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雲墨和雲桦聞言，催動法力想要将丹藥吐出，但無濟于事，岳如銀神色冷峻，
“只要你們乖乖聽話，事成之後自然會給你們解藥。”
雲墨、雲桦放下手，對視一眼，連忙點頭答應，“好，好，朱雀大人的話我等謹記于心！”
岳如銀松開環在胸前的雙手，一手掐訣，幻成雲池的模樣，整理了下衣袖，
“行了，走吧。”
洛清歡：“雲池怎麽辦？”
岳如銀側首，“無塵，你在雲池身上設道結界，隐去他身上殘留的法力，在我們事成之前，別被別人發現了去。”
夜無塵：“好。”
夜無塵施下結界，岳如銀在旁邊的位置上替他挖了個坑埋進土裏，這才安心離開，按照方才的計劃分頭行動。
因明日就要在聚魔島誅殺朱雀，九重天上比往日熱鬧些，平日裏，大家都喜待在自己的宮殿內，今日卻在去往沉淵宮的路上，不止一次遇到了三三兩兩聚在一塊的仙子和上仙。
雲墨汗流浃背，每遇到一次，都要僞裝成高傲的模樣，對這些仙子視而不見，實則心慌缭亂。
有些上仙和仙子覺得奇怪，上前想要詢問一番，就被幻作雲池的岳如銀的寒光吓得連連後退，不敢再多言，偷偷交互眼神，小聲道：
“雲池上仙、雲墨上仙。”
一路有驚無險，衆仙雖對于雲墨的行為舉止感到奇怪，但一看到他旁邊的雲池時，瞬間頓悟：
看來雲墨上仙又犯了錯事，惹雲池上仙不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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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行至沉淵宮前，等候在宮門前的小仙恭敬道：
“天帝命我在此等候，二位上仙随我來。”
岳如銀淡淡看了眼那位從未謀面的小仙子，發覺他的眉眼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眼下又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便将目光挪開。
“勞煩。”
小仙對雲池冷漠的态度習以為常，轉身在前方帶路。
雲墨時不時偷瞄身邊的岳如銀，每次都被抓包，心虛地收回視線，用袖袍擦着額頭上冒出的細密的汗珠。
岳如銀怕他一會在歸淵面前暴露，提醒道：
“看來那靈丹治标不治本，還需再換一種才可。”
聞言，雲墨身體繃得僵直，“雲池上仙說笑了，那靈丹管用得很，我這是體熱，體熱而已。”
前方帶路的小仙道：“雲墨上仙是受傷了嗎？”
岳如銀又是一計眼刀，雲墨結巴解釋着：“嗯，嗯，為了完成天帝交代的事，受了些小傷，不礙事。”
帶路的小仙不再多問，将他們帶到歸淵所在的大殿前後停下，
“到了，小仙告退。”
岳如銀道：“多謝。”
仙子退下後，大殿的門緩緩朝兩邊打開，從狹小的縫隙到完全敞開，歸淵的背影逐漸清晰，裏面的陳設也随之映入眼簾。
雲墨先開口道：“天帝。”
歸淵聞聲轉過身來，随着動作，衣擺上金色的龍紋熠熠生輝。
岳如銀掩去眼中的怒意，伏身，“天帝。”
“青丘的秘境破了，朱雀呢？”
岳如銀垂首，“雲池辦事不力，逃了。”
歸淵湊近，“知道逃哪去了嗎？”
岳如銀擡頭，目不斜視，“聚魔島。”
“看來，塗山詩情的死，還是沒能讓他看清。”
歸淵甩了甩袖子，“既然他去了那裏，也省去我再去尋他。”
歸淵的視線向下，在岳如銀腰間的白玉葫蘆上稍作停留，
“瓶子裏的那個怎樣了？”
“被朱雀打傷，至今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歸淵停頓一息，“也好。”
雲墨在旁邊搭腔，“天帝可有應對的計策了？”
歸淵的視線在二人臉上掃視一遍，而後定睛在雲墨的臉上，問：
“雲桦呢？”
雲墨緊張道：“他，他......”
