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午後,秋日的微風吹過樹梢,幾只雀鳥栖息在枝頭。

朱薇站在樹蔭下,等待着巡邏的護衛們離開的時機。

待到護衛們的身影走遠,她才快步朝着寒春所在宮殿走去。

寒春的婢女筱萸頂替了朱薇,待在德禮殿中,以備意外。

朱薇沒有将這件事情告訴虞舟祁,他本就受了重傷,說多了只怕增加他的擔憂。

腳步匆匆趕回到了寒春所在的玉春宮中,她低垂着頭,避開宮婢們。

寒春坐在靠椅上,看着朱薇一身宮婢的衣服。

她起身來,然後對着一旁的小太監耳語了幾句後,轉過頭來。

“等會,小祥子會帶着你離開的。切記,不能超過兩個時辰。不然,你再想要進入這宮們來就難了。”

朱薇點了點頭,随着小祥子離開了。

玉春宮正中擺放着一株臘梅,此時是秋日,盆中并沒有什麽花苞。反倒是,風輕輕吹過後,葉落翩翩。

“希望你能準時回來。”

寒春的眼眸下閃過一絲的陰霾,轉瞬即逝。

出門采買的宮女們整齊的等待在宮門外,守衛們一一比對着登記畫冊。

本來走在前頭的小祥子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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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道今日守衛如此森嚴。”他悄身靠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給朱薇。

“這是美人的令牌,我只能護送你到這裏了。”說完,小祥子就快步離開了。

朱薇擁擠在排隊的宮女中,她知道要是守衛們對比畫冊定然能發現自己不是畫冊中的人。

寒春為何要将着腰牌給自己?

朱薇看着這宮牌有些狐疑。

此時,聽到後面宮女們正在小聲嘟囔着。

“這刺客查到了嗎?”

“聽說還沒有查到,不然着守衛怎麽查的如此之嚴。”

“那皇孫殿下可真是命大的。”

“別說了,小心被有心人給聽了去。”

朱薇很快排到了宮門口,守衛們低頭看着畫冊,面容上逐漸露出懷疑來。

然後守衛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令牌上。

“走吧。”

朱薇詫異,這守衛竟然如此輕松将她放了過去。

為何?

身後的宮婢們催促着她盡快離開,朱薇只得低頭出了宮們,心中卻多留了心眼。

果不其然,她剛一走入街巷中,就感覺了身後有人跟蹤。

跟來的人十分小心,朱薇也是通過銅鏡攤上的一面小鏡子才看到跟蹤的人。

她快速在人群中穿梭着,朝着人多的地方湧去。

本以為甩掉那人,卻沒有想到進入了暗巷中,遭遇早已埋伏好前後堵她的人。

“你們是誰派來的人?”

兩邊的殺手并不說話,只是從手中甩出一堆東西,然後有煙霧從地上散開。

煙霧快速擴散開來,朱薇連忙轉頭遮住眼睛。

煙霧之中,她看到一閃而過來的刀劍光影。她正要出手,卻發現自己渾身使不上力氣。

她的大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有人給她下毒。

看着光影越來越近,她只得望後退去。卻并未靠到牆壁,而是靠在一人的胸膛上。

“朱姑娘。”聲音她熟悉,是軒轅靖的聲音。

他怎麽會在這裏?

刀劍光影交錯,發出激烈的碰撞聲。然後聽到聲後有馬蹄聲靠近。

“阿靖,你果然在這裏。”

馬背上的柳寒钰翻身下馬。

煙霧中,軒轅靖一手摟住朱薇的肩膀,另一手出劍。

朱薇再次用功,但是仍然無用,喉嚨中卻有絲絲鮮血,彌漫到口腔和嘴角。

“走!”

殺手們眼看無法得逞,只得敗退離開。

待到煙霧散出去,軒轅靖才看到朱薇嘴角的血跡。

他從扶住朱薇,對着柳寒钰說:“不會是中毒了吧?”

柳寒钰面色一沉,伸手将朱薇扶上馬說:“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找個隐蔽的地方詳細說說。”

軒轅靖點了點頭。

朱薇此時心中懊悔,她沒有想到自己又一次被人算計了。

在馬匹上,她仔細回憶了一番。只有一個下毒的機會,那就是端給虞舟祁的那碗粥。可是,為什麽寒春要這樣做?

除了虞舟祁,還有什麽人能夠差使她嗎?

朱薇看着手中的令牌,想起那守衛面容上浮現的表情。

這一次,為什麽要将她引出宮去?

寒春說兩個時辰一定要趕回來?

朱薇心中苦笑,只怕不消兩個時辰,宮中上下就都知道她朱薇,身份可疑。

……

軒轅靖将馬栓住,然後伸手想要扶朱薇。

朱薇雖然暫時沒有武功,卻也不是什麽嬌滴滴的性子。“不必”

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然後将馬栓在馬廄上。

“這是什麽地方”

朱薇環顧四周,四周空曠,沒什麽人居住。馬廄緊挨着茅草屋檐。

“不用擔心,附近都是我的人。”

“你的人?”

朱薇追問道:”軒轅氏的人?”

