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Chapter 4

柯奕也不是非怎麽樣不可,內心深處還是憐惜盛文栩的心态占上風,但如果盛文栩不反對,他也不是不渴望。

就這樣一個試探,就看到盛文栩的妥協和心軟。

這天,兩人從中午厮混到傍晚,盛文栩幾次提了要走,柯奕霸道地圈着他躺床上,就沒走成。

嬉鬧間,盛文栩肚子咕咕叫了幾聲,人也難為情地低了頭,柯奕在他額頭親了下:“起來去洗洗,我帶你出去吃飯,今天咱倆感受一下戶外燒烤。”

“晚上我想抱着你睡。”柯奕溫柔地說,自從跟盛文栩在一起,自己的性子也磨出來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前所未有的溫柔,像書裏說過的那個詞,鐵漢柔情。

“不要,我想回家。”盛文栩現在的拒絕都仿佛沒了底氣,一副任由人欺負的樣子,軟綿綿的。

“乖,聽話,就陪我一個晚上。”柯奕捏着他的臉,将白皙的臉頰捏成一個紅印子,像宣示所有權一樣,心裏滿滿的,“以後不鬧你了,都依你的。”

“哦。”

盛文栩裹着被子起來,餘光瞄見柯奕就那麽大剌剌躺着,不羞不臊任君觀賞的樣子,晾着一身腱子肉,洋溢着旺盛的年輕男人的性感味道。

盛文栩臉紅紅的,感覺一夕之間像做了一場夢,又痛又甜,很不真實,只內心深處有一種對上天的感激,感激自己這樣普通的人,能擁有柯奕那般珍惜的對待,覺得一生都值了。

等盛文栩洗好澡,穿回原來的衣服走出浴室,柯奕也早已穿戴整齊,兩人把對方看着,有很多話要說,又一時不知說什麽。

柯奕忽然一笑,那笑很熱烈很有感染力,讓人移不開眼。

柯奕往他手心快速塞進一張卡:“寶貝,這個給你。”

“給我卡幹什麽?”盛文栩拿着卡,覺得無措又燙手。

柯奕手掌撫上他臉頰:“這是我從小到大攢的壓歲錢,我現在全部的身家,交給你來管,以後咱倆的開銷都從卡裏劃,還是夠用的,你就不用再四處做兼職了,能多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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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行。”盛文栩一把将卡塞回柯奕手裏,“這太貴重了,你還是自己留着。我的生活,我能規劃好。也會多抽時間陪你。”

“怎麽不行?”柯奕佯裝生氣,“都是我的人了,還要分清你我嗎?”

“又…”盛文栩拿眼梢瞧他一眼,又躲開了,“又沒有結婚,當然不行。”

柯奕攬着他往屋外走,執拗地将卡塞進他兜裏:“結婚是早晚的事,我這輩子除了娶你還能娶誰?”

盛文栩心裏甜絲絲的,也沉甸甸的:“那可說不好。”

“怎麽說?”柯奕來了興趣。

“你現在才19,也許等你29的時候,你就膩了,厭了,不想要我了。”

盛文栩似乎是說真的,或許真就那麽想過,聲音不自覺帶了點委屈,像明知道飛蛾撲火的下場,也要心甘情願地癡一回。

柯奕斂了笑,舉手發誓:“你不信我是吧?那我給你發個誓,如果這輩子我柯奕辜負你,就叫我一無所有,傾家蕩産,落魄無依,不得好死。”

“呸呸呸!”盛文栩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睛竟然紅了,“不要這樣詛咒自己,我聽了…心裏難過。”

“那你不相信我?”柯奕低啞地說,不愛看他這種不自信的樣子,心裏刺刺地痛。

“如果有那樣一天,我寧願你離開我仍然過得好,也不想你遭受什麽詛咒。”

“我可以笑着祝福你。”他真切地說,主動将柯奕的腰攬緊,像要把什麽攥進手心。

“得了吧你!”柯奕刮了下他鼻尖,“你要真愛我,就不可能笑着祝福我。就像我對你一樣,哪天你要敢變心跟了別人,那我起碼也得——”

“得怎麽樣?”盛文栩認真地問,柯奕笑,痞痞的,“也得殺他全家,再把你囚禁起來,慢慢折磨。”

“這才是真愛,你懂不?”

盛文栩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好可怕的愛。”末了,又輕聲嘆氣,“幸好不會有那麽一天。”

柯奕說到做到,那一晚盛文栩任性陪他度過整個晚上後,第二天一早他就大發慈悲地親自将盛文栩送回家。

“老婆你說我要不要買輛車?咱倆出門方便些。”柯奕杵在盛文栩家門口,依依不舍地賴着,盛文栩搖頭,“公交地鐵那麽發達,實在不行買輛電瓶車就好了,幹嘛浪費那個錢?”

