這麽說一個女生頓時起了興趣,他調笑着問:“呦,祁哥還有今天啊,以前不都是女生說你惡劣嗎?”
“哈。”祁炙笑出聲,開始控訴林飲秋今天對她的所作所為,真可謂是字字泣血,“我惡劣,她可比我惡劣多了。”
“你知道今天一天她罵了我幾次嗎?兩次!今晚還莫名其妙的把我籃球扔進了垃圾桶!”祁炙原本是想在好友這裏找到安慰,結果他的好友,不,損友聽他此言直接笑翻了。
“哈哈哈哈,不是吧,居然有女生敢罵你,還把你籃球扔進了垃圾桶?她不怕你嗎?”許言在對面笑得都流眼淚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祁炙這麽吃癟。
“這就是最離譜的一點,她一點都不怕我。”祁炙說這句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就因為自己長了一張不好惹的臭臉,從入學起就有謠言說他一人就幹翻了隔壁六中的一群混子,害得他被六中那群家夥找上門,還沒開學臉上就挂了彩。
旁的女生再喜歡他的皮相,只要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就像只可憐的小白兔遇見天敵瑟瑟發抖,就只有林飲秋這一個女生,不僅不怕他,還敢給他蹬鼻子上臉。
“祁炙,我有話想和你說。”卧室的門外有人敲門,祁炙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我哥來了,回聊。”他煩躁地回了一句,直接拽掉耳麥将電腦關了機,之後又揚聲對門外喊,“進來。”
進來的男人戴着一副銀框眼鏡,眼鏡下是一雙淩厲的眸子,目光銳利冷漠,長相和祁炙有幾分相像,他身上的黑西裝服帖有型,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他走進房間,下意識地打量了一圈祁炙的卧室,書包還未打開,随意放在了小沙發上,換下的校服被扔在洗衣籃裏,耳機擺在書桌上。
祁俞皺眉開口,很是不悅:“你打籃球回來還打游戲?”
祁炙對自家哥哥驚人的觀察力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懶散地轉着手中的筆,似是挑釁般微微揚唇:“那又怎樣?”
“祁炙,你已經長大了,不要總是做些不成熟的事。”祁俞目光沉沉,在短暫沉默後他又問,“你,今天沒有再打架了吧?”
祁炙嘴角的笑忽然一頓,他冷厲的眼神像是在看向一個陌生人:“就算我真的打架了又關你什麽事?”
意識到自己話裏的失誤,祁俞想開口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閉嘴!我用不着你假惺惺地關心!”祁炙忍無可忍沖着祁俞大喊,此時的他像是瀕臨爆發的火山,一點不對都能讓他情緒失控。
祁俞和他站在兩側,中間幾步的距離像是不可逾越的大山,讓祁俞無法走進他。
本來祁俞是想和他說補習的事,但這時候告訴他只會加劇他的逆反心理,對改善現狀不會有一點幫助。
“阿姨走時把飯菜留在冰箱裏了,之後幾天我要出差。”
門輕輕關上,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弭了些許,祁炙如力竭般頹然坐下,他捂着臉不知在想些什麽。
第二日,祁炙是頂着雙黑眼圈去上學的,他一回到位子上就趴在桌上睡覺。
等林飲秋抱着作業從辦公室回來時就看見睡覺的祁炙,她讓學委把作業發掉,接着面無表情地在祁炙面前站定。
“怦!”這是林飲秋用自己作業本摔在祁炙課桌上發出的聲音。
同學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氣,班長她怎麽敢啊?祁炙可是出了名的起床氣大。
祁炙猛然擡頭,被人打斷睡覺他幾乎臉上都寫着“我很不爽”,他手壓在作業本上,垂眼俯視着她,無聲的威壓将她籠罩,他一字一頓地道:“林飲秋,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林飲秋卻沒有露出一絲害怕,仰着頭和他對峙,平靜的目光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面:“向孟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