岳如銀再次低下頭，“雲池擅作主張，命雲桦去通知三界各族的族長與三界衆仙，此刻便趕往聚魔島，誅殺朱雀的時辰提前。”
歸淵語氣冷厲，“雲池，這可不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
岳如銀感覺到脖頸處涼飕飕的，他波瀾不驚回答：
“雲池是怕給了朱雀準備的時間來對付我們。”
話落，大殿內陷入了死寂。
岳如銀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片刻，眼前白色的靴子調轉了方向，歸淵背過身去，“他真的重塑了身體？”
岳如銀擡起頭，“是。”
“法力如何？”
“不減當年。”
“也好。”
說完，歸淵轉過身來，眼裏似有一簇火在燃燒，唇角輕微上揚。
岳如銀頓覺渾身不适。
那直達眼底的，是野獸見到獵物時的興奮。
岳如銀瞥開目光，不想再看，腦海裏突然憶起春半城，于是道：
“春半城還在他們手裏，他已經知曉當年的真相。”
歸淵毫不在意，“不過一個棄子而已，即使知曉了又如何，他的話，如今還有幾人敢信？”
岳如銀繼續道：“朱雀應會利用此事在三界的面前诋毀您。”
“死無對證的事，掀不起風浪。”
歸淵将一只手搭在岳如銀肩膀上，警告道：
“這次的事就算了，下次，不可再擅作主張。”
岳如銀低頭，“雲池謹記于心。”
歸淵放下手，眼尾上揚，“好了，我們也該出發，去會會我那位被父君捧在掌心的弟弟了。”
岳如銀瞧着歸淵的笑臉，藏在袖中的拳頭握緊。
洛清歡那邊進展一切順利，先來到了聚魔島等候。
天邊泛起魚肚白，陸陸續續地，人、妖、仙越聚越多，冷清無人的聚魔島，有了第三次空前絕後的熱鬧。
第一次是誅殺魔族的魔尊，第二次同第三次一樣，皆是為了誅殺天界戰神——朱雀。
岳如銀跟在歸淵身後壓軸登場。
他站在最高的位置，俯瞰下面的一切，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議論紛紛，神色各異。
單純來看熱鬧的，自然是笑盈盈的，談論着朱雀的往事，難聽的話與唏噓參半。
被朱雀殺掉族人的妖族族長和被殺掉親朋摯友的修仙門派的掌門與仙子，自然是咬牙切齒，面上每一道因憤怒而起的褶皺，都帶着怒氣。
那些自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使者的，自然是一臉義憤填膺，恨不得将朱雀踩進塵埃裏，細數他過往種種的劣跡，絲毫不提他曾為平定三界的功績。
岳如銀早已習慣這一切，平靜地，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
“天帝。”
雲桦和扮作侍童的洛清歡從下方走了上來，歸淵點了點頭。
這一聲“天帝”，下方的人也陸續噤了聲，等待歸淵發話。
歸淵負手而立，“提前叫各位來，是想通知各位一件事。”
歸淵看向岳如銀腰間的白玉葫蘆瓶，“雲池。”
岳如銀回憶，單手掐訣，瓶子裏的“岳如銀”被放出來，雙眼緊閉，躺在地上。
下面的衆位向前探着身子，一瞧究竟，在發現是朱雀後，立刻炸了鍋。
“我要殺了他，替我父親報仇！”
“我來，我要替我妻兒報仇！”
“朱雀慘無人道，千刀萬剮也難以洩憤！”
岳如銀耳朵裏亂哄哄，他伸手撓了撓鼻尖，視線正巧與歸淵碰上，電光火石間，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歸淵挑眉，移開目光，
“各位，朱雀已經脫離了原身，元神出竅，重塑了肉身。”
此消息一出，下方比方才更喧嘩。
“怎麽可能，重塑肉身，就連老天帝都做不到吧？”
“真真是天方夜譚，朱雀的本事難道比老天帝還大嗎？”
“怎麽不可能，他百年前就能在封魔杵下元神出竅得以逃生，百年後修為更上一層，重塑身體而已，沒準還有別的本事沒有露出來。”
後面越說越離譜，竟到了可以起死回生。
歸淵語氣凜凜，“他此刻，就藏在這裏。”
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噤了聲，動作緩緩打量身邊的每一個人，眼底恐懼滿溢，生怕身邊的人就是朱雀，成為下一縷亡魂。
岳如銀目視前方，餘光與洛清歡的眼神交彙。
“咯吱，咯吱。”
腳踩在石子發出的聲音愈來愈近，熟悉的氣息靠了過來，歸淵繞着他走了兩圈後在他面前定住。
“雲池，不，如銀，你還是老樣子，一撒謊或不自在就撓鼻尖。”
衆人不敢置信：
“什麽？”
“他是朱雀？”
“這不是雲池上仙嗎？”
岳如銀一揮手，恢複成本身的模樣，似笑非笑，
“看來我始終是學不會僞裝，這點還是要多同天帝讨教讨教經驗才是。”
雲墨和雲桦見事情敗露，“撲通”，雙膝跪地，
“天帝，是他們威脅我們，雲池上仙被他們逼死了！”
歸淵看都未看他們一眼，擡起一只手撫上岳如銀的臉，“還是這張臉，瞧着順眼。”
“特別是這對眼睛，一如既往吸引人。”
岳如銀沒有躲，由着歸淵摸夠了收手，這才開口，
“歸淵，今日我就将你所做的一切宣告于三界，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歸淵面色平靜，“你看看，這下面的，都是想要你死的。而你，将由我親手誅殺。”
話落，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法術道：
“如銀，你是逃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