“也沒必要這麽省吧?”柯奕笑,“你要不然查查卡上餘額?密碼改成了你生日。”

本是一句玩笑話,卻反而提醒了盛文栩,盛文栩從兜裏拿出卡,堅決塞回柯奕手上。

柯奕臉沉了:“你什麽意思?我的錢就那麽入不了你眼?”

差一點,他就要脫口而出,柯大海的錢你不嫌髒,我的錢你反倒嫌了是吧,費了好大工夫才生生忍住。

可臉色很難看,盛文栩迎着晨曦看他,斟酌措辭,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你對我好,我記着你的好。但我家情況很複雜,家裏的開銷主要都是我供着,我必須得工作。”

“即便你願意養我,我總不能讓你養活我全家吧?”

柯奕上前一步,将他抵在門上:“怎麽不能?你家人不就是我家人,以後都是一家人,我養怎麽了?”

盛文栩讨好地摸着他的臉,很輕很輕,一下一下,用春水一樣的眸子将他看着:“等咱倆畢業,正式見父母了,咱倆一塊好好奮鬥,那個時候,我保證我來管錢,好不好?”

柯奕眯着眼睛,老大不爽的樣子,本來把關系推進一步就是為這個,現在關系是推進了,問題還擺在那,什麽都沒解決。

盛文栩還是要到處打工,這烈日炎炎的。

盛文栩知道柯奕是心疼他,可他有他的顧慮和原則,不想惹得柯奕不高興,輕輕踮腳往柯奕唇上親了下,蜻蜓點水一樣,帶着香氣和甜味,柯奕一下就心軟了。

“你現在也可以帶我見父母啊。”柯奕逗他。

“這個不行。”盛文栩小心地解釋,“學生和工作了的人還是不一樣的。我就是找了個女朋友也不能剛上大學就往家帶,何況還是個男的。”

柯奕哈哈大笑,揉了揉他的頭發:“行了,都聽你的,回去吧,我走了啊。”

柯奕說完就轉身,盛文栩喊住他:“那個,我下周一晚上去找你,陪你。”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很輕,但柯奕懂了,意料之外的驚喜,仿佛從前那層欲語還休的窗戶紙被捅破以後,盛文栩真是全身心都依着他了。

柯奕有一種拐到一個乖乖老婆的成就感,仿佛自己真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了,轉身笑得張狂:“那老公在家等你。”末了,又加一句,“這幾天多吃點好的,養養身體。”

盛文栩很輕地應了聲,飛快地開門進屋了。

柯奕心情不錯地哼着小曲兒,惬意往外走。

暑假後半段他倆固定一周見一次,每個周一中午,盛文栩會準點來家做飯,食材是柯奕提前準備好的,按照盛文栩要求添置。

然後兩人待一夜,盛文栩可着柯奕折騰,弄哭了也不生氣,十分的惹人憐惜。

柯奕忍不住地想對他好,又是買水果又是買衣服,能想到的好東西一個勁兒塞給盛文栩,不知拿他怎麽疼才好。

兩人過得蜜裏調油,難舍難分。

開學在即,柯奕給兩人添置了情侶款的大行李箱,還有各種各樣的情侶生活用品。

盛文栩說坐火車,柯奕堅持買了兩張機票:“笑話,老公能讓你坐火車?”

兩人結伴跨越大半張地圖,到了新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盛文栩報的是法律系,柯奕厭煩背東西,選了動畫設計專業,不在一個校區,但離得不遠。

柯奕說:“要麽你也別住宿舍了?不然咱倆校區不一樣,課表不一樣,你還要到處做兼職,哪還剩時間陪我?”

盛文栩不幹,說四年時間,租房子太不值當,這個錢省下了畢業能買車了。

“省省省,你就知道省。就不能想點好的,比如怎麽多賺錢?”

柯奕逗他,盛文栩也瞪回去:“大學文憑都沒有,除了打零工還能怎麽掙錢?”

柯奕在研究炒股,他發現自己很有點天分,投的幾只股票都漲勢良好,似乎這也是未來增加收入的一個可行渠道。

但盛文栩這人愛操心,柯奕沒告訴他,只是說:“就算你不住校外,我也是不可能跟幾個男生住寝室的,人擠人的想想就膈應。”

其實他真正膈應的是不想盛文栩跟別的男的住一間,高中那會沒談就算了,現在盛文栩是他的人,誰受得了自己白白嫩嫩的媳婦兒跟一幫大老爺們兒住一屋,夏天光着膀子給人看給人占便宜?

