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4 章

岳如銀語氣平和,“我為何要逃。”

幻作侍童的洛清歡變回原來的模樣,摘掉頭頂的帽兜,走到岳如銀身側,

“小叔叔身正不怕影子斜,從未做過的事情,他為何要怕?”

歸淵轉過身,面對下方的衆位道:“朱雀冥頑不靈,諸位覺得如何?”

下面的人仍舊懼怕朱雀,畏畏縮縮地看向對方。

周圍一時陷入死寂,沒人敢第一個開口。

這時,雲墨壯着膽子喊道:“誅之,方可解恨!”

有了第一聲,第二聲,第三聲接踵而來,

“對,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喧嚣再次複燃,比方才更甚,振聾發聩。

岳如銀淡淡瞥向地上毫無生氣的原身,輕啓唇瓣,

“赤峰。”

赤峰劍得到主人的召喚,從發間抽出變大,回到岳如銀手中。

這下,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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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朱雀動怒了!”

“我們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不成?”

“有,有天帝在,我們,何須怕!”

岳如銀舉起手中的赤峰,赤色的紅光流轉,映入瞳孔內,似是兩團火苗流轉,

“我只是收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而已。”

說罷,他放下手,劍鋒直指地下。

就在此時,他的胸前一陣光乍起,岳如銀眉頭微蹵,

“雲離。”

白色的珍珠從岳如銀赤色的衣衫飛出,白光炸現,在場的人忍不住眯起雙眼,在白光消失,露出裏面的人影才完全睜開。

夜無塵與春半城出現在衆位面前。

夜無塵步履緩緩行至岳如銀身側,對另一側的洛清歡道:“你總算做了件對的事情。”

洛清歡委屈地看了眼岳如銀,岳如銀随之嘆了口氣,微仰着頭,道:

“你的傷還未痊愈,我不想......”

後面的字還未吐出,就被夜無塵搶了先,

“無塵直到岳哥的意思。但若是我一直躲在珠子裏,知曉你受傷卻什麽都做不了,對于我來說,是淩遲。”

夜無塵聲音如水柔軟,輕喚道:“岳哥。”

對上那雙灰色的瞳仁,裏面參雜着祈求,心疼,和自責。

岳如銀心裏觸動,“好,我們一起面對。”

夜無塵輕聲道:“嗯。”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夜無塵吸引,待兩人停止對話,這才察覺到還有一人橫空出現,有人認出了春半城。

“那是,春半城?”

“他不是被天帝關起來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能因為什麽,一看就知道是被他主人救出來了。”

底下的人繼續口吐污穢,“居然收留死于他手上的遺孤,還留在身邊伺候他,朱雀果然心如蛇蠍!”

“一切的罪魁禍首果然就是朱雀!”

雲墨沒了之前的膽怯,“朱雀,看你還如何狡辯!”

歸淵睨了一眼夜無塵,随後将視線重新鎖定在岳如銀身上,

“如銀,若是你現在就伏誅,還能少受些罪,你身邊這兩位,興許還有性命可留。”

岳如銀面上波瀾不驚,“若是不呢?”

“元神消散。”

岳如銀的身體微不可覺地輕顫了下,被歸淵捕捉到,

“怕了嗎?怕了,就放下赤峰,自毀法力。”

洛清歡氣勢洶洶,“小叔叔,他在威脅你,決不能讓小人得逞!”

垂在身側的手被抓住,熟悉的微涼在指尖化開,“岳哥,你去哪,無塵便追到哪兒。”

岳如銀反握住夜無塵,“讓你們擔心了。”

一直立在一旁的春半城此時發出怒吼:“天帝,不,歸淵,還我父親命來!”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未落,春半城已飛身過去,還未及,在距離歸淵三步的距離被他輕輕一揮的衣袖震開,身體急速向後,摔在後方的石柱上。

石柱凹陷下去,身體迅速滑落,坐在了地上。

春半城的頭向前栽着,雙眼緊閉,昏了過去。

鮮血從貼在一起的唇瓣中流出。

歸淵輕撣衣袖,視如敝履,“你父親是死在赤峰劍下,與我何幹?”

春半城胸口虛弱地起伏,岳如銀看在眼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春半城雖經人挑唆,誤入歧途,但畢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他收回視線,看向歸淵,“歸淵,那日,是你借走了我的赤峰。”

歸淵毫不在意道:“有嗎?”

說完,他一只手背過身後,“好像是有,不過我只是借來觀賞一番,随後就命雲池還了回去。”

岳如銀心裏冷哼一聲,“雲池已死,死無對證,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雲墨舉起□□腿道:“我記得,我記得,是有這麽回事。”

岳如銀一計寒光she去,“解藥,看來是不需要給了。”

雲墨放下手,結巴道:“天帝自會幫我們解。是當時,我們,我們,雲池上仙仙隕,悲傷過度,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才上了你們的當!”