軒轅氏雄踞在大歷邊塞多年。

近十來年來朝中無人能過如當年的魏尚烈,為大歷開疆拓土。

軒轅氏也因為內部權力更疊頗為混亂。

因此兩國之間通過和親、商貿互通維持着這種和諧的微妙關系。

“軒轅氏怎麽會來大歷?”

柳寒钰岔開了話題說:“我剛剛看你,像是根本出不了手?你內力出問題了?”

“可能是有人下毒了。”朱薇緩緩的說。她也不知道這毒是不是只能封住她的內力,還是有其他什麽作用。

軒轅靖頗為着急,趕緊傳喚了一個軒轅氏族的醫官。

醫官給朱薇號了號脈搏,又仔細詢問了番,說:“靖殿下,這姑娘中的應當是玲珑散。這種毒藥,之前軍中也有流傳。”

軒轅靖一聽從椅子上跳起,說:“可有解法?是否會殃及性命?”

那醫官看着軒轅靖如此着急,連忙回答說:“靖殿下,此藥主要是散盡內力。若是服藥者本身有疾,殃及性命也是可能的。”

“什麽意思?”軒轅靖伸手将那醫官的衣領拎起。

倒是一旁的朱薇心中平靜了下來。這藥頗為狠毒,想來也知道她身上有疾,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寒春,為何要如此?

“阿靖,你聽他說完。”

柳寒钰制止了軒轅靖,對着醫官說:“你繼續。”

那醫官繼續說道:“我本來是不知道此毒解法的。說來也是巧合。我年少時也曾經來過一次大厲,遇到了魏将軍。”

魏将軍?魏尚烈?

柳寒钰皺緊了眉頭,催促着他繼續往下說。

“我當時在魏将軍身側。魏将軍選拔玄甲軍。同一日,來了兩個武林中人。說是要投靠待魏将軍門下,兩人進行了一場比武。最後,有一人勝出了。我本就是個外行,也看不出什麽。只是比武過後,魏将軍來詢問,讓我給那受傷敗下陣的人號脈。”

年邁的醫官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說:“我這一號脈,才發現他竟然內力全失。”

“你是說,贏的人下了毒手才贏了比賽的?”

“真相确實如此。魏将軍愛惜人才。不忍此人因為一場比武的暗害沒了武功,所以他親自去問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郎中-百曉生求了藥。”

百曉生,就是虞舟祁帶來給她看病的人。

“你剛剛說百曉生有此解藥?”

那醫官點了點頭說:“是,我當時親眼見到魏将軍帶回了藥,然後那人就恢複了功力,離開了都城。”

“那你說,軍中也有流傳?”

醫官談了口氣說:“前些年,我回到了軒轅氏中。發現軍中比武時,竟然有些人暗下毒手。”

軒轅氏一向尚武,武功越高越來有機會在軍中獲得官銜。每年都有軍中的比武,選拔武功高強之人擔當大任。竟然有人在軒轅氏軍中用這種龌龊手段。

柳寒钰沒有說話,撐着下巴的手,放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幾下。

這讓他想起李尋常說的一事來。

戈陽王在軍中,通過尉遲廣私吞了不少錢財。大歷軍中,賣官鬻爵的情況不少。而尉遲廣此人手段毒辣。

柳老頭子曾說過當年太子還在世時,尉遲廣多次與魏尚烈、太子矛盾激烈,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什麽緣由。

他細細想了想,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

此時,虞舟祁半依在床榻之上,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

來人是用披風遮住面容的筱萸。

她進屋後,跪在地上。說:“寒春姐姐,讓我跟殿下禀告一聲,已經将消息透露給了柳寒钰了。”

虞舟祁點了點頭,看着那桌上還未倒掉的茶水,說:“朱姑娘,怎麽樣了?”

“殿下放心,人已經被軒轅靖和小柳公子救下來了。”

她垂着頭,若是不仔細看。身量和臉型都跟朱薇頗為相似。

虞舟祁捏了捏自己的眉間,他順着柳寒钰查了一路。

他本為柳寒钰是柳協安排到河內縣,沒想到另一件事情到讓他看清楚了些。

遇到朱薇後,他心中懷疑,她姓朱。他卻一直沒有查到她的生父到底是誰?

所以他讓凜白送了信去找了徐老太傅,查了許久,這才查到些眉目

“殿下,寒春姐姐讓我囑咐千萬不要忘記了我們的大業。”

……

湯藥是朱薇走之前煎的,已經完全涼了。

虞舟祁喝完藥後,被元通扶着走到院子中。“這是什麽時辰?”

“殿下,已經是申時了。”

虞舟祁望向遠處,宮婢們行色匆匆。

他想見的那人背影卻沒有出現。

宮女們搬動着宮殿中的花草,虞舟祁對元通說:“這宮殿空曠,少見鮮豔色彩。不知道種些薇花,能否有些色彩。”

元通點頭,說:“不知殿下,喜歡什麽花色,我去找工匠尋來。”

虞舟祁試圖想起在虞城縣曾見過的那挨着牆沿的野薔薇,是什麽花色?

想了許久後,他輕嘆了口氣說:“算了,找些其他的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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