最後,在柯奕的堅持下,盛文栩不情不願地辦了不住校申請,提着行李箱跟他住進了新的出租房。

位置在兩個校區中間,離盛文栩所在的校區更近一點。

一間兩居室,窗明幾淨,戶型很好,比套內面積顯大。

盛文栩拉着柯奕把屋子從裏到外清潔了個遍,就見柯奕神采奕奕地往屋裏不斷添置各種物品,擺件,香薰,挂畫,工藝品。

盛文栩攔着他不讓再亂買東西:“這些以後又帶不走,家裏也沒人來做客,就不用這麽布置了吧?”

柯奕喜歡他說這裏是家:“好好,都聽你的,不亂花錢了,咱倆一起過節儉的日子。”

“嗯。”盛文栩高興了,窩進柯奕懷裏,像個傻氣的小孩。

軍訓過後,課程開始,兩個人都忙起來了。

柯奕再次加入校籃球社,盛文栩對學生會感興趣,一改往日害羞內向的性子,結識了幾個學生會的高年級學長,三不五時一起吃飯,有時主動幫忙做系裏的瑣碎事情,樂此不疲。

柯奕不愛他亂結交人,怕他的傻媳婦被人拐跑,又不好明說,盛文栩主動解釋:“我們這個專業,人脈很重要,人脈就是從大學開始建立的,以後都是一個圈子的,多個朋友多條路。”

“俗不可耐。”柯奕不爽的時候,說話就不好聽。

盛文栩也不跟他計較,每天上完課就回家做飯,再忙都盡量給柯奕準備好一日三餐,怕他腸胃嬌慣吃不慣食堂。

南北飲食文化差異太大,學校食堂不是不好,但他倆都不太愛吃。

很明顯的,盛文栩比柯奕忙得多,除了匆忙做飯和每個晚上,白天待在家的時間少得可憐。

柯奕除了上課就是打球,也沒高中那會那樣喜歡交朋結友組織聚會了,一個人待在家的時間很多。

久而久之,他大少爺的脾氣就上來了。

聖誕節這天,新上映一部好電影,他倆幾個月前就說首映一起看。

下午放學柯奕回家,餐桌空的,盛文栩又沒回來,越來越忙了這是,柯奕冷了臉給他打電話,盛文栩倒是很快接了,聲音匆忙的樣子:“怎麽了?你今晚自己弄點吃的,我這走不開。”

“你在哪呢?”柯奕問,總感覺他旁邊有人,像是那個叫蔣宇飛的自來熟的學長,柯奕第一次見他,就覺得這人心思不單純,跟盛文栩的互動讓人感覺冒犯,不适。

“我和學長在一起,幫他研究一個案子。”

柯奕一下就火了,蔣宇飛一個大二學生,除了寒暑假在親戚的律所整理整理文件,能有什麽案子,還得聖誕節纏着別人的對象一塊研究,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回來,馬上。”柯奕直接甩臉子。

盛文栩雖然對生活有自己的規劃,但遇到柯奕甩臉子,他十有八九是會妥協的,柯奕不是無理取鬧的人,發火就是真的介意什麽。

破天荒的,盛文栩拒絕了他:“我這真走不開,這個案子蠻複雜的,跟我最近學到的知識點有關,我想研究清楚。”

“我買了電影票,馬上開場了,在家等你。這是你答應我的。”

盛文栩聲音柔了,哄人的姿态:“對不起啊奕哥,明天行不行?我明天晚上一定陪你看,你看看電影票能不能退?”

柯奕咬緊後槽牙,最後的耐心即将告罄:“你那個案子晚一天研究會死還是怎麽的?今天聖誕節,你确定你要陪別的男的過是吧?”

盛文栩有點急,但還是分不清重點似的:“這個案子後天開庭,沒多少時間可以研究了。你理解一下我行嗎?”

“研究你媽!草!”柯奕第一次發這麽大火,飙髒話,摔電話。

電話沒再打來,他媽的連條微信都沒有。柯奕咬牙在家裏走來走去,等了半小時也沒見盛文栩回來,他學校到家步行也就十分鐘,看樣子是沒把他放在眼裏。

柯奕掃了眼時間,晚上七點,還有大好的聖誕之夜等着那倆人。

“沒那麽便宜的事!”柯少爺就是家道中落了也不是給人按頭欺負的角色,當下抓着手機和鑰匙就出了門,恨不得揣把刀,直接把蔣宇飛閹了,讓他惦記不該惦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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