說到最後,雲墨的膽子忽然大了起來,幾乎是咆哮着說出。

岳如銀手腕一扭,劍指雲墨,“無所謂,你是歸淵的狗腿子,自然是要和他一起下地獄!”

話畢,他手臂輕移,指向雲桦,“還有你!”

雲桦激動大叫:“就你們三個人,還如此嚣張!”

洛清歡勾唇一笑,“誰說,我們只有三個人。”

說罷,他大喊:“舅舅!”

底下的人左顧右盼,尋找洛清歡口中的“舅舅。”

隊伍的最後方,一人摘下帽兜,笑吟吟道:“侄兒,你再不喚我,我就該無聊死了。”

洛清歡的肩膀耷拉下來,無奈道:“舅舅,我們不是來玩的。”

“我當然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麽的。”

說着,和顏悅色的臉一轉,“歸淵,還我姐姐的命來!”

歸淵笑道:“白龍一族不是一向高貴的很,從不與外族聯姻,原來是喜歡做偷情這等事?”

洛清歡一聽,胸腔裏的熱血翻騰起來,橫眉倒豎,

“休要侮辱我母妃,若不是老天帝的強迫,我的母族怎會因此而滅族?”

洛清歡的舅舅也激動解釋:“我與姐姐是在東海相識,休要胡說!”

又是一條爆炸的消息炸進在場人的耳朵裏,雲墨和雲桦驚得下巴來不及合上,底下的人則又議論起來。

“什麽?他竟是白龍的遺孤?”

“他居然也是老天帝的兒子!?”

“老天帝何時與白龍的掌上明珠......”

話及此,說這話的人立刻噤聲,不敢再多加言語。

他怕自己有命說,沒命活着出聚魔島。

洛清歡的舅舅朝岳如銀的方向飛身而去,待他站穩,方才站的地方,驀地出現一個方陣,看起來數目不小,有上千人。

裏面有與之交好的水族,還有......

來參加誅殺大會的人瞠目,有人顫抖地指着方陣道:

“那是,是......”

“被幽夢花影響的堕魔之人嗎?”

“不是,他們看起來有自己的意識。”

“可他們,不是在百年前就被朱雀滅族了嗎?”

“怎麽會,怎麽可能?”

渾身散發着黑氣的魔族,赫然立在方陣的最前方。他們頭上帶着黑色的帽兜,面上圍着黑色的面紗遮擋住了面容,瞧不見面上的情緒。

他們的人數雖不多,幾十人而已,但對在場衆人的震懾,是當頭一棒的。

他們陸續摘下帽兜,為首的人擡起頭,露出那張臉,冰冷道:

“天帝,你可還記得我們?”

歸淵面色一凜,并未言語。

雲墨則跳腳道:“你是雲升上仙?”

說完,他立刻捂住了嘴巴,害怕地觑了歸淵一眼,向後退了兩步。

“雲升上仙,他不是仙隕了嗎?”

“他旁邊的,是雲庭上仙?”

“他們,怎麽回事?”

雲深淡淡道:“那就要問問你們的天帝了。”

他笑着看向岳如銀,點頭問候:“朱雀大人,久違了。”

岳如銀疑惑,“上次在聚魔島,你們怎麽沒來?”

雲升與雲庭微笑,“雲離上仙說給你保留一些驚喜。”

洛清歡心虛道:“這不是怕被發現嘛。”

岳如銀眉頭跳動,心下了然。

夜無塵道:“歸淵,你還有何話可說?”

雲桦急道:“他們的一面之詞怎可信?”

“再者,天帝為何要這般做?”

雲升上前一步,“當然是因為,我與雲庭當初向老天帝谏言,歸淵并不适合做下一任天帝,被他聽了去。在朱雀大人被封魔杵封印後,我等就被歸淵單獨叫了去。”

“他趁我等不注意時,将幽夢花種入我與雲庭的體內。”

“起先,我與雲庭并未對他産生懷疑,直到朱雀大人再次出現,雲離上仙将朱雀大人的事告知于我們,我等才對當年的事産生了懷疑。”

人群中,有人問道:“這又與天帝有何幹系?”

雲升道:“因為我們堕魔當日,都曾見過歸淵。”

那人繼續追問:“這又如何證明是天帝做的?”

雲升:“當然,口說無憑。”

夜無塵道:“催動幽夢花會遭到反噬。”

洛清歡接着他的話繼續說:“想必天帝的身上,也有此印記吧?”

雲墨:“天帝身份尊貴,身體怎可讓爾等随意觀看!”

岳如銀把玩着赤峰,“淵哥,可否掀開袖袍讓我們瞧瞧?”

歸淵勾唇,“若是給你一人看,淵哥自然不會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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